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若何
“嗯嗯,部队训练辛苦么??这?刚开始能?不能?跟的上?” 林芳絮絮叨叨慢慢询问着。
“能?跟上,能?跟上,我们教?官还表扬我了,说我身体?素质好,体?能?在新兵里是最好的。” 一声比一声急切,一副求表扬的傲娇语气。
“对对对,你最厉害了,谁都?没你厉害。” 林芳笑?的不能?自抑,叠声夸奖。
估计林芳自己都?没注意,谈话间自己眉眼的笑?意简直都?要溢出来了。
林芳顿了顿,缓声问道? “建军,你是不是把津贴都?给姐寄过来了?”
“姐,我上次听大嫂和大嫂亲娘说了,家里,家里……” 林小弟声音低沉下来,吞吞吐吐犹豫道?。
“我后?来有问过大勇,也问过东青哥。”
“姐,对不起,我,我知道?爹娘对你不好……”
听电话里半天没有声音传来,林小弟急了 “姐,姐~,你别不理我啊,姐~”
“嗯,姐在听呢,估计信号不太好。”
“嗯,姐,你别难过,以后?还有我呢。”
“姐~,你是我姐,我以后?肯定不帮爹娘一起欺负你,你不能?不要我,姐~”
林小弟急于找林芳要个保证,那天送人?离开,就隐隐觉得姐姐神态特别不对,打那天林大嫂亲娘来林家吵过架后?,林小弟就明白了,特别害怕林芳连自己这?个弟弟也不要了。
“嗯,怎么?会,你是我弟弟呀~” 缓了半天,林芳仰着头语气轻快的回到。
“还有以后?津贴不许都?寄给姐,自己要留点,男孩子手边怎么?能?没一分钱。” 林芳语气匆匆追加道?。
“我在部队又用?不到,姐在外面上学留着买衣服、买吃的。”
姐之前一直都?没做过新衣服,算算三姐都?做了多少套了,部队老人?都?说了,女?孩子还要买什么?雪花膏的,头绳,这?些都?要钱的。
“那也得自己留一些,万一急用?怎么?办。”
“不许拒绝,不是叫姐么?,那要听姐的话,乖。”
电话里林芳听着对方心不甘情不愿回了一句“哦”,林芳噗呲一声笑?了。
“好了,回头姐给寄好吃的好不,乖啊。”
“天晚了,挂了吧。下回再给你打。”
“姐~ ”
“姐~”
听对方只吭哧吭哧叫人?,也不说别的,半天迟迟也不挂电话,林芳笑?着低声哄人?道?
“是不是舍不得姐姐啊~,姐姐也舍不得建军啊。”
“那你想姐姐的时候就多给姐姐写信啊,一天一封都?攒着,抽空了一起寄给姐姐啊。或者?给姐姐打电话也成啊,咱俩有钱,天天打也成。”
哄了半天,听到对方哑了声音,半天才哽着嗓子依依不舍的和林芳道?别。
他还是个孩子啊!
挂完电话,林芳信步走出去,含笑?看着手中的信,笑?着笑?着,好似有什么?东西从眼眶中滑落,一颗颗泪珠顺着脸颊、嘴角滴落……
看泪水模糊了字迹,慌忙的拿衣袖去擦,越擦越糊,越擦越糊,林芳突然“哇”的一声大哭,捏着信纸蹲下环住膝盖,抱住自己,像个不懂事?的孩子一般嚎啕大哭,撕心裂肺,无所顾忌……
林芳本以为自己不在乎的,以为自己不在乎林母日常言语行为的贬低辱骂,以为自己不在乎林父道?德孝道?的诛心绑架,甚至以为自己不在乎一个孩子年少不确认的姐弟情深。
她本以为临走的时候给林小弟喝了一杯灵液糖水,就算还了这?三年的姐弟相处。她以为自己有着足够的自制力,不去主动奢求一份不确认的亲情。
林芳早做好了茕茕孑立,踽踽独行的准备,她安慰着自己本就是一个人?穿来,和林家本就不亲近,即使以后?林小弟偏帮林家人?,也没关系,自己也不会多伤心,挺多会难过一阵子罢了。
可这?孩子的
一句 “姐,我知道?你心里委屈了”
一句 “姐,你还有我呢”
顿时破了林芳的心底防线,也让林芳溃不成军,那些所谓的成年人?本该有的强大内心,那些三年里不得不受的委屈隐忍,那些熬不下去恨不得同归于尽的念头,所有的隐忍委屈似乎统统都?冒了出来。
谁还没有软弱的时候呢,即使林芳上辈子活了三十多年,可她依旧是一个会哭会委屈的人?啊,她也曾是一个怕疼怕辛苦有人?呵护的孩子啊……
她只是舍不得曾经?那些记忆、那些人?而?已,她只是仍想记得那些陪伴了自己半辈子的温暖和爱意,她只是想这?辈子自由愉悦的活着啊……
她并没有伤天害理,也没有夺人?机缘,更没有抢占资源啊,她只是想光明正大自由的活着而?已。
可三年了,再也没有人?对林芳说过一句 “孩子,你受委屈了!”
十二月的操场,草枯树黄,夜色苍茫中明月高悬,这?诺大的校园,好像只剩一个哭泣的孩子,似乎要把这?些年茫然无措的委屈通通发?泄出来……
第33章 期末
窗外寒风呼啸, 冷风瑟瑟,卷起地上屋顶的雪花打着旋扬起、落下?……
天色早已大亮,三楼宿舍的一整个宿舍的人, 都还窝在暖和的被窝里呼呼大睡,迟迟不见人醒来。
“啊” 林芳打着哈欠,挣扎着伸了个懒腰,左右翻腾半天才揉揉眼睛坐起来。
厚厚的棉花被,软和蓬松,林芳一觉起来,发现被窝还是暖意融融的。
再也不像以前一样一觉醒来手脚冰凉, 陈年发硬的被窝一点?暖和气也没,冻得人哆哆嗦嗦想多睡会儿都不成?。
起身穿衣下?床,透过窗户远眺,发现窗外银装素裹, 白雪皑皑。忽如一夜春风来, 千树万树梨花开啊!不过一夜过去,屋顶树梢全是一层厚厚的雪花,粉妆玉砌, 天地皓然一色。
冷风吹来, 林芳顿时冻得打了个激灵,只套了个棉袄, 里面只有一件薄薄的棉布褂子, 冷风吹来,简直透心凉,人都清醒的不要不要的。
这时候毛线贵, 而且还要票,林芳没多余的票, 也就只能节省着凑合买了一点?毛线,估摸着正好可以打两副露手指的手套出来。
冬天冷,宿舍也不准点?柴火、烧煤炉子取暖,大冬天的写个字手冻得不行。
“你这手套戴上去还蛮好看的哎!” 赵文梅凑上来仔细翻看林芳手上的手套。
黑色柔软的毛线,摸着软和舒适,独立分开的大拇指套,长及半指的长度,灵活又?有弹性,在室内写字看书都极为方便。
“你要是想学?回头?买了线我教你,主要宿舍戴着写字方便。” 林芳头?也不抬的随意答道。
手下?不停忙着打包东西,黑色毛线的手套,特意拖郭霞家人做的腊肠、西瓜酱豆,还有一罐子麦乳精,半包大白兔奶糖,塞塞摞摞已经一大包了。嗯,差不多了,待会去供销社的路上拐一趟邮局正好寄给林小弟。
林小弟在部队出去一趟也不容易,而且这时候有些东西出门也不好买。林芳就拿钱托人换点?可以长时间?存放,平常也方便吃的。
林芳手脚麻利地收拾完,冲杯麦乳精慢慢喝着,等郭霞忙好一起出门。
林芳住校,也没地方自己折腾吃的,就经常多买一些易储存、方便吃的小零食放在柜子里。像是大白兔奶糖,红糖,饼干,鸡蛋糕、麦乳精之?类的,自从离了林家,林芳就没亏过自己的嘴。
而且感觉自打伙食变好后,个子也在飞快的抽条长高,平常饿的也特别快。偶尔出去也买点?鸡蛋、酱豆之?类的,饿了就配点?干馒头?打打牙祭,垫垫肚子。
至于寄给林小弟的这些腊肠、大盒酱豆,这些是林芳看郭霞家里每月都寄过来,郭霞都吃不完,特意拿了足足的钱和人家换的。毕竟这年头?自己没地方做,也没地方买,一时半刻在省城也找不到人帮忙,只能先?托熟悉的舍友换下?。
“等等我,待会我也去,我去买点?大红色毛线,也织一双手套去。” 赵文梅兴致勃勃的起床洗漱,其余几个不出门的舍友,大冬天的索性都还窝在被窝呢。
“你俩记得等我啊。” 赵文梅说着话端着洗脸盆就往水房跑去。
旁边孙娜撇了一眼,皱皱眉道 “毛线的手套,大冬天出门不漏风么,哪有皮的好。”
“就是,一双毛线手套有啥可咋呼的,还没娜娜那双羊皮的一个零头?贵呢。” 这是韩金凤在旁边殷勤的附和声。
前几天,孙娜刚从家带了一双羊皮手套过来,柔软的羊皮,保暖挡风,还精致秀气,主要价格也不菲,一宿舍当时看过都夸了几句。
林芳抬头?看了俩人一眼,勾唇笑?笑?反问道 “羊皮手套是好,我这不是没那么多钱吗?”
“怎么金凤你要买羊皮手套吗?” 林芳挑挑眉,讥讽的看着韩金凤。
孙娜这人有些清高傲气,隐隐有着看不起的小地方姑娘的本?地人优越感,爱和班里同是省城的姑娘打交道,和宿舍几人大家也就井水不犯河水,点?头?之?交罢了。
至于韩金凤这人就是个烦人精,一宿舍谁要是得了什么好东西,总想占点?小便宜,要不就总要刺上几句才开心。
一宿舍8个人,不出意外还要同吃同住好几年,林芳没想着和所有人都亲密无间?。只要不过分,日常一些女孩子间?的拈酸吃醋、小打小闹,大家笑?笑?也就凑合过去了。
天天为这些小打小闹生?气上火倒不至于,她们算谁,还不到能让自己忍气吞声、憋着生?闷气的地步,有火当时怼回去不就够了。
“我,我哪有你那么好命,有个好弟弟供着。” 韩金凤色厉内荏的反驳了一句,转身缩被窝里不说话了。
有什么可炫耀的,不就是有个好弟弟么。天天买这买那,一宿舍就没见过那么奢侈的,一个农村孩子,看看吃的穿的,比人家孙娜都铺张浪费。
宿舍其他人都习惯了韩金凤时不时刺上几句,都装聋作哑当作没听见,一时也没人吭声,宿舍顿时安静下?来。
林芳看人不搭腔了,若无其事的低头?,伸手把鸡蛋从饭盒里捞出来,磕破蛋壳慢慢剥开。
最近天冷每逢周六,林芳下?课去食堂吃饭时候,都会多买两个煮好的鸡蛋,等周末不想起床,睡个懒觉到半早上爬起来,倒杯开水烫烫就能吃了。
至于宿舍有人看不惯林芳天天零食不断,食堂天天吃肉,那就管不着了。
毕竟嘴巴长在别人身上,又?拦不住。在林家那是没办法?,现在好不容易出来了,林芳是一点?没打算亏待自己。现在住校不说住行,吃穿这方面林芳反正一点?也没节省。
吃完收拾好,林芳从兜里摸出蛤蜊油,一点?一点?把手涂抹一遍。林芳现在擦脸用的雅霜面霜,平常护手用的蛤蜊油,林芳全部奢侈的掺了灵液。
灵液用量也不多,也就一点?点?,但这大半学?期过去,精心护理下?,林芳的皮肤日益白皙丰润起来。
拿起梳子,透过桌子上大红塑料边框的镜子里,能看到镜子里的姑娘,一头?齐耳柔顺的短发,线条圆润的鹅蛋脸,不是很挺拔的秀气小鼻子,刚吃过东西红艳艳的嘴巴,最出彩的要数一双圆圆的杏眼,灿若星辰,弥补了其他不甚出彩的五官。
这看着就是温柔乖巧的类型啊,尤其笑?起来,眉眼弯弯简直让人心都化了。
林芳摇头?,得,既然做不成?惊艳四方的大美人,做一个肤白貌美、唇红齿白的精致小姑娘还是绰绰有余的。
捏捏脸颊,骨相不行,那就皮相来凑,天天灵液用着就不信还养不出一身欺霜晒雪、肤若凝脂的皮肤来。
“小芳,我好了,咱走?吧。” 郭霞在旁边收拾好背包催促道。
“等我拿个背包就好。” 林芳整整衣领,起身开柜子拿包拿钱。
把钱塞进棉服内兜,带好手套并着其余两人出门了。
纹理细密的黑色棉花厚袄,出门把帽子一带,顿时就挡住了冷嗖嗖的寒风。
特意找宿舍赵文梅家买的新棉花,这年代自己做的棉袄都是宽宽大大一个样式,林芳就按着上辈子军工装棉服的样式,微微改改细节,做了件宽松棉服,不仅厚实挡风,穿着还利落帅气,样式也不出格。
单休就这点?不好,一周就那么一天的休息时间?,一晃神感觉半天时间?就没了。今天难得赶上周末,林芳和郭霞说好今天一起去供销社买点?东西的。
这都一月份了,离2月初过年也就没一个月的时间?了,林芳这几周都在往供销社跑,要看着给林爷奶、林父林母准备回礼了。
这时候买东西更多的还是去供销社,像百货大楼这种高档商铺还不在林芳目前的消费范围。
个体户刚刚兴起,街上倒是零零星星有那么几家,虽说大家都知道赚钱,可现在的社会风气,一边眼红人家赚钱多一边又?看不起个体户,教育小孩子都是
“你再不听话,再不好好学?习,以后长大了就只能像他们一样做个体户!”
“这都是不务正业的待业人员、劳改犯干的!”
由此可见一斑,社会这时候对个体户的偏见得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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