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玖渔
“公主别担心,我只需躺满了一个月,就能坐稳胎。”
“今儿来是给你带好消息的,那拉氏与四弟的婚期延迟了。”
“啊?怎么好好地忽然延迟了?”
“钮祜禄贵妃的身子骨不大好,这几日太后也病着,钦天监算出八月十六忽有微月燕冲月,名字带有燕字之人,那日都需回避,那拉氏的乳名唤燕燕。”
“四弟大婚,自然太后和主持六宫之事的贵妃需赴宴,汗阿玛让钦天监又算了吉日,定在了九月初一。”
“公主,该不会是你动的手脚吧。”年若薇顿时骇然,看向还在捂着嘴角偷笑的公主。
“我只是嫁出去的公主,哪能如此手眼通天?若在草原,我还能做些手脚,估摸着是四弟在替你出气。”
“你的婚期不变,你比她早入门半个月,开心吗?那日你是入王府唯一的新娘子。”
“公主,我有些害怕,那拉氏一族定不会善罢甘休。”
“怕什么?天塌了有四弟顶着,他若还护不住你们母子,我就将你带回草原去。”
“可公主..”
“好了你别杞人忧天了,快来瞧瞧我给小侄儿选的长命锁。”荣宪公主将装满孩童长命锁的托盘,放到了小年糕面前。
此时老周太监施施然入内。
“公主殿下,紫禁城里传来消息,那拉格格为太后娘娘试药,甚至不惜割肉放血作为药引子,晌午之时,太后去探望冷宫的先帝废妃,那拉格格更是舍命保护太后,她腹部受了一刀,如今人正在宁寿宫里,由太后亲自照料。”
“还真是孝感动天啊~”
荣宪被那拉氏对自己的那股狠劲震慑,如此狠绝之人,小年糕压根就不会是那拉氏的对手。
“太后娘娘感动的都哭了,当下就决定赐下半副凤驾仪仗,给那拉格格出嫁,并言明会亲自主持她与王爷的婚礼。”
“好好地废妃如何会行刺,定是那拉氏动的手脚。”
“啧啧,半副凤驾啊,老周,你找人在未来太子妃身边吹吹风,你瞧瞧,她的好姐妹多出息啊,区区郡王福晋,竟能享受位同皇后的仪仗,她这个未来太子妃怕是要被喧宾夺主了。”
“奴才这就去。”
年若薇此时并未说话,她还在震撼于那拉氏的心狠手辣,她连对自己都如此狠绝,对敌人更会不留余地。
倘若与这样的人为敌,恐怕她今后在王府里的日子会过的很艰。
而此时宁寿宫内,那拉氏面色惨白眼泪簌簌落下。
“再去请别的太医来瞧!”太后博尔济吉特氏满眼心疼的攥着茹音的手,今日若非茹音那丫头舍命护着她,她定凶多吉少。
“太后老祖宗,如今奴才恐怕再难给王爷孕育嫡子,奴才残破之身再难配得上王爷,求您废了这桩婚事吧,免得奴才连累王爷。”
那拉氏此刻一口银牙险些憋屈的咬碎。
她以血肉给太后试药,已然足以让太后垂怜,她原想着利用太后破了那微月燕冲月的局,却不成想,今日陪伴太后去冷宫探视先帝废妃之时,她却忽然被人下了狠手。
那废妃当场毙命,而她却被刺中小腹,太医竟然说她再难孕育子嗣。
如今她再无机会怀上嫡子,焉能保住嫡福晋的尊荣,又如何能为乌拉那拉氏一族的兴盛保驾护航?
“茹音不必如此妄自菲薄,哀家也无所出,但哀家依旧是大清的太后。”
“哀家定会寻最好的药给你调理身子。”
太后对茹音极为愧疚和感激,伤心惋惜之际,她忽而想起胤禛的侧福晋年氏身份卑微,父亲只是个致仕的汉臣。
胤禛本就是酒后乱性强了年氏,听说直到那年氏珠胎暗结,年家在御前胡搅蛮缠,才逼得皇帝将年氏赐给胤禛为侧福晋。
南蛮子皆是矫揉造作的狐媚子,年氏腹中的皇孙,若有这么个品行卑劣的额娘,定也是个不成器的废物。
太后眼前一亮,忽而计上心来,她决定送一个孩子给茹音,弥补些愧疚之情。
那拉氏受伤恐难有孕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四九城。
众人还未从这个震惊的消息中反应过来,忽而雍郡王被擢升为和硕雍亲王的旨意,就不胫而走。
明眼人都看得出,定是太后和康熙爷为了犒赏那拉氏护驾有功,借着擢升雍郡王的名义,让那拉氏妻凭夫贵,一跃成为皇子中第一个亲王福晋。
而雍亲王却沦为了笑柄,坊间都在传,陶侃他的亲王爵位,并非是真刀真枪凭着真本事得来的,而是因为他吃软饭,靠着四福晋牺牲了子嗣,才得来亲王之尊。
一时间雍亲王成了软饭男代名词。
外头的风言风语,自然被年家彻底隔绝在家门之外。
荣宪公主说四爷去盛京办差,需两个月后才回来,年若薇索性就住在了娘家,等四爷回来的时候,再接她一道归家。
转眼间已到了七月末,这日晚膳之后,年若薇正扶着六个多月的肚子,在后花园里缓缓散步。
行至一处拱桥之时,忽而迎面走来一道久违的身影。
此时年若荞迈着莲步,款款朝着年若薇走来。
眼看着再过半个月,年若薇那贱人就能骑到她头上,成为亲王的侧福晋,她就恨的咬牙切齿。
“姐姐妆安~”年若荞柔柔的唤了一句。
“若荞妹妹近来可好?”年若薇客套的回了一句。
“哎呀您怎么月份越大气色越差,有孕最忌讳忧思过重,外头那些说雍亲王靠女人上位的闲言碎语,我也略知一二,只觉得荒唐至极。”
“哎呀,只可怜雍亲王,如今到哪都让人觉得他的亲王之位名不副实,简直是个草包,听我夫君说,他手底下的官员都觉得他的能力欠缺,不堪大任。”
“雍亲王?”
年若薇诧异的看向趾高气昂的年若荞。
“荞儿,你在这做什么呢?你娘在找你。”年遐龄步履匆匆的挡在了薇儿面前。
“薇儿,娘做了你最喜欢的芙蓉糕,你快来趁热吃。”
“二姐,我送你去找母亲。”年羹尧绷着脸,朝着年若荞冷冷说道。
“爹娘,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女儿!”
年若薇看出爹娘和弟弟的语气神态不对劲,一看就知道有事瞒着她,赶忙焦急追问。
“爹爹,帮我备马车,我要回王府!”
“啊?原来姐姐还不知道啊?对不起爹爹,女儿真不知道姐姐毫不知情。”
年若荞故作惊讶的捂着嘴巴,语气中满是歉意。
“你闭嘴吧!”年羹尧不客气的拽着二姐匆匆离开。
“我要回王府!”年若薇急的泪眼盈盈,扶着肚子就往大门口走去。
四爷受此奇耻大辱,定难过至极,而她却被蒙在鼓里,在他最无助的时候没陪在四爷身边,年若薇此刻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即插翅飞到四爷身边。
年遐龄知道再也盖不住这件事,于是亲自驾着马车送女儿回王府。
年若薇一路上忐忑不安的攥紧了手中的帕子,不断的催促爹爹行的快些。
年遐龄念及女儿身怀六甲,虽嘴上应着,但仍是慢悠悠的往王府的方向行进。
也不知过去多久,马车缓缓停下,年若薇着急的掀开马车,映入眼帘的是雍亲王府的匾额,看字迹应该是康熙爷钦赐。
年若薇含泪盯着那将四爷所有的付出和努力,还有他身为男子的尊严统统碾碎的匾额。
康熙爷和太后竟然丝毫不顾及四爷的感受,四爷定难过至极。
“女儿,爹爹就在这看你进王府,你慢些走。”年遐龄和年羹尧父子二人坐在马车前头,亦是面色凝重。
父子二人目送年若薇的身影入了王府,这才一道入了马车内。
此时年遐龄捋着胡子,面露狠戾。
“那拉氏的爹爹是九门提督,她四个兄长更是比你们兄弟二人出息,亮工,你需再加把劲,别让你姐姐被那拉氏比下去。”
“你去年只中了个进士,如今只是个四品侍读学士,只会讲学问的文官,一点用都没有。”
“爹爹放心,姐夫已安排我明年成婚后,先入江南绿营为正四品绿营都司,我会尽快在军中有所建树,成为姐姐在王府后宅和紫禁城里争宠的底气和靠山。”
“好!爹爹如今致仕在家,干脆也将家里的生意做大做强,咱就是用钱砸,也要为你姐姐砸出一条锦绣之路。”
父子二人俱是下了决心,定不会让乌拉那拉氏骑在年若薇头上作威作福。
此时年若薇心急如焚来到书房内,这个时辰,四爷都在书房里批阅奏折。
“年糕回来啦。”苏培盛陡然拔高了声线,显然是在提醒四爷。
年若薇看到苏培盛欲盖弥彰的行为,愈发慌乱的潮书房走去。
待到推开书房门,一股浓烈的酒气熏得她睁不开眼。
此时书房内的窗户统统敞开,四爷正端坐在书桌前批阅奏折,并未抬眸看她一眼。
“夜色已深,早些回去歇息。”
年若薇听到四爷沙哑疲惫的声音,只默不作声的走到四爷身后,抱紧他的肩。
“宝宝想阿玛了,爷陪陪我们母子可好?”
此刻四爷身上满是呛人的酒气,年若薇心疼的将脸颊贴在他的耳畔。
“薇儿,爷想要那个位置。”
“爷!”年若薇惊的伸手捂住四爷的嘴,四爷虽然没有说明白那个位置到底是什么,但她知道,四爷说的是皇位。
“爷定会灭了那拉氏满门!”
胤禛从未遭受如此奇耻大辱,他用命换来的一切,竟被那拉氏轻松抹杀,所有人想起雍亲王,就会说他的亲王之位,是靠着嫡福晋这个女人用命和子嗣换来的。
他最恨女人干政,那拉氏此举,无疑触及到了他的死穴,他已然迫不及待,那拉氏必须死在他手里!
此时年氏将他的手掌放在了高耸的腹部,腹中的小阿哥似乎也知道他此刻意志消沉,竟温柔的揣着他的掌心。
胤禛眉宇间的戾气缓和几许,俯身在年氏肚子上轻轻啄吻,这世间只有年氏才会凡事都以他为先,视他如命。
他愈发对年氏只屈居侧福晋一事觉得愧疚,待那拉氏死后,他定会尽快向汗阿玛请封年氏为继福晋,弥补对她的亏欠。
这夜,四爷饮酒之后,即便再情难自控,依旧只是极尽温柔的要了她一回。
年若薇知道他浅尝即止后定憋的难受,他又不肯去寻旁的女人泄欲,于是红着脸伸手帮他纾解。
“薇儿..”胤禛闷哼一声,终是失控的握紧了她撩拨的手....
今儿夜里柴玉值夜班,他向来是个闷葫芦,又谨记苏培盛换班之时说过,若王爷和侧福晋忍不住贪欢,他需开口提醒,直到爷停下为止。
柴玉支着耳朵听见爷闹腾了两回之后,就开始扯着嗓子提醒:“王爷,侧福晋已然怀胎七个多月有余,为着侧福晋腹中的小阿哥,您多少需克制些,别伤着侧福晋。”
“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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