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支云
也堪称楚楚可怜了。
但魏王却没有看她,沉声呵斥道:“你懂什么?”
“我只是忧心殿下的安危……”
“大丈夫何惧生死艰险?”魏王声音更厉。不过他心里很清楚,益州要失守,最慌乱的肯定是宣王。
在他看来,父皇此举分明是送他去分个军功,捡个现成的,而不让宣王一家独大。
这些话他自然不能和柳月蓉说。
柳月蓉颤声道:“可若是殿下在外头……”我们孤儿寡母怎么办?
她话没说完。
魏王就不爱听这话,这不咒他吗?当即扭头就走。
柳月蓉气得肚子一阵紧绷的疼痛,当即跌坐回了位置上。身边的陪嫁丫鬟连忙扶住了她:“王妃何苦总说这些话叫殿下扫兴?像那乔侧妃,就从不说这些,殿下便也优待于她,如今竟是叫她也怀上孩子了……”
嬷嬷打断道:“王妃与侧妃怎么相同?她只是讨好,而不知大义,因而她是侧妃。而王妃却要担当起大任,敢于说出逆耳忠言。”
柳月蓉只得将满腔情绪憋了回去。
这时候丫鬟又道:“奴婢听闻乔侧妃的父亲在益州失踪了。”
“哦?”柳月蓉的双眼一下就亮了。
“其实就算不失踪,陛下也定然要治他的罪。此为守关不力之罪啊!若益州有生灵涂炭,那他更是万死难赎。”
柳月蓉垂下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殿下离府其实也是好事,男子在外打拼,女子在内宅管教上下……”丫鬟的意思已经说得很明显了。
柳月蓉目光闪烁:“嗯,乔侧妃也有些可怜,明日我去安抚安抚她。”
没了做节度使的父亲,乔心玉自然任她搓圆捏扁,找个借口就能叫她滑胎。
一门之隔。
乔心玉却就在回廊下拦住了魏王。
“你也要劝本王不去益州吗?”魏王冷声道。
乔心玉突然跪了下来,低声道:“求殿下带我去益州。”
魏王傻了眼:“你疯了?这、这成什么体统?岂有本王带你一个后宅妇人去的道理?”
乔心玉抬起头,眼圈微红,却是满面坚毅:“我父亲在益州失踪,求殿下带我去益州。我父亲只我一个独女,他若死在益州,我便要去益州为他收殓尸骨,如此也算骨肉团聚。若我死在那里,京中贵女万千,美人多如枝头上的繁花,殿下仍可再纳侧妃。”
第212章 是送老婆给我吗
魏王怔在了那里。
“你如今怀有身孕,何不留在京中安心养胎?本王自会去替你寻父亲。你难道还不相信本王?”魏王很快皱起了眉,“为人母者,总要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考量。”
乔心玉没有因为他这句话生气。
毕竟魏王的脑子长的什么形状,她早就清楚了。
乔心玉垂下眼,道:“宣王妃怀着身孕,也愿陪同宣王奔波千里,奔赴益州封地……”
这下戳了魏王的痛脚。
魏王用力一皱眉,心下嫉恨宣王,也更打定主意,这一场仗,一定要震惊世人!
好叫人知道,不是只有他宣王才会打仗!
他读了无数兵书,也能决胜千里之外。
魏王松了口:“你随军吧,但……不是以侧妃的身份。否则有人参本王一本就不好了。”
乔心玉恭敬拜下:“多谢殿下。”
那颤颤巍巍的泪珠,方才终于从她眼眶跌落下来。
翌日,大军开拨。
魏王任元帅之职。
在旁人看起来,这般任命其实有些儿戏了。
好在还有一位老将做魏王的副手,这才叫众人不至于那样悲观。
柳月蓉送着魏王出了门,在那里枯坐了两个时辰,才问:“殿下走出城门了吗?”
宫人答:“应当走出了。”
柳月蓉站起身:“那咱们也去瞧一瞧乔侧妃吧。”
众人心知肚明魏王妃的谋算,谁也没有多说什么,小心翼翼地扶着柳月蓉便往侧妃院中去了。
只是等进了院儿,柳月蓉才发现:“人呢?你们侧妃呢?”
宫人们嗫喏不语。
柳月蓉一看他们神色不对,当即逼问起来:“侧妃究竟去哪里了?偌大王府,竟还找不到人了!总不能是自个儿跑出去了吧?”
就差没问是不是和野男人私奔了。
宫人们这才道:“随殿下走了。”
柳月蓉一听,五雷轰顶。
乔心玉竟然被魏王带着走了!她的满心谋划不仅落了空,此举也可见魏王对乔心玉的宠爱!
柳月蓉只觉得一股暖流窜过。
那感觉甚是熟悉,但她自有孕后便好几月没来过月事了。
她张了张嘴,满腔的愤恨还没喷洒出来,身边的宫人便先尖叫了起来:“王妃!王妃滑胎了!”
柳月蓉想骂,贱蹄子,你才滑胎呢。
但她什么声音也没能发出来,便一头栽倒了下去。
消息传入皇宫的时候,吴少监正将刚煮好的茶送到梁德帝手边。
这茶叶是新的,是上回从兴州送来的仙毫。
梁德帝盯着茶杯,却难得没有要送入口的意思。
吴少监不由惶恐起来,心道陛下是对宣王妃有所不满了吗?为何……因为发现她……其实很聪明吗?
就在这时宫人进来禀报。
“魏王妃小产了?”梁德帝的语气显得有些平静,“怎会无缘无故便到了这样的地步?”
回话的宫人心下明白了皇帝的意思,连忙道:“听府上说,因魏王出征一事,王妃与魏王大吵了一架,想是情绪激动之下这才……”
梁德帝蹙眉:“怎是个不分轻重的,拿自己的身子去威胁自己的丈夫?”
一句话便定了性。
“既发生了这样的事,便也去告诉婉嫔这个婆母一声吧。”梁德帝淡淡道。
宫人连连应声。
婉嫔那边很快得到了这道新的消息。
她一口气没吊上来,也昏了过去。
昏倒前,只挤出来一声:“……好狠。”
也不知是说的谁。
而这厢在宫人走后,却是又有人来到了梁德帝身边,压低声音禀报道:“魏王府上乔侧妃失踪了。”
“挂念父亲,无可厚非。”梁德帝只说了八个字。
说完,他便好像有些心不在焉了,似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柳月蓉醒来后才知道自己小产了。
“你们骗我……”她怒睁着眼,撕打起面前的宫人。
陪嫁丫鬟捂脸哭泣起来:“王妃,是、是真的……你,你要瞧瞧小公子吗?”
柳月蓉愣声道:“我……生下来了?”
一时无人接话。
柳月蓉这才反应过来,多半是个已经成型的死胎。
已经能看出是男胎了?
柳月蓉顿时睚眦欲裂:“我要杀了乔心玉!我要入宫告状……”
嬷嬷一把按住她,显得冷酷无情:“乔侧妃随军离去,是她的过错。但若告到陛下跟前,那便是魏王贪花恋色,乱了军纪的过错了。”
她盯着柳月蓉,一字一句地告诉她:“不能告。”
柳月蓉一个气急攻心,又昏过去了。
一片空旷的草地之上,数顶白色的尖顶帐篷,拱卫着一座辉煌耀眼的王帐。
王帐的顶篷之上,覆盖着一层一层的布料,布料上也不知是用金色的石料,还是金色的丝线,绘出了繁复的孟族文字。那些孟族文字,便组成了神秘而绚丽的花纹。
令人一眼望去,便骤生匍匐之心。
一架马车缓缓驶近,当即被士兵拦下。
“何人擅闯?”士兵开口,嗓音粗犷,带着蹩脚的异族口音。
窦如云掀起车帘,跳了下去:“可认得我?”
“窦将军?”士兵惊讶道,“窦将军不是该在益州吗?”
“急事求见王。”窦如云笑了下,“我给王带了一样分外贵重的礼物!不得假手于他人。”
士兵点头,也不敢擅自打探马车里是什么,当即飞快地奔向了王帐的方向。
没一会儿功夫。
四个只着长裤而没有上衣的孟族奴隶,抬着一个着华服美饰的青年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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