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壶温余酒
她眼里没有露出除轻松以外的情绪，真的只是感叹桃花。
可纵青川向来心思缜密，相撞的一眼，她若无其事地避开。
真的听不懂是桃花还是别的么……
纵青川仰头痴痴地望着桃花，静静地说了一句话：“可她不会回应我。”
这个“她”指的到底是桃花还是意喻特指一个人，模棱两可。
全看她如何理解。
少女沉默一会，他看见她眼里似慌张似无措，许久才继续回应：“桃花当然不会回应你，如果养出了灵智，或许你会有答案吧。”
纵青川黝黑眸中淡笑滑过，有种拨开云雾见到光明的执拗，低声说：“是么？看来要亲自养一养，才知道这个答案了。”
她莫名感觉危险，默默退开一步，让本来已经并肩相贴的距离拉开。
纵青川背在身后的手滴落几滴粉色的桃汁，收敛起泄露的情绪，不经意地问：
“师祖，这百年你有回来过吗？”
“没有。”林慕清没有隐瞒，故意透露一句话，“我不能随意来这里。”
她没有瞒着任何人来了又走，纵青川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更悲恋，她一百年也没有想过这里的任何一个人，包括他。
她会待多久？
他曾经问过宗主，宗主说不知道，但是那一次，她只在修仙界待了一个半月。
“师祖，我带你去看看你的住所。”
他不敢再纠结了，走入白墙青瓦的院内，穿过美如仙境的灵桃林，身后跟着的少女比灵桃还要美。
瓣瓣桃花随着风吹落在他们的发间、滑过衣衫，留下芬芳再落入红泥中。
像是注定不会停留的宿命。
林慕清发觉他的背影与花瓣相合很沉寂，没有以前向阳而生的活力，但这是他必须经历的，必须经历七情六欲，感受在仙界不曾拥有过的情绪和欲望。
她也心疼，主动走到他身旁问：
“青川，我看你停留在合体后期已经二十年了，是遇到什么瓶颈了吗？”
“不清楚，我拼命修炼，灵气也到达瓶颈期，战斗力以一敌十个同境界，但是境界迟迟没有松动，没有雷劫，为什么？”
纵青川眼神迷茫又脆弱，直直与她对视，看见她闻言眼里浮现担忧。
他变态地觉得好高兴。
他当然知道原因啊，是因为有心魔，所以他才晋升不了。
他们的距离才拉到一半，已经停滞二十年没有进一步了。
“我帮你看看？”她眨着眼睫，眼眸中透出一分心软，是真心想要帮他。
“嗯。”一个字他应的很乖，又不知她是怎么看的。
在纵青川意外之中，神情柔和的少女隔着宽袖握住他的手腕。
一股舒柔陌生的灵力从他们手腕连接处注入他的体内。
尽管她温柔，但她的灵力很霸道，将他的灵力压制地死死的，只能任由她的灵力游遍全身经脉。
两人的灵力在他体内产生交集，仿佛是灵魂交融，那股特殊的感觉让他脑海一震，眼眸逐渐染上疯狂的爱欲。
纵青川猛然闭上眼睛。
她也会和自己产生同样的感觉么？
最后那股灵力停在识海附近，纵青川掩盖住情绪，睁开眼见她脸色一变，唇瓣紧抿，而后紧张地松开了他的手。
她似不相信，又重新看一遍，再次牵起他的手，最后确定了，语气担忧：“你……有心魔。”
纵青川猜测她应该查不到心魔是什么的。
“是么？”他嗓音透着偏执，“可能执念太深了。”
她没有问是什么，建议道：
“或许你去一次无冥之渊，会有答案，那里的幻境可以解心魔。”
无冥之渊在悬崖底下，终日有黑色迷雾盘旋，始终无人知晓里面到底有什么危险。
因为对外，从未有人活着走出来，是修仙界十大危险之一的禁地。
纵青川同样没有去过，他很惜命，凡是危险未知的地方他都不会去，还没等到见她一面，怎么能死去。
听她平静地说，或许她了解甚至去过，心下有了主意。
“那师祖可以陪我去么？”
“我……”她很犹豫，不应该和他过于接近，但是又担心他的安全。
“听说去的人都会尸骨无存，从未有人活着活来，我怕……”男子敛目低眉，说着危险性，直直看着她，清冷孤寂的气息一眼便让人心软。
“好吧。”
纵青川知她容易心软，心中为有一个和她独处的机会而生出欢喜。
第566章 无情帝君下凡历劫想渎神明少女（21）
纵青川为她打开院子里的房门，里面的布置都偏向女性化。
“有人住过？”她踏进屋里，豪华、典雅、宽阔的四进小屋。
“没有，建这里时，想着师祖也可以来这里住些时日。”他只是想，没想过会成真的。
“你有心了。”
纵青川亲自铺完床铺，被阻止时，又拿师祖的名号出来，孝敬她的意思。
她还有拒绝的理由？
只能在后面欣赏他挺拔的背部在弯腰时，是何等诱人。
……
林慕清晚上便在此处住下。
纵青川的三层阁楼在隔壁，只有一人时，面上才会露出疯狂又偏执的模样。
手中捧着她留下的剑谱，又看了一遍，正是因为这本剑谱他才晋升的这么快，能越级打败那么多人，他很感激。
剑谱就算保存良好，夜夜阅读翻出了隆起的弧度。
终于见到她了。
好想念师祖。
他此时很喜欢这个称呼，因为代表着他有接近她的理由。
他们还不算陌生人。
“师祖……好想你。”
入睡时，他孤身一人，躺在床上，无尽的孤独将他包围，不禁轻轻呢喃一句。
与曾经的数万个日夜一般。
不同的是，起码这一次，她离得很近。
就在隔壁。
纵青川有时很恨这个心魔，如果没有心魔，是不是他已经可以飞升了，可以去她的世界了！
所以他一定要将心魔消除掉！
他不要短暂的幻想，他要长远的……
一夜无眠，他只能盘膝修炼。
*
次日清晨。
林慕清早早起床，昨晚她也没睡在修炼，随便施一个法术，身上的衣裙已经焕然一新。
她走到外面的桃院。
男子白衣飘飘，长身玉立，美如冠玉，静静地站在桃树下，无疑是帅的让她心动的长相气质。
林慕清却维持镇定。
男子仿佛在特意等她。
“……师祖，早安。”纵青川眼神一眨不眨地望着她走近。
少女身上浅紫色的几层轻软衣料勾勒出妙曼的身姿，仪容大方艳丽，腰带束的腰肢纤细，盈盈一握，缓缓冲他一笑。
“早，这么早就等在这里了，迫不及待想要升级是不？”
“嗯。”纵青川应下这个理由，从储物袋里拿出了很多香喷喷的早点，摆在石桌上。
“不知师祖爱吃什么，我都买了。”
“吃不吃都没关系，我们都辟谷了。”林慕清虽然这样说，还是和他坐在桃院里的石桌上。
一起吃了一个早饭。
看见他吃的鱼丸，唇边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笑容。
临走时。
她拿出一套衣物，“这身衣服给你，是防御……灵器，无冥之渊我去过一回，不知如今危险性有无变化。”
纵青川听话地换上了新的防御法衣，是淡蓝色的，男款的服饰，深邃如海的眼眸望着刚刚合身的衣袖。
她是特地准备的还是是为别人准备的？
他没有立场问。
“师祖，我们坐飞行器去。”
他取出一艘如船只外形的飞行器，是中阶圣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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