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零度冰川
秦一统华夏大地,对于天下一统,百姓们或者说黔首是非常喜闻乐见的,毕竟若处于六国乱世,百姓得面临争地以战,杀人盈野;争城以战,杀人盈城的白骨覆原惨况。
百姓所求不多,吃饱喝足穿暖,相信这是绝大多数华夏百姓最爱的日子。】
听到仙幕的话,在宫殿里站岗的将士和宫女们心中暗暗点头称是,若是可以,他们甚至把脖颈点断都可以,他们就想告诉始皇,他们的要求就是如此之低!
吃饱喝足穿暖他们真的就非常满足了!
而百官们却不然,他们只觉得这个开头实在是莫名其妙,这不是秦朝百姓们现在拥有的吗,有何好讲的?
仙幕继续道:【前面我们提到秦的功绩:修驰道,逐匈奴,筑长城,平南越,筑直道,建郑国渠与灵渠。每一个拉出来都是功在千秋。】
对于这点,看到仙幕的官员们皆是赞道,都是有好处的东西,虽然有些是未来做的,但是这确实是他大秦传世的功绩!
有些官员在自豪,有些官员和始皇看到仙幕旧事重提,把之前表明为功绩的东西再次提出来就觉得不妙。
他们想到仙幕之前言,他所做的一切是奠华夏之基,而非大秦之基业这句话。
仙幕一幕幕的把祂所说的东西,展示出来。
【修高速驰道。俗话说的好,要想富先修路,修路可以让城与城的连接更加紧密,百姓的东西可以互通有无,进行买卖。甚至当灾难来时可以更快的进行消息传递,便于救灾,驰道该修吗?该。】
始皇点头,确定应当修,不休怎么掌控他打下的江山。
想到第一次出巡时就只能在家门口巡视的憋屈感,始皇觉得,驰道,该修!
百官们也觉得这个没什么问题,救灾,确实该修。
如果这时候有百姓在这里 ,他们就很想反驳说自己又不出门,修这玩意儿作何?是的,此时站在门口的将士们听到上面那话就是这么个感觉的。
【逐匈奴筑长城,驱逐匈奴是必须的,匈奴残暴,一入中原就劫掠钱粮,凶残者甚至杀人屠城为乐,把中原男丁和妇女沿路拖回草原为奴,甚至在缺粮少食时,直接作为两脚羊食用。匈奴该打吗?该】
不提觉得什么都该修建的始皇。
想起匈奴的残暴,打过匈奴的将领们就一个个义愤填膺起来:“匈奴该死!修!就是得修!”
【那修长城呢?为何修长城,匈奴不能来一次打一次吗?】
仙幕很贴心地把长城播放出来,于是,在场的王侯将相们就看到了一条宛若巨龙一般威武雄壮的城墙盘踞在中华大地上。
“哇!”
行宫内齐齐发出惊叹声。
如飞鸟一般的俯瞰视角是秦地的人从未见过的。
就连始皇也不可避免的眼神噌亮,这万里长城实在是大秦之标配,若有此门户抵御匈奴,那中原大地不就可免受匈奴侵扰,果然该修!
如此壮阔的长城就应当出自他们秦人手中!
展示完万里长城,仙幕道:【中原地大物博是所有匈奴人的共识,他们等到弹尽粮绝时就会想来中原劫掠一空,不修长城,中原就像家中有许多值钱物品的贵族,却门户大开,静候灵巧的贼人入门。
中原虽强大,但想要抵御匈奴并非一人之力,需得十几万拥大军时刻警惕。人皆是会累,更何况中原不仅仅是门户大开,而且它连墙都没有,四处漏风。
大秦修长城也不是凭空修建,是直接把战国时期已有的长城连接起来,成为万里长城罢了,让这个地大物博的中原百姓拥有可以喘息的空间,为中原百姓建立起一个强大围墙,和一扇能够随时关闭的门户。长城该建吗?该】
百官一一点头,长城确实有该修的理由。
【接下去,就是平百越,百越属楚,于始皇而言这应当是正常的灭楚延续。
始皇帝二十八年,我们用人不疑的始皇帝一下子交了五十万大军给大将屠睢,让其去平百越,同时开凿灵渠。
这场战争是秦朝有史以来最为惨烈的一场大战。五十万将士三年不解甲驰弩,尸流血数十万,最后在始皇帝三十三年任嚣和赵佗二次进击时终于打下了百越。
秦军带来的先进技术瞬间让百越从刀耕火种的氏族社会进入农耕文明时代,也让中原大地的版图进入了新篇章。
通灵渠,打通南北水上通道,大批粮草经水路运往岭南,灵渠通航百越成,一举将岭南正式纳入秦王朝的版图,功在千秋!好不好?好!】
扶苏看到这点就皱眉了,若前面的驰道和长城他还觉得可行,但是眼前这个开凿灵渠和攻打百越就有点嫌弃了,可以修,可以打,但没必要。
关于这个始皇不在乎,他确实有意攻打百越。百越属楚,王翦打了楚国,顺手平百越,不是很正常?
而且不打仗,将士怎么办?白养着?扩张挣军功才是正途不是?
【修直道。直道与驰道一样是道路。始皇三十五年修直道,使得秦军可以不用迂回,有匈奴消息时直接出兵,也与新修的长城呈丁字相交让匈奴不敢轻易南下进犯。
直道长六百公里,宽五十米,这些土方如果堆筑成高一米、宽一米的土墙,可以绕地球半圈。并且,他们在始皇三十五年,三十七年时直道主体工程大致完成,工期只有两年左右的时间。实在是惊人。能抵御匈奴之利器,修不修?修。】
【当然,还有修建秦始皇陵和阿房宫。】
仙幕说到这里,有一部分不属于始皇亲信的人就开始议论纷纷,他们觉得这些根本没必要!
角落里,一个年轻的官员小声道:“仙幕后面说的这些看着就累,还好除了驰道其他皆还未进行。陛下说这是他封禅泰山后仙幕显灵告诉大秦如何进行下一步。看来陛下说的有理,要是还是按照原来的走,那大秦亡国也很正常啊。”
被他拉住的人点头赞同:“还好有仙幕出现,现在陛下一定不会按照原来的想法走了。”
想到终于不用经历一次亡国,年长的官员就觉得开心:“希望陛下看到仙幕能不要在进行后面那劳什子平百越和灵渠,还有那直道最好也是不要了,虽然功在千秋,但是看着就累啊……”
【上一期视频最后同老铁们讲了,秦之覆灭不仅仅是二世与赵高之责,实际上在始皇时期的管理层也有责任。】
此时的始皇和始皇亲信官员们面色已经有些不好了,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此时仙幕让他们跳出当局者的视角看到未来的局面,他们怎么会看不出仙幕准备讲的内容。
攘外必先安内,而他实际上一直在过度用民,从未让其停歇。
【当秦一统六国后,当时社会的主要需求已经进行了转化,变成人民对吃饱喝足穿暖的需求当中来了。
百姓们从六国的战乱中走出来,以为迎来了一统的安居乐业,不用再经受十室九空、妻离子散的悲剧。
但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世界上除了要打战还要搞基建,于是百姓们从战时状态九九六变成基建状态九九六,个个都直接要去ICU,此时的大秦帝国就像一条琴弦,每一次基建都让他更加紧绷,随时准备崩裂。】
官员们听不懂什么是九九六,也不知道什么是ICU但他们联系上下的句子就知道那应当不是什么好事情。
想到仙幕之前说的那些东西也觉得心惊胆颤:“还好,还好是还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还好,陛下也知晓了,这仙幕果然是上天派来拯救陛下的啊!
始皇嘴唇颤动,他很想反驳仙幕,不做那些所谓的基建,那如何强国?将士们怎么办?
但他的内心又隐隐知道,仙幕说的,是正确的。
【大秦帝国的这些基建工作基本上是在一统后的五六年间做好的,五六年的时间做成了百年要做的事情,每件事情都需要耗费大量的民力。
法家的治国策略,重徭重赋、严刑峻法,在一统后只会让百姓更加怨声载道。】
李斯喃喃自语:“但商君经过重农桑、奖军功的变法后,可是让百姓道不拾遗,山无盗贼,家给人足,民勇于公战,怯于私斗,乡邑大治。如何是错的?”
扶苏站在他身边,听到李斯的话,他说道:“李卿重法家,但你还不明白吗?大秦是重农商,但仙幕说的是我大秦大兴土木,以至于丁壮被押解去行军打战,建造宫殿、长城、灵渠、直道与驰道。百姓没有休息时间,如何耕种农桑,自然是苦不聊生。”
【秦朝大一统时期,人口仅仅两千五百万到三千万之间。
若论男女比例各半,男子有一千五百多万,除去老人小孩,青壮男子劳动力不过数百万。
始皇拉了一百万人去打匈奴、百越,又拉几十万人去修长城,又拉几十万人去修阿房宫,又拉几十万人去修秦始皇陵,又拉几十万人去修驰道,又拉几十万人去修灵渠。还能剩下多少人?[1]
民力亦有竭,轻徭薄赋、与民生息,才是百姓渴望的。】
【长城,庞大的石头是人力拉绳,人抬肩扛上去的。
直道,遇山开山,遇水填堵。是百姓们一锤一下,用木桩砸土地,一层一层的土壤砸平砸实。
平南越,修灵渠。五十多万流民军队,从川蜀出发,一路向南,路上死了多少将士?百万民工,多少死在灵渠旁?】
【仁义不施,攻守之势异也。】
【多少男子被始皇抢走去搞基建比九九六更惨的零零七。】
【他们的妻儿在家门口向远方悠悠望去,但终见不到自家儿子|丈夫|父亲回家耕地。】
【男儿有泪不轻弹却泪洒当场,千古一帝,你强抢民男为哪般?】
第7章
隐私频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却泪洒当场,千古一帝强抢民男为
最后的质问直激人心,众官员被仙幕的话语感染,看向始皇帝想一起质问,陛下!您为何强抢民男啊!
可惜,进了点水的脑子很快清醒过来,百官们想到:哦原来他们也是‘强抢’民男的一员啊……
直面暴击的秦始皇则是一把子把酒樽掷向仙幕,愤恨道:“你才强抢民男!”
酒樽穿过透明的仙幕没有留下一丝涟漪,直直滚在地上。
百官惊恐,怕仙幕因始皇的冒犯直接嫌弃秦国,离家出走去其他世界当仙幕去了。
始皇头疼地按住脑袋:“仁义,这怕不是孔子显灵来宣扬儒家?”
扶苏看到最后‘仁义’这句话,就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当中,喃喃自语道:“仁义不施,攻守之势异也。不施仁义攻守形势就会变。”他想到胡亥为帝后进行的那一系列□□,所造成的的后果就是亡秦。
扶苏看向始皇,像一个迷路的孩子般无助:“父皇,仙幕只说秦亡,但并不说秦亡在谁手,又说秦非因六国之人亡,秦亡,是因为我们大秦不施仁义吗?”
始皇转头看向扶苏,想到仙幕曾说过的另一句话,“不施仁义?爱六国之人。”这句话,他一直琢磨着。
“是了!”扶苏陡然震声,吓了正沉思的始皇,扬声道:“族秦者,非天下也非六国,秦也。秦若爱六国之人,则递三世可至万世而为君。”
他冲到那一堆记录仙幕话的小官面前,夺过其中一人的笔。
把仙幕所有的话一一写在布帛上:“六国各爱其人可拒秦;爱六国之人可万世为君;族秦为秦……”
百官们就这么看着扶苏陷入癫狂一般地在布帛上疯狂书写着。
他们相互对视对视,开始害怕大公子是否因仙幕直接疯了。
扶苏笔下不停:“民力有竭;轻徭薄赋、与民生息;实行仁义;民愿……”
他呆愣愣地看着布帛上的字,有两个字出现的字数最多,尤为突出。
嘴唇微张,眼中满是不解:“人,民。”
百官们迷惑的看着大公子的操作,满头问号。
“是谁亡秦,就是人,就是民。”
“是那些建驰道的人,是那些抬石块的民,是那些打百越的军,是那些家中男丁皆在外建设,在家务农桑的老弱妇孺,是同我们一起看仙幕的所有黔首们。”
说到这个,扶苏的脑中第一个浮现出一句话:“孟子言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父皇,仙幕是不是要让我们以民愿为主!”
听到这话,早已站在扶苏身边的秦始皇第一时间把那些布帛团巴团巴扔地上,还顺便踩上两脚走回位置上。
他面色沉着,嫌弃地对扶苏说道:“胡话,何为民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大秦乃朕与先祖一齐攻下而一统,怎能为轻?”
扶苏听到父亲的驳斥,习惯性地想反驳,但是想到天幕说自己就是因为常劝谏父皇以至于被父皇贬去监军,就不由得闭上了嘴巴。
但是他脑中还是不由自主的回荡着那两个字:人,民。
其他臣子看到父子相争,也不敢随意发言,一时间,殿内陷入了僵持。
上一篇:开局流放,我在恶人谷当团宠
下一篇:大晋女匠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