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桃酥
龟公显然认出了?梁聿, 但小画师可是他?们宜春楼的贵客, 徐娘多?次叮嘱要?好?好?招待的金疙瘩!
他?怎么会把小画师身份漏给王先令, 不过一个刺史的儿子罢了?, 徐娘可是说过就算王公大臣亲来了?也不许透露小画师的身份。
要?是让她知?道小画师的身份从他?们嘴里漏出去?, 那?就等?着她活撕了?他?们的皮!
龟公迎来送往, 那?张嘴也是能说会道的很?, 随意拉了?个身份给小画师安上。
“我瞅着穿的那?破衣裳,估计是楼里倒夜香的小厮吧, 衣装不整的, 怕污了?衙内您的眼,这?才没来给衙内您请安。”
果然王先令一听倒夜香, 眉头一锁, 脸色更阴沉了?些,他?挥挥袖子,仿佛真闻到?了?空气中的夜香味。
“真是晦气!”但他?却也没追究这?人是谁了?。
这?条路王先令都不愿意走?了?, 转身就走?,但显然还不愿意放弃找麻烦, 他?要?绕路直接闯到?谢小玉招待客人的宴会。
这?一茬拖延了?一点时间,龟公紧忙使了?一个眼色给同伴,让人过去?找徐娘来处理这?个棘手的小衙内。
徐娘得到?通知?时,彼时她正在自己屋中欣赏小画师才送来的两张新画,听见这?消息好?心情都打了?折扣。
王先令这?般人,她掌管宜春楼这?么多?年也不是没有遇见过。
“我知?道了?。”不悦点点头。
“刚才那?王衙内差点撞上小画师,还和我们打听小画师的身份。”小厮想着在徐娘面前表现表现,多?提了?这?么一句。
这?算是说到?徐娘真正关心的了?。
“他?问起小画师了??”徐娘心中有不好?的预感,“他?瞧见小画师了??”急切询问。
“小画师机灵,估计是拐角听到?那?王衙内不好?惹,直接就跑了?,王衙内他?只瞧见了?小画师的背影。”见着徐娘关心,又细细把当时情景与她道来:“那?王衙内还说小画师眼熟,问起是何人,还好?小画师今日穿的破……普通,我们说是倒夜香的,那?王衙内就嫌弃懒得问了?。”
“做的很?好?,你叫什么名?”徐娘满意点点头,这?人倒是机灵。
小厮如何欣喜把自己的名字说与徐娘且不说,梁聿这?边在宜春楼里左拐右拐,竟然迷了?路。
此时虽还未完全天黑,但也已是华灯初升。
宜春楼里的造景一个月不来,再?来就已经完全陌生了?,梁聿从前虽然为了?给花娘画小像也经常出入宜春楼,但最近他?也已经快近两个月的时间没有来过宜春楼了?。
院子里的假山造景全是从前没有见过的,这?么在花园里一转,天就彻底黑下来了?,偏偏这?处连个灯都没有,也没有人路过,梁聿更加难找到?出口了?。
唯一熟悉的地方是前方灯火通明的石舫,但是梁聿不能过去?。
湖面飘来石舫处嘈嘈切切、大珠小珠,声声丝竹伴着燕语莺声的吴侬软语不绝于?耳。
那?是花娘和客人饮酒作乐的地方,梁聿不能过去?。
他?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已经快到?宵禁的时间了?,他?就算现在出去?,也赶不及出城了?。
只能庆幸团圆知?道他?的去?处,应该能帮他?在阿娘面前打圆场,倒是不用怕阿娘担心。
梁聿只能摸着黑,希望能够找到?出口。
“啊——”一声娇喝伴随着重物坠地的声音。
梁聿因为从前都没有吃什么十分有营养的东西,如今日子过好?也没有多?少时间,他?是有轻微夜盲症的,所以天完全黑了?之后,他?在花园里都是小心摸着周围的物体前进?的。
没想到?居然撞到?了?人,那?人个子比他?高些,听那?一声叫声,可以确定是女孩子。
“谁呀!在这?里鬼鬼祟祟的!”熟悉的声音。
“仙仙姐?”让梁聿确定了?被自己撞倒的人是谁。
“小画师?”会叫自己仙仙姐的人也只有帮阿姊画美人屏风的小画师一人了?,仙仙听到?是他?,连语气都变的不一样了?,原本还有七分怒火的声音此刻完全不见生气模样。
她利索从地上爬了?起来,拍拍裙子上的灰尘,宜春楼里长大的姑娘,摔一下就算是疼,也没办法和谁娇气。
“仙仙姐,你没受伤吧?”黑暗中,梁聿隐约能看?到?仙仙的行动。
他?记得之前是听到?了?噗通一声,刚才仙仙的声音也是从稍矮一点的地方传来。
“没有。”有人关心,倒是让仙仙本不觉得有什么的破皮掌心热辣地疼了?起来,但她却下意识把手藏到?了?裙子后面。
“你在这?里干什么?”她问起梁聿为何黑灯瞎火的一个人藏在这?花园里。
“我……”梁聿把自己在前面拐角遇见王先令,不想被他?发现然后慌不择路躲进?了?这?花园,结果发现自己迷路了?的事情告诉了?仙仙。
梁聿语气充满郁闷,嘀咕道:“我才多?久没来,这?花园就变了?个样……”
“哈哈哈。”仙仙娇笑,“那?你刚才没看?见我吗?我这?么大个人走?过来,你还能直愣愣不闪不躲,小小一个人倒是敦实,反倒把我撞摔倒在地上。”
说起这?个,梁聿还有些窘迫,“眼睛不好?,夜里看?不太清东西,这?里太黑了?。”
“啊!原来是这?样。”仙仙了?然,她从前刚入楼的时候,夜里也看?不清东西,后来大了?才渐渐没了?这?个病,她不知?道出现这?病的原因,不过她曾得过,但现在好?了?,便安慰梁聿:“你别担心,这?或许是小儿病,我小时候也看?不清,现在便能看?清了?。”
梁聿是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夜盲症的,不过他?没有与仙仙解释什么叫缺乏维生素a而引起的夜盲症,而是笑着接受了?仙仙温柔的安慰。
随即他?反应过来自己隐在黑暗中,仙仙或许也看?不到?他?的笑容,慢半拍的回复仙仙。
“谢谢仙仙姐。”
仙仙倒是被他?这?么客气弄的不好?意思起来。
“你谢我做什么,我带你出去?吧?趁着还没宵禁,你赶紧回家。”说完这?话,仙仙又想起来梁聿现在应该是看?不到?的,把自己臂弯搭着的披帛甩到?了?梁聿身上,“你看?不见吧,我也没带个灯笼,拽着我披帛,我带你走?。”
“谢谢仙仙姐,可帮小子大忙了?。”梁聿挠挠脸,拽住了?仙仙甩过来的披帛,随着披帛另一头传来的力道,跟在仙仙身后一步一步离开。
跟在仙仙身后,梁聿走?路都踏实了?许多?,一安心就想起逃跑之前,听到?王先令说的话。
“仙仙姐,你待会儿还要?去?哪里?”梁聿有些担忧开口。
仙仙也听出了?他?语气里的情绪,微微侧头:“怎么了??”
梁聿把方才自己在花廊里听见的对话与仙仙这?么一说。
仙仙听后沉默良久,她步履依旧,因为天黑,梁聿看?不见仙仙的表情,也不能从而猜测到?她如今是何等?情绪。
“谢谢你。”终于?到?了?亮光的地方,仙仙转过身来,把自己的披帛从梁聿手中抽走?,她面上表情已经如常,似乎一点都看?不出担心模样。
不过在她看?见梁聿之后,脸上反而露出了?一丝震惊表情。
“你是小画师?!”如果不是声音的话,现在叫仙仙一下见到?如今的梁聿或许一时都不敢认。
她已经两个多?月没有见过梁聿了?,她记忆里的小画师是那?个矮矮瘦瘦,还不及她肩膀高的小孩,怎么这?才几日功夫,个子都已经赶上她了?!
“仙仙姐。”脸上憨笑还是同从前一样。
周围一成不变的人,让困在楼里的仙仙觉得她的世界仿佛永远都会那?样,而梁聿的出现却让她感受到?了?时光的流逝。
“你脸上怎么了??”她看?到?梁聿脸颊上有一道淡淡血痕。
梁聿经过仙仙提醒才伸手去?摸,丝丝疼痛传来,应该是和仙仙撞到?的时候,被她头上的发钗滑到?了?。
“我和仙仙姐差不多?高了?。”他?也是到?了?光亮的地方才发现,原来不过两个月的时间他?就长高了?这?么多?。
他?说他?最近看?九郎,怎么觉得越来越矮了?,还以为是九郎在他?面前老是喜欢低着头的缘故,原来是他?自己长高了?。
“手上也有伤,你怎么弄的呀?”仙仙见他?抬手,又看?到?了?他?手掌肚上都是细碎滑伤,有几道深一些的口子还不时溢出几丝淡红色的血。
梁聿又低头看?自己的手,“应该是刚才在花园那?边的时候弄的,我摸到?了?一丛带刺的植物……”瞧到?自己手上的血迹,梁聿记起自己刚刚一直拉着仙仙的披帛,“对不起啊仙仙姐,我没给你披帛弄上血迹吧?我赔你一件!”
仙仙瞪他?一眼,“你多?关心关心自己吧!这?么毛躁,自己受伤了?都不知?道,还关心我的衣裳,我这?旧衣裳能值几个钱!你这?多?金贵的手,妈妈要?是知?道你的手受伤了?,花园里伺候花的那?小厮估计都得拉出来被她骂一顿。”
“有这?么严重?”梁聿握了?握拳,不过掌心破个皮而已,一点都不影响他?画画的。
“我给你处理一下。”仙仙叹息,没见过这?么不爱惜自己的。
二人坐在花廊灯下,仙仙给梁聿把掌心的刺挑出来。
正巧徐娘处理完了?王先令的事,路过。
“你两个怎么在这?里?小画师手怎么了??”徐娘一见梁聿手受伤了?,立马惊呼,又对着旁边婢女道:“还不去?把我房里上好?的云南白药拿来!”
梁聿想到?前头仙仙
和自己说的,尴尬笑笑:“就是抹黑不小心摔了?一跤。”
“这?些下人,没一个用心的,我早就和他?们说了?,天一黑就把灯点上,免得客人看?不清路!真要?好?好?骂骂他?们。”
她接过仙仙的位置,亲自给梁聿处理伤口,又转头对仙仙说:“你回房去?吧,这?几日别出来了?,王衙内这?几日都住楼里,我说你摔了?腿,你要?是叫他?撞见便不好?了?。”
“是。”仙仙听闻徐娘话语,低眉顺眼,同她福了?福身便离开了?。
“谢谢徐大家。”比起仙仙,梁聿和徐娘倒是更熟悉一些,徐娘给自己处理,他?倒是觉得比起仙仙更加让他?觉得自在。
“你这?手不妨事画画吧?”徐娘心疼看?着她视为金疙瘩的手。
“不妨事。”梁聿在她眼皮子底下,动了?动自己的手,让徐娘看?自己的手还灵活的很?。
“等?你出去?估计也宵禁了?,今夜在这?里歇着吧!我给你早准备了?一间房保准没人打扰你。”徐娘这?般说着,还不等?梁聿说拒绝的话,又用审视的目光瞧了?一眼梁聿,“我也不问你与那?王衙内是什么关系,不过如今他?可是派了?人在宜春楼前门后门都守着,我听他?说什么丑驴主子,应当是你吧!”
梁聿沉默,王先令认出他?了??
“趁着那?王衙内没反应过来,你那?驴子我也叫人安排了?,你且安心住下吧,我吩咐了?下人,半夜给那?守门的安排一桌席面,给他?们喂点酒,他?们睡得不省人事的时候,天亮你就能骑你那?头小毛驴回家了?。”
“多?谢徐大家。”梁聿也明白徐娘为他?安排的这?些事的辛苦,起身郑重作揖。
徐娘也未受他?全礼,梁聿腰还没弯下去?,就被她拽了?起来。
“也不用同我客气,你给我出的那?主意,后日我还不知?要?赚多?少银钱,宜春楼的名字也要?再?次闻名扬州,今日扬州城哪个楼子都别想要?比上我们宜春楼。这?点小事,我也不过张张嘴罢了?,你记得姐姐的好?便是了?。”
徐娘笑着拉了?梁聿去?了?专门为他?准备的画室,她特地在宜春楼里开了?一个幽清避人的院子。
知?道梁聿不喜欢丫鬟伺候,还特地点了?两个小厮过去?,其中一个还是和梁聿熟识的镶金。
宜春楼灯火是不缺的,特别是他?住的这?件屋子,高低错落的灯架,灯油全部点上,梁聿恍然还觉得在白日,比起现代的白炽灯都不差什么了?。
梁聿再?瞧着满屋子的画画用具——他?怎么觉得徐娘把他?领到?这?样一件屋子里来,是别有用心呢?
算了?!
那?就画吧。
梁聿心想自己也睡不着,干脆叫镶金出去?提了?水,他?开始研墨画画。
第60章 雄黄醉酒
迟日昏昏如醉, 斜倚桃笙慵睡。乍起领环松,露□□。小?簇双峰莹腻,玉手自家摩戏。欲扣又还停, 尽憨生?。
“妙啊!妙啊!”重阳次日, 还未待宜春楼华灯升起, 便已是人声鼎沸。
这喵啊喵啊叫的文人赏的是面?前一副美?人图。
画中正是近几月来风靡扬州的二美人之一的白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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