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玖渔
“奴才遵命。”
柴玉简直一头雾水,明明方才爷对那两个美人起了性致,为何还未享用就原封不动退回去?
他百思不得其解,最后想起来小年糕方才是哭着离开的,柴玉顿时恍然大悟。
他正准备先替四阿哥穿上衣衫,可爷竟抬手夺过他手里的衣衫,自顾自穿起来,不知为何,爷似乎有些着急,连衣衫盘扣都扣错了。
眼见四阿哥撑伞骑马离开,柴玉顿时急眼了,匆匆吩咐了小太监恩普几句,就急急忙忙骑马冲入暴雨中。
胡杨林中,年若薇将眼泪藏进雨水中放声大哭,方才马儿被一阵惊雷吓得尥蹶子,无论她如何挥舞马鞭,仍是踟蹰不前。
她气的翻身下马,淋着雨独自到胡杨林中避雨。
此时她正蜷缩在一处矮林中黯然神伤,倏然身后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她以为是四阿哥,于是边擦眼泪边转身,猝不及防间,眼前赫然出现一张阴鸷苍白的俊俏脸庞。
“蠢东西,许久不见,为何每回见你都如此狼狈?”
但见策凌王子穿着一身玄色斗篷,朝她阴测测的笑着。
“奴婢只是个小奴婢而已,受了委屈还不能哭吗?”年若薇忍着害怕,强装镇定说道。
“既委屈,就跟本王子走吧。”策凌玩味说道。
“王子说笑了,奴婢是内务府登记在册之人,若凭空失踪,定会被当成逃奴处置,到时候奴婢的家人定会被连累,发配到宁古塔予披甲人为奴。”
“奴婢不能在父母面前尽孝也就罢了,又怎么能连累家人,要不您还是杀了奴婢吧!”
年若薇此时藏在袖子里的手都在发抖,她发现雨夜密林中有数道黑色身影攒动,三更半夜,这些人鬼鬼祟祟在附近要做什么?
“若你只是担心这件事,本王子自会替你解决。”
年若薇听到策凌这句话,刚想找借口继续推脱,却忽然眼前一亮,她顿时激动的瞪圆眼睛,呼吸都变得急促。
对啊,她怎么从未想过死遁这个办法!
只要她假死之后彻底隐姓埋名,谁都找不到她,她不但重获自由,还不会连累自己的家人。
“王子!奴婢愿意跟您走!”她毫不犹豫点头答应。
年若薇心中打着小算盘,今晚无论她是否同意,策凌绝对不会让她活着回去通风报信。
她虽不愿意,但只能先暂时同意策凌的建议,跟随他离开,还勉强能保住一条命。
待到策凌将她的死遁计划安排的天衣无缝之后,她再找机会溜之大吉。
待到那时,世间再无年若薇,她只要改名换姓藏匿在山中活的潇洒自在,谁还料到她还活着?
“好。”策凌振臂扬手间,就有两个黑衣人走到他身侧。
策凌朝着那二人低声吩咐了几句,不一会,其中一人就取来一套蒙族女子的宽袍。
“奴婢叩谢策凌王子再造之恩。”她朝着策凌盈盈一拜,接过衣衫,转身到树后开始换衣衫。
当脱下旗装外袍之时,只听当啷一声轻响,年若薇低头就看见四阿哥送她的乌金袖剑应声落地。
她愣怔看着那袖剑,有一瞬间心酸,继而咬牙继续换衣服。
待换上宽袍正在系盘扣之时,她的指尖不经意触到贴身挂在胸前的獠牙,她将那颗獠牙紧紧攥在手心中,直到掌心传来一阵刺痛,她才忍痛将那獠牙取下。
此刻她面前站着一个女护卫,冷眼将她身上的特征一一记下。
待到换好宽袍之后,年若薇捧着换下来的首饰衣物来到策凌身侧。
此时有一名黑衣人肩上扛着个生死未明的少女前来。
又有一名黑衣人将她手里的衣衫首饰取走。
年若薇想要凑上前去,看看他们打算如何鱼目混珠,却被一名脸上被刀疤横贯的魁梧黑衣人拦在她身前。
“我劝你别看,怕你想吐。”
“走。”此时策凌拔步往密林深处行进,年若薇诶了一声,心中默默对那少女致歉,她心情忐忑跟上策凌的步伐。
......
胤禛纵马来到密林边,他擒伞跃下马背,逡巡四周,年氏胆小,定不会在深夜靠近密林深处,只会在密林周围徘徊。
“薇儿,快些出来,你若想让爷恼了你,就继续躲着,爷最讨厌欲擒故纵的女人,哼!”
胤禛冷言冷语道,说完就站在原地,等待她乖乖出现在他面前。
此时柴玉太监紧赶慢赶,终于气喘吁吁来到爷身侧,见四阿哥满脸怒容站在雨中,柴玉忙不迭迈腿往林中走去。
“年糕啊,你快出来吧,爷衣衫都湿透了,一会爷该病了。”柴玉扯着嗓子喊道。
他边喊话,边往密林中走去,疾风暴雨天,视线不清,他来的匆忙,随身只带了火折子,于是他撑着伞燃起火折子,眼前顿时亮堂了许多。
柴玉正准备继续喊话,倏然看见不远处的胡杨树下,竟躺着个衣衫不整,血肉模糊的人。
柴玉吓得拔腿朝那人跑去,靠近就看见熟悉的烟蓝色宫女衣衫,他张着嘴巴,瞬间吓得尖叫起来:“啊!!快来人啊,小年糕出事儿了!”
胤禛听到素来遇事沉稳凝练的柴玉竟失控惊呼,只觉得眼前一黑,心间一阵恐惧与刺痛席卷而来。
他疾步冲上前,脚下一踉跄,竟被乱石绊倒,顾不上脚踝处传来的剧痛,胤禛踉踉跄跄朝着躺在血泊中的年氏冲去。
“爷,您先让奴才帮年糕整理好遗容吧,奴才怕您看了难受。”
柴玉满脑子都是年糕惨死的恐怖样子,此时忍着恶心和恐慌挡在四阿哥面前,不敢让他继续上前。
这些年来,他跟在四阿哥身边,见过的尸首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可从未见过如此让人忍不住想吐的死状。
“爷求您别看了!”柴玉忍着恐怖拦在四阿哥面前。
“滚!”胤禛双目猩红,面如死灰将柴玉一把推开。
他目眦欲裂冲上前去,但见年氏赤着上身,被人开膛破肚,五脏六腑都被人碾碎。
她身上的外袍被撕碎散落一地,四肢都被残忍砍断,一双眼睛更是只剩下两个血窟窿在泣血。
胤禛痛不欲生,绝望盯着年氏几乎被砍断的脖子,她的脖子上还挂着的他送的獠牙,此时都被鲜血染成血色。
“薇儿!!”胤禛悲戚的唤了一声,竟悲伤过度骤然昏厥。
....
荣宪才将书呆子安顿好,竟看见苏培盛那狗奴才哭丧着脸前来。
她还没来得及询问这狗奴才又来放什么屁,没想到苏培盛竟跪在她面前哭天抹泪。
“公主,小年糕出大事了!”
“怎么?本宫已然默许她回去了,胤禛若还护不住小年糕,本宫这就将她接回来,今后胤禛也别再厚脸皮撩拨我们小年糕了。”
“公主,小年糕于今日子夜时分...在南边的胡杨林中被..被歹人奸杀....”
苏培盛支支吾吾,浑身都吓得忍不住颤抖起来。
“你说什么!!”荣宪惊怒交加,抬腿将苏培盛那狗东西一脚踹翻在地。
“胤禛那狗东西在哪!!”
荣宪泪流满面拔出佩剑,杀气腾腾去寻胤禛报仇。
若知道胤禛如此无能,甚至护不住小年糕性命,她就该狠下心立即给小年糕指婚,彻底远离胤禛那窝囊废。
荣宪怒不可遏来到胤禛的大帐内,执剑掀开幔帐,她正要破口大骂,却被眼前血腥暗黑的一面吓得噤声。
但见幔帐后放着一张长桌,此时胤禛正跪在长桌之上,边掉泪,边用阵线在缝补残缺不全,血淋淋的尸首。
“你..”
荣宪看到胤禛那万念俱灰,失魂落魄的样子,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嘘,让她们滚,她心眼小,容不得我身边有别的女人。”
看着四弟瞪着猩红的眼睛,死死剜着她身后的奴婢,荣宪匆忙转身,让那些早被眼前的诡异血腥,吓得抖如筛糠的奴婢统统滚。
“可怜的年糕,她人都死了,迟来的深情比草贱,如今你在这装深情有何用?本宫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让她回到你身边,现在!把她的尸首还给本宫!”
荣宪悲痛欲绝下定决心,必须让小年糕的尸首解脱,彻底与胤禛断个干净。
“天色已晚,等她醒了再说。”
荣宪听着四弟哑着嗓子失魂落魄的说道,眼看着四弟竟捏着绣花针继续缝补尸首。
他还时不时的吻着早就面目全非的小年糕,脸上都沾满了血迹,她有些愕然和惊悚。
他吻的愈发忘情,荣宪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真怕四弟会忍不住奸尸,于是急忙转身寻来苏培盛那狗奴才。
“苏培盛,将本宫的东西搬来。”
她得时时刻刻看着胤禛,就怕他会疯狂的亵渎小年糕的尸首。
她回到幔帐后,瞬间被眼前的场景吓得后退了好几步。
“胤禛你疯了吗!”
荣宪已然目瞪口呆,此时胤禛竟真的褪去他和小年糕的衣衫,准备与尸首行肌肤之亲。
眼看着胤禛即将把小年糕的肚兜扯落,荣宪吓得冲上去阻拦,可她双手才触及到小年糕的肩膀,就忍不住诧异的咿了一声。
“胤禛,你先等等再亲,年糕肩上的牙印怎么不大对劲?”
见四弟还情不自禁的亲吻那具尸首,荣宪忍不住恶心的推了推他:“胤禛你听到没有,这尸首可能不是年糕!”
“你看牙印啊!这牙印..你不觉得很新鲜吗?”
胤禛懒理皇姐混淆视听,她定是想趁机将他的女人夺走。
他将吻落在年氏的肩上,紧接着落在她肩上的牙印,忘情吻着,直到口中被浓烈的血腥气味侵袭,他才猛然惊醒。
胤禛难以置信盯着那牙印,倏然轻轻在那牙印旁咬了一口,直到看见明显不同的牙印,他终于忍不住低低苦笑起来。
“呕....”胤禛一把将那女尸推开,边苦笑边捂着嘴呕吐不止。
荣宪被四弟这癫狂的模样吓得有些发怵,忍不住握紧了手中佩剑。
她头一回发现她的四弟不但心狠手辣,还有些暴戾恣睢。
她难以想象,今日年糕假死逃走之后,若再被四弟找到会如何。
此时荣宪也顾不上还在疯疯癫癫,又哭又笑的四弟,转身就让老周立即悄悄开始寻找小年糕的踪迹。
她必须不计代价,比胤禛更早寻到小年糕,将她护在身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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