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好的小蛋糕
苏渺正要开口,就听宁渊说:“你也不能否认,确实是好吃。”
说话间俞芮带着茶水回来,而宁渊则是将水杯递给了苏渺。
他眼中仍含着微末笑意,开口时没了那么多淡漠:“在宫外没有那么多山珍海味,更有些时候温饱便足以为幸。”
“所以,”宁渊说,“对每一份食物我都诚心以待。”
过去几天,救人也好,被救也罢,与宁渊接触这么久,苏渺只觉得宁渊这个人在善良之余,尚且算得上有些意思。
可在食物上,见到有人一句一顿地对她所热忱的东西表示了如此般真诚,苏渺竟头一次对宁渊这副好看的皮囊有了实感。
先前怎么没觉得宁渊这样英俊?
苏渺没有面红,亦是没有害臊,反倒是转头思索下去。
宁渊见了这样,竟有些想笑。
心里感叹了一下难怪沈确总说话本都是骗人的,又带着话本对苏渺并不受用的想法,他将这一篇翻过。
“可还有要打点的?”宁渊问,“走吗?”
苏渺收起思索,点头应下。
将一盘“猫粮”装在罐子里后,她便拿来一包糟肉酥饼,跟宁渊一起从小厨房走出,又沿着御膳房后门小道一路走到了御花园一角。
这一处地方实在偏僻,也不如御花园其他地方那般繁华。
但兴许也是因为偏僻寂静,竟成了一个还算不错的野猫收容所。
杂草堆中,垒着几个破木箱子。
边上覆着几块破布来挡风遮雨,只不过看着也多半是哪个宫的娘娘用剩下,并不那么厚实。
宁渊一看便是来过几次了,从苏渺手中接下食物,便开始熟练地将食物分成了几份,放在周遭。
苏渺见了这景象,有些好奇地蹲在了宁渊一边:“宫中动物都是私养,也都是送去阉了的。按理说不会繁衍成灾,你又是哪里找来这么多猫?”
对话间,几只野猫闻到了食物的香气,都从破旧的箱子里钻了出来。
它们过来时先蹭了蹭宁渊,又在观察了几眼苏渺之后,才安心下口开始“用膳”。
宁渊一手摆弄着食物,一边低声说:“宫内不缺长情人,却也难免有人喜新厌旧。”
“听沈确说,这里的猫都是不小心触怒了妃子或者宫人要被处理,又侥幸活下来的。”
“宫墙之下……”说着他有些感怀地摇摇头,“也说不清有幸还是不幸。”
苏渺来到这里时间不短,只是她对这个地方几乎大半的记忆都留在了宫里。
对她来说,宫中生活总的来说不算太坏,却也的确难以用“幸”字定论。
只是此时看向宁渊,她倒是觉得与这些野猫相似的宁渊,好像的确更适合宫外的天地。
这样想着,苏渺望向宁渊,有些清浅的遗憾。
可眼见着氛围正要转好,一块不知哪里飞来的石头,就这么打在了苏渺的额侧。
苏渺倒吸一口凉气,转眼怒火中烧。
听着一些脚步在苏渺这侧的小道那头逐渐靠近,苏渺回眸望过去。
与此同时,又一块碎石擦破夜空,带着风声飞来,却在砸到苏渺身上之前落在了地上。
“咔哒”一声,石头落地,宁渊的黑袍衣摆已经挡在了苏渺身前。
就听宁渊低声说:“上次来时便见到它们都挂了彩。”
“原以为是窝里斗……”
听着这话,苏渺明显感受到了宁渊话中藏着的愠意。
对于欺负弱小动物,苏渺也是心生鄙夷,只是再望向宁渊时,就连苏渺都不由地愣了一下。
好嘛,就不该说他是什么野猫的。
这副模样,当真是一头了不得的凶兽。
苏渺起身同时,脚步声的主人也出现在了月光下。
几个一身酒气又侍卫模样的人,手里攥着几个碎石块,大摇大摆走到了这边。
“难怪今儿个没听着猫叫呢,”为首的胖子说,“原来这儿有人喂呢。”
身边一个小矮子当即附声:“小贱命还有人喂饭呢,真是稀奇。”
听这话时,苏渺已经站在了宁渊身侧。
面对这番说辞,苏渺是等都没等便嗤笑一声:“能有多稀奇,面前不就有三个?”
酒劲上来了,三个侍卫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苏渺在骂他们。
“哟!”那胖子说,“倒是没瞧见,还有姑娘呢?”
苏渺翻了个白眼,却往宁渊身后挪了半步:“姑娘不少见,没娘的可不多见。”
“有这闲钱跑去吃酒,倒不如回头买面铜镜多照照自己,”苏渺话说在前面,后怕跟在后边,但嘴还是跑得一骑绝尘,“多稀罕呢。”
说完,苏渺还干咽了一口口水,扯了扯宁渊袖子:“虽然现在说这话可能晚了点,但我们是站一边的没错吧?”
宁渊一声低笑散在了风里,而没等苏渺等来他的回答,那三人便气愤地冲上来想要动手。
仅一个眨眼的工夫,挡在苏渺面前的宁渊已经没了踪影。
而在苏渺视线里,就见到一个黑影飞快地闪过,冷刃晃过夜色又转瞬归鞘。
当真不是苏渺想要夸张,但以她所见,的确是“蹭蹭”两下,“踏踏”两声,那三个人便都被撂翻在了地上。
而宁渊就这样又如同鬼魅一般回到她身前,在观察了一眼苏渺伤口之后,如往常般淡然开口:“是一边的,没错。”
第17章 文思鱼圆
“是一边的,没错。”
短短一句话,却比往常许多画面都要来得帅气。
苏渺被人救了,自然也没吝啬自己的夸赞,上去拍了拍宁渊的肩,便走到了那几个被打垮的侍卫面前蹲下。
那几个侍卫虽然都没见血,但凑近了看伤得也不轻。
自愿充当狗腿子的那两个,都在跌倒时擦破了皮,而除了皮外伤之外,似乎双手也被打得脱了臼。
而最惹眼的那个胖子,除了双手脱臼之外,以苏渺看过去,他一条腿好像还被宁渊刀背的一击给敲坏了骨头。
苏渺隐隐有些错愕和震惊,回头看向宁渊,又不禁感叹,这般功夫要是用来御膳房,想来连斩骨刀都不用买了。
只是想到身后这行动的“斩骨刀”虽然嘴上说着不杀人,但动起手来却比谁都要干脆利落,苏渺便不由地重新审视起这个宁渊。
宁渊觉察到苏渺的目光,走过来单膝跪在边上。
“怎么了?”他问。
苏渺摇摇头:“没怎么。”
毕竟护的是自己,在这件事上苏渺也没想多说什么。
回头望了一眼野猫分食的地方,见它们都吃得差不多了,苏渺便问:“也不早了,走吗?”
宁渊也回头望了一眼,点点头便简单打扫了一下,又对那几个侍卫说:“来日若再见你们行此腌臜事,不会轻饶。”
说完,宁渊看向苏渺:“走吧。”
宁渊如往常一般,一路送苏渺回到了御膳房。
一路上两人也是有一搭没一搭地随口闲聊了几句,一直到送苏渺到了御膳房后门前,宁渊收了声,也停下了脚步。
可也不知道为什么,苏渺的脚步好像也随着他停了下来。
宁渊侧眸,看着苏渺:“不走吗?”
就见苏渺眼帘扇动两下,望向宁渊:“不再进去坐坐了?”
放在之前,苏渺是从来没有主动邀请宁渊去御膳房过。
可今日竟是毫无征兆地就对他发出了邀请。
不对……
也不算是毫无征兆。
若真的要说,他单是这短短一日,便为苏渺解了几次围。
所以……苏渺只是嘴上不说?心里当真还是有所动容?
宁渊这么想着,再次望向苏渺。
可与宁渊所想有所出入的是,苏渺脸上并没有来自于“动容”的羞涩,反而……
有些紧张。
分明是长久以往生活居住的御膳房,可此时的苏渺望向里边竟是神色带着紧张,还在反复环视内庭之后陷入踟蹰。
宁渊这才恍然。
这哪是动容,这不就是害怕?
回想到俞芮前不久去取边角料回来时,顺道带回来的那番经历,宁渊心中笑了下,随即恍然。
“你怕的事情比我想得还要多。”宁渊轻声道。
被说中了心事的苏渺当即神色微凝,笑笑:“这是什么话,你哪里见到我怕了?”
两人之间沉默少顷。
但看着黑漆漆阴恻恻的御膳房,感受着不知道从哪里飘来的寒气,苏渺还是故作镇静扯笑:“入秋天凉,今日是你帮我,总该让我还一杯热茶再走。”
话是这么说,但两人心里还是跟明镜似的。
宁渊道了句“那打扰了。”,便让苏渺先一步走进了小门,而自己则是紧随其后迈步进去。
随着夜逐渐深了,御膳房也逐渐比往常还要来得安静了许多。
只剩下远处鸦鸣猫叫的御膳房里,苏渺尽管面上仍是如常淡然,但脚下却是每一步都走得格外小心。
小厨房的灯火就这么远远地亮着,照在苏渺去路之上,拉开一道明暗分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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