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糯米词
完全不像病房!
或许是因为严楚的病不算严重,她不仅不用?被监管,也不用?被没?收私人物品,可以戴首饰,甚至连病房都可以布置成这样——像个衣帽间的模样。
衣裙,鞋子,包包……还有一个大的梳妆台,靠着窗户,上面?摆着瓶瓶罐罐的护肤品和指甲油。
严楚撩了撩发丝,指着梳妆台上的几袋子:“你穿不上我的衣服,给你买了两件,你可以试一下。”
果然是……很有钱的精致美人。楚娇娇想,她早该想到的。毕竟人身上的香水味不可能平白无故地出?现,严楚可是穿病号服也要戴首饰踩高跟鞋的精致美人啊。
楚娇娇伸手去拿桌子上的纸袋子,但桌子上的瓶瓶罐罐太多了,纸袋子的把手上系着的丝带勾住了桌子上的纸盒子,她一用?力,就带倒了纸盒。
她有些慌乱,低头去捡,却发现盒子摔在?地上,几个柔软的肉色东西滚了出?来?,她没?细想,伸手去够,然后忽地呆住了。
柔软的触感……又有点熟悉……这是,硅胶胸垫?!
身后忽然覆下一片阴影。严楚自她身后蹲下来?,病房里的灯光把她本就高大的影子拉得无限长,全然覆盖了她,从身后看来?,就像是她趴在?她背上似的。
“你……”楚娇娇道?。
“怎么了?”她伸手,盖在?了楚娇娇握住胸垫的手上。说话?间,吐息吹进楚娇娇的耳朵里,染红了她的耳根。
他故意把东西放在?这里,快发现吧。
发现他的秘密。
“你……”楚娇娇歪着头。看着她。“原来?你平胸?”
严楚:“……”
“没?关系的严姐姐。”楚娇娇安慰道?,“平胸也很好看。”就是能不能别?再用?柔软的胸蹭她了……她真的有点不好意思。
楚娇娇刚想委婉地建议一下,却忽然耳垂一痛,严楚含着她的耳垂,咬了一下。
“嘶!”她突然被咬,虽然不疼,但还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而且,严楚咬了还不够,还要含着她的耳垂,“做什么呀?”
“娇娇。”严楚含着她的耳垂,声音含含糊糊的,“我曾经养过一只?猫。”
“什么?”突然说这个干什么?
“它?很乖,又漂亮。大家都喜欢它?,它?每次都乖乖让人摸毛,从不咬人,从不抓人。”严楚的声音里,含着一点模糊的水声和奇异的,像是怜惜一样的情绪,“后来?我带它?去医院检查,医生说它?对好多测试都没?有反应,原来?它?这么乖是因为智商比较低。”
楚娇娇:“……”
“没?关系的。”严楚的声音充满微妙的怜惜,“幸福这种东西和智商没?有关系,笨笨的也很可爱。”
楚娇娇:“……”
严楚是不是在?骂她啊?
……
女孩离开?后,严楚垂着眼,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
她懒懒地勾起梳妆台上挂的证件照,上面?的大美人穿着妩媚的酒红色吊带裙,正对着镜头笑。是了,她这么好看,见到她的人,都以为她是女孩。
但是,若是再往下看。
她的姓名后面?,俨然写着一行字:
姓名:严楚
性别?:男
所属科室:精神心理科
性别?认同障碍患者。
第92章 你床下有人13
楚娇娇回房间?时,直播间已经密密麻麻地刷满了弹幕。
【没关系的女鹅,笨笨的也很可爱(怜爱)】
【没关系的老?婆,笨笨的也很可爱(怜爱)】
楚娇娇:……
所以严楚果然是在骂她吧!
她气呼呼回了?病房,迎面却见一个?陌生的护士等在房间?里,手里拿着?一袋子药和一个?文件夹。
楚娇娇微愣,问?:“有什?么事吗?”
“064房,查房送药。”护士头也不抬地?说?,因为怕病人意识模糊或是发病、自杀,病人们每日的药都是由护士按时按量送来的,“楚小姐,王护士被调走了?,我来给你送今天的药。”说?完,将手上的袋子放在她的床头。
“——对了?,还有这个?。楚小姐,这个?手术,你父母已经签好字了?,你在这里签个?字就?行了?。”护士递过来一张白纸,对楚娇娇道?,“一式两份,还有一份在封医生那边,封医生那边确认无误后,也会过来签字。”
“这是什?么?”楚娇娇接过她手里的白纸,上面是一些复杂的医学名词,她没有医学背景,几乎是一个?字也看不懂。
只知道?这是一份手术通知单,在监护人那栏,她的父母已经签好了?字;科主任也签了?字;只剩下主治医生和患者签字没有填写——就?连见证人,都已经提前填好了?。
护士指着?见证人签名,又指了?指自己挂在胸前的名牌:“这是第三方见证人,用于?公证患者或监护人在本人自愿的情况下签署手术知情同意书,写的我的名字。”
楚娇娇又把手术单翻回了?第一页——
《脑额叶切除手术知情同意书》
“……脑额叶切除手术?”楚娇娇问?,“这是什?么?”
这手术名字听起来……有点不妙啊。难道?要开颅?这可是个?大手术,搞不好会死人的——而且,这可是在恐怖片里,几乎不用思考,自己会不会死在手术台上。
“一个?很简单的小手术。”护士却轻描淡写地?说?,“是无痛的,十?分钟就?能做完,术后也不用修养恢复,第二天——快的话,当天下午就?能出院。”
她的语气轻飘飘的,就?像只是在门诊部输个?液似的,不用花什?么功夫,打?完吊瓶里的水就?能回家?睡一觉。
楚娇娇不太敢信。
“骗你做什?么。”护士嗤笑道?,“本来应该是封医生跟你说?的,不过这会儿封医生不知道?去哪了?,没找到人。”
“这手术很简单的,在家?自己都能做,喏,你看。”护士从文件夹里抽出一个?宣传折页给她。
楚娇娇接过来一看,是个?三折的小册子,就?像是医院里随处可见的科普一样,第一页上面画着?一个?线条简单的骨骼神?经图,一把锥子从眼皮内,眼眶上方插入脑中,看起来吓人极了?。
但再往下,却写着?一些平淡的句子,仿佛上面的插画不过是寻常。
“脑额叶切除手术(又称冰锥疗法)其创始人获得诺贝尔生理或医学奖,手术简单,快捷有效,能够快速解决患者极其家?属难题,减轻家?人负担,目前已经获得大范围推广实行。”
“该术难度不高,可治愈癫痫、抑郁症、郁躁症、精神?分裂等多种疾病,对于?偏头痛等多种疾病也有不错疗效!”
在宣传折页的边角,记录了?几个?真实案例,其中有精神?病患者使家?人不堪重负,做完手术后病人变得乖巧无比,最后家?庭和睦的病例,也有因为全家?人都姓教,而孩子不信教,便送来做手术的,做完后孩子果然信了?教,全家?人都欢天喜地?的案例。
甚至还有一个?家?长,因为孩子脾气暴躁,沉迷电子游戏,就?在孩子上学的路上“顺便”带孩子做了?这个?手术,做完后孩子就?可以正常上学,并且在此后变得乖巧听话,让做什?么就?做什?么的案例。
这些案例几乎都以家?人心满意足、阖家?欢乐的结语来做结局,就?像是恐怖故事最后一行突兀的HappyEnding。
而折页的最后,贴了?一些患者的照片,无一例外的眼神?麻木,就?像是灵魂已逝,皮囊犹在的行尸走肉。
最后的最后,则用漆红的大字写着?:
“脑额叶切除手术,诺贝尔奖认证,送神?经病患者回家?的良方!”
楚娇娇看后,只感?觉毛骨悚然,脊背发凉。
她手心里冒出的汗珠让本就?廉价的纸张变得更?加柔软,显出一道?道?的皱褶来,而护士瞧着?她一言不发,不甚乐意的模样,不知道?是见多了?还是没放在心上,劝说?的语气就?像是劝小孩子多吃一口青菜一样:
“这手术简单得很,没问?题的,很多人都在家?里自己做,来医院都是大材小用了?,你要是不相信——也可以跟我去看看,看看你就?知道?了?。”
她将文件夹往胳膊底下一夹,拉起楚娇娇就?往外走。
楚娇娇被拉得踉跄了?一下才站稳,她跟着?护士往外走,手心里的宣传折页被捏得有些破了?。
她们上了?一楼。
五楼许多医生正在开会,门窗紧闭,但依然能听到会议室里隐约的麦克风声响。
穿过长长的、静谧又莫名阴冷的走廊,五楼的尽头,却有两间?手术室。
护士带着?她走过外间?。
说?是手术室,也不尽然。更?像是检查室一般,门窗大开,里面的医生没有经过严格的消毒,只穿着?不知穿了?多久的橡胶围裙和医用口罩,比起消毒,更?像是做个?样子。
楚娇娇亲眼看到,有些医生从房间?内出来,根本不消毒洗手,就?直接用带着?橡胶手套的手去推门、拿桌子上的水杯。
护士对着?外面高声叫号:“八床!”
一个?人手脚都被皮质束缚带捆在床上的人被护士推了?进来。
他们路过她们身?边,楚娇娇看到那人的脸已经全然涨红了?,额头上蹦出青筋,眼里满是血丝,眼眶瞪得大大的,让人怀疑下一秒那双满是血丝的眼球就?会从眼眶里掉出来。
“唔!!唔唔!……唔!”
他的嘴被堵住了?。只剩下一段断断续续的,又闷又沙哑的惨叫。
身?边的家?人却对此视若无睹。他们只把他送到了?门前,就?没再进门,只是用帕子捂着?嘴,一副欣慰又心碎的,惺惺作态的模样。
“刚好有一个?。”护士把楚娇娇带到进了?手术室,“你就?看这个?好了?。”
病人被推进了?手术室。两个?护士行动起来,用一个?像是特大号头盔的东西固定住了?他的脑袋,下半身?则还是紧紧地?绑在床上,让病人无法挣扎。
确认病人无法动弹之后,护士出门喊了?医生:“医生!这里好了?!”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这才放下保温杯,不紧不慢地?进了?手术室。
不知道?是见多了?还是怎么,医生和护士都对病人的反应无动于?衷。如果不是病人的哀嚎,整个?房间?里的氛围就?像是输液一样轻松寻常,找不到一点手术的紧张。
医生拿起一个?比小拇指细一些的锥子,用酒精简单地?消了?个?毒,面向还在挣扎的病人,无奈地?道?:“手术很简单的,不要害怕。”他用锥子玩笑般地?划过病人的头皮,用感?慨地?语气道?,“你们真应该感?谢医学的进步才对,如果不是冰锥疗法的发明,做额叶切除手术还得开颅呢,这可是大手术,费用也很贵。”
说?罢,一个?护士掀起了?病人的眼皮。
医生将锥子从眼皮和眼眶的缝隙里插了?进去,另一只手拿起一个?小锤子,把锥子锤进了?眼皮里。
直到锥子深入眼皮,应该是刺到了?大脑的位置,病人的闷声惨叫才停止,而医生感?觉差不多了?,便一手顶着?锥子的尾巴,随意地?在大脑里搅弄了?几下。
仿佛能听到血液汩汩的声音。神?经和脑额叶在锥子的搅弄下化为一摊烂泥。
医生把锥子抽离,翻开眼皮看了?一下,没有出很多的血。他很满意,点点头,示意护士把烂泥般瘫在床上、双眼麻木无神?的病人推出去。
……全程果然不超过十?分钟。而且,楚娇娇也没看出任何的门槛或技术,果然就?像是护士说?的那样,“在家?自己也能做”。
楚娇娇已经脚软得有些站不住了?。
她捂着?嘴,颤声问?:“这就?是……手术?切除……可这明明就?只是……”就?只是搅碎了?脑组织而已。
护士却没答话。她跟手术室里的医护打?了?个?招呼,拿出夹在胳膊底下的手术单:“好了?,看都看完了?,该签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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