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桃酥
“外头风大,你们两个进?来等着吧。”嬷嬷让出半个身子,让梁聿和团圆从?小门进?来。
梁聿和团圆进?来,抬头就瞧见这嬷嬷身后还有个鬼鬼祟祟,望着他们两个眼珠子乱转的老婆子。
“钱婆子,这两个小子是?”这老婆子看起?来也是个八卦的,一瞧就是那种吃饭的时候会端着碗筷在别人家乱窜,看看别人家里做的什么菜色的碎嘴老婆子。
守门的嬷嬷,也就是被称为钱婆子的嬷嬷对着老婆子也没有好脸色,威胁似看了那婆子一眼,嘴上也没有客气。
“关你什么事,探头探脑,府上来个客人是你着婆子能探听的嘛!”
这一番声色俱厉算是吓住了这碎嘴的婆子,那婆子原本也不知?道?是过来这边做什么的,如今见讨不到好,一甩袖就走了,虽然听不到她说些什么,但?瞧她上下嘴皮子飞快动着,大约也能猜出没在说什么好话。
赶走了鬼祟婆子,钱婆子安排梁聿两人在避风的小亭子坐下,她自去?请绿衣过来。
小亭子中,团圆同梁聿小声说话。
“荣府应该挺大的,我没次过来等绿衣,那小子都得过好久才来,每次过来都满脑门的汗,估计是怕我等久了,跑着过来的。”
“你和绿衣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梁聿笑,他还记得才见到绿衣的时候,那小子老是呛团圆,个子小小的,还没他高,嗓子吊起?来,团圆都不敢惹。
书院里同窗说九郎凶,有几分原因估计就是出在绿衣身上。
大约是吃多了绿衣做的吃食,团圆也愿意给他说几句好话。
“绿衣这小子也就看着凶,实际就是个胆小鬼,上次松树坝上掉只虫下来,就给他脸吓白了,笑死我了……”
主仆两人说着话,另一边那鬼祟婆子小脚抡得飞快,在钱婆子去?内院前?,先到了另一处院子。
“三娘子!”这原来这院子正是大房那庶子庶女的院落,而这鬼祟婆子便?是宋三娘贴身丫鬟碧莺的姑母。
“叫嚷嚷像什么样子?!”宋三娘的奶嬷嬷见着这碎嘴婆子过来,面色立即不好看了。
她虽然是三娘子的奶嬷嬷,其他婆子在三娘子面前?的地位绝对翻不过她的,但?眼前?这婆子的嘴巴实在是碎,又惯是个会挑拨离间的,没得把三娘子带坏了。
碎嘴婆子却不理奶娘,她自诩侄女碧莺在三娘子面前?也是得脸的,并?不怕这个荣大夫人拨过来的奶嬷嬷,径直往宋三娘屋里去?。
她这消息可要紧着,赶紧与三娘子说了,三娘子定?然要赏她。
因着碧莺的缘故,这碎嘴婆子在宋三娘面前?确实也有几分薄面,不过平日?她要是这番行事,定?然也会挨一通骂,可今日?不一样。
碎嘴婆子把从?侧门听到的消息告诉宋三娘,宋三娘听说有两个小厮来找“九公子荣焉照”,眼睛立即亮了,不但?没有骂这婆子,还夸了句她做的好。
伸手招来碧莺,耳语一番,主仆俩相视一笑,脸上都是阴谋即将得逞的得意。
“那九公子,那老夫人的心肝宝贝在干吗?”宋三娘又问身边另外一个专门探听府里消息的小丫头,说到“九公子”还有“心肝宝贝”这两个称呼的时候,语气里满是嘲讽。
她就是好歹还是个官宦豪门里出来的姑娘,做不到言语粗俗,不然估计与她那个姨娘一样,什么难听的话都能安到九郎身上了。
这也说明?了荣老夫人给她选的这个奶嬷嬷的好,真要全让她那个小娘教养,怕是荣府上下的姑娘都要找不着婆家了。
“我听雪松堂的芍药姐姐说,老夫人的猫丢了,那位正满府找着呢。”小丫头不敢同宋三娘一般称呼九郎,只隐了称呼,轻声以“那位”代称。
“正好,放消息出去?,就说猫跑到了外院。”
碧莺不愧是宋三娘坐下第一马前?卒,立即为她出谋划策,为她排忧解难:“奴婢叫人去?抓猫,到时候就放到外院那颗腊梅树上,不怕那宝贝不去?。”
宋三娘对着碧莺露出一个赞赏的笑容,眼里都是兴奋,顺着她的话想象:“老……老夫人养的猫除就亲近他,到时候没准还得他亲自去?抓它?!”
她原本估计是想说“老不死的”,但?顾忌到外边还有老夫人房里出来的奶嬷嬷,脱口临时换成了老夫人。
在同龄人眼神?中都还透着清澈愚蠢光芒的时候,宋三娘的表情扭曲,眼神?阴狠,她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要是能让他从?树上摔下来就好了,扭不断他的脖子,断个胳膊腿也好!”
碧莺连忙捂住宋三娘的嘴,又瞧了眼被珠纱帘子隔了好几层的屋外。
“三娘子慎言,小心隔墙有耳。”
这是意指奶嬷嬷,与她们院不是一国?的,找准一切时机暗戳戳上眼药,排除异己。
宋三娘子不说话了,她抿唇,冲着碧莺挥挥手,意思是她知?道?,让她赶紧出去?把事情办了。
梁聿和团圆等人的小亭子正对着那颗花枝探出墙外的老腊梅树,偶尔有几朵花瓣带着它?的雪白小被子飘落,画面十分唯美。
梁聿忍不住伸手,在半空中描绘起?来,他脑子里已经想好了应该怎么画这幅雪景腊梅图。
虚空提着笔,好似空中真有一张画纸一般,他入神?描摹着,就听到远处传来隐约呼喊声。
“咪咪——”
“咪咪——”
梁聿被惊动,忍不住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还隔着几道?半月门和叠翠的假山造景,只听的到声音,却不见人影。
这个声音,有些耳熟,但?却记不起?来是在哪里听过,声音的主人又是谁。
声音主人也来的很快,仿佛有确认的目标,没一会儿的功夫,梁聿就见到半月门露出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人手不时放在嘴旁,左顾右盼着,嘴里不住喊着“咪咪”,应该是在找猫。
梁聿的眼神?好使,那身影才出现在他视线中,他就认出了来人是谁——不正是他许久未见的好友荣九郎?
“九郎!”梁聿瞧见九郎,脸上就带上了笑容,连多走几步都嫌慢了,手撑着小亭子的栏杆,直接翻身过去?。
这月余他个又高了不少,步伐更大了,几乎转瞬间就到了九郎面前?,让猝不及防见到梁聿一惊的九郎连扭头躲避的时间都没有。
他的脸瞬间就白了几分,平常总带着浅红的唇瓣都仿佛没了颜色。
“你怎么在这里?!”他迅速拉起?身上披的薄斗篷,把自己的脑袋遮住。
梁聿听他语气竟然还有一丝质问自己的意思,撇嘴露出了个不开心的表情。
“我给你写信,你怎么没给我回复?”他看着九郎裹着斗篷,缩着身子,都快有两个月没有见过九郎了,总觉得他个子又小了不少。
自打上回和九郎说身高的事,让他翻脸了之后,梁聿就算再想比身高,也偷偷放在心里。
他还道?自己真是贴心好兄弟,从?来不戳人家痛脚。
听到梁聿说那信,九郎愣了愣。
他都没有看完……
要他回什么,和你一起?夸别人,夸你与荣叔闲做新报纸,看你说他是可造之材吗?
他肚子里有很多想要抱怨的委屈,可视线与梁聿一双企恶君羊以污二二期无儿把以每日更新po文海棠文废文,吃肉停不下来真诚的大眼对上,心中泛着酸,又觉得计较这些的自己简直傻透了。
“我……”嘴唇嗫嗫嚅嚅,半晌没说出句话。
而从?始至终,梁聿都紧紧盯着他。
总之,这一刻他的眼里倒映的只有他……
只有他狼狈裹着披风的身影……
九郎不说话,梁聿也就这么看着他,一直静静等着他与自己解释原因。
天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雪,簌簌雪花飘落,景色很美,但?也是真的冷。
九郎得到消息出来的时候没来得及穿上厚衣裳,只披了一件披风,披风底下还是他在家中日?常穿的道?袍,头发也没束起?来,只松松用发簪挽了。
这就是为什么她见到梁聿的第一眼,就迅速把自己头遮了起?来的原因。
这家伙一直都是个喜欢瞎讲究的,衣服乱一点?都觉得自己出不来门,不要说在梁聿面前?披头散发了。
嗫嚅半天,他最终落败在梁聿的眼神?之下。
“我,前?段时间生病了……”他撒谎了。
雪花落下,在他长长的睫毛停驻,只有在他眨眼的时候才会随着颤动掉落。
他衣裳穿的薄,冷风吹着他的脸,从?脸到唇瓣都快要与雪同色。
九郎捏着披风系带的手心都是凉的,因为这雪天的寒风,也是因为他在梁聿面前?撒的谎。
这样看来,还真是满脸的“病容”。
梁聿听到他说生病,脸上笑容立刻变成了担忧,上下看一眼九郎身上穿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比九郎的手大了一圈的手掌握上他捏着披风系带的手,眼神?不赞同得瞪着他。
“你都生病了,还穿那么点?衣裳就出来?”梁聿一握他手,果然冷的和冰块似的,怪不得雪落在这小子睫毛上都不带化的,这家伙的体温都快比冰箱低了。
他是出来找猫吧!
团圆说九郎院子离这处估计还挺远的,也不知?道?这小子已经这样在外面逛了多久了。
梁聿的手是滚烫的,直接把九郎冰凉的手包了进?去?,竭力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的手,一边搓九郎的手,给他传递热量,一边用自己的身体裹着这不爱惜身体的臭小子挟持着他往避风的地方去?。
“你住哪个屋子?”边走还不忘问他。
九郎觉着自己的脚都没挨到地面,不一会儿的功夫已经到了一空置的客院小花厅,梁聿这小子也是个不客气的,直接一脚踢开门就带人进?去?了。
就算进?的是没人住的清冷客院,到了避风的地方,温度也一下就上来了。
梁聿也把九郎的手捂得有了一丝热乎气,他这才推开一步,还不等九郎反应过来,他就掀开了九郎的披风。
“你——”九郎瞠目结舌,都不知?道?应该骂他放肆还是什么,梁聿已经瞪着眼开始数落他了,数落的方式和平时在家的时候骂弟弟也没有什么区别。
“我刚才就知?道?,你里面都没穿件袄子!”梁聿语气仿佛一个叨唠小孩冬天不穿秋衣秋裤的男妈妈。
“这什么天,外面下雪呢!躺上一夜都要死人的!你穿这玩意能抗冻?前?几天还生病呢!才好了就忘了?”
说完又用自己的手去?圈九郎的腕子,“看看,又瘦了一圈!男子汉大丈夫,和条细狗一样,你将来怎么娶媳妇?!”
九郎:……
死亡凝视。
不管是骂人还是生气的想法全没了。
他为什么要和梁聿这个傻狗计较?
第123章 又生病了
梁聿还想?扒九郎的衣裳, 把自己的厚袄子换给他,不过九郎死活不愿意,他也只得嘟囔一句“死讲究”就作罢了。
他又问?:“你住哪儿?绿衣呢?叫他给你拿件厚衣裳来!这小?子怎么照顾你的?!”
九郎被梁聿按坐在圈椅上, 手死死捂着自己的披风, 这会儿到不用梁聿动手了, 他自己就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生怕梁聿一言不合就上来扒他衣裳。
他没回答梁聿这一连串的问题,仰头瞧着壮实了不少?,逐渐有?男子气息的梁聿,重新又问?起了他刚在院子里见到梁聿的第一句话。
“你怎么在?这里?”
“是我先问?你的。”梁聿给了这小?子一个脑瓜崩, 力道?不重。
他看着九郎裹着披风缩在?圈椅上, 平时总喜欢在?高处低着头瞧人的家伙这会儿仰着头看他, 眼神颇像只受惊的小?狐狸, 小?小?一个人连圈椅的一半都占不了, 瞧着比他几个弟弟还要小?几岁似得, 梁聿这心就硬不起来。
微叹了一声, 拖了另一张圈椅和九郎面对面坐好,与九郎腿挨着腿, 九郎既然不愿意换上他的衣裳, 他就把自己耳朵上的兔毛耳罩,还有?脖子上的羊绒围脖都摘下来给九郎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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