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前夫贵极人臣 第29章

作者:香筠扇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天作之合 重生 先婚后爱 穿越重生

  “嗯。”章鸣珂瞬时?耷拉下脑袋,“是我拜托人?家帮忙,现下人?家都打点好了,我又开口拒绝。哎,小爷为了你,真是在兄弟们面前丢尽了脸。”

  “最近我是没脸出去见他们了,等过段时?间,好好整饬一张席面,跟他们喝酒请罪去。”

  这倒是无可厚非,梅泠香微微颔首。

  梅泠香得空把章鸣珂想习武的事,同袁氏说了,两?人?便一起打听着。

  但可靠的武师父也不好找,加上章鸣珂的名声不太好,愿意来?的人?更少,梅泠香并不着急,而?是先着手另一件事。

  安安稳稳过了几?日,梅泠香估摸着高师兄已在京城安顿好,眼见时?机成熟,便悄悄拿出一封信,递给?松云,吩咐几?句。

  不多时?,松云便借口回梅家,出了府。

  午后,松云匆匆回到积玉轩,素来?持重的她?,面上带笑:“少奶奶,京城来?信,是高大人?写的,会不会是替老爷求医的事有消息了?”

  她?故意扬声说,好叫大伙儿听见,这都是梅泠香吩咐的。

  很?快,屋内传来?梅泠香几?乎喜极而?泣的声音:“松云,你说对了,爹爹有救了。”

  这几?日,章鸣珂读书之余,也时?常去后头的园子?里习武。

  荒废了好些年,但从前武师父教的招式他才记得一些,打算先自己练着。

  一回到院子?里,便见丫鬟们个个面带喜色,一问方知,是每人?得了二两?银子?的赏钱。

  他很?好奇梅泠香有什?么喜事,却不想从旁人?口中?听见。

  他抹抹额角的汗,大步迈上石阶,朗声问:“泠香,什?么事叫你这般开心?”

  能让泠香给?赏银,那必是大喜事。

  该不会她?怀上他们的孩儿了?章鸣珂心口蓦地涌上一股热流。

  咳咳,应当不至于?这么快。

  正胡思乱想着,便听梅泠香道:“是有喜事。高师兄来?信了,说是打听到遂阳县有位张神医,医术高明,能治好爹爹的病。”

  高师兄打听到张神医的消息,本应是数月之后,但泠香等不及,便做了这出戏。

  提前请到张神医,必能治好爹爹。

  左右章鸣珂短期内又无机会去京城,更不可能无端去向高师兄求证,甚至他们连朋友也算不上,梅泠香完全不担心会露馅。

  章鸣珂听到这话?,面上笑意骤然僵滞。

  “嗬,我朋友介绍的郎中?,你见也不见就说是江湖骗子?。他高泩打听到的,你也没见过,就说是能医好岳父的神医。”章鸣珂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桌案前,梗着脖子?盯着梅泠香,“泠香,你会不会太厚此薄彼了些?”

  他掏心掏肺,还不及高泩一张薄薄的信纸,章鸣珂凝着梅泠香的眼神,像极了在质问她?为何如此寡情薄意。

第35章 买屋(2更)

  前几日,章鸣珂还觉得泠香心里终于有他?,开始对他?有所偏爱。

  眼前的喜事?,明明是值得高兴的,可对章鸣珂来说,却?无异于当头棒喝,他?高兴不起来。

  直到此刻,他?才看清,梅泠香心里被偏爱的,从来只有高泩,而不是他?。

  她仰慕高泩的才华品行,所以对高泩的话由衷信服。

  而对他?呢?她愿意哄他?,骗他?,只是因为?责任,为?了让他?听话,服从她的管束。

  章鸣珂就这般盯着梅泠香,眼中透着受伤,绷紧的唇线却?透着倔强。

  他?再不好?,也没有薄待过?她,梅泠香凭什么这般糟践他?的真心??

  “你误会了,我已说过?,不是不信你,是我信不过?赵公子他?们的为?人。”梅泠香不知该如何?解释,想了想,语气越发和缓温柔,“上回泠香亲手所作的那副《书院春景图》,已送给郎君,郎君为?何?仍对高师兄耿耿于怀?”

  “泠香让郎君多读书,其实并非一味为?了功名,也是为?了明白事?理。出了书院,没人拿你同高师兄比较,你自己也不必如此,更不该因此心?生嫉妒。”

  庭院晴阳高照,金色光线无声跃入绮窗。

  屋内明媚温暖,佳人温柔恬淡,章鸣珂却?又尝到被她抛入冰窖的滋味。

  心?口似有些漏风,章鸣珂弯起唇,忍着心?痛笑应:“我不明白事?理,我心?眼小,嫉妒高泩。还是枕边人最了解小爷啊,小爷这就去读书明理,不在这里胡搅蛮缠,误你的事?。”

  言毕,他?大步离开。

  梅泠香知道,他?除了书房,或是后头的园子,也没旁的地方?去。

  便先不理会他?的无理取闹,她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松云,我需要你出门办两件事?。”梅泠香拉住松云的手,低声相嘱,“我知你没出过?远门,可眼下我最得用又信得过?之人,只有你,松云,你可愿意走一趟?”

  “你若不愿,我再想旁的法子。”面对自小一起长大的人,梅泠香心?里自会替松云担忧,她并不想强人所难。

  虽然?事?关重大,但成与不成,还得看松云自己的意愿。

  “奴婢愿意!”松云握握梅泠香的手,眼神坚定。

  她虽未出过?远门,心?里隐隐害怕,可只要少奶奶需要,她就会尽全力去做。

  其实,当少奶奶伪造那封信的时?候,松云便已猜到一些。

  若换做从前,她也未必敢应,怕自己能力不够,反而误了少奶奶的事?,这些时?日她跟着少奶奶和袁氏历练了很多,才敢放开手,接下差事?。

  听少奶奶的措辞便知,少奶奶将?要吩咐的事?,须得保密,除了她,还有谁能去?

  “只是,为?何?是两件事??”松云疑惑问。

  其中一件,必是去遂阳县请那位张神医。

  松云不知少奶奶究竟从何?处得到的消息,还特意伪造那封信,借高泩的口说出来,她也没多问。

  另一件事?,却?令她茫然?,理不出头绪。

  “第一件事?,想必你已猜到了,对,我想请你替我走一趟遂阳县,请那位张神医来替爹爹治病,只是张神医性?情异于常人,你或许得花些心?思?。”梅泠香说到此处,略迟疑。

  须臾,她终究还是说出口,语气变得更为?郑重:“这第二件,我想让你此行找机会转道去一趟南边的云州,替我买一处宅院,不需要多大,你记得把屋契带回来。只是得千万小心?,莫让旁人知晓。”

  这番吩咐,令松云震惊不已,她再也忍不住,脱口问道:“云州离咱们这儿?多远啊,少奶奶怎的想到要去云州买屋子?不让旁人知晓,那少爷和太太呢,他?们也不告诉么?”

  “暂时?别跟他?们说。”现下太太平平的,尚未听说哪里有起义军,梅泠香也不知该如何?解释,“你且按照我的吩咐做就是,这也是顶要紧的事?。”

  打发松云倒是容易,她不说,松云也不会执意追着问。

  若把去云州买屋子的事?告诉章鸣珂喝袁氏他?们,恐怕就不是她三言两句能解释的了。

  是以,梅泠香想着,还是先不告诉他?们。

  等有朝一日,不得不举家南迁时?,再告诉他?们也不迟。

  云州地处偏远,这会子屋价应当比闻音县还低得多,哪怕欺负松云是外乡人,也不至于贵到哪里去。

  若等往后世道乱了,再跟旁的逃难者?一起去争抢,只怕要涨不少,还有价无市。

  松云离开闻音县时?,章鸣珂和袁氏都没太在意,倒是袁氏想着路上会不安全,派了两位家丁护送。

  请到张神医之前,梅泠香回去看爹娘时?,并未提及此事?,她想等张神医来到闻音县,给爹娘一个惊喜。

  大少爷的气性?倒是不小,连着几日都没来缠着梅泠香。

  泠香睡了几日安稳觉,又对未来充满希冀,气色愈发好?了。

  这一日清早,天光刚亮,章鸣珂如往常一般早起,想去园子里练会儿?剑。

  往常起身出门,梅泠香都是睡得正香,并未被惊扰。

  不知怎的,这一日,章鸣珂坐起身,双腿放到床畔,刚要躬身穿鞋,便听见身后一阵窸窣声。

  不等他?回头,便被女?子温软的身子拥住脊背。

  他?背上的伤早已痊愈,她这般抱着他?,脊背上窜出密密麻麻的酥痒。

  不知是背上新长好?的皮肉格外敏感,还是几日未曾肌肤相亲的缘故。

  “小爷要上进,要练剑,你抱着我做什么?”章鸣珂语气算不上冷,只是刻意收敛起往日情意,便显得有些不耐烦。

  闻言,梅泠香松开手,重新将?手臂缩回衾被间。

  她望着那分明舍不得挪动的背影,状似不在意道:“郎君既有正事?要忙,泠香便不打扰了,今日去驻云山赏桃花,我带金钿去,郎君可去陪母亲用午膳。”

  陪母亲用膳?母亲看到他?这副德性?,只会食不下咽。

  况且,最需要他?陪着的,是他?的小妻子!

  章鸣珂几乎是立时?明白过?来,方?才梅泠香环住他?,是想邀他?一起登驻云山赏桃花。

  他?也是顷刻间把连日来的不忿,忘到九霄云外。

  一心?只想着和梅泠香一起游山玩水的事?。

  章鸣珂骤然?转过?身,隔着衾被抱住梅泠香,猛亲了两下她脸颊,咧嘴笑道:“既然?香香诚心?相邀,小爷定当陪你玩个尽兴!”

  读书做学问,章鸣珂不擅长,可吃喝玩乐一道,他?门儿?清。

  不消半个时?辰,他?便吩咐多福他?们把东西备好?,装上马车。

  正好?梅泠香穿戴妥当,一起去给袁氏请安后,便登车出门。

  日头渐渐有些烈,章鸣珂坐在车内,望着霞明玉映的小妻子,越发心?浮气躁。

  掀开车帘透气时?,见到外头有卖饮子的,便吩咐多福停车去买。

  虽仲春时?节,商贩为?了口感好?,好?保存,也拿井水镇过?,喝在嘴里凉津津的。

  酸酸甜甜,味道不差,可泠香素来不喜生冷食饮,便都进了章鸣珂的肚子。

  两杯冷饮子下肚,身上莫名的燥意总算散去大半,他?也不再总盯着梅泠香看,而是转移注意,去欣赏远山近野的景致。

  春日处处新绿,野花繁盛。

  马车只到半山腰,桃花林更靠近山顶佛寺,须得徒步走上去。

  山腰有一处平台,停着好?些马车,看起来赏玩的人不少。

  临近正午,日头烈似初夏,梅泠香整整发簪,戴上事?先准备好?的帷帽遮阳。

  脚上穿的是方?便外出走路的鞋履,可梅泠香体力不济,沿着弯弯曲曲的石阶往上爬了一段,小腿便泛酸,有些抬不动。

  “我,我走不动了。”梅泠香抓在章鸣珂小臂处的手,略收紧,冲他?摇摇头,“要不郎君自己上去,我在此处等着,郎君折几支桃花回来,也算我欣赏过?了。”

  “这怎么行?”章鸣珂不情愿。

  他?一个大男人,一个人上去赏花算什么?他?本也不是那般风雅的人,能与她一起赏花,赏花这件事?才变得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