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酒火樱桃
安棋惊喜地喊了出来,可见他对单郁厨艺的期望有多低,没烧焦就是过年了。
他看到白敛脸上有怒气,疑惑问:“叔叔不喜欢喝粥吗?”
白敛握紧了剑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白泽小声道:“魔尊说了,反正都是给儿子吃的,劝您不要太气,要是气死了就……”
后面的话白泽说不出口——“哈哈,你气死了我就少了一个抢安崽的对手,我会去你坟头高高兴兴烧三柱香!哈哈哈哈!”
白敛冷呵,眉眼阴沉,不用说他都能猜到肯定是一些落井下石的风凉话。
单郁巴不得他气死,又或者和安崽生出嫌隙,可他偏不如他愿。
白敛收了剑,也收起了杀意,沉脸走到旁边桌子上,拿起勺子和碗,舀了满满一碗,示意安棋跟他出去吃,离开这个糟心的地方。
安棋乖乖迈开小腿跟上。
池中央有个小亭子,亭中放有矮桌茶炉,煮茶时清风穿拂,团花围簇,茶香与花香交织,别有意趣。
安棋第一次见到水上亭,蹦蹦跳跳跑过去坐下,这里风景比岸上的漂亮,他左顾右盼,看什么都新奇。
看见他开心了,白敛心口的怒气消散了些,在他身边坐下,喂他喝粥。
“来。”
安棋看看递过来的冒着白气的勺子,又看看叔叔,方才还很听话的他没有张嘴。
“不,喜欢?”
安棋摇摇头。
白敛想起来幼崽似乎不喜欢吃白粥,粥的味道本身就很淡,何况是放了药的。
拿点蜂蜜拌进去会不会好点?或者放几颗梅干?酸甜口的应该更好下口。
安崽看着已经戒奶,该吃肉了,切点咸肉干,不知道他喜欢不喜欢?
“吹吹。”
安棋突然说话,白敛一下没反应过来。
“什么,意思?”
“太烫了,要吹一下。”
安棋以为他不懂,嘟起嘴对着勺子轻轻吹气,把热腾腾的白气吹散,“像这样呼呼。”
“抱歉,我,不知道。”
白敛捏了个冰诀,将寒气覆在勺子上,可是……他辟谷太久了,已经忘记了食物适合入口的温度是怎样的。
粥不冒热气了,这样应该可以了吧。
他忐忑地再次把勺子递过去,这次安棋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接着嗷呜一口就咬下去了,两腮鼓鼓,点点头无声说好吃。
白敛松口气,按照刚才的方式弄凉粥,继续喂他。
心里默默记下了,给孩子吃的东西不能太烫,下次绝不能再犯这种错误。
一顿饭吃的白敛心跳都快了,既怕太凉了,吃下去闹肚子,又怕太烫了,烫到孩子嘴,每喂一勺都提心吊胆。
但一想到单郁也经历过这些,狂妄的魔蹲下来,低下高傲的头颅,小心翼翼给孩子喂饭,他觉得心里平衡了。
安棋倒是心大,一天没吃东西了,胃口大,一碗吃完还要一碗,吃到第六碗的时候,他又“啊”地张开嘴,等着白敛把饭送进嘴里。
白敛摸摸他圆滚的小肚子,心想会不会吃的太多了?
幼崽贪食又容易积食,这点常识他还是有的。
“啊,啊——”安棋拍他的腿。
饭饭呢,叔叔怎么不喂了?
“吃多,不好。”
白敛收起碗勺,要起身的时候一只爪爪搭在了他手腕上,他一低头就看到安棋用他那双金黄色的,圆溜溜的眼睛巴巴地看着他。
“我饿。”
白敛擦掉他嘴角粘着的饭粒,哄道:“五碗了,够了。”
安棋摇头,抓着白敛的手在自己的小肚子上拍了拍,声音响亮,表示里面还有位置。
嗷,你看,不够,还没吃饱。
白敛犹豫了。
安棋又说:“我喜欢叔叔喂我。”
白敛一怔,耳朵里循环“喜欢”二字,瞳孔微微放大,里面倒映着安棋可爱纯真的笑脸。
这极有可能是幼崽的糖衣炮弹,为了多吃一点撒娇卖萌,他活了这么久了,又不是初为人父的傻小子,不会上当的……但是,如果他的脚肯听脑子的话就好了。
动不了,一步都迈不动。
安棋抱住了他的手臂,歪头贴上来,仰起稚嫩的小脸,眼睛放光,“嗷呜嗷。”
这一刻,白敛感觉身体僵了。
“我还想再吃一碗,最后一碗好不好嗷?”
“……好。”
他这一心软,一口大锅很快就见了底。
安棋吃的舒服了,肚子鼓的像颗球,连坐都坐不起来,躺在白敛腿上眯眼睛,打了个哈欠。
嗷呼,吃饱了就想睡了。
白敛给他揉小肚子,力道不敢用太大,“这样,可以吗?”
安棋懒洋洋道:“好舒服。”
那就好,就怕弄的他肚子反胃。
午后的风和阳光都很催眠,安棋要睡着了,突然又把眼睛睁开。
“怎么了?”白敛问。
安棋喃喃道:“没吃水果,爹爹要不高兴了。”
单郁每顿饭后都会要求他吃一点水果,吃了不生病,单郁在这事上不惯着他,他不肯吃,单郁就把他的零食玩具还有好朋友们都锁起来,跟他耗着,慢慢的他也养成了这个习惯。
白敛想算了,可是安棋坚持要吃,他怕爹爹回来生气。
爹爹对他那么好,他要做一只乖小龙。
然后乖小龙到了半夜就遭罪了。
白泽最先发现安棋不舒服,喊来了白敛。
安棋躺在床上,难受地蜷缩起身体,额头冒汗,捂着肚子哼哼唧唧喊“爹爹,好痛”。
白敛摸了摸他绯红的脸颊,很烫,意识到不好,可他不会治小孩,让白泽快去把连柏叫过来。
更深露重,连柏来的匆忙,衣服都没穿好,披在身上就赶过来了。
“怎么回事?白泽说你儿子突然发高烧了。”
“不知道。”
白敛让出位置给连柏检查安棋身体。
连柏先给他喂了颗止疼药,又搭上安棋脉搏。
白泽道:“会不会是今天喝的粥里放了太多药,药性相冲导致中毒了?”
白敛也有这个担忧。
“如何?”他问。
连柏眉头深深蹙起,看了他一眼,脸色不太好。
白敛担心安棋中毒不浅,着急上前一步,问:“很,危险吗?”
“实在是太危险了。”
白敛一颗心提到嗓子眼,紧张地握住了手,正要问怎么办,却听见连柏感叹道:
“我再晚来一点,他就撑死了。”
“……”
连柏发自内心惋惜,“啧啧,好可惜啊,他差点就是世上第一条被撑死的龙,可以名垂青史了。”
到时候墓志铭上就写:
龙君安棋
年三个月
父母不详
死因吃撑
“……”
白泽大吼:“这有什么好可惜的!!”
“好了,白泽,别吵到,他。”白敛轻声呵道。
白泽顿时住了嘴。
安棋吃了止疼药后已经没有那么痛苦了,停止了冒汗,呼吸慢慢恢复正常的节奏。
他们带着连柏去了炼药房,看到那锅大锅,连柏差点没稳住表情,又看到锅底只剩下一点薄粥,他眼皮跳了好几下。
那孩子的体型,好像还没锅大吧。
“你是在养新品种龙族吗?传说中一顿能吃一口锅的‘小猪龙’?”
白敛在连柏揶揄的眼神中垂下了头。
“我,不知道。”
“是,你就知道修炼。”
连柏倒不是想讽刺他,只是难得看到白敛露出做了错事后的无措神态,终于不再是面无表情的木头了,觉得有趣。
是因为孩子才改变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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