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山昼
奚昭却道:“小道长,前厅离这儿不远,两三步就到了——我也好奇道君带了什么东西。”
蔺岐迟疑片刻,终还是起了身。
太崖摩挲着茶杯。
有上回的教训,他自是不敢再从奚昭这儿喝半点东西。
他道:“奚姑娘,这里仅你我二人,本君便开门见山了。”
一旁好不容易回过神的灵虎陡然竖起耳朵。
“嗷——!”
它就不算人是吧!
奚昭以为他要拿什么话来“警告”她,正要提醒他别忘了前几日的赌约,便听他道:“不久就是鬼王出巡的日子,想必奚姑娘听人说起过这事。”
奚昭一怔:“是,怎的了?”
她早便知晓。
薛家来人不也正是为了这事儿么?
太崖缓声道:“届时鬼王出巡,太阴城怕是千妖百鬼——奚姑娘可想凑个热闹?”
奚昭喝了口茶:“道君分明知晓我的处境,却还往我痛处上戳,别不是在有意报复我。”
“你便将我想的这般心胸狭隘?”太崖轻笑,“不过是看你整日闷在府里,太过无聊,想带你出去寻些乐趣罢了。”
“这么好心……”奚昭直接问道,“道君要我做什么?”
太崖道:“奚姑娘尽可放心,我也并非是强要毁人出路的人。此前答应过帮你接近玉衡,便不会出尔反尔。”
听到这儿,奚昭才来了兴致。
她抬眸看他,神情要比方才认真许多。
“既如此,那你要什么?”
太崖放下茶盏,指腹压在杯口,轻轻打着旋儿。
“奚姑娘,整日担心是否会被兄长察觉用心,恐会心弦紧绷。长此以往,难免苦心伤神。”他稍顿,狭长的眼里见着笑意,“不妨与我再赌一次,权当解个闷儿,也好寻些乐趣。”
闻言,奚昭毫不关心他要赌什么,而是先问:“若你输了?”
“同上回一般,由你差遣。”太崖道,“便是奚姑娘要我的骨头,也自当甘之如饴地奉上。若届时恰好在府外,我也会竭尽全力送姑娘一条生路。”
“若我输?”
“奚姑娘应清楚我要什么。”他直言,“若你输了,还请离玉衡越远越好。”
奚昭没急着应下,又问:“这回赌什么?”
太崖:“既然要赌,自是求个公正。我想,不若一人说出个赌约来。”
这样还有些意思。
奚昭想了想,问:“你要赌什么?”
太崖从袖中取出把匕首,用指腹压着,推至她身前。
“离鬼王出巡已不到十日。
“上回奚姑娘用召灵符逼得本君现身。这回,便赌没那召灵符,奚姑娘可否还叫本君化得原形。
“并用这刀,剜下片蛇鳞来。”
第39章
奚昭接过匕首, 拔出一截。
一看便知是好物。
虽然样式简单,刀鞘不见什么装饰。但刀身漆黑发亮,刀刃锋利, 说是削铁无声也不为过。
刀好, 反说明他确信自己会赢。
也是。
身无修为的人族如何能逼得他化出蛇身?不仅如此, 还要从他身上剜下片蛇鳞来。
难如登天。
奚昭拔出整把匕首, 指腹划过刀身。
他拿这事来赌, 除了想赢,多半还想把她的注意力从蔺岐引到他身上去。
太崖等了好一会儿, 见她久未出声, 又问:“奚姑娘犹豫不决, 可还是有其他思虑?”
奚昭合鞘, 抬头看他。
“时限是多久?”
太崖:“就定在出巡结束之前, 这样既留了足够时间, 又不耽误出巡那日耍乐——奚姑娘以为如何?”
那就是整十天了。
奚昭默不作声。
太崖看出她的犹疑, 话锋一转:“方才说一人定下一个赌约, 我的既已说了,还不知奚姑娘想赌什么?”
看来这道人是真重视他徒弟,一而再再而三地诱惑她。
奚昭转了下匕首, 刀柄朝他,刀刃则握在自己手中。
“答应你了。”她顿了顿, “至于我要赌什么,不妨等道君的赌结束再说。”
话音落下, 蔺岐出现在了不远处的廊道尽头。
余光瞥见那道身影, 她将匕首收入袖中, 道:“在定出输赢之前,道君别忘了前几日答应过我的事。”
“自然。”太崖拢手在袖, “已经答应了奚姑娘,断不会自食其言。”
进屋后,蔺岐将太崖带来的东西放在了桌上。
是个漆木盒子,打开后,里头装了条颈链——比起颈链,奚昭觉得这东西看起来更像是给猫狗戴的宠物铭牌。银制的链子,再佩块木牌,牌上刻有符箓样式的花纹。
“这是何物?”奚昭拿起。
一旁的灵虎好不容易从冲击中缓过神,甩着尾巴就上了前,两只前爪搭在她膝上,凑近脑袋看热闹。
别不是送给奚昭的?
这道人什么眼光,挑了这么个丑玩意儿。
在外面地摊上随便逛两圈,都能买来比这更好看的颈链子。
刚这么想,它就听见太崖道:“之前听玉衡说,你和这灵兽的契印被毁。你刚吃过霜雾草,短时间内不宜再刻下临时契印。我便去寻了这么条链子,系在它脖子上,就没法随处乱跑了。”
灵虎:!
它身子一转,想逃。
但两只前爪还没挨着地,就被奚昭一把捞了起来。
“当真?”她将那铭牌翻来覆去看了几遭,“怎么个没法乱跑法?”
灵虎扑腾着爪子,使劲儿挣扎着,圆滚滚的眼睛瞪向太崖。
恶毒!
小人!
把它灵力给封了不说,这下又要拴着它。
早知道那晚它就逃了,跑奚昭床上睡什么大头觉!
太崖:“你把‘奚昭’二字写在铭牌上,再给它戴上。如此,往后叫它待在何处,它便只能待在何处。”
奚昭原还有些兴致,但见灵虎挣扎得厉害,便又将铭牌放在了桌上。
“你不喜欢?”她捏着那软乎乎的肉垫,又去蹭它的脸,“不喜欢就不戴了,左右你不会乱跑。”
陡然被她蹭了两阵,灵虎的动作幅度小了许多,耳朵抖了抖。
又想起太崖说,她得往那木牌上写上她的名字才能起效。
切!
妖道。
花样倒挺多。
它用爪子勾起那铭牌,再往前一挥——
铭牌被挑起,划过半空,落在了奚昭怀里。
“要戴?”奚昭不确定地问。
那灵虎嗷嗷叫了两阵,爪子点了点铭牌。
不过是块牌子。
左右它现在没法跑,权当个装饰了。
奚昭便拿笔蘸了墨,在铭牌上写下名字。
太崖扫了眼,却笑:“奚姑娘写字概也与众不同。”
奚昭写下最后一划,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一般写名儿都是从右往左落笔,而她是从左往右。
“以前就这样写,习惯了。”等墨迹干了,她拿起银链。
灵虎将头一伸,自个儿套了进去。
然后用爪子拨了两下木牌。
还行。
字也写得不错。
就是俩字儿没一个它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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