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酒火樱桃
院子里那颗李子树结果了,尝过了,挺甜的,等会回去摘一篮子,给小崽送去吧。
送完东西回到弟子卧房,夜幕降临,杜松点燃蜡烛,看着空荡的屋内,总觉得好像忘记了什么事。
并未太在意,他洗漱完准备入睡,眼睛刚闭上没多久又睁开。
二师兄呢?!!
悬崖边,冷风中矗立着一道孤独的背影。
绥平握着鱼竿,身上散发的阴郁颓丧的气息让他几乎和黑夜融为一体。
他脚边除了那个空桶和破鞋,还多了虎头娃娃,裙子,破斗笠……是他努力了一晚上的“收获”。
又是钓不上鱼的一天。
第一百零一天了。
哎。
惆怅是今晚的月亮。
想不明白,为什么那只幼崽就可以?
*
“我跟你们说,我昨天钓了好多好多鱼嗷!”
“里面有一条这么大的,我用了好大的力气才把鱼拽上来。”
安棋举起双爪给灵蛇和白泽绘声绘色地比划。
灵蛇往嘴塞烤鱼,一边呼着“烫烫烫”,一边问他:“玩的开心吗?”
“开心!”
“有个姐姐还亲我了。”
安棋想起来,还是会害羞地遮住脸。
灵蛇笑笑,还没说什么,听到有人敲门,他过去开门。
“啊!”
惨叫声让安棋和白泽跑了出来。
门口还有红亭的声音:“都说了先别开门,礼物堆的太高了会倒下来。”
“我哪知道有这么多啊!”
灵蛇艰难从礼物堆爬出来,翻了个身,嗷嗷喊疼,感觉骨头都被压断了。
“丝丝,要不要给你找个大夫看看?”安棋担心地问。
灵蛇扶着腰:“嘶嘶,不用,躺会就好了。”
白泽看着堆成小土包的礼物盒子,疑惑问红亭:“这么多谁送的?”
红亭踩着礼物盒子间的空隙,步伐灵巧,两三下跳跨进来,拍了拍手,笑嘻嘻捏了把安棋的脸蛋。
“我,还有师兄弟妹们一起送给安崽的。”
安棋:“为什么要送我礼物啊?”
红亭弯腰,刮了下他的鼻子,“因为你昨天送了我们好吃的鱼,这是哥哥姐姐们给你的回礼啊。”
门口不是说话的地方,他们一起把礼物都搬进了安棋的房间。
红亭本来送完就打算走,但听到师叔不在,她便安心坐下来陪安棋开礼物盒子。
地上铺了一张大毯子,安棋坐在礼物中间,不知道先开哪个好,每个盒子都好好看。
安棋拿了离他最近的那一个,是一个小巧的盒子,他先放在耳边晃了晃,听声音猜不出里面是什么,打开看到四只蜻蜓模样的木制品。
“谁送的竹蜻蜓啊?”
红亭拿过安棋手中的盒子,找了一圈,可惜没有在里面发现有署名的东西。
但是这个刀功有点像二师兄。
安棋好奇:“竹蜻蜓是什么?”
红亭:“你没有玩过?”
安棋晃头,红亭想了想,觉得也正常,白师叔做个饭都能把厨房炸了,哪里会知道小孩子玩的玩具。
她拿了一只,教安棋怎么玩,“双手合拢压住竹蜻蜓较长的这一段,然后手心使劲搓一下。”
——咻。
竹蜻蜓从手中轻盈地飞出了,就像活的蜻蜓在空中高高低低地转,最后落下来,掉到安棋头上。
“嗷。”
安棋摸摸头,不怎么疼。
他把竹蜻蜓捡起来,手心压住,搓一下,竹蜻蜓飞起来了,他的眼睛也亮了起来,爬起来去追。
这种感觉跟他玩虎头娃娃和拨浪鼓是不一样的,具体的区别他说不出来,就是看到竹蜻蜓能飞,他好像心里有什么东西也飞起来了。
好好玩嗷。
喜欢这种会飞的玩具。
安棋追着它满屋子跑,掉下来了就再搓飞,玩到气喘吁吁了才停下来。
“好啦,玩够了吧”,红亭笑道:“别独宠这一个,其他哥哥姐姐的礼物还没开呢。”
是嗷。
这次又开哪一个呢?
安棋鼻子动了动,好像闻到了桃子的味道,他跟着味道找到源头,这个盒子比较大且重,他只能原地坐下来拆。
盖子打开的刹那,一股桃子熟透了的甜味弥漫整间屋子,还有一种淳香。
像是,酒味?
安棋期待落空了,盒子里没有粉粉的大桃子,只有几个坛子。
红亭一眼认出:“林师弟送的酒吧。”
安棋心里没那么惊喜了,他从前嘴馋喝过一次他爹的酒,无甚兴趣。
“我不喝酒的,酒好苦。”
“这个不一样。”
红亭让白泽去找个小碗过来,又耐心向安棋解释,“你林哥哥酿的果酒是甜的,你不能喝的话,他也不敢送给你。”
白泽把碗递给红亭,看她倒了有大半碗,忧心道:“太多了吧,尝个味就得了,喝醉了怎么办?”
红亭说它像个操心的老爹。
“我小时候喝三坛子都没事,不会醉的,他是龙崽哪有那么容易倒。”
安棋捧着碗,抬头不确定看向红亭,红亭点点头让他放心,他小心翼翼舔了一口。
是甜的,不是爹爹喝的那种酒的味道。
他喝了一小口,独特的甜酒味入喉,脑袋里像是有头顶桃子的小兔子在跳,一蹦一蹦的,他也想跟着跳了。
奇特的感觉。
似乎,有点小好喝。
他开始大口大口地喝,红亭看到他的脚脚左右摇晃,脚指头翘了几下,很享受的样子,给他又续了半碗。
“好喝吧。”
安棋头埋在碗里,发出“嗯嗯”的哼声。
看他喝的投入,红亭也想尝尝了,白泽说它也要,各倒了满满一碗,端到嘴边,安棋突然说等一下,然后抬起了自己的碗。
“干干。”
红亭不明就里,白泽解释道:“他是说‘干了’,要碰碗的意思。”
“你还懂这个呀”,红亭笑道。
“丝丝教我的。”
一大一小两只碗轻轻相碰,“当”,声音格外悦耳。
“干了!”
“干啦!”
两人异口同声。
咕咚咕咚一碗下肚,红亭大说畅快,安棋嘿嘿地笑,脸颊上出现了两团红晕,像寿桃包上的红点,热气腾腾,白里透红恰到好处。
他的眼前出现了好多个姐姐,模糊不清,人影晃晃悠悠,伸手去抓又什么都抓不到。
姐姐为什么摇来摇去的?
看得头好晕嗷。
灵蛇在门口冰凉的地面上躺了好久,骨头总算不疼了,他爬一段休息一段,费了老大劲才走到安棋房门口。
还没松口气,一颗心又吊起来了。
怎么有酒味?!
瞬间腰不疼,骨头不痛了,冲到安棋身边用力晃他,安棋迷迷瞪瞪睁眼,看到好大一张紧张的蛇脸。
“丝丝来喝酒吧。”
“干啦!”
他打了个嗝,“嗷。”
灵蛇看了看安棋递过来“酒”,那分明是一只竹蜻蜓!
“你到底喝了多少!”
安棋努力睁开眼睛,扫了扫地上的坛子,想了下,举起爪爪,大声道:“两碗!”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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