漂亮笨蛋 第9章

作者:糯米词 标签: 系统 甜文 穿越重生

  楚娇娇一楞,想回头,顾觉的手掌却捧着她的脸,让她没法转头。他并没有用力,掌心是软和宽厚的,却像是牢固的蜘丝抓住了猎物,让她陷进一团柔软里,无法挣扎。

  简昊和丛云一下楼,就看到了这一幕。

  俊秀优雅的男人很难得地坐姿不端正,他分着腿,纵容地让女孩把脚踩在他崭新的西裤上。

  从他们的角度看去,楚娇娇几乎是倚靠在他怀里,她柔软娇怯,像一块糖,化在温柔男人的臂弯里,两人挨得极近,低声说着什么。

  简昊和丛云两个人盯着他,目光像是要冒出火星子来,楚娇娇背对着他们,懵懵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顾觉又是淡淡一笑,掏出一张纸来,慢条斯理地擦干净楚娇娇脸上沾到的药膏,招呼道:“早啊。先坐,我们还要一会。”

  他神情平静,楚娇娇想:刚刚怎么感觉气氛怪怪的……可是顾觉没什么表情,所以是她的错觉吧?

  简昊哼了一声,紧紧挨着楚娇娇坐下,问:“你们做什么?”

  楚娇娇“唉?”了一声,嘟囔,“干嘛挤着我……那边还有凳子啊。”

  简昊拍了拍她的头顶,从云也走过来,站在她身后。

  “给娇娇擦药。”顾觉微笑着说。他擦过掌心的药膏,拉起楚娇娇的腿,一时间,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纤细柔韧的、踩在黑色西裤上的腿。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们的视线,花苞似的脚趾不好意思地蜷缩起来,关节和膝头泛起淡粉,她“呃”了一声,想把脚藏起来,却被顾觉抓住,别开。

  他把药膏擦了上去,雪白的肌肤被药膏擦过,像是从皮肉深处泛起一股动人的潮红,偏偏顾觉的动作慢条斯理,不知是安慰还是折磨。

  简昊道:“昨晚不是说让我来吗?”

  楚娇娇:“呃……”

  顾觉淡定道:“简队手劲大,娇娇今早还跟我抱怨,说你弄疼她了。娇娇说我的手法好。”

  从云阴测测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昨晚不是我给你擦的药吗?娇娇?”

  楚娇娇:“呃……”

  顾觉扶了扶眼镜,忽然笑起来:“小兄弟的药是土方吧?土方虽然好,但还是西药见效快,女孩子都受不得疼,还是西药更好,你说是吧,娇娇?”

  楚娇娇:“……”话题怎么会变到这个方向来的……

  她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但感觉气氛怪怪的,于是怂怂地没敢接话,简昊顿时哈哈笑道:“从云小兄弟,你别介意啊,咱们顾老师呢,是从外省调来的,不晓得咱们云市的巫医是个什么东西,你懂得,人家是正儿八经的医科大学毕业的。”

  楚娇娇:“……”他好像在拱火啊?

  顾觉还抓着楚娇娇的腿,细心地擦着药,他并不看两人,微笑道:“从云也是正儿八经的大学生,我相信这个年代的大学生都是讲科学,不乱搞封建迷信的。”

  眼看空气里的火药味越来越重,楚娇娇低下头去,像个鸵鸟一样埋着,她想起今天还没看直播间,也不知道一夜过去直播间里的观众会不会流失,于是逃避般地打开了直播间。

  直播画面是直接投影到玩家眼球上的,因此并不会被其他人发现,一夜过去,即使她昨晚睡觉时的画面被系统自动屏蔽掉了,今早醒来时,直播间也自动开启了。

  就是她起床换衣下楼这么一小会儿,直播间已经热闹了起来,人数在一万左右,而且不停地往上涨。

  【上班摸鱼看老婆,太幸福了!】

  【嗨老婆,昨晚睡觉有没有梦到我啊(狗头亲亲)】

  【修罗场!打起来!打起来!】

  【笑疯了有人注意到简昊的阴阳怪气了吗?“正儿八经的医科大学”哈哈哈哈哈哈哈】

  【顾老师一挑二!我们的口号是:不!如!顾!觉!】

  【不!如!顾!觉!】

  【温柔男二就是最吊的!支楞起来啊!】

  楚娇娇看到这里,“咦”了一声,问系统:[顾觉是男二吗?]不然为什么这些人一直在说顾觉拿的是温柔男二剧本。

第9章 小心枕边人

  [如果顾觉是男二,这句话就会因为涉及剧透被屏蔽掉。]系统解释说,[他们说的温柔男二剧本,是指在故事中体贴温柔不争不抢,最后往往导致自己与女主失之交臂的男配,并不是特指男二。]

  好吧……楚娇娇想,至少排除了一个选项,顾觉不是男二——但也没什么用,除非她能排除一个关键性的选项,比如谁不是男主。

  [换个角度想想,虽然你不能确定谁是男主,但是在恐怖片里,强的人肯定活得久。]系统说,[反正你也不是真的要找男主,只是想活下去,所以对你来说,谁强谁就是男主。]

  [对哦!]楚娇娇恍然大悟。

  她在这头跟系统说着悄悄话,突然,一件宽大的雨衣兜头盖下来,她抬起头,顾觉刚擦完最后一块肌肤,从云手臂里搭着一件雨衣,对楚娇娇道:“把雨衣穿好,准备走了。”

  她往外面看去,雨稍微停了一些,从倾盆大雨变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趁着雨小,刚好可以出去搜索一下。

  从云帮她把雨衣套好,一件均码的雨衣,穿在她身上有些过大了,宽大的帽子下面,拢着一张淡粉色的,像是被热气氤氲了许久的小脸。

  他动作顿了顿:“怎么了?脸红的……”

  楚娇娇赶快站了起来:“没什么没什么,就是有点闷,咱们快走吧!”

  她一边往外走,一边用眼神偷偷瞄着屋里的三个男人,想要看看他们之间谁更厉害。她自以为自己做得很隐秘,但其实根本瞒不过几个心思敏锐的人。

  门外的雨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乌云盖顶,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好在现在是白天,虽然天色暗了一些,但也足够看清楚了。

  这栋屋子在村子的最里面,几人往外走时,还看到穿深色雨衣的村民守在门口,朦胧的雨雾里,一道道身影像是鬼影般立在那里,将粘腻的眼神死死地粘在穿白色雨衣的楚娇娇身上。

  “……”走在前面的简昊没说话,不动声色地把她往身后拨了拨,遮住了她。

  “这些人不对劲。”顾觉走在旁边,低声说,“昨天我们来时就是这样,他们很排外。”

  “不排外能干出砸警车这事吗?”简昊扯着嘴,皮笑肉不笑道,“他们在监视我们。”

  他拉住楚娇娇,用眼神示意两人,脚下一拐,转进了另一条小路。

  三人跟着他拐了几道,走进了村落深处,才终于甩开了那些黏糊糊的视线。

  雨还下着,村里的路上没什么人,但有几个村民坐在屋檐下折菜。

  或许是雨雾把那些深色雨衣衬得诡异,这些没有穿雨衣的村民看起来倒是很正常,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面前放着个半人高的红色塑料桶,桶里面泡着青菜。

  走近了,才发现这些人……诡异地沉默着,手上折菜的动作不停,却也没什么表情,像是麻木的机器。

  简昊走过去,看了一会儿红色塑料桶里的青菜,一开口就是地道的云话:“婶婆这藤藤菜新鲜得很,自个人种的?”

  择菜的几个女人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低下头去。简昊毫不在意,他笑笑,又说了几句家常话,注意到几个人虽然脸上没有反应,但其实都在听,便把话转移了过去:

  “昨日那阵仗真哈人,你说你们好好的庄稼人,闹那么大做什么嘛?”

  突然,一个女人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直直地看向了他。

  简昊与她对视,嘴里说着:“巫医嘛,咱们云市谁不晓得,就是村子里头的赤脚医生……”

  “哐!”地一声。女人突然站起身来,把塑料桶里的青菜捞在盆子里,水往旁边一泼,提着桶就往回走。另外几个女人一言不发,也跟着她往回走,屋子就在旁边,她们把门猛地一关,又是“哐”地一声。

  站在他身后的楚娇娇忍不住问:“巫医有问题?”之前简昊说了那么多她们都没有反应,一提起巫医,就起身走人了,摆明了是不想说给他们听。

  顾觉是外地人,没听说过“巫医”,问:“巫医是什么?”

  简昊看了从云一眼——他可是巫医的儿子。

  从云道:“就是赤脚大夫。云市多巫蛊之术,从古至今,会巫蛊的人和会医术的人都是混着称的,巫和医没有分那么清楚。我爹就是婆文海棠废文都在抠抠裙依五而尔七五贰八一村里的大夫,会一些药方和针灸之类的,村子里的人看病都找他。”

  楚娇娇想起从云拿给自己的药罐子,她之前看到里面还有药渣,应该是自己用山上的草药做的,从云说他爹是大夫应该不是假的。

  但村子里的人的反应,明显不是普通大夫这么简单。

  从云虽然是他的儿子,但什么也不清楚。他说自己从小学就跟着母亲去城里读书了,寒暑假也从不回来,如果不是这次他爹娶后妈,他是不会回来的。

  正一筹莫展着,忽然,侧面有一间房的大门被打开了,从黑洞洞的门里传出低声的嚎哭,楚娇娇下意识看过去,没一会儿,漆黑的门里两个人抬出床板,床板上全是血,上面抬着一个盖白布的尸体。

  顾觉皱起眉就要过去,简昊打了个手势:“等等……你们看他的手。”

  一双手从白布下面垂了下来,随着门板摇晃着,软塌塌的,像是没有骨头。

  楚娇娇一惊:“昨晚……”

  “昨晚死的不止一个人。”简昊眉头紧皱,“而且怪物盯上的不止是我们,还有这些村民。”

  抬着门板的两个人走了过来,几人让了路,门板上没有遮雨的东西,雨渐渐大了起来,淋透了白布,把白色的布染成了鲜红色,血混着雨往下砸进泥土里。

  抬门板的人没有穿雨衣也没有撑伞,雨砸在他们身上,他们却像是毫无所觉,面无表情,抬着门板渐渐走远了,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越来越大的雨雾里。

  “他们这是往哪走?”

  “村旁的墓地。”从云道,“应该是去那里。”

  “你知道怎么走?”简昊问。

  从云点点头。

  简昊若有所思:“只怕昨夜死的村民不止这一个。”

  几人都看着简昊,楚娇娇还以为他要说跟上他们去墓地看看,结果他抬起头,说:“你们看。”

  楚娇娇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房子屋檐的四角,有一对趴在檐边的,形状像是狮子的小兽石雕,正大张着嘴,对着一个方向。

  “那是什么?”顾觉问。

  “瓦猫。”简昊说,“你们看它的方向。”

  这一片屋子的屋檐上,都卧着一对瓦猫,但奇怪的是,这些瓦猫不像是石狮子那样面对着门口,而是统统朝着一个方向,大张着嘴——正是从云父亲,巫医的屋子。

  “瓦猫是云市的一个习俗,一般放在屋顶上,被认为是驱赶邪物的守护神。”简昊道,“在古代,若有人出事,常常会怀疑到巫蛊之术身上,出事人的家属就会寻找巫医——许多云市的巫术传女不传男,所以首先被怀疑的就是从外面嫁入村子里的女人。村里人就会把瓦猫面对像那个人的住所,既是祈求瓦猫驱赶邪物,又是警示其他人,要小心那户人家的女人。”

  楚娇娇一呆:巫医家外面嫁来的女人——不就是她吗?

  “其实只是大山深处愚昧的恶俗,压迫女人和排外罢了。”简昊说,“和中世纪的猎巫运动没什么区别。也没有参考价值。”

  简昊对他们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忽然轻轻一跃扒住墙边,脚一蹬就翻上了屋檐,他伸手一勾,抓住了那只瓦猫,又跳了下来,落地时完全没有声音,身形轻巧得像是虎豹。

  他四下一望,没有人注意到这里。便揽住楚娇娇的肩膀,拉好她雨衣的帽子,带着她往外走,低声说:“走。”

  另外两人没有出声,迅速地跟上了。

  回到屋里,三人把雨衣一脱,凑在一起,看着简昊抓来的那只瓦猫。

  这只瓦猫明显是褪了色,但还残留着一点鲜艳的颜料,看起来介于狮子和猫之间,头上有尖尖的小耳朵,脖子上还有一圈翎毛,但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它那一张大张的嘴,占据了脸的三分之二,做着“啊——”的姿势,露出嘴里四颗可爱的尖牙和舌头。

  从云看了一会儿瓦猫,迟疑道:“……这屋子里没有瓦猫。”

  的确,村里其他房子都有瓦猫,只有这一间屋子没有,而且连其他人的瓦猫都一致朝向这里大张着嘴,就差没开口说这屋子有问题了。

  楚娇娇却觉得,有问题的应该不是这屋子,而是从云的父亲,那个巫医,无论是昨天村民砸车不让他们带走他的尸体,还是村里女人的态度,瓦猫的方向,都说明从云父亲肯定是有问题的。

  但这也只是她的推断,她不知道自己对不对。

  简昊问站在一旁的警察:“市局还没来?电话打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