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痩西风
王自强急了,以为周春禾是抹不开面子,说道,“春禾哥,你千万别觉得不好意思,我能混到这样是因为我爹是村长,你又没爹,所以没啥好自卑的。”
周春禾眉头拧成结,要不是从小认识这孩子,知道他是个实诚心眼不坏的人,他这会非得把他拉下车揍一顿不可。
“春禾哥,你好好考虑考虑吧。”王自强还是不死心,觉得自己有义务拉一拉昔日的偶像。
“你别说话了。”周春禾终于吐出一句话,加大了脚力。
王自强在后面吹着北风,那叫一个酸爽。
只要王自强想要开口说话,周春禾就加速,硬是把这娃的满腔热情给生生浇灭了。
到了王家坝村,王自强和周春禾都不成人样了。
头发统一方向向后倒去,双颊冰凉冰凉,嘴唇只打哆嗦。
“春,春禾哥,我回去了,谢,谢你的车。”王自强哆哆嗦嗦说完,颤颤悠悠朝家里走去。
周春禾捂紧外套,充满同情地看了一眼王自强,挺好的娃,干嘛要长一张嘴呢?
手往兜里一揣,草!那信还在。
神情复杂地回到家,媳妇果不其然还在做衣服,儿子就坐在竹编的婴儿车里,玩着毛线球。周春禾嘴唇动了动,叫了儿子的名字。
“回来了,我还没做饭呢。”江绿就说道。
“不急,还不饿。”周春禾走过去,坐在儿子旁,看着的却是江绿。
“怎么了?”江绿见他神色不对。
“我问你个事,你老实回答我。”周春禾憋不住了,得问出来。
“你说么。”江绿脚下踩着缝纫机,没停。
“你觉得赵斌咋样?”周春禾问得小心翼翼。
“挺好的啊。”
“怎么个好法?”
“有钱又绅士,挺好。”
周春禾一听,心里凉了半截,这两个他好像哪一个都不占优势。
“那你觉得我咋样?”周春禾装作若无其事道。
江绿听到这里,从缝纫机上抬头,看了眼周春禾,“说实话?”
“当然是实话?”
江绿摇摇头,“实话说,不咋地。”
周春禾拳头就捏紧了,“哪里不咋地?”
“鲁莽粗糙还懒惰。”
“草!”周春禾爆了粗口。
“你看你看。”江绿忙捂住了儿子周天的耳朵。
“不是,我就没一点优点吗?”周春禾有些急了,眼泪都要流下来。
“你先告诉我你问这个做啥?”江绿放下衣服,正经问道。
“我这有封信,赵斌给你的。”周春禾说出实情。
“哦,信呢?”江绿摊出手。
周春禾就极不情愿地掏出了那封信,交到了江绿手上。
极不自在,眼神闪躲,手脚无措。
江绿当着他的面,拆开了那封信,嘀咕道,“咋皱皱巴巴的。”
下一秒,江绿就发现那信封是开的。
“那啥,不小心弄破了。”周春禾心虚道。
“哦,不小心。”江绿心知肚明。
“天地良心,我可没看。”周春禾下意识就举起右手发誓了。
江绿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周春禾同志,你紧张啥?”
周春禾舔了舔嘴唇,“没紧张。”
江绿就摊开了信纸,并且读了出来:
周春禾、江绿同志,我在广市有个做服装批发的朋友,有大量库存积压,你们可有意愿接手?价格优惠。请尽快告知。
江绿合上信。
“没了?”
“没了。”
周春禾一身轻松,“那啥,时间还早,我抱周天出去遛遛。”
“你怎么说?还要回信给人家呢。”
“你决定吧。”周春禾大度道,给了江绿充分的自主权。
江绿知道,这厮刚刚是自卑了,也害怕了。但是他不知道的是,赵斌千般好万般好,都不及周春禾是周天的父亲这一样好。
我们一生如果无限延长,可能会爱上很多人,心动很多次,但是都不及那个第一个让你爱上和心动的人。这大概就是宿命。
第113章 113 你是唯一
江绿当即就给赵斌回了信,她当然要这批服装,她早就准备要自己做生意了,如今机遇来了,哪有放走的道理。
只是她一时拿不出那么多的钱,就算把家里所有的存款都用上,也不一定够。
回信里,她也把这一情况如实跟赵斌说了。抛开别的不说,赵斌这个人,莫名地让她信任,加上他又是盛荣的同学,所以,江绿没啥顾忌的。
机会与风险并存,只要有胜算,八十年代的这股大浪,就值得上去搏一搏。
写好信,江绿还是觉得太慢,打算直接去拍电报快一点,说干就干,她打算下午就去。
周春禾抱着周天,嘴里哼着调子去了二爷家。
当他把十双袜子摆开在二爷家的桌上时,二爷看傻了眼。
“十双我哪里穿的完?”二爷心痛这钱。
“一天一双,十天就穿完了。”周春禾笑道。
“一天一双你也敢说,等着,我去拿点东西给周天玩。”二爷说着,进了屋。
出来的时候,却不见了周春禾的影,手里的那个银铃铛送不出去了。
周春禾知道二爷不喜欢欠人情,进屋指定是要拿精贵的物品给儿子,他哪能要?所以不等二爷出来就走了。
抱着孩子溜了一圈,回到家,就被他娘周婆子叫进去了。
“啥事,娘?”周春禾问道。
“不知怎的,今天起来这手腕疼,洗不动衣服了,你帮我洗了吧。”周婆子转转手腕,说道。
周春禾往地上一瞥,那个偌大的木盆里静静地躺着一双袜子。
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笑啥,能给你媳妇洗,不能给你娘洗?”周婆子面不改色,尽管心里慌得一批。
“能,咋不能,等着啊。”周春禾就把周天塞进了他娘的手里,端着盆去洗袜子了。
正巧江绿在后院洗菜,夫妻两个就此遇上。
“盆里是啥?”江绿就问道。
“你都不敢相信,老太太能想出这一出。”周春禾无奈道。
“啥?”
周春禾就把盆端过去,给媳妇瞧了一眼。
江绿就地笑了出来,“让你受苦了,不过你这真是亲娘。”
“不是亲娘,也不敢这样折腾自己的亲儿子,但凡我是那捡来的抱来的,都不能这样使唤。”
“你说你娘是不是见不得你对我好?”江绿问道。
“我看不见得,她是见不得我对我媳妇好,而不是你。”
“你媳妇不就是我吗?”江绿懵了。
周春禾撸起袖子,摇了摇一根中指,“媳妇是一个身份,我娶了任何人她都会这样,这是注定的,但是你是唯一的,你就是你,你可以是我媳妇,也可以不是我媳妇,这是一开始不确定的,后来通过我的努力才确定的。”
“这样说来,你娘针对的不是我?”
“当然不是你,所以你无需生气。”
江绿才想起来,她本应该是生气的,被这厮一解释,她非但不生气,反而觉得很荣幸了。
反正就是生不起气来。
“我来洗吧。”江绿说道。
周春禾连连摆手,“你别动,我来,我自己的娘我自己受着,我活该。”
“也是我娘。”江绿就说道。
“你有这话就够了,不用行动。”
这大概就是周春禾最大的魅力所在,糊涂着别人的清醒,清醒着别人的糊涂,不活稀泥,不强人所难,疼她,宠她,不强迫她,当然除了床上那件事。
“好好洗,洗干净点,我去给你做肉吃。”江绿鼓励道。
“好。”周春禾露出一个大大的笑。
周婆子趴在墙根都快把耳朵竖到天上去了,也没听清楚小两口说了啥,就见他们又笑又闹,江绿看上去一点也不糟心啊。
难道自己错怪儿媳妇了?
周黄氏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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