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沫香香
“冯兄不必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冯编撰放下茶杯低声道:“走吧!咱们可以回翰林院了。”
谢渊点点头收拾好记录的卷宗,跟着冯编撰从偏门出来,一眼就看到了被几个武将围在中间的张重岳。
别问谢渊为何认识他,因为特征太过明显,再就是诸公中,只有这么一陌生的面孔。
既然看到了,谢渊就多瞧了几眼,张重岳虽已是五十出头,却精神抖擞、威风凛凛的,很有威仪。
谢渊看着张重岳不由地想到了刚才朝堂上的事,两朝元老不愧是两朝元老,即便是面对朝廷诸公的发难,依旧面不改色、不卑不亢,反击的也很有力度。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有热闹可瞧了。
谢渊看卫公公朝张重岳走了过去,收回视线跟着冯编撰出了宫。
御书房内,宋铭看着跪下来,朝他行大礼的人,微眯了一下眼睛,然后又瞬间恢复如常,他起身走到张重岳的面前,伸手扶着他道:“起来吧!”
张重岳跪着后退了两步,低着头道:“臣有罪,臣有负皇恩、罪该万死。”
宋铭挑了下眉松开了张重岳。
“说说吧!你罪在何处?”
“周言官参的那些老臣都认。”
宋铭闻言脸上快速闪过一抹冷笑,张重岳不愧是两朝老臣,还真是个老狐狸,如果只有周言官说的那些,他看在君臣之义上,也不是不能放他一马,但他的胃口实在太大了。
“张爱卿,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宋铭声音很平淡道。
“还请圣上容老臣容禀……”
御书房内,卫公公看了一眼痛哭流涕的张重岳,又看了一眼仿佛被他说动的圣上,悄悄退了出去。
辰时过半,青石胡同,姜明月知周斌回来了,第一时间就召见了他。
“散朝了?”
周斌点点头道:“爷让我转告夫人,他一切安好,让你不必担心。”
姜明月闻言缓缓吐出一口气,彻底安了心。
宛平县,中午余氏私塾内,姜明弘看林寒山已发了许久的呆,往他的碗里夹了一些菜,明知故问道:“林姐夫,近来可是有什么事?”
这几日林寒山已请了四次假,几乎天天都要往京都跑一趟,不用想也知,他进京的原因,不过他注定要白忙乎一场了。
林寒山回过神来,迎视着姜明弘、齐咏思关切的目光,并未粉饰太平:“家里出了点事。”
姜明弘二人对视了一眼,看他不欲多说道:“林姐夫,如需要我们帮忙,你只管说。”
林寒山应了一声‘好!’,想到岳母大人特意交代他的事,对着姜明弘,他什么也没有说。
少顷,齐咏思看林寒山走了,坐到姜明弘的身边低声问:“你也不知林姐夫家出了什么事吗?”
姜明弘并未隐瞒齐咏思,将陈富贵的事给齐咏思说了一番。
“怪不得这几天林姐夫天天请假,应是在打点。”
姜明弘点点头:“也难为他了。”
林寒山虽是秀才,但在京都他什么都不是,还不知他要花多少钱,求多少人才能见一见陈富贵。
不得不说陈富贵运气真不错,竟有这么一位好女婿,在他出事后,非但没有撇清和他的关系,还愿意为他奔走的。
酉时初,谢渊离开翰林院,从周斌的手里接过一纸条,钻进马车内,这才打开。
看到张重岳直接向圣上认了罪,谢渊眼中精光一闪,不愧是两朝老臣,还真是果断,也足够了解圣上。
谢渊瞬间就明白了张重岳的用意,只可惜他低估了他们,张重岳恐怎么也想不到,圣上已知道了他所有的事。
无论是霸占铁矿、乱征税还是私下里偷偷征兵,他都犯了圣上的忌讳,圣上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现在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谢渊点燃纸条,感觉马车的速度慢了下来,掀开车帘这才发现,已到了家门口。
姜明月知谢渊回来了,亲自迎了出来。
“相公!”
谢渊疾步走到她的面前,扶着她道:“冷不冷?”
姜明月轻轻摇了摇头。
“今日进宫可还适应?”
谢渊扶着妻子走进正堂,将进宫后的事给妻子讲述了一遍。
“那岂不是说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朝堂之上都会像今日这般热闹?”
谢渊点点头。
“圣上不会轻易给张重岳定罪,怎么着也会拖到明年,到时候急的就是张重岳了,他在京都待的时间越长,对朝中诸公来说就越有利。”
姜明月‘哦’了一声问;“明日,你还进宫吗?”
“进,年前的这段时间,我应该会经常进宫。”
姜明月闻言催促道:“那咱们赶快吃饭吧!吃完饭早些睡。”
“好!”
林家村,林寒山回到家中,已是伸手不见五指。
陈娟亲自将丈夫迎进了灶房,她将锅里的饭菜取出,拿了一双筷子递给了丈夫。
她虽很想问一问爹的情况,但到底还是忍住了。
林寒山知岳母、弟弟妹妹恐都在等着他这边的消息,他快速吃完晚饭,看着妻子道:“我已打点好了,明日去见见岳父吧!”
别的他一句也没有说,但陈娟却已明白了丈夫的意思,她瞬间红了眼眶,抓住丈夫的手,声音沙哑道:“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咱们……咱们求求表姐、表姐夫如何?”
“娟儿,你就不要为难女婿了。”沈娇娘这时突然走了进来。
林寒山急忙起身朝岳母行了一礼。
第327章 死了
沈娇娘摆了摆手,示意女婿坐下,看着女儿道:“你爹走到今日是他咎由自取,没人能救的了他。
往后咱们都还要生活,寒山还要入仕,不能因为他一人,就将咱们都搭进去。”
她顿了顿看着林寒山;“寒山,这几日辛苦你了,能让孩子们再见他一面,我已满足。”
林寒山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
“岳母,小婿有愧。”
“不,你已经做的很好,连日奔波你也累了,早些休息吧!”
沈娇娘走时,看了一眼女儿。陈娟擦了擦眼角的泪,跟着母亲走了出去。
这晚母女二人说了许久的话,直到亥时才散。
第二天,沈娇娘亲自下厨做了一些吃食,又特意带了一坛酒,她小心装进食盒中,带着几个孩子跟着林寒山进了京。
京兆府尹大牢外,沈娇娘看女婿冲她点点头,知可以进去了,领着几个孩子走了出去。
大牢内,双手、双脚之上都带着镣铐的陈富贵看到妻子、儿女,抓着牢门,费力的站了起来。
陈娟、陈菊看着伤痕累累的父亲,眼泪唰一下就流了出来,这才几天,她们阿爹怎就被折磨成了这样?
“爹,他们怎可以对你用刑?怎么可以?”
陈富贵看着偷偷抹眼泪的四个孩子。
“阿爹没事,你们别担心,这几日你们可还好?”
几人中最平静的沈娇娘说:“你出事后,我就带着小菊她们去了女婿那里暂住,所以我们都还好。”
沈娇娘说着打开了食盒,将里面的饭菜端出来,摆在陈富贵的面前道:“这几日你恐都没有吃好饭,吃点吧!”
陈富贵点点头,强忍着疼痛坐了下来。
沈娇娘将筷子递给他,扭头对着四个孩子道:“来,给你们阿爹说说话。”
陈富贵并未怎么动筷,他简单地和四个孩子说了几句话后,一脸期冀的看着妻子。
“只来了你们几个吗?”
沈娇娘知丈夫真正想问的是谁,她只当没有听懂,很平淡道:“女婿在和牢头说话,自从你被关起来后,女婿一直都在为你的事奔波,可惜我们却无法将你救出去。”
陈富贵抓着牢门的手微颤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这才问:“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
沈娇娘摇摇头。
“为了能进来见你一面,前后我们已花了六十两,延哥儿他们还小,我手里积蓄已经不多,往后恐是来不得了。”沈娇娘看着丈夫很冷静道。
陈富贵听了这话,盯着妻子沉默了许久这才哑着声音开口。
“延哥儿、殊哥儿你们来。”
陈延兄弟二人,红着双眼走到了父亲的面前。
陈富贵轻轻摸了摸两个儿子的头,温声道:“以后阿爹不在你们的身边,你们要听娘的话知道吗?”
陈延二人重重点点头。
“延哥儿,你是长子,往后要帮着阿爹照顾好你们阿娘,保护好姐姐和弟弟。”
陈延声音发颤的‘嗯’了一声。
陈富贵和两个儿子说完话,又将两个女儿叫到了跟前叮嘱她们一番后道:“你们先出去吧!我和你们阿娘说说话。”
陈娟擦了擦眼角的泪,领着眼泪汪汪的弟弟妹妹离开了天牢。
陈富贵看着自始至终都很平静的妻子。
“你可是在怪我?”
沈娇娘摇摇头,将食盒中的小酒坛抱了出来。
“休书是什么时候准备的?”陈富贵盯着妻子,语气里带着些许复杂的情绪。
沈娇娘抬头双眼直直地看着丈夫。
“知道你在外面养了外室后。”
陈富贵脸色瞬间一变:“不是你想的那样,我……”
沈娇娘直接打断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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