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泰哥儿
在李豫成的教育下,弥什已经迅速了解到赌场的规矩,并且知道像“赌大小”,“老虎机”这种毫无技术含量的东西,与其说是赌博,倒不如说是游戏。
在游戏里说这么狂妄的话,会不会太中二了?
弥什说话的速度很慢,仿佛在阐述事实,却精准踩中王哥的痛点。
“你——”王哥手掌猛地抓紧扶手,却又很快放开,嬉笑道:“你说,想说什么都行。我就喜欢看到别人在开盅前嘴硬的样子,这样打起脸的时候才痛快!”
“开大小吧!”
王哥一声令下,站在桌子对面笑得板正的见习荷官开始摇晃骰盅。
晃动的黑色骰盅缝隙中,白色骰子依稀可见,就在即将开盅的瞬间,弥什眯眼扫向虚空,低声喝道:“就是现在!”
话音刚落,骰子以肉眼难以观察的速度,被一双看不见的手翻了一个面。
又因为开盅手势的遮挡,连亲自打开的荷官也没有发现,李豫成已经将原本的一二三小,换成了四五六大了。
而这一招偷天换日,只用了短短几秒。
骰盅打开,骰子数字完全曝光——这场游戏已成定局。
刚刚还兴奋无比的围观者们忽得集体变成哑巴,全场安静得近乎尴尬,而刚刚信誓旦旦,坐等弥什打脸的王哥,此时面如沉水,眼眸黝黑。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王哥眼睁睁看着实习荷官收走全部筹码,给弥什返了两个绿色筹码——赌大小赔率1.9.弥什下注资金只有10元美金,赢了后拿到20元。
虽然很少,但是从10元到20元,只用了短短10秒。比大街辛勤打工的上班族快多了。
这次是两个绿色筹码,那下次呢?四变八,八变十六,十六变三十二。赌大小开蛊快,二倍数翻番也能暴富。
弥什捏着两个筹码,忽然笑了一声,莫名说了句:“这么巧,我也是。”
众人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是在回复王哥的那句:“就喜欢看人嘴硬的样子”还专门挑在胜负揭晓,局势调转的时候说,简直是对老赌棍的挑衅!
他反手将筹码丢到“小”,眼瞅着弥什将筹码放在“大”。
习荷官颔首抬手,亮出骰子:“骰子六六六,大。”
居然又是大!
弥什手上的筹码再次翻倍,两个绿色筹码变成四个。
连续两次开大,人群中的讨论声更大了,质疑声层出不穷,很多话还被王哥给听到了:“王哥的气运是不是用完了?”,“王哥这是怎么了,手气忽然就臭了”,“我们要不要换人跟?”
赌场哪有什么真兄弟呢?都是一群爱钱的普通人罢了,见王哥赌运不在跑的比谁都快。
王哥气得发抖。
而自从弥什两次连胜后,她再下注的时候,周边阴阳怪气的声音少了很多,不仅如此,凡是她选择的大小,一定会有大量的筹码跟上。
好像不知不觉中,大家都将她当作新的赌场女神,新的幸运物,新的风向标。
可惜弥什的初始资金太少了,赌桌工作人员依旧没有给她安排座位。
但这并不妨碍弥什的气场,她穿着家教时穿的方领裙,斜斜靠坐在暗绿色的赌桌旁边,成为赌桌旁的一抹亮色,一道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白月光。
而她的周边都是信服她、观察她的赌棍们,将她以众星拱月般的阵仗环绕起来。
她扬手丢下筹码,其他人立马跟上,如同总统竞选时挥舞支持的白手绢纷纷扬下。
弥什抬眼看向虚空,真的是辛苦李豫成了。
其实王哥还真有点本事,他听着骰子在骰盅里摇晃、撞击的声音,就能分辨出大小来。于是压力来到李豫成这边了,他每次都要趁荷官不注意的时候转动骰子,将它翻一个面来。
也就是弥什看不到李豫成现在的样子,不然肯定憋不住气,直接爆笑出声。
他高大的身躯半蹲在荷官跟前,双眼死死盯住骰盅,一开盅就翻面!一开盅就翻面!
像在赌场里做鸡蛋饼。
——逼是弥什装的,苦是李狗受的。
在李豫成的帮助下,从这以后,荷官手里一直在出大。周围欢呼声、尖叫声此起彼伏,
而最大的赢家,赫然是每次都□□下注的弥什。
——她带着一枚绿色筹码过来,三十分钟后,手边已经堆了三十摞筹码。
不知道第几次的骰盅打开,还是大。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刚刚还骂骂咧咧的王哥忽然就安静了,弥什余光看到他忽然起身,紧接着身体撞动桌子颤抖,骰子应声落地。
好巧不巧,骰子正好掉到了他脚边。
“抱歉。”王哥从脚边捡回骰子,递回给见习荷官。
荷官颔首接过,将其摆回骰蛊内。
这一流程看起来似乎稀松平常,却还是引起弥什的注意。因为从刚刚开始,王哥的呼吸变得顺畅很多,明明刚刚他还像打游戏上头的中毒者,面色潮红呼吸声笨重。
可帮荷官捡起骰子后,王哥整个人忽然沉淀下来,神色也淡定了许多。
分明有鬼。
捡起来的骰子还是原来那个吗?
弥什借着撩头发的功夫,瞥眼看向虚空,得到她指示的李豫成立刻上前检查骰子的真伪。
弥什也借着犹豫选大选小的功夫,为他拖延时间。
几秒钟后,李豫成的声音紧贴她耳廓滑过,热气冲得发痒,弥什忍了又忍才没有躲开。
他说:“骰子被换掉了。”
果然。
弥什了然摆正脸色,口齿不清地说道:“他作弊了,我们要说出来吗?”
“不用。”李豫成仔细研究王哥更换的骰子,心里便有成算了:“他换成内含磁铁的骰子,不管荷官怎么摇,必然会有一个一。”
一共就三个骰子,有一个固定摇出一,那摇到小的几率直线上升。
不过也不是无解的。
李豫成等荷官摇好骰子,解开骰蛊的瞬间,伸手按住了那个“一”。
他不仅将其翻成六,手指还一直按在有磁铁的骰子上,将其死死定在桌面上。
如果有人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骰子正在无主地颤抖。
一面是正负极天然的影响,一面是李豫成的人为摁压,这使骰子表面发生细微的颤抖,但因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连续开大上面,一时间竟无人注意到骰子的变化。
荷官低头看了一眼骰蛊,声线冷静地报出最终结果:“三三六,大。”
如果弥什没有发现王哥的异样,李豫成也没有注意,没有用手指持续摁住作弊的骰子,那弥什前面赢下来的筹码便全部功亏一篑了。
幸好她留心看了一眼。
弥什淡定回收筹码,一旁的王哥却露出不可思议到近乎绝望的表情:“怎么…怎么可能?”
王哥全身心颤抖,他不顾荷官的阻扰,将骰子抢到手里反反复复检查。其他人也能理解,毕竟开大小时连着开同一边,这放在概率学里,是多么小概率的事件啊!可偏偏弥什可以!
只有王哥知道他在颤抖什么,他可是换过骰子的,磁铁怎么可能违背物理规律转面呢?
越是清楚这点,王哥看向弥什的目光就越畏惧。
短短几局,王哥的身形越发佝偻,声音嘶哑低沉,和开头意气风发的样子形成鲜明对比。他想继续丢筹码,却在手边摸了个空。
他的全部筹码都输光了。
他还想再换点筹码,工作人员走来却礼貌请他站起来:“对不起,你不属于这个位置了。”
赌桌上的位置只留给最大赢家,很明显,众叛亲离和输空钱包的王哥并不属于这个位置。王哥不愿意走,从口袋里掏出好几张十元美金,输红双眼地大喊:“我有钱!我还能赌。”
可是工作人员不吃这套,避开王哥递钱的手,脸上却还是程序化的笑:“请站起来。”
“我没输,她作弊!”
王哥忽然暴起,指着弥什的鼻头吼出这一句。
不知道是不是弥什的错觉,她总觉得王哥这一句“作弊”喊出来后,整个赌厅都静了。
她侧目看向周围。
从王哥指着她面中开始,围在她身边的人们竟然缓缓后退,无声且飞快地远离中心圈。就像躲瘟疫一样躲开这场关于作弊的控诉。
就连刚刚程序化微笑的工作人员,也忽地收起笑容:“你说这位女士作弊,有什么根据?”
王哥当然不能说自己换了骰子,于是他左顾右盼,一会儿说:“连续十几次都是一样,这不合理!”,一会儿说:“反正我怀疑她有古怪,你们可得为我做主啊!”
弥什则是冷着脸,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与此同时,不远处浩浩荡荡走来一支身形壮硕的保安队,他们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如果弥什看的没错的话,这些武器上面还沾着诡异的肉沫和血液,看起来就很有故事的样子。
“谁敢在赌场作弊?”
领头的光头壮汉一开口,赌桌附近的人都跳开了,将弥什和王哥两个人留在真空带内。安保队十分顺利地穿过人群,走了过来。
啪唧啪唧,皮鞋踩在地毯上有种莫名的粘腻感,像是刚从血池里走了一圈鞋底沾满血浆。
看到这么气势汹汹的一行人靠近,王哥瞬间就怂了,蔫蔫地从座位上站起来,两腿颤抖。反观弥什,作为被指控作弊的人,她的神色淡定得不行,整个人斜斜靠在赌桌上。
光头看了弥什一眼,又看了王哥一眼,选择向弥什开刀:“你作弊了?”
“我可没有。”弥什可是和阴间牛头人当面battle过的人了,怎么会怕区区赌场保安?她回答得理直气壮,就连推锅也推得顺其自然流畅:“谁说我作弊,就拿出证据来,我从开始到现在都没碰过骰子,也没靠近过荷官。现场人都可以替我作证!”
光头看向周围,人群冷气倒吸声不断,却还是有人弱弱地回答 :“是啊。我们都看着呢。”
毕竟说的也不是假话。
在生死赌场里,没人会为一个陌生人豁出性命撒谎。
弥什耸耸肩,继续说:“反而是说我作弊的这位,如果我记得没错,他帮荷官捡过骰子。不会是贼还捉贼,当着赌场的面玩套路吧。”
光头闻言立刻看向荷官。
这次,荷官点点头,为弥什的无辜开了脱——在这个副本里,李豫成的存在就是BUG,没有人能看到他。
就连弥什本人也不知道李豫成在哪里,是实体还是虚体,是用道具还是用手换的骰子。
没有看到的作弊,算是作弊吗?
弥什这样想着,脸上装起无辜来也十分理直气壮。
光头定定看了弥什一眼。
锐利的眼神上下扫视,似乎是没有看出什么异样来,于是光头转向了瑟瑟发抖的王哥,盘问的语气就没那么好说话了:“你说人作弊,有什么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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