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花羽容
嫂子们和王氏很快就到了,看到李玉趴在床上,肩膀上插着箭头,鲜血还在流,眼泪瞬间掉了下来。
九叔扭头,“别顾着哭,过来帮忙,我要把箭头取出来,不然会一直流血的。”
“哦哦,老三你去端热水……”
五嫂赶紧指挥三嫂和王氏。
三人女人忙乎了起来,端来了热水,熬了药做准备。
“老四呢,进来。”
“多找几个爷们来,摁着她,我要切开伤口把箭头拔出来,会很疼,你们给我摁住她。”
“好。”
“进来几个人。”
老四一招手,几个顾李两家的亲眷兄弟就进来了。
“摁着她的手脚,别让她乱动,我要取箭头。”
九叔再次嘱咐。
“知道了。”
几个爷们摁住李玉的手脚和腿,不让她动。
李玉因为失血有点多已经昏昏沉沉支持不住了。
九叔用刀割开伤口,李玉疼的闷哼一声,几个兄弟下了力气摁住她。
九叔看了眼老四几个,见他们点头,突然伸手将箭头狠狠拔了下来。
“嗯!”
李玉疼的整个人差点从床上蹦起来,开始拼命挣扎,几个兄弟死死摁着她。
“别动,我给你缝合伤口,不用麻沸散,不然你会有后遗症,乖,别动。”
九叔轻轻拍了下她的头,李玉瞬间安静了下来,只是看了眼大家,没说话又闭上眼睛了。
九叔开始给她缝合伤口,没有麻沸散了,这样生缝伤口,巨疼无比。
李玉嘴里咬着木块,随着他的穿针引线,额头上的汗一个劲往下淌。
几个爷们都把脸扭过去,不忍心看,一个女人被折磨成这样,实在太惨了。
缝完伤口九叔也浑身大汗,再度上了药,给裹上。
“这段时间不能动,不能上马,伤口挺深,养不好膀子就废了,这人是神箭手,目的是一箭穿胸,歪了一点。”
“我知道了,老将军和大公子已经接管军务了。”
老四赶紧点头。
李玉已经昏睡过去,太疼了,一声没坑,人却支持不住疼晕了。
“你们几个在这照顾好她,等她好了你们在回府。”
“好。”
“婉儿来了。”
“我嫂子呢。”
顾婉儿一张脸惨白的进屋了。
“刚缝好伤口。”
“怎么伤这么重,我留下照顾,二嫂在家打点族务,走不开,让我过来照顾嫂子。”
她慢一步得了消息,崔氏来不了要照顾好几个孩子,她和婉儿的孩子还小着呢,家里家外都需要崔氏,只能让婉儿过来。
顾林氏和三婶要帮着照顾更小的孩子。
“你留下也行,要忌口,一会我给你单子。”
“我带了伤药和补品进来。”
顾婉儿来的时候包了一大包药材补品进的门。
“那给我吧,我给她熬药。”
九叔拿了东西走了。
“我大哥什么时候回来呀,嫂子太辛苦了,哥,你快回来吧。”
顾婉儿在床边看到昏迷的嫂子,忍不住泪流满面,那么坚强阳光的人,如今躺在这气息奄奄,太让人心疼了。
“你是武将之女,可不能这么软弱,没事的,打仗哪有不受伤的,别怕。”
“我嫂子会没事的是不是,宗哥三个孩子还小,不能没有娘啊,顾家不能没有大嫂。”
顾婉儿看到李玉倒下,整个人都慌的不知所措。
李玉不知不觉当中成为所有人的支柱,尤其是这些年镇守番地,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所有的百姓,门阀世家都仰赖她保卫番地。
“会的,她是我们所有人的小太阳,不能有事。”
“好孩子,可不能哭了,你九叔说了,指不定孩子要发烧呢,你替我守着她,我去给她熬点小米粥大米汤之类的。”
“好,婶子你去吧,我守着。”
下午李玉就发了高烧,是伤口导致的。
“怎么样了?”
九叔又进来看了一遍,他忙得很,不能只管李玉,还有其他伤兵也需要他。
“一直在说胡话,一直在喊二叔二婶。”
九叔愣了一下,“过一个时辰再给喂药,别怕,发烧也不是坏事。”
他回避了这个话题,扭脸走了。
顾婉儿也没追问,更没指望他能说出什么答案,只是坐在床边,不停的用凉水换帕子敷在李玉的额头,给她降温。
老将军进来了,“怎么样了,好些了么?”
“一直在发烧说胡话,温度降不下去。”
“天老爷,这可怎么办呀。”
老将军一拍大腿转身又走了。
不一会,二公子请了给夜王殿下常年诊脉的御医过来看,一共来了三位御医。
挨个给李玉诊脉后,才说:“常年操劳,大小伤患无数,操劳太过,又受了重伤才一下爆发出来,要好好静养,几个月内上不得马。”
“不管付出多大代价,一定要治好她。需要什么药材只管开口,我去库房拿。治不好她番地就完了。”
二公子都急眼了。
顾婉儿和顾家嫂子全都跪了下来,“御医,求您救救她吧。”
“是,老夫一定尽全力,快快请起。”
御医留在这配合九叔一起救治李玉。
李玉朦胧中醒了过来,跟二公子招招手,他蹲下身凑在她跟前。
“不要告诉我爹和顾磊我受伤的事,打仗不能分心,别告诉他们。”
李玉艰难的叮嘱,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二公子低下头红着眼圈,点头,“你放心,我……不说,你安心养伤,我让妍儿过来陪你说话。”
“二公子,求你件事。”
“你说。”
“若我战死,求您保护好妍姐,给李家顾家留点香火吧……”
“你放心,我一定尽力,妍儿是我娘子,我不会委屈她的……”
“谢谢!”
“若有一日我战死,保不住番地,你就把我的人头割下来去投降,换百姓平安,顾李两家绝不会让你为难,会自裁的……”
李玉病床前交代最坏的结果。
“李玉……”
二公子低声嘶吼,脖子上青筋直跳。
“我答应了顾磊一定会照顾好你们的,你信我呀!”
二公子也忍不住心中激动翻涌的情绪。
“顾李两家从京城逃出来,走到临祁得夜王殿下看重,族人得到诸位的照顾,吾代表顾李两家感恩诸位包容爱护,我顾李两家忠君爱国,从无反叛之心,愿已死正清白……只求给顾李两家留点香火传承,也好有人给我们烧纸……”
李玉再度昏迷了过去,御医和九叔赶紧将二公子推开,给她针灸。
第344章
二公子跌坐在地上,情绪激荡,捂着脸久久不语。
顾李两家的儿郎站在屋外,静静守候,连几个嫂子和顾婉儿都沉默着,没人说话。
即便重伤,李玉也要为他们留一条后路,尽最大可能保全一些人,让二公子等人知道,顾李两家是最忠诚的,你绝不会所托非人。
我愿意用我的项上人头为你保驾护航。
顾婉儿转身出了屋,整个人都在颤抖,眼泪忍不住的往下掉。
她一个人躲在一边哭够了,才擦干眼泪再度进屋帮忙照顾嫂子。
连着几天李玉的情况都时好时坏,夜里发烧,白日就降温,总是如此反复,御医说是伤口导致她反复发烧,又重新换了方子。
七天后李玉才彻底清醒,能做起来吃饭了。
嫂子和婉儿照顾她,崔氏又给送了些药材和补品过来。
“嫂子可算好起来了,不然我都要急死了,爷爷过来看了你两回,没敢让孩子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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