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酒火樱桃
做完一切,单郁走出门,忽然一阵风擦肩而过,肩头被什么东西拍了一下——“你抢了本属于他的功绩。”
谁在说话?
功绩?他又是谁?
恍如幻听一般,单郁没找到来源。
天快亮了,安崽要醒了,他要先去洗个澡,血味太重了。
*
单郁给安棋穿衣服,小龙崽刚醒没多久,意识浑浑噩噩的,站着都迷瞪,单郁要是不扶着,他下一刻就会倒下去。
单郁托起他的头,让他看着自己,安棋困呼呼地掀开眼睛,看了,然后直接把头歪在他手心,闭眼入睡。
嗷呜,好困。
单郁笑笑,这孩子。
安棋感觉手里被塞了个圆圆的东西,他爹又喊他起来看一眼,安棋抬手,想什么东西嗷,然后金灿灿的光芒点亮了他的眼睛。
“小金球!”
“是金丹。”
安棋问:“金丹是什么?”
“好东西,收好了,以后你会用到它的。”
“嗷嗷!”安棋往金丹放进他衣服里面的小兜里,拍拍,这样就不会丢啦。
他不困了,精神抖擞地和爹爹去吃饭。
吃到一半,飞进来一只鸟停在他爹肩头,说了什么,他爹小声骂了句“死狐狸。”
他爹好像有点不高兴。
*
“你,要走?”
深夜,安棋睡着了,白敛放下笔,疑惑看着一脸烦躁的单郁。
他没说出口的话是,你居然舍得把安崽交给我?
这几天单郁护崽护的紧,他连碰一下都不许,只能站在一边看他俩亲昵互动。
早上单郁抱着安棋在他面前得意极了,现在么,单郁的表情像是咽了苍蝇那般难受。
“海生月进不了揽月宗,跑魔族闹事去了,已经烧了三次魔宫,我再不回去管管死狐狸,给安崽攒的家产全要没了。”
单郁恨恨咬牙。
白敛幽幽来了句:“攒的?”
“抢的吧。”
单郁猛地拍桌,想到安棋还睡着,朝隔壁看了眼,压低声音道:“你管哪来的!到了我手里就都是我儿子的!”
魔头无理都无理的理直气壮。
白敛摇头。
果然不能让单郁抚养安棋长大,他这样子,孩子根再正迟早都会被养歪。
得尽快让安棋觉醒龙魂,引导他走上正途。
单郁:“我警告你,别以为我走了安崽就是你的了,我才是他唯一的爹,昨天是,今天是,未来也是,你这辈子都只能是个叔叔!”
白敛神色淡淡看着他:“嗯。”
“滚吧。”
第二天一早,安棋起床穿衣服,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迷迷糊糊间感觉今天穿衣服的顺序不对。
爹爹怎么先给我穿裤子了?
白敛帮安棋穿好衣服裤子,又拿起了袜子,和蒙圈的安棋干巴巴对视。
气氛突然变得很安静,静到只能听到风声。
爹爹变成了叔叔,安棋显然还没有清醒过来。
而白敛虽然表面平静,其实心里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孩子相处。
上次和安棋在一起生活,还是很多很多年前,久到画面都褪色了。
“坐下。”
他尽可能学着单郁的语气,温柔一些,但他那张冰块脸委实做不出单郁那种春风拂面的表情,导致他说出来的话奇怪而僵硬。
“嗷。”
安棋坐下后没有像平时那样摇晃脚脚,故意躲着袜子,让大人来抓他,两人嬉笑玩闹。
今天他很乖地伸直脚,方便叔叔给他穿袜子。
白敛蹲下来后,安棋才敢偷偷看他。
他对这个叔叔还是有些生疏,来这里之后大部分时间都是和爹爹在一起的。
有几次他路过书室,看到叔叔在看书,好奇想进去,脚刚抬起来就被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爹飞快抱走。
他怀疑他爹是地鼠成精,会打洞,才能随时随地窜出来。
在单郁不懈的监视和努力下,这么多天了,他跟叔叔说过的话加起来不超过五句。
安棋穿好衣服就跳下了床,跑去找爹爹,他跑的很快,像身后有怪物追他似的,白敛没能抓得住他。
水榭里里外外找了一圈,没看到他爹的影子,安棋担心爹爹也闯祸被抓走了,不知所措地站在池塘边。
“走。”
白敛见他离池塘太近了,过去牵他,安棋却躲开了他的手,看着他,眼里是陌生和胆怯。
白敛动作一僵,他从来没有想过安棋会用这种眼神看他。
上辈子先找到孩子的,是他。
安棋更加信任的,是他。
安棋叫的第一声爹爹,也是他。
因为他先进入了小龙崽的生命中,理所当然地成了小龙崽最亲近的人,无论他是什么模样,什么脾气,小龙崽无条件地喜爱他的爹爹,即使一开始他对孩子的态度并不好。
但这次他成了后来者,小龙崽已经有了一个会逗他开心的新爹爹。
他意识到,如果没有父亲的身份在,小龙崽不会喜欢沉默寡言又生性疏冷的他。
他会失去安棋。
“你只能当他的叔叔。”
“一辈子都是。”
单郁的话就像一个诅咒。
难怪单郁肯放心把孩子交给他照看,就是料准了他的性子,压根不怕他像海生月那样,用花言巧语哄走安棋。
他连话都说不完整。
白敛很久没有这种难受的感觉,从心口向外蔓延出密密麻麻的酸涩感。
但他不会开口说疼,所以安棋只感觉到叔叔不开心了,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开心。
安棋害怕地后退了一步,脚一滑差点掉进池塘里,白泽及时跑过来咬住他的衣服,把他拽回来,拖到安全地方。
危险解除,白泽松口气,偏头恰好看到主人收回了伸到一半的手,他想靠近安棋,抬脚,又退却。
然而目光不肯从孩子身上挪开。
不上前也不后退。
嗐,主人呐。
白泽摇头,主动当起了父子俩间的传话筒。
他向安棋解释,单郁是有事出远门了,没有抛弃他,更没有被人抓走,过几日便会回来。
想了想,他又补充道:“回来会给你带好吃的。”
“嗷嗷!”
白敛看到安棋的尾巴翘了起来,这是他高兴时候的表现,而且他对白泽没有任何抵触。
连白泽都比他会哄崽。
安棋想到接下来几天他都要和叔叔在一起了,有点忐忑不安,转过身想和叔叔说话,却看到叔叔走了。
“叔叔是不是不喜欢我嗷?”
安棋还记得在大殿那天,叔叔表情冰冷的吓人。
他闯了那么大的祸,叔叔肯定讨厌死了他。
小龙崽很忧愁。
白泽看出安棋心中所想,宽慰道:“主人怎么可能讨厌你。”
他喜欢你还来不及呢。
安棋:“可是叔叔不想理我。”
看着那道寂寞的背影进了书室,门砰地关上,白泽叹了口气。
又是这样,每次主人心情不好就把自己关起来抄书,这何尝不是一种逃避呢。
“主人他啊,只是不懂怎么表达喜欢而已。”
安棋挠挠头:“叔叔不会说喜欢这两个字吗?”
“不是不会,他以前经历过很不好的事,过的很艰难,说话也变得结巴了,所以他……哎,那些事太复杂了,你还是个孩子没必要知道。”
“嗷呜。”
是复杂的大人嗷。
白泽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可以让主人主动出来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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