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好的小蛋糕
说着,她却想起了拿着披肩捂痱子的那一位。
可这么一想,她更吃味了。
苏渺食不知味地饮了一口茶水,却觉得心里五味杂陈。
一出戏唱罢,苏渺竟就这样心不在焉听了一下午。
眼见着人散场,苏渺听贾明感叹了一句:“这戏唱得真是好。”
“是吗?”苏渺其实没怎么听进去,只觉得唱着情爱的戏码都大同小异。
她也没想到贾明会如此有感悟,心说可能贾明会这样确定了下一道菜的方向,便随口试探:“你看起来有所感悟。”
“情人难全,真情难求,想来也是真心人难遇,才有的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期盼,”贾明一本正经喝了口茶水,感叹道,“想来这也是世人心里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愿景吧。”
苏渺倒是没想过这么一个大块头能有这样的想法,是以虽然她对这个事情并没什么体会,但开口还是给了贾明体面:“说得挺好。”
眼见着贾明好像还想说些什么,但才要开口,就听外面屋檐上传来了一阵轻响。
果不其然,下雨了。
苏渺冲窗外望了一眼,叹了口气。
“这天色看着雨还要下大,”苏渺道,“再不回恐怕是要回不去了。”
贾明面上的兴致勃勃淡了些,但还是说:“苏姑娘要回了吗?”
“不瞒你说,我脚上有些旧伤,一到下雨天总有些疼。”苏渺抱歉地笑笑。
贾明闻言连忙道了声歉,随即让随行侍从收拾了一番,跟着苏渺辞行的步子到了楼下。
大雨将至,戏院人顿时便少了。在洗上了墨色的天幕之下,就连街道都不免有些冷清。
苏渺将手伸出屋檐,感受了一番秋雨寒凉,随即收回手对贾明道:“今日多谢你,回去还请路上小心。”
说完,苏渺便等着他们离开。
可贾明只和苏渺一同站在屋檐之下,等来了贾家车马。
“苏姑娘,”贾明往前迈步,回头问苏渺,“你家侍从可是尚未来得及来接?”
苏渺心中失笑,心说她说到底也不过是个下人,哪里能有人来接她。
“出门时忘了交代,”她摇摇头,“我等雨小了便去买把伞自己回去。”
就见贾明稍顿之后,去马车上取了一把伞。
他很快下了车,走向苏渺,将伞递给苏渺后他又稍做犹豫开口道:“若是苏姑娘不介意,可以跟我家车马……”
“小姐,”一个清冽的男声打断了贾明,“属下来迟了。”
苏渺还没来得及回头,就感到头上多了一处遮蔽。
再一定睛,她才发现宁渊不知什么时候赶来为她撑上了伞。
既然有人来接,贾明的邀请便显得不合时宜起来。
他悻悻地望了眼站在苏渺身后的宁渊,随即便听苏渺道:“多谢好意,不过既然家中已有人来接送,那便不劳烦你了。”
送走了贾明,屋檐之下只剩下苏渺和宁渊两人。
苏渺望着贾家车马离开,随即伸手准备撑伞。
可伞还没被撑开,却又被一把按下。
苏渺看向手的主人,就见他说:“不用这个。”
苏渺失笑:“那我们怎么办?这雨是要下大了。”
话音刚落,就见宁渊取走了苏渺手中的伞,然后将自己这把交给了苏渺,紧接着蹲在了苏渺面前。
宁渊背着身,低声道:“上来。”
苏渺耳廓一红。
宁渊回眸:“还是说我抱你回去?”
“倒也不必……”苏渺竟觉得有些害臊。
可宁渊却十分认真地说:“衣裙湿了对脚伤不好。”
约莫是见苏渺还是迟疑,宁渊稍一思索便没接着蹲着,反倒是起了身站在苏渺面前,然后不由分说地将苏渺背了起来。
苏渺身下忽然一轻,险些失重,只好在慌忙之下环紧了宁渊的肩膀。
两人踩着雨水上了路,却因宁渊的缓步前行,成了忙碌街景上稍显安逸的一处存在。
苏渺伏在宁渊肩头,望着宁渊侧脸。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她忽然问了句:“这会儿怎么不穿我给你买的披肩了?那材质好像挺防水的。”
“不需要。”宁渊不带多点犹豫。
苏渺笑问:“为什么?”
宁渊:“舍不得。”
苏渺笑了起来,却又忽然觉得,宁渊在的时候,好像哪怕只是这样逗他几句竟也能这样开心。
走了一段,宁渊又问:“脚疼么?”
“还好吧,”苏渺说,“你呢?肩伤会疼么?”
可宁渊只说:“只要你好便可以了。”
“这话说得,我这是年少得子了?”苏渺拍了宁渊一下。
宁渊清了清嗓:“那不是……”
其实苏渺很想知道宁渊去做了什么,这一天下来累不累,但仔细想来,应该也就这么一回事。
毕竟说到底,她和宁渊终究都是这皇庭之下的附属品罢了。
稍顿,苏渺忽然问:“宁渊,你为什么跟着沈确?”
宁渊似是认真思索了一下,才说:“因为沈确值得,便想对他好,”说到这里,他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你也一样。”
也不知怎的,苏渺听了这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那你可曾为自己想过?”
她凑近宁渊:“你喜欢的,你想做的,你未来的打算。”
就见着雨声渐响,但宁渊却在雨中顿足。
他环紧了背着苏渺的手,稍微抬高了声量,然后一一回答了苏渺的问题:“我喜欢你,我想尽可能护着你,未来……”
“若是你不介意,那我便和你同行。”
明明情真意切,但苏渺听了却不那么开心,甚至为宁渊如此小心谨慎甚至带着卑微的情感心口发酸。
见宁渊要接着迈动步子,苏渺一把扯住宁渊衣领:“没让你走呢,先停下。”
宁渊一愣。
苏渺也不会说什么煽情的话,更不想在感情的事情上去多加什么华丽浮夸的辞藻。
稍一思索,她只好说:“虽然我不知道你的生平过往。但此刻认识的你,是真的好得我难以言状。”
“你说我好,觉得我值得好的东西,”苏渺伸手扭过宁渊的脸,紧紧盯着他的眸子,“但这个事情上,答案不是唯一的。”
“你也值得更好的。”
宁渊隐约愕然:“更好的?更好的什么……”
话问到这一份上,苏渺倒是语塞。
心想着,宁渊这样的身份,等沈确有朝一日当了皇帝,他兴许也会成为一个御前侍卫,长久以往,以他的本事能上战场打仗,能建功立业也说不定。
但也不知为何,苏渺并不那么想看见宁渊浴血奋战换取功名的样子。
就这样,苏渺脑海中冷不丁闪过一个念头,她问:“那你觉得我好吗?”
宁渊的回答不带多点犹豫:“好。”
听了这回答,苏渺辗然一笑:“那我便也对你好。”
“若是世上没人对你好,我便成为那个唯一对你好的人。若是有人对你好,我便成为那个对你最好的人。”她正色道。
“别说什么你对我好就行了。”生怕宁渊回绝,苏渺又说,“任何感情都是相互的,我不是因为你对我好而回馈你,我只是单纯想你好。”
说到这里,苏渺也为自己这番话感到有些意外。
但到了这份上,她无意回避自己内心,只笑笑:“所以啊,那个披肩你可别再穿了。别让人以为皇帝家的侍卫都是你这样的傻子。若是喜欢,改日我再给你买合气候的。”
话毕,苏渺再拍了拍宁渊的肩:“好了,你可以走了。”
宁渊回过神来,垂眸一笑:“好。”
一路缓步走回山庄,脚程是慢的,衣角是湿的,但心却是暖的。
将苏渺送回了住处,宁渊便准备离开。
可直到这时,苏渺才发现,原来宁渊一路背着他,竟是连头发都湿了。
苏渺叫住了宁渊,随即回头去取干净帕子。
赶到门前,她便利落地替宁渊擦去额前的水珠,又试图替他擦去头上的雨水。
“换季容易着凉,回去便记得赶紧把衣裳换了,”苏渺踮着脚宁渊擦着头发,却发现要够着宁渊头顶有些困难,“你吃什么生得这么高,你倒是下来点,我够不着……”
话还没说完,宁渊已经半弯下身子。
可就是这么平白凑近,让两人都有些意想不到。
偏偏苏渺下意识撤了一步,险些跌倒,结果反被宁渊环进了怀里。
太近了。
这好像还是彼此都清醒的状态下,第一次凑得这么近。
宁渊额角的水珠顺着他鼻梁滑下,又因着凑近,不小心落在了苏渺颊侧,随即带着秋凉划过了微热的颈侧。
雨水沾湿了衣襟,但一时间却让人分不清是汗是水。
眼见着宁渊一手扶着门框缓缓凑近,苏渺揣着忐忑,不由地敛下了眸子。
视线渐渐模糊,苏渺再次感叹这一天下来真是在忙乱之余满是五味杂陈。
隐约感觉这一日里体验了别人一生跌宕起伏,苏渺心底里无声笑起来。
可下一瞬间,她又倏地睁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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