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芥子火
“这就对了,记得带上礼物,要彰显你的诚意。”
“我知道了,娘。”
……
顾如月被送回来时,整个人都陷入昏迷。
顾老夫人以为人快咽气了,吓得心惊肉跳,差点当场晕了去。
府医来诊脉才知,原是受了惊吓。
孙老丞相再怎么心疼孙女,也不会对一个未及笄的女子下狠手,传出去他晚年不保。
孙家只是打她几板子,又狠狠吓她一吓便罢,顺带威胁,从今往后若是再接近孙千瑶,便将她的双腿打断。
顾如月接连被打了几回,实在是承受不住,便跟国子监告了假,必须要在府中修养一段时日。
翌日。
顾烟罗去国子监后,便安分守已待在惠安堂内,司业偶尔会跟她探讨两句,心中越发满意,甚至主动去找祭酒,说顾烟罗绝对有资格入国子监读书。
祭酒心中不免诧异,将军府的这个傻女,果然非比寻常!
萧九宴来黛青书院打探顾烟罗消息时,祭酒和司业正在商谈破例让顾烟罗入学之事。
听闻二皇子来书院,祭酒和司业纷纷上前迎接。
“二皇子怎会突然造访?”
祭酒亲手奉茶,眼底略带茫然。
“毕竟是曾经读书的地方,心生思念,便回来瞧瞧。”萧九宴慢条斯理接起茶杯,轻抿一口。
不远处的常柏抿唇,心中暗想,殿下你最好是思念国子监,而不是顾大小姐。
明成的规矩,就连皇宫内的皇子公主读书,都要先在黛青书院,通过选拔后才有机会进入东山书院。
如今的几位皇子公主,年幼时便跟在太傅身边,自然比一般的世家子女优秀的多,全都早早通过选拔进入东山书院。
“二殿下想瞧些什么?微臣带您转转?”祭酒看萧九宴兴致颇浓,便准备带他走一遭。
却听萧九宴道,“不必,你们忙自已的即可。”
祭酒只能作罢,“那二殿下自便,微臣还在商议顾大小姐入学之事。”
“等等。”萧九宴倏地抬眸,黑眸微微亮起,“顾大小姐入学?”
祭酒点头,“二殿下也知道这顾大小姐吗?她虽看着痴傻,却天资聪慧,司业授课的内容,很多她都知道,听那顾二小姐过,她能将古籍倒背如流,领悟也快,着实是块璞玉。”
听祭酒这般夸赞顾烟罗,不知为何,萧九宴的唇角轻勾起一抹弧度,他眉心轻蹙,佯装凝重,却压不住眼底的愉悦,“当真如此厉害?”
司业也忍不住夸赞,“不错!是块可雕琢的璞玉,这顾大小姐,往后肯定会有大作为的!”
萧九宴偏眸,避开祭酒和司业的目光,眼底腾起一抹自豪。
却在撞入常柏那好似看透一切的眼神中后,倏地收敛起来。
“那便抓紧为顾大小姐办入学吧。”萧九宴交代完,转身离开,沿着国子监四处打量。
常柏紧随其后,“二殿下!这个顾大小姐真是让人出乎意料,她脑子痴傻,却这般聪慧,若是不傻,那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号,可落不到顾家二小姐头上!”
萧九宴心中自也是这般想,但他并未多言,只是慢条斯理沿着国子监的长廊往前行。
刚走到国子监的围墙旁,就看到一道熟悉清瘦的身影。
常柏眼睛一亮,“二殿下,这不是顾大小姐吗?”
萧九宴目光看去,正欲启唇。
“哎?这顾大小姐怎么在钻狗洞?”
……
明成女子地位并不高,所以在国子监读书,有些学业是男女都学,但有些,则只有男子才能钻研,比如射箭骑马,为官之道,经营和谋略,都是不允许女子去学的。
每当这时,世家贵女们便会聚在一块,研究琴棋书画。
顾烟罗对这些并不在意,她需要找时机去一趟城郊,去找顾夏风,在顾南山将他带回去之前,和他相认。
平日在将军府,元氏怕她出事,极少给她单独出府的机会。
此刻距离下学还有两个时辰,来得及去城郊一趟。
顾烟罗暗中来到国子监的围墙边,她昨日便观察过,这里有个能钻人出去的狗洞。
肯定是有监生为了逃出去挖的。
她让婢女在她屋内休息,给她们下了点安眠的药,这样等她回来,两人也不会知道发生了何事,免得元氏担忧。
顾烟罗弯腰,拨开狗洞前的杂草,俯身往里面一钻——
她身子娇小,轻而易举便从狗洞里钻出来,钻出来的那一刻,好似听到耳后有人在喊。
但顾烟罗没管,她爬出国子监后,便小跑着往前,很快便租了一辆马车,往城外赶去。
萧九宴轻身一跃,立于国子监围墙之上,望着爬上马车,手脚麻利的顾烟罗,他的眸子倏地暗沉下来。
她这是去做什么?
萧九宴命常柏守在国子监,他则是坐上马车,紧跟在顾烟罗身上。
越抵达城门口,萧九宴的眸子越是阴沉。
她孤身出城做什么?
脑海中某个怀疑的念头逐渐蔓延,萧九宴滚了滚喉咙,冷冽黑眸染上几分戾气。
垂落在身侧的手指微微攥紧,手背上青筋微凸。
她、是装傻吗?
马车还在继续往前,城郊外的清河镇,便是顾烟罗今日要去的地方。
快要抵达清河镇时,她下马车,跟马夫交代说,就在此处等她,旋即,她步行朝着清河镇走去。
她步伐很快,步子利落,没一会儿时间便按照前世的记忆,寻到顾夏风所在的那家院落。
院落低矮,却一应俱全。
收养顾夏风的这家人姓沈,重男轻女,两人当时捡顾夏风回家时,家中只有两个女儿,无子。
后来,他们有了亲生的儿子沈坤,便开始冷落顾夏风。
沈坤更是被娇养长大,惯得无法无天,整日欺负顾夏风,把他当做牲畜一般欺负殴打。
第35章 姐弟相认
顾烟罗敲响院落的门时,院中的青衣少年正坐在窗下的书案前看书,他面色较常人比有几分苍白,偶尔攥拳抵在唇边轻轻咳嗽一声。
面前泛黄的卷轴早就被他翻阅的破旧,可他依旧爱不释手,凝眉认真看着。
“你找何人?”
顾夏风抬眼的刹那,便看到院子门前站着的那一抹俏丽身影。
他目色微僵,落下手中的书卷,迈步朝着顾烟罗走来。
“你这咳嗽,乃是旧疾。”顾烟罗目光深深望着眼前的顾夏风,她眼底闪过一抹心疼。
前世的记忆猝不及防闯入脑海中。
那时她是真的痴傻,被顾南山利用嫁给裴洲。
但裴洲和手下谋划此事,说迎娶顾烟罗是只是权宜之计,对她只是利用,这些话被顾夏风听到,他拼命想要阻拦这桩婚事,却被顾南山差点活活打死。
顾南山咬定是顾烟罗撺掇顾夏风这么做,便拼命打她,顾夏风不管不顾冲上来,浑身是血扑在她的身上,只为护住她。
而后来,她嫁入定国侯府。
没多久便听闻顾夏风离世的消息。
他们说,顾夏风是旧疾发作,可如今,顾烟罗越想越蹊跷,他的旧疾,何时到了能要人命的地步?
怕是被人暗算……
想到那些,顾烟罗的眼圈一热,这一世,她定会护好顾夏风。
顾夏风这条命,谁都拿不走!
“我懂些医术。”顾烟罗站在门前,并未踏入。
顾夏风眸子微微一亮,这些年,他被咳疾缠身多年,因着爹娘不给他银子治病,便只能拖着。
眼前的女子,竟一眼看出他是旧疾!
“那我的病,还有的治吗?”顾夏风眼神恳切,即便他暗中筹备,想要考取功名,他心中也清楚,以他这虚弱的模样,就算真的考上了,朝廷又怎会真的重用他呢?
“有的治。”顾烟罗垂眼,鼻尖泛酸。
不知为何,看着眼前的女子,顾夏风油然生出亲近的感觉,他引着顾烟罗进了院子,落座在石凳上。
顾烟罗替他诊脉,脉象确实虚弱,但也没到病入膏肓的程度。
她拿出纸笔,为顾夏风开药方,开完药方,顾烟罗这才酝酿开口,“你左边的小腿,是否有一块朱红的月牙胎记?”
顾夏风怔住,他诧异起身,“你是谁?你怎会知晓?”
顾烟罗掀起衣袖,顾夏风下意识便要避开目光,却听到顾烟罗道,“这里,有一模一样的胎记。”
顾夏风目光微颤,他看向顾烟罗的手臂,那冷白的肌肤上,果然有着和他左腿完全一样的胎记。
“实不相瞒,我是你阿姐。”
当年顾夏风重病被弃时,顾烟罗还只是两三岁的孩童,她什么都不懂,更无能为力。
顾烟罗撞入顾夏风那慌乱的眼底,将顾家以及当年发生的事全盘托出。
面对顾夏风,她没有装傻,而是冷静克制地,把一切都告诉他。
他们是姐弟,是这世间最亲近的人,更是能并肩护好娘亲,跟顾南山对抗的战友。
顾夏风听完这番话,僵硬地愣在原地,他从小便知道自已不是沈家亲生的孩子,但他不知道,自已竟是当朝顾大将军的孩子!
他正欲开口,外头倏地传来沈坤的声音,“孙子!小爷想吃的白斩鸡你做好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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