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梨贝贝
她说得并不走心,但能说出口,也是用了心思,所以就算是假话,也是动听的。
让那白衣公子,软了心肠。
一定是马车颠簸,玉娘累了才会如此。他拿起茶杯,亲自动手替她斟茶,随即又道:“这是南部的擂茶,我听你说喜欢,特意让人常备。还有些,待会让人送去府上。”
因为想常常见她,所以才让身边人常备她喜欢的事物。虽不是情话,倒比情话更好听。
这让玉荷心情不错,她接了茶,解下脸上白纱,露出一张未施粉黛却也足够漂亮的脸。
那张脸,就算见了许多遍,还是让他脸色发烫,心驰神往。
“谢过郎君。”那女子轻言,随即露出一个淡笑,一个淡笑便让他放下心来。
可很快,青年便因为另一件事皱起眉。那件事还是因为眼前的女人,因为她的婚事。
他们各自端坐在茶桌一边,隔着一张桌。尉迟洲却突然情难自控起身来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甚至再进一步将她搂入怀中。
抱得很紧,紧到有些过分用力,像是害怕她被人抢走一样。
“玉娘,不要答应他,好不好。”
两人是有私情的男女,虽还未捅破那层窗户纸,但该做不该做的,都已经做了,他赠她有结发之意的发簪,她接了,还赠绣有鸳鸯的荷包。可就算如此,这个拥抱还是太过出格。
就算是未婚夫妻,这样的举动也不该。但因一时情不自禁,尉迟洲就是做了。
抱得很紧,紧到玉荷一时难以挣脱,以及不敢置信。尉迟洲作为尉迟家的长子,受到的教育一向是压抑本性克制欲-望的。
这也让他养成了清冷禁欲的性子,以往见到的他都是冷静自持,这是第一次见他如此。
让她觉得惊讶的同时,心底生出一丝抵触。她并不喜欢他,自然也不想和他过度接触。
可又贪恋他身后的权势,她想嫁高门,没有谁比尉迟家的门第更高。所以在推开,以及怒骂之间。
她选择了第三者,忍下去。
随即才道:“父亲很喜欢他。”
第96章
“尊父...我会想办法搞定。”
“只要你,与我同心就好。”他抱住怀里的女人,脸埋进她颈肩。
她身上的清香,让他安心。
怀里人的柔软,也让他喉头滚动,情难自控。他知此刻过界,违了君子之道。
是浪荡,下作之举。
可他是没抑制住,这是他心心念念,日思夜想的人。又怎么会因为礼教礼法便轻易放弃,她收了他赠送的发簪,明白他的心思。
而这次距离他上次见面,已过去半年之久。修仙界寿命持久,短三百年,长一千年。
这半年在他漫长的岁月里实在算不上长久,但他才刚刚互表心意在一起,所以一天两天也算久,更何况这是半年。
后又因为被拒亲。
父亲大怒,他送往幽京历练,更是连信件都送不出去。想见她,也成了难事。
而她父亲,更不同意。
只想她嫁去那雪岭之地,他不懂,那家的儿子有么好。没了一个长的,又来一个小的,难道就因为她的母亲与那地的夫人交好。
便想履所谓婚约。
可那夫人唯一的儿子已经废了,如今来的那个小的,也不是那位夫人所生。
是继室所生幼子。
所以,这婚约就不该存在。
是因为厌恶他尉迟家,所以不同意。他家权势有,却也因为太过重权,丢了名声,让一领主城主不喜。
好在,她与他是心意相通。也好在,她愿意嫁给他,只要久一点,久到那位松,他便能在一起。
只要她不松手,不妥协。
这见不到面的日子,他也最怕她会因为那位城主而低头。那是他的独女,集所有宠爱于一身,同样对她而言那是给予她无限宠爱的父亲,父亲总不会害她。
父亲让她嫁的人家,便是好的。
他害怕,她听信父亲的话语要和他断。所以,急切地想要她的保证。
保证绝不妥协,绝不变心,永远和他站在一起,愿意与他一同争取。他其实不同她争取,只要她不变心。
好在,她的回答是:“好。”
她答应了他,绝不变心,也不妥协,更不会嫁给别的男人。会和他永远在一起,直到父母亲同意。
这事情有么好不同意,玉荷本来就不想嫁给谢家二郎。她只想做苍阑第一夫人,而尉迟洲就有这个潜力。
就算做不了苍阑之主,以尉迟家的权势,也足够她作威作福。所以,没有不同意的理由。
而玉荷也没么大追求,她就是不想比柳瑟瑟低,就想气死她。一想到柳瑟瑟,美人儿嘴角便止不住地笑,笑得明媚心。
随后立马就道:“我听王家的小姐说,江左的瑟瑟妹妹也来了?”
“江左与澹洲近,你应当是同的,对吗?”那江左的柳家与尉迟家有姻亲,柳瑟瑟的姑姑是尉迟洲父亲的夫人之一。
所以,按规矩来柳瑟瑟应当叫尉迟洲一声表哥。不过因为那尉迟家的主君娶了太多夫人,以及妾室,所以算不得么真表亲。
加上,人家有自己的亲母族。
自然只是点头之交,但如果要细究,以及有意,也能叫上一声表兄,表妹。
有了这层关系,加上又离得近。一同前往玄灵宗是常不过的事,也是因此她才同意和尉迟洲见面。
两人都在一艘船上,她又那般痴缠他。对他的动向不是了如指掌,也是一清二楚,他的离又在这地,必定能让她猜出是为何。
到,就能气死她了。
一想到她的黑脸,娇娇的美人儿便心得不得了。随即,逼问青年。
美人在怀,温香软玉。明明是值得高兴的一件事,但此刻尉迟洲实在是高兴不起来。
每每两人在一起,必定要提起一个人。那便是柳家的女儿,他不是个傻子,也不是不懂情爱。
他爱玉荷,很爱很爱。
自然也能看出柳瑟瑟对他的心意,他自己不喜欢她,也不想耽误人家姑娘。所以从不给其好脸色,自然也是不给希望。
他事情做得绝,那柳家色姑娘也应当看得出他无意。可那姑娘执着,执着到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
这事在外人看来是一桩女追男隔层纱的美事,在他看来却只有无尽烦躁。
而转机是三年前,一场小型宴会上。那日柳瑟瑟照常与其他贵女一同前往府内赏花,不长进出尉迟府的玉家小姐却突然出现。
他与她,不是第一次见。
往年也有机会,可那候,这玉家小姐高傲冷漠,眼睛长在头顶,从不他这同门第的公子小姐放在眼里。
自然,也从不给其好脸色。
多数候,都是冷眼旁观,甚至很少出现,脾气也不好。
而那次,她不仅来了。盛装打扮,美得近乎神女下凡。尉迟洲有一个谁都不道的秘密,藏了近乎二十年。那就是,他喜欢玉家那位小姐。自幼第一次见面,便始。
那天,他很敏锐地察觉到她变了。女为悦己者容,尉迟洲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她的改变是因为一个男人,是一个可能出现在这次晚宴上的男人。
是谁?他在席间独自想了许久。
久到,心处传来丝丝缕缕的钝痛。他好不容易等到她解除婚约,如今又要承受她心有所属的苦楚吗?
那日酒席,不贪杯的他喝得醉了。醉到没有发觉柳瑟瑟地靠近,直到她蹲下身与他对视,小声道:“表哥,你醉了。”
她的提醒,才让他惊醒。
而这,他发现那位玉家小姐在看他。不...准确来说是看在他身边的柳瑟瑟。
眸光冒火,眼神冰冷。
如果说她是为男人而来,不如说是为柳瑟瑟而来。因讨厌她,所以想要夺她所爱,而柳瑟瑟爱他。
这样的猜想,大胆却不无道理。
后来他也做了一事
去验证,得到的结果与他的猜想一致。只要柳瑟瑟出席的宴会,她就会来。
本应该仇恨,厌烦,可那他竟然是觉得可以利。他可以她与柳瑟瑟之间的矛盾,去实现自己的目的。他的想法卑劣又可耻,但成功了。
因为柳瑟瑟,他和她在一起了。
而他从一始的严词拒绝,到后面不管不顾。他这么做,会有么后果,但他就是被蛊惑了。
去做了这恶人。
所以,他一直都清楚的道怀里的女人并不爱他。只是因为某小女儿家的矛盾才和他在一起...自然而然,也让他很是没有安全感。他怕,哪一天她之间仇恨消失,她便不愿意和他在一起了。
所以,他会有意无意地去制造一事情,对他有利的事。只有这样,他才能永远在一起。
可是不代表,他便愿意听到那人的名字。就是因为道自己所做的一切,也明白她为么和他在一起。
所以,格外地抗拒那个名字出现。
此刻,道她想听么的尉迟洲,脸色难看极了。
“说呀,怎么不说话。”
“那柳家妹妹,没和你一起来吗?”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回答,玉荷蹙眉,随即又是一阵催促。
与此同,她从青年怀里挣脱。
一双含着秋水的潋滟眸子,定定看他,像是必须从他嘴里听到那个让她高兴的回答。
而她想听么?她想听,柳瑟瑟与他确实同船。可此刻,他不想那样回答。
“未成,今年她家中也有兄弟姐妹前往,不与我家同船。”
可随着他话出现,那原本言笑艳艳的美人,立马拉下脸。
不玩了,没意思。
冷淡下来的脸,没有丝毫遮掩,就那么直白地告诉他,她不是因他而来,而是因柳瑟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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