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年代文里被莽夫娇养了 第239章

作者:痩西风 标签: 穿越重生

  “你和小安的事也抓抓紧。”

  “好。”高桃想也没想都应了。

  周春禾一笑,“挺好,抓点紧,争取今年把事办了。”

  高桃这才反应过来,“周总,您还开玩笑,现在我哪里有那个心思想这个。”

  “怎么没有心思,难道我们都不吃饭睡觉了吗?困难我们积极克服就是,该怎样还是怎样。”周春禾宽慰着她。

  高桃就不说话了,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自古劝人容易自己难,周春禾早就食不知味,寝食难安了,夜里他逼迫着自己睡觉,他不能再垮了,可是闭着眼睛却越来越清醒的滋味,真心不好受。

  处理完这边,周春禾就让高桃给他订机票直飞京市。

  可是这会没票了,最快的要到明天中午。

  周春禾想了想,坐火车太慢,还得是坐飞机,这样一来,平白多出了半天的时间。他想了想,先给江绿打了电话告诉她得明天才能过来,又问了她今天怎么样。

  江绿刚在卫生间吐完,就接到了周春禾的电话,她拿了个枕头垫在背后,口渴得很,但是她不敢大口喝水,只是小口抿了一下,这才按下了电话。

  得知周春禾今天不能来,她有些失落,但是同时又有一些欣慰,他太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所以不能立刻赶过来也是好的,至少让他喘口气。

  女儿朵朵好像一下子就长大了,她每天晚上下课后都给她打电话,周春禾为了方便和朵朵联系,特意给她买了一个手机。

  朵朵细细地问她今天吃了什么,有没有出去走走,有没有哪里难受。江绿一时感慨,时光啊,像一位仁厚的明主,衍生了万物,并且抚育他们长大,却又像一把镰刀,时不时就要来收割一把他自己抚育长大的万物。

  护士进来,给她拉上了窗帘,嘱咐她早点睡。

  江绿躺下去,又问了一遍护士,今天可有肾源?

  年轻的护士并未显示出不耐烦,而是朝她笑了笑,“还没有,但是莫医生在积极寻找中。”

  江绿说了声谢谢躺下就要睡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里,她感觉有人推开房门走了进来,可是等她睁开眼睛,床前空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只有打开的窗户吹进来的风把窗帘吹得张牙舞爪的样子。江绿的确感受到一丝恐惧了。

  莫医生的办公室里却灯火通宵,他正和一个人激烈地讨论着,显然,他没能说服那个人,他被那个人说服了。

  “好吧,既然你一意孤行的话,我只能祝福你了。”

  “祝福我吧,我的运气一向不会太差。”那人笑道。

  ******

  周春禾从公司出来,驱车去了王家坝村,他不确定这么晚回去会不会吓着周黄氏,但是他这会就想回家,有家人的那个家。

  果然,周黄氏被他从睡梦中惊醒,骂骂咧咧,然后就开始打开煤炉,掀开锅盖给他下面。

  周春禾坐在桌边哪儿也没去,就看着周黄氏给他煮面,厨房的门是开的,可以把厨房里的一切看得一目了然。这会周黄氏正打着呵欠给他下面。

  尽管嘴里说着不乐意,身体却很诚实,配菜全是他爱吃的。

  当一碗面端到他面前,周黄氏又端来两个荷包蛋,坐在桌边哪儿也没去,看儿子吃面。

  “江绿咋没回来。”

  “京市有个大买卖在谈,我这次抽空回来办个手续,明天又要走的。”

  周黄氏不乐意了,“回来个锤子,就回来一晚还来打扰我睡觉。”

  周春禾嘿嘿一笑,埋头吃面。

  “够不够,不够再给你下点,我又孵了一窝蛋,等过年可以多杀两只鸡,周天和朵朵都喜欢吃鸡腿,你也是喜欢的,江绿不喜欢,她喜欢吃鸡爪,到时候鸡爪都给她,多杀两只,每个人都有份……”

  周春禾塞得满口都是面,不敢抬头,怕周黄氏看到他湿了的眼眶。

  男儿有泪不轻弹,这一会的周春禾成了男孩。

  周黄氏活到现在只剩下母亲和奶奶的身份了,可是,又是谁规定她只能是母亲和奶奶呢?她曾经活得那么肆意妄为,她也曾是带刺的玫瑰、是清新的茉莉、哪怕是一株野草,也有无限的春风助她蓬勃生长。

  可她如今,只是母亲和奶奶了。如果有一天,他的江绿也活成了这样,那么他一定会痛苦万分,可是,他的江绿,能不能等到这一天?

  在京市,面对媳妇的时候,他不敢想,也没时间想,如今一一都想到了,周春禾才觉得生活这把刀,太特么无情冷血了。

第334章 334 一个好消息

  第二天,莫医生来查房,给江绿带来了一个振奋人性的好消息——肾源有了。

  “和我的匹配的那种?”江绿惊讶得口不择言。

  莫医生好像不是很意外,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和你的十分的匹配。”

  “那我可以不用春禾的肾了?”

  “理论上可以这样讲。”

  江绿激动啊,一激动就想尿,莫医生在这又不好意思,只得憋着。

  “行,尽快安排术前检查,既然要移植,就尽快。”莫医生又说道。

  “好的好的,莫医生,都听您的。”江绿难得地露出了笑容。

  莫医生走到门口,江绿突然又叫住了他,“莫医生,那个捐赠者我能知道是谁吗?”

  莫医生愣住,继而又换上职业的微笑,“本来是可以的,但捐赠者不想说,所以我们只能尊重。”

  “我不会打扰他的,就是想感谢一下他。”江绿急急地说道。

  “我明白,但是人家特意要求了,不透露姓名,不然就不捐赠了。”

  “那这个人他还活着吗?”江绿在莫医生离开的最后一秒问出口。

  “不在了。”莫医生说了句走出了病房。

  江绿的心突然变得很沉很沉,人不在了,器官还在,这算不算人生一大憾事?她不知道捐赠者作下这个决定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如果他能有一丝的欣慰,她也会好受一些。

  得知这个消息的当天晚上,她突然接到了赵斌打来的电话,因为找到了肾源,江绿的心情变得好了起来,字里行间也轻快了许多,甚至开起了玩笑,问赵斌这么久是不是又去盖楼了。

  赵斌在那头笑了笑,“楼倒是没盖,就是把集团各个方面的业务重新整合了一下,接下来好好给自己放个假。”

  “我们的工作铁人赵总要给自己放假了?那还真是奇闻啊。”江绿笑道,“要出去旅游吗?”

  “嗯,有这个打算,所以接下来有段日子你们见不到我了。”

  “就你一个人?”

  “不然还有谁?”赵斌似乎质问得理直气壮。

  所以江绿就问不出口了,任素秋呢?不带她吗?江绿想问这个来着。

  “素秋最近和俱乐部的会友出去参加健美比赛了,没时间。”赵斌却像是洞察了她的心思,自顾回道。

  江绿咂舌,不得不说赵斌是厉害的,隔着电话线都能猜中她的心思,这个人果然可怕得很。

  不过他们没离婚,还在一起,她心里多多少少又心安理得了一些。

  要挂电话的时候,赵斌才问起她的病,为此又被江绿掘了一顿。

  “不过我今天心情好,就不跟你计较了。”江绿大度道。

  “看来是有好消息?”

  江绿想了想,这件事也不是不能说吧,反正赵斌都知道她生病的事了,便告诉了他找到肾源的事。

  “还真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那就祝你早日康复,等你回来再一起赚钱。”

  不知怎的,江绿听着赵斌的这些话的时候,心里头涌起一股子很悲伤的情绪,无处发泄,无源可揪,只是一种突如其来的感觉。

  江绿这股子愁绪还没得到排解,另一种感叹又袭上心头。中午她吃了饭,站在病房的窗口处向外望,就看到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骑着机车,载着一个一袭白裙的姑娘穿梭在街道。姑娘衣裙翩飞,长发飘飘,整个身子都贴在少年的后背上,像是一只张扬的蝴蝶,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悦和骄傲。那一刻,江绿是真羡慕啊。

  周春禾是这天下午到的,因为已经提前知道了这个好消息,所以他的反应倒不是很激烈,只是看着江绿的时候,眼里有些湿润。未等他开口,江绿先开口,“周春禾,我想坐机车,你带我吧。”

  “机车?”周春禾眉头一拧,这词未曾听过啊。

  “就是摩托车。”

  周春禾诧异,“别闹,你现在哪能坐那玩意。”

  江绿嘟着嘴,有些不高兴,周春禾看了于心不忍,对她说,“你等等,我去问一下莫医生。”

  江绿喜上眉梢,“你快去,我等你。”

  结果周春禾耷拉着个脑袋回来,江绿瞬间就蔫了下去。

  “莫医生说摩托车太剧烈,但是自行车可以。”

  “真的?”江绿又咧开嘴。

  “嗯,我去找自行车。”

  傍晚的时候,江绿终于如愿以偿坐上了周春禾的自行车,坐上去的那一刻,周春禾的心沉了一下,后座轻飘飘的,这又一次告诉了他媳妇病情严重的事实。

  “快一点,再快一点!”江绿一手扶着周春禾的腰,一手张开,拥抱轻风,拥抱夕阳,拥抱她所见的一切事物。她贪婪地呼吸着这自由的空气,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自在又放肆了。

  周春禾骑着自行车绕过公园,穿过闹市,这世间的美好千千万万,不及这烟火气息的一半。

  接下来的检查似乎水到渠成,一切都很顺利,顺利得就像这个肾就是为江绿而生的一样,到了移植手术的头一天,周春禾问江绿要不要给周天打个电话。

  江绿摇摇头,“还是不要了,等手术结束,再跟他通话。”

  周春禾依了她。

  可是等到八点要睡觉的时候,江绿又改了主意,迫切地想要跟周天朵朵通话了。

  “朵朵估计已经睡了,周天不确定。”周春禾就说道。

  “可是我想他们了,我想周天朵朵了。”江绿说着说着泪就流了下来。

  “好,我给周天打。”周春禾掏出了手机。

  可是电话无人接听,周春禾再打,还是没人接听。

  江绿的心随着那一声声忙音揪得死死的,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明天我再给他打。”周春禾安慰到媳妇。

  他知道她担心什么,他也担心,所以这会他的心里也不好受,胸口压着一块大石,隔着一层皮囊,碎不了,只能任由它沉重。

  十月的京市风大了起来,风中挟裹着一些沙尘,对人并不友好,但是即便如此,江绿仍旧是留恋的。她读过史铁生的《我与地坛》,她欣赏史铁生的文字,但是并不敢欣赏他的人生,于她而言,过于沉痛,看完都需要勇气,如果要她经历一次,她怕是会早早夭折,她很难想象史铁生是怎么克服下来的,尽管最后他还是被病魔带去了生命。

  这一天注定是不平凡的,它像所有的早晨一样,日出街上熙熙攘攘,摊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江绿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想到的竟是江加福给她的一袋子咖啡豆,倒是很想喝上一杯。

  咖啡的香味还没传来,她已经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