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语乔乔
商户的划分很明确,简单一点说就是倒买倒卖,自己种了养的卖不算。
好多大户,田地多,自家收获了卖给粮商粮食贩子,这样就不属于商户。
而不生产,只中间转手卖来卖去的才是商人。
“鸡鸭兔子的粪便也能用来沤肥,给甘蔗施肥,水清,甘蔗只能种在田里吗?
地里可不可以,咱们家田不多,地倒是有不少,要是能种在地里就好了。”范进顺着说道。
水清觉得有个不拖后腿不泼冷水,还能想到优点和自身缺点的队友,真心不错。
她扬起笑容,低声道:“回去了说具体的,我今日只是先打听一下行情。”
事实上,具体的她还不知道。
没办法,她小时候是在农村居住,但她那儿的农村基本上看不到种甘蔗的。
后面上学读书创业,也都是在城里,根本不接触农业。
但如今有商城在,她看过了,关于如何种植甘蔗以及甘蔗制糖方法的书籍全部有!
只需缴纳开通费即可。
唯一不好的是,这属于知识付费,开通费很贵很贵,贵到她迟迟没开通。
范进乖巧的嗯了声,跟在她身侧往放红糖的台面走去。
杂货铺是前面一整排半人高的木柜台面,后面是一格格的高大柜子,上面放着各样物品,买的人隔着半人高的柜台看,由柜台后的伙计拿下。
铺子里的伙计见范进穿着粗棉,却是长衫,又见女子孩童穿的都是细棉的簇新衣裳,对待他们以及孩子都颇为热情:“老爷夫人,需要买些什么?”
先敬罗衣后敬人的道理水清一向明白,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出门在外一向挑好的穿。
这也是不管是去牛头镇还是来广宁府,她都让几个孩子换上新衣裳的原因。
大人被人冷言冷语对待,尚且心情不好,别说孩童时期了,很有可能会记一辈子,而家里没好衣裳那是没办法,有的话当然不要浪费。
“想买红糖,请问有哪几种?”范进回道。
伙计立马热情洋溢的介绍:“两位来到我们铺子是来对了!刚到了新货,两位请看:
老字号上等货三百九十文一斤,里面油纸最外层为宣纸,软白好看,送人最为体面;
中等的只有一层油纸,送人也好看,三百八十文一斤;
后面的是散碎的边角,两位要是自己喝,其实这个最为划算,只要三百五十文一斤,里面用料其实是一样的!”
水清听到价钱后震惊了。
她知道糖属于金贵物品,但没想到如此贵,难怪当初孙金花拿出两斤红糖跟割她肉一样疼。
旁边的范进直接吩咐:“每样各一斤。”
随后又低声询问:“还需要什么吗?”
体贴周到的让伙计连连夸赞:“夫人真是好福气!老爷是个心疼人的,不是我吹,咱家的红糖妇人喝了最是滋补。
甜甜的润润的,喝一口那是甜到心坎里!做糕点糖水也是极好的。”
水清自认脸皮厚,也被夸到不好意思。
她只想快点买完东西快点离开,将路上想好要买的东西一口气报出:“三块胰子、灯芯灯油、烛台蜡烛、火折子.....”
水清每报一样,伙计则高声应道,随即报出价格、拿货。
一直到想要的东西全部拿好,范进将东西层层叠叠在背篓里码好背上。
水清掏出银两结账,那边五个孩子也各自选好了想要买的东西,各自付各自的钱后,一家人又一起离开。
另一面柜台前,头上簪着木簪子的妇人望着离去的修长挺拔身影,愣愣的失了神。
店里伙计望着离开的一家人,咂吧嘴感叹:“果然是单大生意。”
旁边伙计瞟了眼柜台前的妇人,意有所指的道:“难得的是他家夫人一连串报出来后,一旁的夫君始终笑意盈盈,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在一旁看的老清楚了。
不像他面前的这个妇人,每次来东挑挑西捡捡,要是带了夫君来更是灾难,那书生打扮的男子不光说自家娘子奢靡浪费,说铺子里的东西是在抢钱,最后还说他们当伙计的黑心。
总归在他眼里没一样好的。
最后妇人挑中的东西,他也是挑挑拣拣的再去除几样,只留一两样方才不情愿的抠唆付账。
“嗐,连银钱都是他娘子管着,我刚才偷偷瞄了一眼,那荷包可鼓了!”
“你们没看到么,他家不光娘子当家,几个孩子也是各付各的,都有一个小荷包,儿子便罢了,难得的是两个闺女竟然也有钱袋子!
刚才付银子的时候,我眼尖瞧见了,拿铜钱出来时不小心露出银子的边角哩。”
“女儿也有银子使,这家人真是难得。”
台面前荆钗布衣的秦婉月眉眼黯淡,痴痴的想,当初、当初她倘若嫁的是师哥他,而不是嫁给郑平生.....
出了杂货店,水清直接挑选了一家气派的两层酒楼。
就连好吃的范河都忍不住扯了扯阿娘的衣袖,小小声劝道:“阿娘,我们路边上吃碗馄饨配烧饼就成。”
他们出来的急,阿娘没有准备吃的,但是馄饨有肉有汤很好吃,去酒楼得花多少钱啊。
“大包子也好吃!阿娘,要不我们吃大包子吧?”其他几个娃娃也懂事的劝道。
范进明白水清的意思,牵着几个儿女,温声道:“没事,爹娘带足了银两,今日尝尝看,府城大酒楼的菜肴和你们阿娘做的哪个好吃?”
五小只想阿娘做的饭菜好吃到不得了,不过酒楼里的应该更好吃吧?
不然谁会去花钱吃呢?
只是阿娘做的已经非常好吃了,要是比阿娘做的还好吃,那得好吃到什么地步.....
五个娃娃愣神的工夫,被带了进去。
走进人声鼎沸的酒楼,一路被店小二迎到二楼,挑了个栏杆旁边的位子,五个孩子还是觉得不真实。
竟然还有两层楼的房子?
而他们站在栏杆边,只看到路上行人的头顶,站在城楼上的感觉是不是也是这种?
五小只临栏杆站着,心里隐隐有点害怕,更多的却是兴奋和高兴!
桌子前的水清,点了在家做过的红烧肉、爆炒小仔鸡、滑蛋虾仁、炒小青菜外加两个酒楼招牌菜。
等菜的空隙,突兀的油腻声音平地响起:
“呦,这不是咱们屡屡不中的范兄嘛,怎么今日还有心情来酒楼吃饭?”
“哈哈,平生兄你这个师弟已经是秀才,范兄这个师哥还是个童生,换做我的话,怕是山珍海味也吃不下咧。”
“山珍海味?能点上一个肉菜怕是就不错了,范兄带着妻儿路边吃个肉包子打打牙祭多实惠,何苦来山海楼!”
第七十五章 她可不是好说话的主
水清对科举考不考的上并不是多看重。
有些人学问高,只是不适合考试;有些人动手能力强,但考试就是考不好;
她对于面前三人的挑衅并不放在心上,只是作为读书人的范进对于科举一事貌似很看重,黑润润的眼睛此刻黯淡下去,眼睑低垂,掩住其中的失落。
她挑眉问道:“谁家的狗没拴好,放出来了?”
郑平生本来看到师哥还不了口的样子很是痛快,突然听到有人骂他们是狗,怒气暴涨。
再一看还是个女子,怒气更甚,眯着眼睛问道:“你说谁是狗?”
“谁接谁是狗。”水清不客气的回道。
被人暗讽是狗,三个读书人面上挂不住,周文章手拿折扇,指着水清咬牙道:“你竟然暗讽我们是狗,你才是狗!”
“狗骂谁?”水清反问。
“狗骂你!”周文章想也没想的回道。
周围桌子上的食客爆发出一片哄笑声。
郑平生连忙扯了扯周文章的衣袖,周文章在哄笑声中反应过来,气的面色涨红。
五个娃娃本来在三人说他们爹爹时,要冲上前去,如今看到这儿,个个目瞪口呆。
范进没想到水清听到别人嘲讽他屡屡不中一点没往心里去,反而帮他!
这三人出门一向形影不离,遇到他也是极尽挖苦之能事,他一直以来秉持的是能远离就远离。
毕竟科考不中的他,别人说的是实情,他没法回嘴。
以往也反驳过,只是周遭的人只会指责他,说他考不中别人还不能说吗?
说他学问不行,脾气更是不好。
说他将心思放在争强好胜上,难怪屡屡考试不中.....
别人只会指责他,可水清不同,她一点不在意他是否不中,维护他也维护的理直气壮。
郑平生耳边听着满堂哄笑声,看向范进原本低下的头又渐渐抬了起来。
他看向水清的目光满是鄙夷,冷声道:“圣人说的对,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水清:吵架就吵架,怎么说不过就拿性别说事,身为女子还能成为他攻击她的理由了?
这人也就这点能耐!
“天子以孝治天下,你竟然对你娘大不孝,真真枉为读书人。”
读书人最怕被人说不孝,严重的话能断了仕途路!
被人扣上大不孝的帽子,郑平生急眼了,急急辩解:“我怎么对我娘不孝了?你一介村妇别乱说!”
水清坐在桌子前,很是悠闲的反问站立的郑平生:“你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你娘不是女子,总不能你是你爹和男的生的吧?
既然你娘是女的,你将她和小人放在一起,不是大不孝是什么?”
“你你你”郑平生面红耳赤,想着反驳,却不知如何反驳。
周围食客响起交头接耳的交谈声。
孙强见另外两个同伴全被说的哑口无言,他们三人一向只有说别人的份,何曾被人逼迫到这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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