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夜灬冰澜
昏黄的火把交错着插在墙壁上,映着斑驳的路面,铺开一圈圈摇曳的光。
曾樾在前方带路。
封谕便衣袂飞扬的跟在后边。
火光暗淡,周围是阴森森的一片。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味,偶尔有一两声骇人的呻今从暗处传来,令人毛骨悚然。
二人沿着笔直的通路向牢房深处走去,杂乱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在耳边反复回荡。
越往前走,光线越暗,关押的刑犯也就越重。
相应的,防守也更加严密。
几乎走到道路尽头时,曾樾才停住脚步。
接过狱卒递上来的钥匙,打开锈迹斑斑的玄铁牢门,对着封谕恭声道:
“主上,这就是那晚闯进扶光殿的刺客。”
“嘴很硬,只招认了是明心教的人,其他便什么都不肯说了。”
明心教……
上一世,云翼呈上来的审讯结果正是明心教所为。
而那个刺客使用的武器,也确实是明心教的独门暗器“银华”。
这东西十分稀有,并且极难掌控。
若非明心教的核心弟子,确实很难在实战中发挥它的威力。
似乎所有的证据都在指向明心教派。
可是只有封谕心中清楚,事情远远没有这么简单……
五大门派联合,却并不是同时来袭。
率先发难的就是明心教。
而最后坐收渔利的……
却是琼华阁。
大家心知肚明,第一个和碧落宫交手的,也一定是死伤最惨重的。
那一战,明心教几乎全军覆没。
明心教主慕妄尘,也最终死在了自已手中……
“我碧落宫和明心教素无瓜葛,你不但派杀手挑衅于我,更是举全教之力与我以死相搏……”
封谕俯下身,紧紧揪起慕妄尘破碎的衣襟,咬牙质问道:
“告诉我,究竟为什么?!!”
血雨腥风中,那一身槿紫色的衣袍染成了暗红,整个人宛若置身地狱。
“刺客?呵……”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高贵的碧落宫主!”
慕妄尘唇角沁着血,虽然已经痛苦到面容扭曲,脸上却依然挂着笑。
瘦削的面庞上,一双暗眸微微眯起,阴翳的笑容像是藏着锋利的刀,割得人刺骨生疼。
“你杀了凌溪澈!可惜我倾尽所有……也没能亲手为他报仇雪恨!!”
“……不过没关系,你的死期也不远了!”
“我就在这里,看着你被千刀万剐,然后拉着你一起下地狱!!哈哈哈哈!!”
男人笑得肆意。
眼底翻腾着让人脊背生寒的疯狂。
寒风刮过被鲜血染红的大地。
在慕妄尘最后的狂笑声中,带走了他身上的仅剩的一丝余温。
男人大睁着双眼,最后还是的不甘死在自已面前。
可是那真假不明的几句对话却始终横亘在心间,给封谕留下了无数疑团……
第18章 有一种药叫极乐
火把的“噼啪”声在墙壁间响起,打断了封谕的沉思。
他挑眉向前看去。
火光映照着肮脏的牢房,男人高大的身躯如同破布般悬挂在刑架上,骇人的血迹从周身,在光影交错下模糊一片。
幽暗的环境,冰冷的刑具,浓重的血腥……
眼前的一切瞬间勾起了封谕幼年时藏在心底的阴影。
这么多年他刻意回避着的场景,此刻却不得不亲自踏入,只为了穿过层层谜雾,找到前世被自已遗落的真相……
刑架上的男人始终低垂着头,似乎早已陷入了昏厥中。散乱的发丝湿漉漉的贴伏在脸上,挡住了大半个面孔。
此刻,他一动不动的垂挂在眼前。
结实的身躯上,原本黑色的夜行衣早已在反复鞭打中变成了褴褛的破布,一条条绞碎了,与伤口胡乱粘连在一起。
焦糊的味道伴随着血腥和恶臭在空气中弥漫,地面上满是脓血掺杂着盐水混合而成的污泥。
封谕皱了皱眉。
忍受着胃中不断翻滚的不适,强迫自已迈进牢门。
转过身,坐在了墙边一把又旧又硬的木椅之上。
可是刚一抬眸。
就看见前方的桌案上居然还溅落着几片血迹……
封谕紧皱眉心,将身体微微向后靠去。
斜眸扫了一眼跟在身旁的曾樾和另一个五大三粗的牢房看守,沉声道:
“泼醒他。”
“是。”看守恭敬的领了命。
大步走到刑架旁,提起半桶盐水,“哗啦”一声将那刺客从头到脚泼了个结实。
伴随着痛苦的惊喘,男人残破的身躯开始抑制不住的疯狂颤抖。
在这一片死寂的牢房中,甚至还能听到他牙齿打战发出的“咯咯”声。
就像是来自地狱深处的声音,让人一阵头皮发麻。
许久。
男人终于恢复了意识。
习武之人刻在骨子里的敏锐,让他顿时察觉到刑房内多了一个陌生气息。
他艰难的扬起脸。
透过垂落在额前的几缕长发,用一双血红的眼睛看向封谕。
目光里带着让人毛骨悚然的狠毒。
封谕轻轻抬手,挥退了曾樾等人。
顷刻间,偌大的牢房里就只剩下封谕与那个男人在互相对视。
一个淡漠冷厉。
一个血腥疯狂。
互不相让的目光如同一场血战,刹那间狼烟四起,短兵相接。
可不过几息时间。
那刺客便在封谕淬了毒般的强大气场下逃开脸去,封谕见他弱了势,带着凛凛寒意的声音紧跟着在牢房中响起。
一字一顿的,仿佛能够窥伺人心一般。
“你不是明心教的人。”
这句话显然不是在向他提问,而是带着十足的笃定。
男人听到封谕所言,明显浑身一滞,气息也跟着停顿了几秒。待到脸上的神情再恢复如常时,他所有微妙的神情都已被封谕收归眼底。
封谕唇角微扬,越发确定了有人故意挑拨两派关系的判断。
至于是谁,不言而喻。
他认真打量着那个被刑殿折磨多日的人。
此刻他手脚筋脉尽断,全身早已找不到一块完好的皮肤。
锁骨处打了拇指粗细的铁环,穿过的皮肉,将他牢牢固定在刑架之上。那被铁链悬挂着的两只手腕早已在挣扎中磨光了皮肉,在幽暗的火光下露出森森白骨……
是什么样的人能够在这样的酷刑下保持缄默。
封谕嗤笑了一声。
放眼整个江湖,大概只有琼华阁的死土,碧落宫的影。
……
封谕站起身。
墨色的大氅从身后垂落下来,高贵又雍容。
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他也并不打算多留,刚刚走到牢房门口,就看到曾樾带着几个看守远远的赶了过来,小心询问道:
“主上,需要吩咐用刑吗?”
“不必,本座已经审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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