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泰哥儿
在梁砚行和大李豫成斗嘴期间, 小李豫成已经刷脸将流血的女人带进去了。
朱红色大门关闭, 只剩下一小条缝隙的时候, 弥什分明看到被扛到背上的女人缓缓抬起头, 冲她露出血红大口, 没有牙,也没有舌头, 所以显得一双眼睛黑得发亮。
她分明是在挑衅玩家,她绝对就是副本的重点。
最要命的事, 将她扛在肩上的小李豫成似乎并不知道,连回头检查一眼的警惕性都没有。
弥什问大李豫成:“你记得这个女的吗?”
李豫成点头,却又摇摇头。
“到底是记得还是不记得?”
“我有我救了一个女人的记忆,因为佛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所以跟朋友吹嘘了好几天。”可是再往后的记忆,李豫成就不记得了。
他进入无限空间的时间比梁砚行久多了,还在新手村过了一百多年的机械化重复生活。
也就是李豫成酷爱自言自语,随时保持良好心态,否则早就被新手村杀怪生活抹平人性了。让他回忆那么久之前从没在意过的小事,确实有些为难他了。
弥什看向森严的宫门,这下麻烦大了。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皇宫里面,指向那个女人,偏偏他们没资格进去。
弥什看向梁砚行和李豫成,想学着抱抱大腿,蹭第一名第二名的本事躺赢副本,可是这两人,从刚刚开始就在斗嘴,用尽各种方法表现自己。
“我有一个手榴弹,是从丧尸副本里拿出来的,可以炸烂皇宫一角我们趁机溜进去。”
梁砚行建议道。
让他重新回到第一名的丧尸副本盛产晶核和热武器,可惜梁砚行并没有被丧尸咬到转换人种,用不上晶核,于是拿了很多热武器回来。
一部分提交给系统换成积分,另一部分则放在仓库里,准备炸了情敌的家门口。
李豫成闻言瞪大眼睛:“梁砚行你有毛病吧,这里是我家诶!你当着我面就要炸我家?”
“这里是副本,一切都是假的,你家早在新中国成立的时候就被铲平了。”
梁砚成是知道怎么激怒李豫成的。
李豫成气得跳脚:“你还说我呢,你不也死的早,不然要上战场打仗的。”
等两人发现弥什消失的时候…好吧她也没能走多远,刚走开就被两人发现不在了。
弥什试图靠近皇宫大门口,却被角楼的弓箭手发现了。
锐利的箭头直直瞄准她的头部,弓箭手大喊:“来者何人,皇宫重地闲杂人等禁止靠近。”
弥什衡量了一下弓箭的准确性和自己的速度,可以逃过——如果想从此远离副本重心的话。
于是弥什没有直接逃跑,而是乖巧举起双手,说:“我是皇宫负责采买的人,忘记带令牌了。”——她注意到,除了李豫成以外的人都是出示令牌进出宫门,所以才这么说。
可惜弓箭手并没有放松警惕,而是说:“宫门已经落匙,你不知道吗?!”
宫门宵禁后落匙,除了李豫成这种身份,其他人得在外面等宫门重新打开才能进去。
弥什闻言,适当地露出害怕慌张的表情,好让她的人设显得更真实。
进不去就算了,她好歹也算个中高级玩家,非得走大门口进去吗?
弥什只想从弓箭手的质问下脱身而出。
她维持着这种害怕担心的表情,缓缓后退,结果一不小心,撞进了一个温暖高挑的身体里。
夜晚露水重,天气寒冷,弥什撞到的身躯却好像火炉一样暖和。
温度顺着两人紧贴的身体传导过来,没一会儿,她紧贴胸膛的后背就暖和起来了,不禁让人想起“血气方刚”四个大字。
弥什扭头看去,看到的却是李豫成的脸。
脸上是好像不认识她的惊艳。
…等等。
这不是大李豫成,而是小李豫成啊!
弥什瞪大眼睛,看着小李豫成略显青涩的五官神态,平日里运转飞快的大脑好像突然卡壳 ,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一旁梁砚行和大李豫成向弥什的方向走过去,一眼就看到李豫成和她待在一起的画面。
大李豫成瞪大眼睛。
看着和自己长着同一张脸的男人半扶着他喜欢的女人,这种感觉怎么那么奇怪?
即使知道这个人就是他本人,李豫成下意识就要阻止他们的见面:“喂,你们在干什——”
话还没说完。
李豫成被梁砚行捂住嘴巴,拖到了巷子角落。
没喊出来的话也变成了毫无意义的呜呜呜嘟嚷声。
等拉到离弥什有一定距离的角落后,梁砚成才松开捂嘴的手,冷漠道:“你别妨碍弥什做事。”
“…我们想进去皇宫,还需要用到美人计吗?”李豫成无语了,“我知道皇宫所有密道和狗洞,随随便便就能进到皇宫里面。”
“进去以后呢?”梁砚行明显比李豫成想得更长远些:“难不成我们要像做贼一样东躲西藏?只要弥什和几百年前的你发生交集,我们就有随意进出闲逛皇宫的资格了。”
在一个等级森严的副本背景里,他们尤其需要一个身份。
现在弥什就在获取这个身份,梁砚行不允许李豫成搞事,破坏属于弥什的通关积分。
“就算这样,也不能这么随便让弥什认识我啊…”
李豫成也觉得自己的醋意来得莫名其妙,明明弥什在跟几百年前的他说话,不开心的却是他。
好在他能理解梁砚行的意思。
两人为了副本大局观、为了弥什的通关积分着想,暂退一角。
只剩弥什和小李豫成面面相觑,一个后退一个出来,竟然成了两人的第一次见面。
小李豫成明显是被弥什故意做出来的柔弱样子骗到了,短暂惊艳过去,他连声音都放轻很多,没有刚刚扛着流血女人毛毛躁躁的样子了。
“小宫女,你忘记带令牌了吗!?”
小李豫成连忙低头,掩盖青涩的慌张,装作找东西的样子。
不过他也确实在找东西,李豫成进宫门的时候不小心弄掉了玉佩,他是专门出来找玉佩的。
他在地上搜索一抹玉色,两眼摸黑的时候,忽得看到一只白皙的手伸过来,先他捡起了玉佩。
弥什将玉佩递给李豫成,说:“是的,小殿下。”
这句话回得好没规矩,弥什既没有下跪,还直视了皇子的容貌,但已经没有人在意了。
白皙的手骨和青玉形成悦目的画面,莫名抓住了李豫成的眼球。他没有急着伸手接过玉佩,而是目光缓缓下移,猛然发现自己身上的血弄得弥什身上都是,将她的衣染成了红色。
李豫成吓了一跳。
“抱歉,我身上有点脏。”李豫成从腰带里掏出一块手帕,交予弥什手上擦拭:“但是你别害怕,这不是我的血,而是别人的血,我刚刚救了一个流着血的姑娘。”
“小殿下人真好。”
弥什敛眸看着地面,倒不是她想装得贤良淑德,而是她怕自己看到李豫成的眼睛后会笑场:“流血姑娘也很幸运,能遇到小殿下出手相助,不像我,忘记带令牌只能在这里站一个晚上。”
正所谓绿茶在哪个朝代都行的通,弥什在什么时间都能迷住李豫成。
话音刚落,一切胜负已定。
李豫成一个能把陌生姑娘带回皇宫治疗的人,怎么受得了漂亮弥什装哭卖惨啊!
他二话不说,再次刷脸,将弥什带进皇宫里了。
至于进皇宫后,怎么说服李豫成将她带到身边,这就不是难题了。弥什只要随口编一句谎言:“忘记带令牌又晚归,担心主管怪罪,求小殿下将我带在身边做贴身宫女。”
剩下的就交给李豫成自己忙活了。
又或者说,以他这么随性自由的性格,皇宫压根没有能限制他的规矩。
他只要将弥什带在身边,弥什就是皇宫的人,压根不会有人去查她的真实身份。
他将弥什带在身边,说:“刚好我需要一个宫女帮我。我捡到一个流血的女人交给了太医院,他们觉得男女授受不亲,流血的房间也不吉利,不让我进去,可是我觉得这个姑娘有点怪…”
弥什闻言,惊奇了。
不会吧,李豫成居然发现了女人奇怪?这也不傻啊。
脑海刚冒出欣慰的想法,李豫成下一句就是:“我怀疑太医院害她,她也流太多血了吧。”
弥什:…
收回她刚刚的话。
他真好,他宁愿怀疑自己人,也不怀疑一个噗噗流血的女人。
李豫成将弥什带到太医院,正如他所说的,整个太医院都沾着血。大门到里堂这一路的点滴,应该是李豫成将女人带到医院一路滴下来的。
下人们进进出出,将一盆盆粘稠的血水带出来,别说李豫成了,弥什都没见过那么多血。
还如此集中地放进盆里,很难不让人想象是在故意取血杀人,李豫成有这样的想法也不奇怪。而且太医们不知道什么原因,忽然鱼贯而出,一时间全都走空了。
房子里只剩下流血的女人。
弥什看向李豫成,问:“殿下,你还需要我进去看看?”
“如果你不害怕的话。”
反正李豫成挺怕的。
他也挺有意思,血流在自己身上不怕,流在地上反而害怕了。
不过李豫成的要求,正中弥什所愿,她也想近距离观察这个女人,好从中获得副本的线索。她轻轻推开太医院里堂的门,轻手轻脚走了进去,朝最里面的病床走进去。
走一半,她忽然发现李豫成也跟进来了,就跟在她后面。
“我害怕你害怕。”
他解释道,人却躲在弥什身后,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害怕。
弥什没有理会,这里是李豫成的副本,理应让他自己体验这一切。
两人慢慢靠近最里面的房间,
弥什没有像莽夫一样直接闯进去,而是用手指沾口水戳开靠走廊的纸窗,她将眼睛怼向洞口——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后,弥什忽然意识到她做了一件记忆中熟悉的动作。
她如同说书先生的安先生一样,戳开了纸窗,用小洞窥视窗对面的女人。
不过做都做了,还能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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