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言亦语
“我家里条件不好……”
江雎瑶揉揉自己额头:“吴清月,认清楚现实吧,他们根本不在意你,就是把你当做随便要东西的地方罢了。你怎么样他们不关心,只要你给他们寄东西。”
“不是的……他们是我的家人,现在条件不好,条件好了,他们也会对我好的。”
江雎瑶摇摇头:“现在都不会管你好不好的人,以后更不可能管你。”
“我家人不是那样的……”
江雎瑶深深的看着吴清月,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吴清月,我们来做一个实验吧,来看看你父母关心你不。如果他们不关心你,那就是我说得对,你得听我的。”
“实验?”
江雎瑶点头:“我借你二十块钱,是借,和你举报人没有关系。你把这二十块钱寄回家去,但要写一封信,在信上能把你自己写得多惨就写得多惨,就是马上要死了,这钱都是你借的,要是不能马上还,要被人打死那种。看看你家人是个什么反应,如果依旧让你借钱,那就是不关心你不爱你,如果关心你,连这二十块钱也寄回给你,恭喜你,你家人确实很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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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江雎瑶被苏小亮偷偷摸摸叫出来的时候还有些惊讶,以前都是苏小天同学当传话筒,如今换成了苏小亮同学,大概是因为苏小天不在的原因。
这也让江雎瑶猜测不已,苏一然都迫切到让苏小亮来喊自己,一定是有重要的事。
虽然这会儿大家都去上工了,但总会有些小孩或者老人出来翻找东西,村里的人条件都不算好,弄到了东西都是钱,哪怕少,也能够改善家里环境,因此苏小亮小朋友还得进行放哨。
江雎瑶到的时候,苏一然早就在那里了。
这是个不算偏僻的地方,村里的人建房子,墙面是泥土竹子和稻草,但地基还得用山里的硬石头,这块地方,就是开采了山石后的地方,一面山墙直接凹了进去。
地面还放置着各种大大小小的石头,在雨水的冲刷下,石头看起来很干净,苏一然就随意的坐在一块石头上。
他没有像以前那般穿着湛蓝色的衣裤,而是白色上衣,黑色的裤子,随意坐在那里,像是摄影师专门寻找了这么个地方让他摆pose,山风吹拂着他黑色的头发,英俊得不可思议。
江雎瑶看着他,仿佛通过他,回到了那美好的校园时光,而那段时光背后,是那个让她怀念的世界。
苏一然见她一直没有反应,偏了下头:“不认识了?”
江雎瑶撇撇嘴,在大白天看到他,心里莫名的不适应,好像他们就应该在晚上的时候偷偷摸摸见面。
她仔细一想,发现他们在白天见面的次数简直屈指可数,难怪她会有这般古怪的念头。
她走近,在他附近的石头上坐下,这才看清楚他的衣裤,都是那种廉价的布料做的衣服,哪怕是村子里的人都不大爱。
这种白色,容易褶皱,最关键的是不经脏,也是大家最不喜欢的布料,但好布料都被挑选走了,大家很多时候只能硬着头皮要这种布料。
白色又不大好,大家会去山里割一种草,用来泡,会出来一种染料,这种染料可以把布染成湛蓝色。
只是可能是技术不过关,这种方法染来的布料容易褪色,有时候会发生身上一块蓝的尴尬场面。
就这样的衣裤,也就是苏一然
这样的脸和身材能撑得起来了,晃眼一看,跟漫画里的穿着白衬衣的少年一样。
“是啊,差点没认出白天的你。”
苏一然反应过来她说的意思,仔细一想,他们都是在晚上看对方,靠着火光和电筒,都没有这般认真看过对方。
他认真打量着她,身体消瘦,五官精致小巧,头发倒是梳成两条光溜溜的辫子,和村里的小姑娘差不多的装扮,但他就是觉得,这样的装束,也盖不住她骨子里的那种味道,像一种伪装的禁锢。
江雎瑶其实不讨厌梳辫子,她不愿意梳辫子,只是讨厌弯腰的时候辫子甩在脸上的感觉,但现在,这辫子被印上汪淑云和余长寿他们的印子,让她特别反感。
一想到汪淑云那恶心的样子,盯着她必须梳辫子,她心口就燃起火气:“有什么重要的事?”
苏一然脸色严肃了起来:“有。”
江雎瑶换了个坐姿,全身上下都写着——我洗耳恭听。
这般严肃的气氛,让苏一然反而说不出话来,右手轻轻捏成拳头,放在嘴边咳嗽了一声。
“嗯。两件事。第一件,我发现余长寿和孙寡妇偷偷摸摸的见面,两人之间有见不得人的关系。”
“孙寡妇?”江雎瑶完全没有印象,她对村里很多人都没有印象,也就知道几个人多的姓氏。
苏一然看明白了她的疑惑:“大家都喊她孙寡妇,结婚没多久男人就死了,当时有个孩子,舍不得孩子,没有再嫁,留在了村里,和她婆子妈一起带孩子。”
江雎瑶摸着下巴思索:“这件事确实也可以用来举报余长寿。”
苏一然看她一眼,想的却不是这个:“虽然很多人都有秘密,但是村里的人的秘密基本藏不住,时间一久,大家心知肚明。”
苏一然没有多说,他曾看过别人吵架,吵架的时候嘴巴里说出的对方的事,简直让围观的人咋舌,暴露出很多东西,尤其是那种住得近的。
江雎瑶明白过来:“这事村里人不知道?”
苏一然点点头:“这说明他们偷情的时间不长。”
江雎瑶拧起她秀气眉头,有些不解,这个又说明了什么?
苏一然盯了她一会儿,摇摇头:“孙寡妇等同于她一个人拉扯大她
的儿子,这么多年没有再嫁,也没有传出不好的事,这说明她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但却在这个时候和余长寿搅和在了一起,我想了想,她儿子现在长大了,而今年闹得凶的就是村里有一个工农兵大学生名额。”
江雎瑶目瞪口呆。
一是为一个工农兵大学生的名额牵扯出这么多事,二是苏一然就因为这一点事,猜测得那么远。
“那……又怎么?”江雎瑶脑袋发木,“我听说每年都在传那个名额的,搞得大家都心神不宁,结果啥都没有。”
苏一然却想到了苏越然,苏越然在县城里读初中,县城的高中有小部分来自农村的学生,但初中却很少,因为初中普及挺多,镇上都有,基本没什么人会送孩子去城里。
苏越然肯定是通过谁确认了这个消息,这才回来要求家里也送东西给余长寿。
“今年应该是真的。”
江雎瑶原本想说,就算那个孙寡妇是为了儿子和余长寿搅和上,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干嘛去管这些破事。
但她想到刚才苏一然的分析,也学着去分析这一件事。
孙寡妇和余长寿搅和在一起,就为了儿子能当大学生,要知道余长寿是没有儿子的,而孙寡妇有一个儿子……
可是余小伟不是被余长寿当做亲儿子对待?难道是因为余长寿嫌弃余小伟只会找事?
她从那个工农兵大学生的名额入手,假如说孙寡妇的儿子真的拿到了那个工农兵大学生的名额,这就意味着,知青点的知青们,一个都拿不到,送的东西完全就白费了,那个时候,要是大家知道了这个消息,再没有脾气的人,也得上火,那时候知青们肯定会站出来闹。
前提是余长寿有被拉下来的迹象,墙倒众人推。
江雎瑶想明白了,点点头:“这怎么确定孙寡妇的儿子内定了那个名额?”
苏一然不言,只是看着她。
江雎瑶长得是真漂亮,一点也不比王惜因差,只是属于两种风格罢了,王惜因是那种特别艳丽的,她却是明媚柔和的,大概性格差别大,王惜因是整个山月村少年们心里的女神。
正常来说,江雎瑶应该会动摇王惜因的地位。
但江雎瑶太能找事了,和王惜因那
种小打小闹还不一样,闹得特别大,让不少人退缩起来。
虽然这不影响大家喜欢偷偷摸摸看她。
“这么看我干什么?”江雎瑶觉得这眼神古怪极了,背后仿佛藏着深意,这种深意用语言描述起来,大概能几万字那种。
苏一然轻轻摇摇头:“孙寡妇的儿子很喜欢王惜因,你可以让王惜因去试探一下。”
“这不好吧?”
“又不做什么,就是去试探一下,对王惜因来说,简单得很。”
江雎瑶眼神古怪:“你怎么知道?你很注意我家因因啊?”
“呵。村里谁不知道?听过。”他想了想,加了一句,“我不喜欢眼睛长脑袋顶上的人。”
“说得你眼睛长下巴上一样。”
苏一然:……
他用一种懒得和她多说的眼神扫视了她一会儿,摇摇头。
江雎瑶翻了个白眼:“行,我让王惜因去试试。”
随即她又好奇起来:“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啊?”
“我妈都不管我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江雎瑶撇撇嘴,知道他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还是想了想摇头:“我不信,你妈肯定管。”
苏一然:……
江雎瑶见气氛不大好,咳嗽了一下:“嗯,第二件事呢!”
苏一然果然又变得正经起来:“我在饭店的时候,听说过一件事,我们县城的县长对他媳妇很好,很尊重,说是敬重也不为过,县长的媳妇曾经派人来饭店问过,有没有一道菜,用素菜做出红烧肉的味道……我们饭店的厨子不会,就没下文了……”
苏一然看向江雎瑶:“我打听的时候,有人提了这事,那人告诉我说,好像是县长夫人小时候吃过这样一道菜,是她奶奶做给她吃的,但她奶奶已经去世了很久,这道菜不只是菜,还是她怀念她奶奶的印记。如果能知道怎么做这道菜,就可以通过这样一道菜,让人去请她来店里,我就有机会和她见面。”
江雎瑶眉眼一跳:“你……你为什么……一直打听这些事,要帮我?”
苏一然反而很惊讶:“不是你要求的吗?”
“啊?”
苏一然重复着她说过的话:“不管你遇到了多大的灾难,你都会无条件帮助我。你说的。”
江雎瑶
想了起来,但当时,她哪里会知道后面会发生这么多事,她那时真就随便说说。
她没有想到,他记得那么清楚,一时之间,心里百种情绪覆盖上来。
苏一然继续道:“如果你真遇到灾难,我都会无条件帮助你。这是我说的。”
江雎瑶认真的看着他,在这一刻,他不再只是一个提供肉吃的同伴,而是可以信任的人,超越了普通友谊很亲近的一个人。
我笑着说:“我错了,不该说你没有侠义之心,你是个很好很好很好的人,认识你,一定是我江雎瑶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苏一然挑挑眉,想说什么,却看到她眼睛红红的。
江雎瑶是真的很感动,穿越到这里,他是对她释放最大善意的人,不因为别人,就因为她。
她笑着摸了摸自己眼睛:“嗯,那道菜,我会。”
苏一然听到这句话,放下心来:“那就好,这样我可以见到县长夫人,通过她,把这些事转达给县长,县长就会派人下来调查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