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偏执太子抢婚后 第55章

作者:晚宁 标签: 宫廷侯爵 重生 甜文 HE 穿越重生

  陆执看向那妇人,又看了看祁时安,眸光迟疑。

  这妇人给祁时安带过高帽,满头满脸的不正经,这种卑贱之人如何碰得他的袅袅。

  然则祁时安神色坚定,朝他点头,示意放心。

  陆执语气低哑:“罢了,你且去试试。”

  薛莹走到最前边,蹲在罗汉床前,探了探脉象,神色略凝,但还是胸有成竹般从怀中掏出一纸包,殿内有宫女递来水碗,她将那药末化于水中,全都喂进了沈灵书嘴边。

  对上身后众人迟疑的神色,薛莹解释道:“此散是我父穷尽毕生所学而制,只要还有一口气便能吊回,只是这位姑娘身子虚空,怕是要养上几日才能醒来。当年我父救夫君时,便是内服此散,外治皮肉伤,才救回夫君性命。”

  陆月菱掀了掀眼皮。

  啧,夫君,内子。

  甚为恩爱。

  陆执眼色低沉,没说话,只食指点了点桌面:“出去。”

  人都出去后,他重新坐回榻前,心脏处仿佛缺失了一块般,攥着劲的疼。

  丝衾下的小姑娘脸白如纸,额前刘海儿被汗水打湿,脆弱的躺在那,纤长的睫毛一动不动,了无生气。

  陆执握着她的手,眼角微红,声音几近哽咽:“袅袅不怕,孤在。”

  “袅袅一定不会有事的,我们袅袅只是困了,想睡一觉。”

  “我陪你睡。”

  说到最后,他把脸埋在沈灵书的掌心,任凭细密的湿润从她指缝中流淌下去。

  明德殿外,青年夫妇临阶而立,女子微微仰起头,男人神色不明,两人似是在交谈。

  盼烟瞧着公主看得失神,小声问道:“殿下,咱们此刻走吗?”

  陆月菱一瞬回神,意识到自己失态,唇边轻轻“嗯”了声。

  两人顺着玉阶而下,陆月菱有意避开,特选着靠左一侧缓缓行走。

  夜凉如水,徐徐晚风将檐下宫灯吹得斜晃。

  视线晦涩,盼烟小心翼翼扶着她。

  陆月菱小心的看着脚下,却不妨瞧见了绯色的官袍袍角,那黑色长靴就挡在她下一步台阶上。

  她抬起头,美眸渐渐瞪圆,紧张的说不出话。

  祁时安视线落在她单薄的肩上,清冽的声音略带着急促:“等会,我送你。”

  陆月菱瞥了眼他身后怯生生的夫人薛莹,听不见一般朝右边挪了下脚步。

  “听不见?”男人语气有些微抬,高大的身影杵在她前边。

  小公主脸憋得通红,银牙咬了咬:“祁大人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祁时安黑眸如夜,语气稀松如常:“知道。”

  四目相对间,似水的夜色自他眉间流淌至她眼底。

  这人不要脸皮到极致,当真自己的夫人面前就、就同她说这种话!

  身后薛莹怯生生的走上前,适时插.入两人话题,微微福了福身子:“公主殿下万福金安。”

  见陆月菱没理她,薛莹温声解释道:“殿下勿要怪大人,民女已与大人和离。方才便是与大人告别,明日民女便会返程老家,再不入上京半步。”

  说完,薛莹深深的拜了拜祁时安,转身踏入夜色。

  雕梁画柱在眼前飞速的倒退,薛莹拍了拍胸脯,终于缓了一口气。

  能用续灵散换她一世富贵,不用坐牢子,对她来说已经莫大的宽恕。若祁时安真的一纸状书把自己送进了刑部,把她背着他偷人的事全部公之于众,想必等着她的只有一死!

  上京渐欲迷人眼,她再也不来了。

  祁时安看向眼前女子,眼神促狭:“阿菱现在可打消疑虑了?”

  含杂着调侃又亲昵的语气羞得陆月菱耳根通红。

  她恼羞成怒,咬音道:“本宫何时有疑虑?本宫听不懂祁大人在说什么,你再不走我喊人了!”

  祁时安唇边轻哼了声,大掌攥过那雪白腕子便朝一旁长亭走。

  “祁时安,你放手!”陆月菱恼怒于他的触碰,却又不敢大声喊被侍卫听见。

  半推半就间,身子被他抵在长亭的廊柱下。

  祁时安大掌扶着她的细腰,语气低哑:“这廊柱三人合臂尚且抱不住,阿菱不必担心有人看见。”

  陆月菱美眸瞪着她:“你要做什么?!”

  男人炙热的气息喷洒在她颈间,步步紧逼,带着危险:“做想做的事。”

  “你……我……你放肆,不可以!”

  陆月菱声音压得极低,低到最后,连她都觉得自己仿佛在撒娇。

  她第一次看见薛莹的时候便发现自己的心很乱很乱。

  乱到她差点忘记眼前男人当年是怎么一遍遍拒绝自己的。

  陆月菱杏眸渐渐平缓下来,换上了素日疏离倨傲的样子。

  月华流转间,天家公主的凤仪气度又流露出来。

  她正欲开口,眼前的男人却先她一步:

  “我与薛家的救命之恩从今日起便一笔勾销,我也从未碰过她。阿菱,从前是我不好,给我一次机会,这次换我来追你,嗯?”

  亭外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细雨斜斜。

  雨丝淋到男人身上,顺着发上玉冠流淌至高挺的眉骨,狼狈,却也带着说不出的风流。

  他语气温柔,清冷的黑眸灼然落在她头顶,扶在腰间的手却越来越炙热如铁。

  陆月菱觉察到他的掌心在一点点用力,逼迫着她身子往前倾。

  诚然,陆月菱早已是双十年华的人,祁时安想什么,她怎么会猜不到。

  她身形高挑,他提着她的腰。她的襦裙已经堆在他的手臂上,两人之间,只有一寸之余。

  只要他想,当年自己想对他做的事儿,他顷刻便可以做到。

  陆月菱低着头,纤长的眼睫起了层雾。

  她太了解祁时安了,若她继续与他针锋相对,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要了她。

  怀中女子渐渐抽噎,低低的哭起来。

  招数用的多了,便有了狼来了的反应。显然这次,男人没吃这一套。

  不过她不愿意,他也不想逼她。

  男人拂袖而去,可威胁的声音却犹在耳前。

  “臣再问一遍,公主和不和离?”

  “那公主便等着罢。”

  陆月菱擦了擦脸上那两滴生挤出来的眼泪,只觉得他越来越危险,而她仿佛无力抗衡。

  他已与薛莹和离,那么自己这段姻缘还能保得住么?

  祁时安正按着当初他所说的一步步朝她紧.逼而来。

  陆月菱黛眉轻蹙,隐隐不安。

  ————

  一夜过去,沈灵书还是没醒,太子便支着胳膊,坐着陪了一夜。

  凌霄敲门进屋时,瞥见殿下眼下两团乌青,有些心疼道:“殿下回去歇息吧,属下在这守着,保管小夫人醒来后去叫殿下。”

  陆执起身走了两步,突觉眼前一片眩晕。他原地立了会儿才生生缓过来,俊朗的面容带着夙夜的疲惫:“去打水,然后上朝。”

  凌霄坚决不同意:“殿下好歹吃点东西再去,你近乎两天一夜没吃东西了,铁打的身子也不是这么造的!”

  陆执皱眉看他,强压着胸腔内涌上来的怒火,冷淡的“嗯”了声。

  简单洗漱后他用了碗白粥便换上朝服去早朝了。

  临走前,他还是没忍住,走到小姑娘的床榻之间。

  雪白的面,毫无血色的唇,就安安静静的躺在那儿,消瘦也让他心疼。

  陆执掌心轻轻拉过她的小手,觉察到那一抹柔软后,他俯身在她唇边落下了一个吻。

  袅袅,孤这便去替你出头。

  你夜以继日担心的事,永远都不会发生了。

  作为奖励,你醒来看看孤,嗯?

  男人保持着这样的姿势默了良久,随后替她重新掖了掖被子,抬腿离开。

  金銮殿内,苏公公刚念完农桑的折子,太子突然朝左列步。

  嘉元帝神色微敛,放下手中呈文,声音不怒自威,淡淡问道:“太子何事?”

  太子拱手成揖,字正腔圆:“儿臣参兵部尚书史从文以权谋私,私烧炼铁,屯置兵器,名下四家铁铺岁入共计二十万两。”

  此言一出,朝野哗然。

  被点名的史从文赫然出列,语气慌乱:“太子殿下你这是污蔑!臣为官十余载,清清白白,若以权谋私,陛下岂能容成臣至今,你这是有意说陛下偏袒于臣。”

  队列正前方威北公萧山低垂下头,眉头紧锁。

  史从文若是倒了,便没有人能提沈家之事,毕竟捏造行军册薄的证据全在兵部!

  京兆府少尹陈昌问道:“殿下口空白说,可有证据?”

  陆执负手而立,眉眼睨向一旁。

  凌霄将昨夜彻查的经手铺面账册,史府购置开采铁矿石手续等一并证据递给了一旁小太监。

  嘉元帝御览后,一言不发,脸色渐渐沉了下去。

  金銮殿内一时议论纷纷,大有风雨欲来愁煞人的萧瑟感。

  谁不知史家背靠萧党,太子这是公然杀鸡儆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