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山有青木
如今每个人都压力?极大,尤其是祁景仁,休息不好也就?罢了,刚好赶上月信来,心情更是烦躁,再看到冯乐真容光焕发地出现在城门口,终于忍无可?忍:“殿下若真无事可?做,不如回家歇着?吧,现在虽然已经是二月,但天儿还冷着?,要是冻着?殿下就?不好了。”
“本宫有手炉。”冯乐真扬了扬手里的东西。
祁景仁:“……”
“也穿了厚靴。”这么多人面前,提裙子就?有些不雅观了,她只能往前迈一步,露出一点点靴子尖尖。
“上头绣了凤凰,是阿叶做的。”她像孩童炫耀玩具一般,给祁景仁展示自己的漂亮鞋子。
祁景仁深吸一口气?:“若卑职记得没?错,殿下似乎许诺兵士,今年十月要给他们加俸银两成,殿下整日在城门口闲逛,不知到时候拿什么给兵士加俸银,先皇后?留下的私己么?”
这话说得很不客气?,阿叶登时便冷了脸:“祁小姐嘴巴客气?点,先皇后?也是你能随意提起的?”
祁景仁面无表情:“这里只有祁参将,长公主?殿下若想找祁小姐,不如去镇边侯府。”
“你……”
“阿叶。”冯乐真淡淡开口,阿叶不甘心地退下。
冯乐真笑了一声?:“祁参将何必这么大的火气?,绯战已经失踪一个月,按照路程来算,也该到营关了。营关这地界是最后?一道防线,一旦他从这里离开,皇上震怒,府衙和侯府只怕都要受罚,本宫也是忧心,才会时时前来探访。”
“殿下所谓的忧心,就?是每日里穿得像只花孔雀一样招摇过市?”又一阵腹痛袭来,祁景仁的脸色白了白,说出的话更添火气?。
阿叶真的快忍不住了,挽起袖子就?要打?人。
冯乐真淡定把她的袖子拉好:“祁参将倒是灰头土脸的,人找到了吗?”
祁景仁呼吸一重。
“可?见穿什么衣裳作什么打?扮,都与能不能找到人无关,”冯乐真说着?上前一步,与她之间的距离倏然近了,“祁参将信不信,你就?是掘地三尺,也绝找不出绯战,而百姓要生活,城门总是要开的,一旦城门开了,隔日便能传来绯战回到塔原的消息。”
祁景仁眼神?一暗:“你什么意思?”
冯乐真眉头微扬:“信本宫的吗?信的话本宫可?以帮你。”
祁景仁皱了皱眉,怀疑地看向她。
冯乐真也不多言,将手炉塞到她手里便带着?阿叶离开了。
“殿下干嘛把手炉给她。”一直到了马车上,阿叶仍是不满。
冯乐真笑了一声?:“没?看出她月信来了?手里捧点热乎的,还能暖暖肚子。”
“……殿下心地可?真善良,她都对殿下不敬了,殿下还去关心她。”阿叶仍记恨祁景仁用先皇后?讽刺自家殿下的事,言语间满是不忿。
冯乐真捏了捏她的脸,正要开口说话,马车突然颠簸一下,阿叶眼神?一凛,直接将她挡在了身后?。
马车很快恢复平稳,车夫的声?音隔着?厚厚车帘传来:“奴才该死,没?瞧见前头有乱石颠簸了殿下,还望殿下恕罪。”
“没?事就?好。”冯乐真缓缓开口。
阿叶摸摸鼻子,一抬头便对上她打?趣的眼神?。
“怎、怎么了?”阿叶莫名磕巴。
冯乐真:“颠簸一下而已,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还不是因为绯战,”阿叶小声?嘟囔一句,再看自家殿下,跟个没?事人一样,她忍不住提醒,“殿下,都有人瞧见绯战出现在营关了,您就?半点不紧张吗?”
“紧张什么?”冯乐真反问。
阿叶:“自然是紧张绯战对您下手啊!如今我们在明他在暗,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放心,他不在营关。”冯乐真安抚道。
阿叶一顿:“可?都有人看见了……”
冯乐真一脸悠闲:“你很快便知道了。”
阿叶顿时更加好奇了。
两人回去之后?,便没?有再去城门碍眼了,祁景仁继续搜城,始终没?有登长公主?府的门。冯乐真也不着?急,每日里和沈随风一起下棋看书,再一起检查检查陈尽安的功课,日子还算轻松如意。
接连搜了五六日的城,闹得百姓人心惶惶,城中菜价也翻倍地涨,已经到了无法维持正常生活的地步,胡文生和祁镇都没?办法坐视不理,于是简单商谈之后?,决定二月初七开城门。
二月初七,也就?是后?日清晨。
祁景仁得了消息后?,终于坐不住了,当天晚上便来了长公主?府
。
“祁参将怎么有空来了?”冯乐真颇为讶异。
祁景仁面无表情:“卑职特来请教?殿下,如何能在开城门之前抓到绯战。”
冯乐真笑了:“本宫似乎只是说可?以帮忙,并未说可?以抓到他。”
“殿下这是何意?”祁景仁皱眉。
冯乐真冷淡地看她一眼:“祁参将,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
祁景仁微微一怔,回过神?后?周身气?压倏然低了下来,冯乐真也不在意,端起沈随风给自己煮的苦荞茶慢慢品。
祁景仁看着?她不紧不慢的样子,许久之后?终于一脸凝重地弯下膝盖,当着?满屋子仆役朝她跪了下去。
两人在营关已经见过这么多次,祁景仁却还是第一次对冯乐真行跪礼。看着?她强忍憋屈的模样,阿叶心中暗爽,但没?有表露半分,反倒是冯乐真笑了一声?:“祁景仁,不管你是参将还是祁家小姐,地位都远不及本宫,对本宫行大礼也是理所应当,又何必作出一副受了奇耻大辱的样子来?”
“就?是!”阿叶立刻接话,下一瞬对上冯乐真的视线,缩了缩脖子又老实了。
祁景仁直直看着?冯乐真:“卑职对殿下不敬,殿下要打?要罚怎么都成,但还请殿下以大局为重,若有抓到绯战的办法莫要藏私,否则后?天一旦城门大开,抓到他只怕更难于登天,一旦他逃走了,营关一众官员和祁家军都要受罚不说,他那?样的心智回到塔原,无异于给大乾添了一份不安定。”
“你能将事情想得这样深,倒是叫本宫刮目相看。”冯乐真勾唇,脸上的表情与其说是赞赏,不如说是满意。
祁景仁蹙眉:“所以殿下……”
“本宫方才说了,是可?以帮你,但不是帮你抓到绯战。”冯乐真打?断她。
祁景仁以为自己被耍,正要起身离开时,突然对上冯乐真颇有压迫感的眼神?,仿佛只要她这时离开,冯乐真便能彻底不管了。
鬼使神?差的,祁景仁又留了下来。
冯乐真唇角笑意更深,将手中的苦荞茶尽数喝完后?,才不紧不慢地开口:“你可?记得第一个说看到绯战的人是谁?”
祁景仁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不解。
她在长公主?府一直待到深夜才离开,阿叶都困得不行了,再看冯乐真,此?刻却是精神?奕奕,没?有半点睡意。
“殿下似乎很开心?”阿叶面露不解。
冯乐真笑笑:“有吗?”
“……有,跟得了个宝贝似的,当初殿下找到沈先生时,便是这种表情。”阿叶毫不客气?地拆穿。
冯乐真扬了扬眉,无辜看向窗外。
祁景仁只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便抓到了要抓的人,等送到府衙大牢时,连祁镇和胡文生都惊动?了,于是文臣武将难得齐聚一堂,等着?祁景仁给他们一个交代?。
“这个就?是假扮绯战装神?弄鬼的人。”祁景仁踢了踢被捆得像猪一样的人,又将旁边那?个瑟瑟发抖的男子拎过来,“这个是第一个号称在营关看见绯战的人,他们俩是一伙的。”
“等、等一下,我怎么听不懂?”胡文生面露不解,“什么叫假扮绯战,到底是什么意思?”
祁景仁眼眸微动?,蓦地想起冯乐真昨日跟她说的话——
“事情其实很简单,是你们想复杂了,冷宫走水就?在一个多月前,绯战若是那?时开始赶路,一个多月的确可?以赶到营关,但祁参将可?曾想过,绯战再是神?通广大,他也是个被通缉的异乡人,从京都到营关这么多城镇,他一个被通缉的异乡人,凭什么可?以像寻常百姓一样各地畅通?”
“他虽无法自由出入,可?其他人却可?以,只要在营关放出看到他的消息,京都以及其他城镇都会放松警惕,唯有营关会草木皆兵。
可?草木皆兵又如何,绯战根本不在营关,一个不在这里的人,你又如何能找到他,等到城门一开,再放出他已经回到塔原的消息,一直躲在大乾境内的绯战本人,自然也就?安全?了。”
面对不解的众人,祁景仁静默片刻,将冯乐真的话复述一遍。
“若是如此?,绯战何不直接叫人在塔原放出他已经回去的消息,反而要在营关来这么一出?”胡文生不解。
祁景仁面色平静:“若没?有营关这一出,塔原贸然放出他已经回去的消息,总督大人难道不会怀疑是塔原为了保护他们的二皇子,故意放出的假消息?”
胡文生无话可?说了。
“这两人卑职已经审过了,一个是绯战养的死士,被抓时便要服毒自尽,被卑职拦下了,另一个是被收买的本地人,如今能招的都招了,卑职也按他的证词找到了假扮绯战的衣裳和私印,证据确凿,可?以开城门了。”祁景仁淡淡道。
“好……太好了,”胡文生一脸激动?,“我这就?叫人去开城门,一刻也不多等了……”
“先不急。”一直沉默的祁镇突然开口。
祁景仁眉头瞬间皱起,却还是耐着?性子问:“侯爷还有何吩咐。”
“你确定绯战不在营关?”祁镇直直看着?她的眼睛。
祁景仁:“不出意外的话,的确如此?。”
“不出意外……你又如何能确定没?有意外?”祁镇眼神?冷了下来。
祁景仁心底蓦地生出一股烦躁,正要开口说话,祁镇直接对胡文生道:“反正原计划就?是明天开城门,何必急于一时。”
“……侯爷说得是。”官大一级压死人,胡文生也只能答应。
祁镇又看向祁景仁:“今日的事你写?成折子,叫人连夜送进京中,但城门排查仍不可?放松警惕,在京中没?有回信之前,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人。”
“卑职不懂,”祁景仁终于忍不住了,“明明事情已经解决,为何还要做这些无用的事,兵士们昼夜颠倒这么多天,好不容易立了功,侯爷却……”
“事情还未明了,谁说你立功了?!”祁镇突然呵斥。
胡文生抖了一下,默默远离了父女之间的战场。
“你昨夜就?开始盘查了吧,为何直到今日口供录好了才告诉我,”祁镇脸色铁青,“你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镇边侯,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祁景仁突然平静:“说到底,侯爷是怪我自作主?张了。”
“难道不该?”祁镇反问。
祁景仁笑了一声?,笑容短促又冷峻:“今日若是哥哥自作主?张,侯爷还会如此?生气?吗?”
“放肆!”
祁景仁心生倦怠,直接转身离开了。
祁镇气?得直跳脚,一扭头看到那?个被收买的本地人,忍不住踹了他一脚。
祁景仁一回到军营,这些日子跟着?她昼夜排查的兵士们便围了上来,眼巴巴地等着?她宣布侯爷给的赏赐。她几次想要开口都没?说出话来,最后?只能找个理由急匆匆回了帐房。
兵士们面面相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心底那?点喜悦却渐渐散去。
祁景仁回到帐房便开始写?折子,可?惜提起笔后?过了许久都没?写?下一字,反而愈发心烦意乱。正当她准备放弃时,外头突然传来一阵欢呼,她皱了皱眉刚要出去,阿叶便笑盈盈进来了。
“参见祁参将。”她笑着?福了福身。
祁景仁略微冷静了些:“阿叶姑娘怎么来了。”
“是殿下叫奴婢来的,她说人既然已经抓到,想来祁参将也该向京中递折子了,所以着?奴婢来跟参将说一声?,此?次的事里,切莫提到她的名字,”阿叶笑着?解释,“参将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殿下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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