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夺高冷仙君后他成魔了 第9章

作者:秦灵书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系统 穿越重生

  原来父母痛失长子后,眼见幼子愈发健朗,恨与妒与日增长。

  他们将长子的死全部归结到幼子身上,言辞如锋锐的刀,将幼小的七苦扎的千疮百孔。

  “因为你哥哥,我们才生下你,为什么死的是你哥哥不是你!”

  “你哥哥死了,你这个孽障还好端端的活着,是不是你咒他死的!”

  “去死啊去死啊,你怎么不代替你哥哥去死!”

  是啊,为什么死的不是他。

  七苦十指绞着衣角,茫然无措地撑大了眼眶,心头浮起街坊四邻说的那些闲话。

  他们说,他的父母相识于微末,因两家的世仇,相爱不能相守,分分合合蹉跎大半生,终是排除万难,结成连理。

  两人走到同拜天地的这一步,付出的是亲缘皆断世人唾骂的代价。

  成婚的那日,没有颂贺,没有祝福,六亲都在诅咒他们会遭受报应,天谴加身。

  那个死去的孩子,应验了那些诅咒。

  年久日深,木鱼敲了千万遍,佛号颂了无数声,心魔始终张牙舞爪,蚕食他余下的岁月。

  主持为除他心魔,将他送去漱心台修行。

  在这里,七苦结识贺兰珏。

  心魔炽盛时,困在万丈深渊,是那比霜雪还要清冷的少年,用击石碎玉般的声线,不厌其烦引渡。

  犹记得那日风雪大作,少年冷冷一袭白衣,额前朱砂印殷红似血,并指作剑,为他劈开眼前魔障。

  从此戾气尽销,灵台清明。

  何其荒唐,两人重逢在这极乐宗妖女的后宫。

  郑雪吟近日性情大变,突然将抓回来的俘虏都放了回去,还从中敲诈一大笔钱。

  七苦无人来赎,郑雪吟大方的一挥手,等他挑完今日的大粪,直接让人将他丢出去。

  “贺兰施主,一念嗔心起,百万障门开,切记,切记!”时间已到,七苦不便多言,留下这一句,便被段非离派来的人拖走了。

第10章 恶念生

  “一念嗔心起,百万障门开。”贺兰珏指尖摩挲着那串红玉菩提,喃喃重复着七苦留下的话。

  又是试药,又是挑粪,这一身的气味实在难以忍受,他需要尽快洗个澡。

  几道人影拦住了他。

  为首的长着一双吊梢眼,穿着灰扑扑的仆人装,右腿短了一截,是跛的。

  “我当是谁,这不是漱心台的小师叔嘛,昔日圣洁如莲的小师叔,怎么沦落到兽园里挑大粪了。”伴随着他的一声嘲笑,余下几人皆是嫌恶地掩着鼻子,发出高高低低的笑声。

  贺兰珏绕开他的身形,继续前行。

  那人上前一步,依旧挡在他身前:“去哪里,小师叔,故人见面,怎么不叙叙旧再走?小师叔怕是不记得我了,我可对小师叔想念得紧。”

  他说的咬牙切齿,几乎将小师叔三个字嚼碎在齿尖,再吞入腹中。

  “我记得你。”贺兰珏眼底平静得如同一汪深湖,半点不见波澜,“宋继风,三年前,你欺辱前山的厨娘,被我揪到刑惩院,依律处置,逐出了宗门。”

  那人瞬时哑口无言。

  三年前贺兰珏刚满十五岁,还是个半大的小子,身居高位,掌管着明心剑宗的刑罚,而他见新来的厨娘美貌,抵到角落里伸手摸她的脸,被少年撞了个正着。

  少年身量不足,却欺霜赛雪,通身清冷的气质,背脊挺得笔直,拎着他轻轻松松走过了大半座山,亲自将他丢进了刑惩院。

  比起被逐出宗门、抹去额间明心印的耻辱,贺兰珏那一抹冰冷如雪的身姿,和视他如泥泞的眼神,才是他午夜梦回时挥之不去的阴影。

  他离开宗门后,坏了名声,所有名门正派都不肯再收他,流落到南荒魔域的地界,又被这里的地头蛇欺负,打断了一条腿。

  无数个日日夜夜,他将仇恨铭刻入骨,从未忘记过。

  乍闻贺兰珏自毁金丹,坠下悬崖,他喜不自胜,没少过幻想,那已成了废人的少年落入自己的手中是个什么样的光景。

  老天有眼,他的愿望要实现了。

  宋继风上下打量着浑身落魄的贺兰珏,语气里是藏不住的得意:“大家都说小师叔是王朝余孽,还是什么什么圣子,啧啧,在漱心台当了八年的缩头乌龟,真是叫人一点儿都没看出来。”

  “昔日种种,你已受到惩罚,就该作罢,如今有一席之地,何不洗心革面,收敛脾性,避免重蹈覆辙。”

  贺兰珏话音未落,人被一脚踢翻。

  沾满污泥的厚底长靴,狠狠碾在他的腕间。

  宋继风居高临下,满面狰狞:“少在这里教训我,你当你是谁,还是那漱心台上高不可攀的小师叔吗?醒醒吧,趁早收起你那假仁假义的做派,现在的你,不过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龟缩在魔道妖女的羽翼下苟且偷生,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说教。”

  那脚愈发用力,几乎碾碎贺兰珏的骨骼。

  贺兰珏如今的身子连凡人都比不上,根本受不住这样的折磨,剧痛袭来,痛得他眼前一阵发黑,额前滚下冷汗。

  他浑身脏污得像是刚从泥泞里爬出来的,唯独额间代表着明心剑宗弟子身份的朱砂印,不沾一丝尘灰,比沁出的血珠还要艳烈几分。

  “他们都说小师叔你没了金丹,成了个废人,我原还不信,不曾想他们说的一点都不假,小师叔啊小师叔,你现在连废人都不如了。”

  宋继风有心废了贺兰珏一只手,眸中毒辣丝毫不加以掩饰。

  “真可怜啊,曾经叱咤风云的小师叔,只能像狗一样对我摇尾乞怜了。”

  “贺兰珏,这样,如果你肯跪下朝我磕三个响头,承认你错了,再从我的□□下钻过去,我就饶了你。”

  贺兰珏闭上眼:“你很可悲,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发泄你的无能,纵使你今日杀了我,依旧无法更改我看不起你的事实。”

  “我看你是不要命了!”宋继风被戳中痛点,气急败坏地抽出一柄短刃。

  追随他的那几人,只是想看个热闹,打发时间,见宋继风打算动真刀子了,不由慌了神。

  这贺兰珏再怎么被罚,都是郑雪吟的人,郑雪吟打发他过来,是磋磨他的傲骨,不是要他的命。真杀了他,他们几个都得去陪葬。

  “宋兄,宋兄,我看算了吧,他都是个废人了,就别跟他一般见识了。”众人上前阻拦。

  “别拦我,我非宰了这个臭小子不可,”宋继风趁机又踢了贺兰珏几脚,“哼,她郑雪吟算什么,旧朝余孽,人人得而诛之,谁来了,都保不住。”

  “我倒要听听,是谁在这里大言不惭。”落日余晖中,一袭紫色衣袂翩然而来。

  宋继风等人被一股磅礴的力道撞飞出去,个个跌得四脚朝天,哀叫连天。

  “叶紫岚?不,紫岚大人。”几人看清那紫影乃是郑雪吟的炉鼎之一,叶紫岚,登时吓得魂飞魄散,“参见紫岚大人。”

  郑雪吟的炉鼎送走了一半,剩下的几个都在雪阁任职,分别掌管不同职务,这个叶紫岚是最早进入雪阁的,和段非离感情非常要好,两人都是郑雪吟眼前的红人,招惹他们就是招惹郑雪吟。

  “贺兰公子,你没事吧?”叶紫岚行至贺兰珏身前,俯下身子,朝他伸出一只手。

  贺兰珏避开他的触碰,慢吞吞地站了起来,藏在袖中的右手,以不正常的姿势垂落在身侧,明显是受了重伤。

  叶紫岚勃然大怒:“谁容许你们这样作践人的?”

  “不、不是我们,是他,他与贺兰公子有旧怨,才来找贺兰公子的麻烦。”几人往后退着,脸色发白,不约而同指向宋继风。

  宋继风张皇退后两步,试图躲开叶紫岚的视线。

  “今日之事,我会如实禀告给雪君,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给雪君一个交代。”叶紫岚懒得与宋继风多费唇舌。

  “贺兰公子,我扶你回去吧。”叶紫岚转而对贺兰珏道。

  贺兰珏漠然道:“我已无大碍,就不麻烦叶公子了。”

  *

  贺兰珏在桑园受辱一事,被段非离马不停蹄地汇报给郑雪吟。

  段非离:“雪君,已照着您的吩咐,将贺兰珏的消息透露给了那与他有旧怨的宋继风,想必结果不会让您失望的。”

  郑雪吟:“是否着人看着,别闹出人命了。”

  段非离:“雪君放心,紫岚会在合适的时机出手的,只是非离不懂,折腾贺兰珏为何要绕这么大的圈子。”

  郑雪吟:“我自有我的想法。”

  段非离:“雪君只需等着他回来,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郑雪吟:“但愿吧。”

  时间不多,菩萨保佑,贺兰珏的仇恨值快快刷新吧。

  *

  贺兰珏去溪水中洗了个澡,顺带将身上的衣服洗了一遍,晾干了才回郑雪吟的寝殿。

  他没有自己的住处,平时都是住在笼子里的,那黄金笼一直都摆在郑雪吟的寝殿内。

  殿内明烛闪烁,辉光满室。垂帘外,依稀站着两道人影,不是雪阁中人,是外客。

  贺兰珏驻足在殿门外,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

  “我们也是听说雪君在找这把剑,这才想到将此剑献给雪君。”说话的是个年过四十的男人,身材矮小,满脸市侩。

  旁边站着的是他的儿子,怀中抱着一个镶嵌着玉石的金色剑匣。

  烛光勾勒出一抹剪影,隔着珍珠串出的垂帘,影影绰绰的,窈窕的身姿,引人窥探。

  这剪影便是未梳妆的郑雪吟。

  虽然不理解郑雪吟的脑回路,段非离还是听话得把雪阁的所有家当都拿了出来,三千灵石的本金,并陆陆续续收到的赎人费用,共两万五千灵石,整整齐齐码在郑雪吟的床头。

  郑雪吟沐浴过后,本来都准备枕着这些灵石睡觉了,段非离来报,有一对父子带着冰魄剑,吵着要见她。

  冰魄剑,贺兰珏的佩剑,贺兰珏跳下悔悟崖后,这把剑跟着失踪。

  原主不知是出于讨好的目的,还是拿捏的心思,大张旗鼓着人搜查这把剑的下落,闹得整个南荒魔宗都有所耳闻。

  郑雪吟懒得再梳妆,就随意披着乌黑的发,让段非离将人领到了寝殿内。

  段非离撩开帘子,走到那对父子面前,取来剑匣,递给郑雪吟。

  匣中冰剑寒气逼人,剑柄上镂刻着花纹,剑刃似是冰晶凝结而成,霜花图纹若隐若现。

  此剑天下只此一柄,是冰魄剑没错。

  郑雪吟拿起冰魄剑,摸了摸剑身,惊觉冷得刺骨,便放在了床上,肃然问道:“很好,这的确是我要的冰魄剑,你们想要什么赏赐?”

  不建议狮子大开口,否则我会非常心疼的。

  郑雪吟想到自己这满床的灵石都还没有捂热,甚是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