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酥肉锅
一连过?去六天,就在元棠以为一切顺利,明天她就要收假回学校,石头两兄弟也要回来接手的时候,变故发生了。
下午三点多,所有人都被太阳炙烤的昏昏欲睡,元棠和?胡燕头对着头趴在矮桌上?午休。忽然就闻到一股焦糊味道。
元棠最先?反应过?来,手里拎着水壶就往外冲。
出门就看见隔壁摊子冒起黑烟,钱红梅两口子干的裁缝生意?,本来是只裁裤边改衣裳的,可去年县里时兴起给小孩做褂子,还有一种绵绸的布料,都说摸起来软和?,小孩穿上?好。于是好多有小孩的家庭就找裁缝铺子做绵绸里衣。
钱红梅两口子占着好地方,生意?自然不?缺。她进了一大堆的绵绸料子,堆叠在门口还嫌不?够,干脆弄个熨衣板子往外接了一大截,把布料挂起来,好让人家看的更清楚。
元棠定睛一看,冒黑烟的就是那一片挂起来的绵绸料。她眼疾手快把手里的水往上?泼,可火势一点不?见小。
她喊了两嗓子,却不?见钱红梅应声,胡燕也跟了出来,吓得脸色发白。
元棠喊了几嗓子喊不?出人,问胡燕:“你见他俩出去了吗?”
胡燕勉强想起:“好像是出去了,刚才我看见钱红梅往外头去,她男人中午回去睡觉,就一直没来。”
元棠再烦这两口子也知道人命关天,确认了里面没人,她赶紧大声喊着着火,一边自己拎着盆子去接水过?来灭火。
胡燕要跟着去,她拦下:“你别去,先?去收店里东西。”
不?管火能不?能灭,一人多就容易乱,元棠顾不?了别人家,只能先?顾自己。
胡燕二话没说就开始回去打包,先?把钱装好,接着从门口开始往大蛇皮口袋里塞,匆忙中,手被铁丝网刮了好几下,可她一点都顾不?上?看那渗血的地方。
一边收东西,一边喊着火。很快对面尤马尼就听见声音出来了,他睡得头发乱糟糟的,开门就看见斜对面冒烟,吓出一句“卧槽”。
反应过?来就赶紧喊伙计拿店里的盆子去接水,他则是挨家挨户的喊人过?来帮忙。
元棠一直在跑,接水,泼水,手上?不?停歇。后?来人多了,水龙头也不?够使的,有人就一路小跑去喊管理?处,让叫水车来灭火。
好在最易燃的就是钱红梅家的绵绸料,烧完那些料子之后?,火势在众人的帮助下变小了,最后?终于在水车来之前灭了火。
钱红梅回来时候,人整个都瘫下去,她瘫坐在街道中,先?是大声哭骂,又捶地痛哭。
她的店面已经被烧光,过?道的四间门面,她的损失最严重?,次之就是隔壁元棠的精品屋。烧倒是没烧多少,但外面几乎全被熏黑了,屋里的东西也被不?知道哪儿进去的火星子燎到,烧的黑乎乎的。
对面的两家碎了玻璃,外面也有不?同程度的损失。
钱红梅哭的要晕死过?去,管理?处的方主任抹着汗一路小跑过?来,确认了没人受伤才松了口气。这口气还没下去多少,就被钱红梅揪住了领子。
“你赔我店!”
第041章
钱红梅还嫌不够, 上?去就要跟方主任厮打。
方主?任猝不及防被人这样玩了个难看,反应过来后也来了气,把?人推一边去。
关他屁事?啊!
可钱红梅不听?, 她跌坐在地, 哭的撕心裂肺, 只想找个人来发泄怒气。
“我店里的东西都是在市场上?烧的,你们为什么?不看好?!”
元棠脸上?沾着灰, 日头底下?又流汗, 一道道的灰色印子在脸上?, 她拉着胡燕站在人少的地方, 虽然形容狼狈,好在没有?受伤。胡燕及时把?大部分东西都带了出来, 只有?炉子,铁架子和几个忘在柜台下?的耳环, 以及一些来不及收的小卡子没拿走, 损失尚在可控范围内。
元棠用一条新的丝巾给胡燕擦手,皱着眉头听?钱红梅在人堆里撒泼打滚。
钱红梅哭天抢地, 两个眼?睛布满血丝,抻着脖子嚎的时候都能看见上?面的青筋。
“我赁的是你们的摊位,市场难道不该给我个说法?凭啥就只烧了我的店铺!为啥不早点去叫水车?”
她哭的眼?泪在脸上?糊成一团:“要是早点救火, 我的店就不会被烧光啊!我们一家子就靠着这个店过日子……”
方主?任一肚子气,可他却没急着跟钱红梅撕撸。当着众人的面,他是管理处最大的, 于是他冷着脸让人去检查, 看到?底是什么?引起的火灾。
自从天气热起来, 县里的消防宣传页子早就发下?,让注意?用电, 不要把?易燃物品放在玻璃后头。他也让人拿着大喇叭来市场喊过好几次,贸易园是县里的中心,门面房一间?挨一间?,万一烧起来都是连成片的,他能不注意?吗?
方主?任咬着后槽牙,心道别让他逮住钱红梅,要让他知道这次着火是钱红梅自己弄的,他肯定要她好看。
钱红梅的铺子烧的光秃秃的,布料碎屑掉了一地,就连熨斗都烧的黢黑。查看着火情况的人看一圈有?点拿不准,就问谁是第一个发现的人。
元棠被人叫到?前面,她一头一身的灰,表示自己出来时候就看到?那些挂起来的绵绸布料在烧,别的没看见。尤马尼也表示自己看到?了。
“烧的可快,根本来不及灭。”
一个有?经验的人从碎布头里扒拉出来一片,跟方主?任确认:“那就是了,这个料子里头带化纤的,估计是玻璃啥的给照上?了。”
钱红梅把?布料全堆在门口,中午日头毒,一个光点就能烧起来,带化纤的面料烧的快,所?以造成了这个结果?。
有?了准话?,方主?任一改刚才的态度,冷眼?看着钱红梅。
“刚才你去哪儿?了?不知道市场上?说过,要注意?玻璃反射吗?你看你给造成多大的损失!都给烧完了!你家一个人都不留,连着火都是别人先知道的!从灭火到?现在半个多小时,你上?哪儿?去了你?”
方主?任的咄咄逼人给钱红梅问的哑口无?言,她去哪儿?了?她去买菜了啊。
县里早上?有?人担着菜沿街叫卖,很多市场上?的人都是摆摊的时候听?见叫卖的就喊过来,在店里就买了。她嫌上?午的菜贵,有?些卖菜的卖不掉就会在下?午时候聚集在新华路边上?抖菜底。她下?午没生意?,就想着去捡便宜,蹲在新华路上?挑了好一会儿?,跟人讨价还价。结果?等到?回来才发现店被烧了。
方主?任一眼?扫过去就看到?钱红梅拎的菜,冷哼一声:“铺面是赁给你们的,你们烧了自己的货,还把?市场的东西都给烧了。我会上?报情况,看这个损失要怎么?办。”
言外之意?,不光是钱红梅店里的货他不会管,还要追究烧了市场店铺的损失。
钱红梅人都傻了,她破口大骂方主?任的无?耻。她都这么?惨了,对方居然还想着让她赔损失?
方主?任不会当着人面跟钱红梅吵,钱红梅现在是光脚不怕穿鞋的,他可还要脸呢。
“她男人呢?都烧成这样了,咋还不来?”
有?跟钱红梅一家走的近的说已?经去找去她家里了,估计要不了多久人就来。
钱红梅跟方主?任吵,方主?任不搭理她。她无?头苍蝇一样的盯着周围,叫嚣着是别人害她。
方主?任不耐烦道:“谁害你?说了就是你东西堆多了。市场早规定了不准外摆,你瞅瞅你都摆到?路中间?了。”
元棠看人群中心吵闹不休,一时半刻不像是能完的样子,她找到?方主?任打了个招呼,说要先走。胡燕手上?的伤不重,但元棠怕刮伤的铁丝带锈,觉得还是趁早去诊所?看看,处理一下?。
有?钱红梅对比着,方主?任对也烧了店但一派平静的元棠观感好了不是一星半点。
他多想对着钱红梅说看看人家,本来钱红梅要是不闹,他也不至于说到?市场的损失。毕竟谁也不想出这样的事?,好在只烧了一间?,他往上?说明情况,等把?店面再弄好,钱红梅接着开就是了。
谁知道之前见面对自己毕恭毕敬的钱红梅居然一下?子就疯了,居然敢当着别人面就甩锅。
方主?任面上?没说太狠的话?,心里却想着就算是这间?门面弄好,钱红梅再想要这个位置也不可能了。
要不给这口气出了,他还当什么?主?任。
因此元棠说要走,说晚点再找他商量看怎么?解决,他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他也准备专心的解决好钱红梅的问题。
钱红梅像是真的疯了,她见到?元棠也扑上?来,质问是不是元棠看见烧她店的人了。
问是不是对门的童装店老?板娘,元棠否认之后又开始一个个人名的问。
元棠折腾的疲惫万分,她掰开钱红梅的手:“我就看见着火,别的一概没看见。”
说完不顾钱红梅的反应,她赶紧拉着胡燕走了。
胡燕心里忐忑道:“她不会心里有?问题了,找咱们麻烦吧?”
元棠:“不至于。”
钱红梅现在失去了理智,可自己毕竟是先救火的人,后面也没往她面前凑,而且她自己的店是损失第二?大的。钱红梅只要冷静下?来,就不会把?仇恨转移到?自己身上?。
胡燕拍着胸口:“真是吓死人。”
谁能想到?上?午还好好的,下?午就突然着火了呢?
她悄悄看着元棠,心里想着店铺烧了,对元棠打击怕是很大。
元棠的确情绪不是很好,这场火把?她店里的铁丝网烧坏了,墙壁熏的不能看,店里没拿出来的一些货更是直接报废。
她估计了一下?,产生的损失在两三百左右,这还不包括后面扯皮重新装修要花费的时间?。
可事?情已?经发生,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接受。
她扶着胡燕去了最近的诊所?,给手上?的伤口清创,打了一针破伤风,脚崴了一下?,元棠又让拿了点红花油,开了药让回来吃。
元棠推着自行车,前面是装满货物的大包,后面坐着胡燕,两人一起先回家。
元棠安顿胡燕躺下?休息,自己则是换了衣服开始整理货物。胡燕收的仓促,好些手链项链缠在一起,元棠耐心的一个个拆开,心头感叹自己倒霉。
要是她货少还好,关键是她前些天刚进的新货,光是这次的货款都给出去两千多。
虽然相对于她的存款,这点货也不至于就让她破产了,但元棠难免发愁起接下?来怎么?办。
要是钱红梅不闹,她还不至于悲观,毕竟店面抹个白,再加上?顶棚安上?窗户,要不了三天就能办完。
可钱红梅那个闹法,又得罪了方主?任。
元棠就怕后面这件事?扯皮,方主?任眼?看着是非要让钱红梅赔钱的,钱红梅又一副非要让市场赔她钱的态度。两边这样扯着,估计谁都不会愿意?出钱去修。
时间?耽误起来没个准信。
可元棠一时也没更好的办法,她想着明天再去学校,还有?个半个月就过暑假了。
与其在这儿?纠结,还不如先忙学业。
收拾完东西,元棠自己又骑上?自行车去贸易园。
人群已?经散去,她到?地方就听?见尤马尼在那儿?骂人。
“哪个狗娘养的,活不起了是吧?老?子出去救火,你跑来我店里偷东西?你妈的连摩丝都偷,你要点脸吗?”
尤马尼站在店门口,一脸要气晕的样子。
元棠打声招呼,问他丢了什么?。
尤马尼一脸晦气:“丢了几瓶摩丝,还有?两把?椅子和一台风扇。”
东西不多,但气人啊。
说着还往外唾了一口。
隔壁的老?板娘没多一会儿?也跑过来,问尤马尼丢了什么?,说自己丢了两件衣裳。
两个丢东西的人搁在一块骂,气的不行。
可再气也没办法啊,人多眼?杂,谁顺手牵羊了都不知道。
元棠问起自己走后,钱红梅的事?怎么?处理的。
尤马尼撇撇嘴:“还能怎么?处理,说不通,差点打起来,叫公安了。”
钱红梅的丈夫姗姗来迟,一看店烧了也是懵,听?人说完,钱红梅男人就一口咬定是被人放火了,他倒是聪明,要是认了是自己的错,就要被方主?任抓着要赔偿。可要是人放火,就是市场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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