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学做饭的兔子
隔天关系变得亲昵的周幺依依不舍的将常宜送走而韩盈也迎来了出发的日子。
第187章 前往郡城
“真的不用我带的马?”
因为比剑而和燕武关系亲近起来的陈贺过来送行,他还牵了两匹好马,无论是个头还是肥壮程程度,都是妥妥的战马,他表情看起来很是遗憾:
“驽马赶路太耗费时间了,骑它多快啊。”
韩盈这次上郡以低调发育为主旨,除了献宝,就连人口增加,都得推脱到清理了巫觋之祸上去,顺带着再说说他们准备疏通一下水道(哭穷),韩盈自己也不想太露财,所以战马虽好,终究还是不能骑的,她摊了摊手,拒绝道:
“还是算了吧,上计而已,我骑这么好的马去做甚?”
“啧。”
有庆侯在,陈贺嚣张惯了,从没经历过去郡城还得小心翼翼的时候,他摇了摇头:
“那行吧,有燕武和曲弘,别的也不用太担心,对了,庆公说等你回来后,得再说那布的事儿。”
庆侯过来,就带了那么多人,办小事儿的时候还能隐藏,可像两个人带的六匹马出县一去不复返的事情,韩盈早就有所耳闻,稍微一猜,便能确定他是没钱寄信回家求援,这到也不令人意外,毕竟是布匹,要做就得做大宗交易,庆侯所带的钱财就算没花出去,那也够不了,韩盈笑着应道:
“好,还请庆公耐心等一等。”
说话间,燕武将路上所携带的包裹再次检查了一遍,最后绑好在马身上,而后抬头对着韩盈喊道:
“医曹,咱们要出发了!”
出行的时间不能耽误,陈贺也就不再多言,说了句道别,目送韩盈又和邮驿商量好,翻身上马,再次确认了去的人都收拾好后,手中马鞭一挥,没过多久,人影就已经不见了。
从宛安县出发想要到达山阳郡,大概得走四百七十多里,其中还要跨其它县,路途不可谓不远,又因为国家限制人口流通的缘故,宛安县内能够完整跑完这一趟的人,可能还不超过五指之数。
毕竟,当初宛安县可是个公认的‘穷县’,又没有什么功绩,过去不被上面的人问责都算是好的,还指望有上司欣赏,那就是脑袋秀逗了。
再加上路途来回太过于折腾,谁想去上计谁就是傻子,自然去的人就不多。
只是去的人不多也不是什么好事儿,尚傅如今想挑人做个向导都挑不出来,最后只能无奈请了县里退下来的老邮驿带路。
对方今年已经是五十四岁的高龄,韩盈一开始还挺担心路上会不会出事儿,结果老邮驿当场表演了什么叫做廉颇老矣尚能饭否,一口气吃了两斤的酱猪肉,还上马疾驰好一段,充分表现了什么叫做年龄在他身上完全不是事儿。
既然老邮驿没有问题,韩盈也就请了他做向导,当然,也提前备了一些药丸,以预备不测。
不得不说,出门在外,有这么一位在外奔波三十年,经验极其丰富的老人带着,除了少了很多麻烦,还因为他对这条线路走了很久,对各个地方的坑都摸得一清一楚,住的也舒服起来。
所以,哪怕韩盈白天赶路有些辛苦,可晚上都能在条件不错的亭里休息,若是再花点钱,还能买点肉打打牙祭。
这样的赶路条件,比韩盈之前想的风餐露宿好了不知多少倍。
可能是年龄大的缘故,老邮驿很喜欢在路上讲过往的事情,而离开县城,越往外走,周围人类活动的痕迹就越来越少,甚至有些地方就是原始丛林的风貌,看着这荒凉无人的景色,韩盈也更想多听点人声,而不是闷头赶路,于是便给老邮驿做起来捧哏。
有人搭话,老邮驿话匣子也就一直没有关上,不知不觉间说了好多远行的事情,还有遭遇各种极端天气和猛兽的个人经历,颇为惊险刺激,除了解了大家赶路的枯燥烦闷,还让四人间关系亲近了不少。
“我跟你们说啊,出了这都梁县地界,再走一三十里,就能到山阳郡城了,当年前我自己一个人走到这儿的时候,正好是秋天,还遇上了大暴雨!那雨滴比豆子还要大,几个呼吸下来我就泡了黄汤,偏偏带的尺牍不能淋雨,不然字全花了不可,我把蓑衣全盖尺牍上,自己一路淋着跑到了就近的亭舍,当天晚上就头重脚轻……”
临近山阳郡城,众人的情绪越来越放松,韩盈边听着老邮驿吹嘘,边左右打量着路边的农田,又时不时眺望远方的村舍,只觉着还是有人的地方好。
燕武的骑术在这些天的赶路下突飞猛进,如今已经能手不握缰绳,在马上还能拿着一小块磨刀石打磨着自己的长剑,被她打磨的地方,已经亮的能够照出人影,曲弘缀在最后,看着行李,而老邮驿指着远处,还在唾沫横飞的说着:
“要不是老夫我当年运气好,还记得路,找到了亭舍,就那天地间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见的情况,淋着淋着人命就要没啦,你们这些年轻人,一定得小心,别觉着自己身强力壮,淋点雨什么的也没事儿……”
“不就是一场秋雨嘛,老季你都来回说了五六遍了,我耳朵都要听出茧子来了!”曲弘的神色多了些许不耐烦,他笑着喊道:“是不是没徒手搏豹的事情可说了?”
老邮驿扭过来头,做出来一副生气的模样:“你懂什么,遇到猛兽搏斗可不是什么本事,一辈子都遇不到才是!”
“乃公不懂,但乃公能单人持剑杀野豚!”
“我说你……”
老邮驿又和曲弘争执了起来,这样的事情多了,韩盈也懒得制止,一边听着这两人拌嘴,一边前行,正当韩盈已经能够看到远处山阳郡城的身影时,远处传来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响。
燕武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长剑。
听闻动静的老邮驿止住和曲弘的争执,他眯了眯眼看了一小会,说了句“没事儿”,便挥手示意大家放慢马速,靠边避让。
韩盈调整好位置,搭手去看,发觉这是一群富家子弟,年龄从十几到三十岁不等,各个背着弓箭,骑着的马颇为高大,完全能拿来做战马,马身下还有身形偏瘦的细猎犬夹杂其中,边跑边吠,一行人快速的从韩盈他们身边经过,看都不看她们一眼。
待这些人经过,老邮驿伸手扇着烟尘,解释道:
“这是郡里去田猎的权贵,打猎还能穿着绸缎呢,果然是有权有钱好啊,老夫我这辈子还没有穿过这样的衣裳呢。”
说着,老邮驿边摇着头,边将的目光从这些人身上收了回来,扭头间,他发觉韩盈还在看,便不由的喊道:
“韩医曹,韩医曹?人已经走远了!”
“啊?啊。”
韩盈慢慢的将头扭了过来,她眉眼间还带着几分不可思议,因为刚才她看到了一个很熟悉的物什。
青药瓶。
这让韩盈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谁会把药瓶挂在腰间当装饰品?
可刚才两队人马最近时只有两三米的距离,韩盈明明看的很清楚,外形和颜色实在是太像了,就那么挂在为首之人的腰间上,旁边还有两块白色的玉佩,可惜就那么一瞬间,对方已经闪了过去,韩盈再看也只能看到对方的背影,根本没有办法判断自己看到的到底是不是青药瓶。
若是是的话……
韩盈逛了逛脑袋,克制自己不要多想,笑着对老邮驿解释:
“我还没见过田猎呢,太好奇了,还是继续赶路吧。”
“哎。”
一行人进了郡城,先去找客舍住下,修整了一晚,第一日,韩盈换了曹良做的绸缎衣裳,又细细系好印绶,带着上计薄,在老邮驿的带领下,前去郡廷先去拜访师父的好友,齐枢。
和尚傅不同,他在山阳国到山阳郡的变动中,不仅没有被新来的郡守清理,还获得了对方的信任,并晋升成了郡主薄。
这个职位,主管文书簿籍和印鉴,也就是起草文件、管理档案和重要印章,有点儿类似于后世一把手的秘书长,通常都是心腹,看似没有实权,实际上隐形权力很大,不然当初也安排不了尚傅任职。
正因为有这层关系在,韩盈才觉着自己能够顺利的献宝。
跟着老邮驿,韩盈到了郡廷,不得不说,郡廷比县衙大了三四倍不止,门口还有专门的小吏站岗,不等她们两人靠近,一个吏目就开口呵斥:
“郡廷重地,闲杂人等速速离开!”
韩盈不退反进,边走边拿出自己的传道:“在下乃宛安县医曹,今日是来上计的。”
“咦?”
小吏明显热情了几分,旁边小吏像是看什么奇人似的也走了过来,两个人一起打量起来韩盈。
对方穿着虽然是男装,可看起来就是个女子,这衣裳也有些华贵,明显不是县里的医曹能正常置办下来的,
这让他脸上多了不少好奇,不过,他没有质疑韩盈的身份,在看过印绶后,直接问道:
“你是韩婴吧?齐主薄吩咐过,他让你到了后先去他那儿,我带你过去。”
韩盈和老邮驿对视了一眼,默默的跟了上去。
郡廷太大,想要走到齐主薄所在的门下处得有一段距离,小吏带着路,反复扭头看着韩盈:
“听闻韩医曹医术极高?”
韩盈未曾承认:“不敢,不过是偏远小县的医匠。”
“郡里的青药都已经万金难求了,韩医曹何必自谦呢?”小吏明显是不相信韩盈自谦的样子,又忍不住问道:
“那个,不知韩医曹觉着我的身体如何?”
万金难求?
听小吏这么说的韩盈,脑海中又浮现出昨天在那权贵腰间看到的青药瓶,她突然觉着,自己应该不是眼花,青药瓶可能真的成了一种和玉一样的……装饰品。
韩盈抽了抽嘴角,给这小吏把了把脉,给他指出来了几个小病,又说了怎么解决,小吏立刻喜笑颜开,还说了不少郡里的事情,
像他们这些看门的小吏,看着不起眼,可对于各个部门的领导到底怎么样却是如数家珍,除了说几个性格不错的上官,连带着还把当年韩盈能不能任职医曹这件事儿也提了一嘴,更是把反对的人都指了出来,着实是让两耳一抹黑的韩盈信息通常了不少。
待走到门下处,韩盈还有些意犹未尽,她和小吏道别,刚刚一进去,便听到内部吵吵嚷嚷的声音。
“彦霖,把宁阳县的游侠略人的案卷拿给我!”
“谁过来给我看看这个案子?”
“怎么又是死人?斗殴?我看不像。”
“这两年游侠犯罪的是不是越来越多了?”
“不是是不是,而是就是,去年比前年多了一百多起!”
“奇了怪了。”
“这方丘县倒是没有多少上奏的难案……”
“齐主薄,宛安县的韩医曹来了。”
第188章 郡守其人
韩盈眨了眨眼。
方丘县没有多少上奏来的难案?
这怎么和常宜打听到的情况完全不同,不是说那边游侠极多,常有斗殴么?
这异常的情况让韩盈心道不妙,可她还来不及细想,一个面有长须,做文人打扮的中年男子已经走了出来,他打量了一下屋外站着的三个人,又很快将目光放到了韩盈身上,问道:
“你就是韩婴吧?我是你齐叔,你先把上计薄留下,去你那儿再说说话,三年多未见,也不知道你老师怎么样了。”
能在尚傅当年遭遇那样的变故下,还能顶着压力,帮其掩埋家人尸体,又通知对方,给予其藏身之所的齐枢,和尚傅的关系自然非同一般,哪怕不是生死之交,也能亲如兄弟。
齐枢当年将宛安县机会调给他,本就是想让尚傅能够重新振作,再返山阳郡为官,只是没想到,尚傅在宛安县一留就是三年多,至今不打算回来不说,还在信里说他又收了个学生。
在齐枢看来,尚傅如今后继无人,在这种情况下收学生,肯定有几分想让其为自己养老送终的意思在。
这是好事儿,如今没有国家底保障,而人年龄大了,也肯定会有各种不便,只能依靠家人、学生照顾,他有这个动作,肯定是想要继续生活,而不是再像之前那样,整整三年反复折磨自己,恨不得早点儿死了痛快。
而后续二人的信件也的确证实了这点。
尚傅频频在自己来往的尺牍中,夹杂起来关于韩盈的事迹,诸如她医术极高,还会为自己调养身体啦,以及让一个孩子为自己奔波做事,实在是脸上无光,甚至于上一封夸耀她学习特别认真,他这个老师非常高兴,下一封又头痛韩盈志向太高,想要做到的可能实在是太渺茫了……
这简直就是一份儿养女合集,还是月更版的!
不得不说,在齐枢来看,尚傅收这么一个学生后,改变是极为巨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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