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桃花白茶
可提前召见状元,却是没想到的。
还是他们不够格啊。
此时的皇宫,勤政殿内。
皇上吃下一副汤药,太子又端了茶水。
头发半白的皇上微微点头,开口道:“在太庙祈福一个月,辛苦太子了。”
太子岂敢说辛苦,直言道:“为父皇祈福,为天下祈福,儿臣不觉辛苦。”
太子态度谨慎。
要说很早之前,他不是这样的。
父皇身体好时,对他是很和颜悦色的。
直到年纪越来越大,身子愈发不好,态度则变得不同。
太子隐隐有感觉,父皇也不是故意如此,只是一个久居高位的人,很难坦然面对自己的病弱,更难面对自己这个会继承他位置的人。
所以在父皇说因为三月下雪,恐有灾情时,太子跟李首辅商议过后,便自请祈福。
好在父皇又添了句,自己是替他祈福,两者都保全颜面。
但太子这样,这样微妙的平衡,只能存在父皇身体还好时。
若说皇上心里不知?
那也不可能。
还是那句话,身居高位的人,谁又想骤然失权。
故而这段时间里,他务必谨慎再谨慎。
太子想到什么,提起父皇绝对会喜欢的人:“您今年得一少年英才,必然是上天庇佑,也不知那新科状元到底有多聪明,竟然写得那样好的文章。”
皇上笑:“岂止是好文章,孩儿来看看他的字。”
太子接过皇上递来的文章。
此为纪元的会试卷子。
“好漂亮的馆阁体。”太子赞道,“这一手字,已经有姜贴的风范了。”
“字好,文章也好。今年的科举还是不错的。”
太子看向里面的文章。
那么古怪的题目,都能被答得有风骨。
看来外面的风言风语,所谓纪元会试靠拍马屁得了会试第一,都是假的。
这是个真正的良才。
两人说着,纪元已经被领到外间。
纪元今日还是穿着状元的公服,一袭绯色衣袍,十足的少年人风采。
如果是自己的儿子有这般风采,皇上多半会头疼。
但若是自己的臣子,那就很好了。
纪元学过礼仪,见到太子,皇上,规规矩矩行礼,没出半点差错。
他这份妥帖让皇上笑道:“听闻你八岁才读书,可是真的?”
纪元下意识抬头。
他在安纪村的事,都被皇上知道了?
不过也不意外。
他们这些人的履历,礼部全都有备案。
纪元称是,又讲了当时蒙师如何给他开了窗,再讲当时如何读书。
纪元的这些事,单是讲出来,就够触动人心了。
“贫而好学,这很好。”
“这也是天齐国建学之初的想法,让更多学生可以读圣贤书,明白圣贤道理,好效忠国家。”皇上想到什么,又问了纪元的家里。
虽说早已知晓,可看着这样的孩子,无父无母,只剩一个嫁出去的姑姑,别说皇上了,就算是太子,心里也不是滋味。
纪元却道:“微臣已经足够幸运。”
幸运?
太子跟皇上看向他。
纪元道:“是,幸运。在村里,有村人帮忙,有蒙师启蒙。”
“去了县学,有教谕,夫子,博士,甚至当时的林县令接济教导。”
“一步步走来,固然艰辛,却也幸运。”
纪元从不是自怨自艾的人,他知道自己的难处,也知道世上有比他幸运很多倍的人。
可那又怎么样。
他一路走来,难道全靠自己?
若真的是这样,他也不可能那么快从小村子里走出来。
纪元这片赤子心肠,让皇上眼睛发亮。
这世上有太多不知足的人。
偏偏这般知足的官员,却是很少的。
纪元在勤政殿与皇上,太子,相谈甚欢。
夜晚,华灯初上。
琼林苑的恩荣宴已经开始。
状元郎却迟迟不来。
不少人心不在焉,此刻倒不是嫉妒纪元被喊走了。
而是有种感觉,纪元不在,好像少点什么。
就像群马没了头马一样?不知道该干什么?
毕竟从会试之后,他们都是跟着纪元做事啊。
直到正宴即将开始,皇上与太子亲临。
啊?
皇上跟太子都来了。
纪六元呢?!
此刻的纪元正亦步亦趋,跟在太子身后,手里还抱着几样东西。
台下的人都在震惊,纪元竟然跟着皇上他们一起来赴宴的?!
纪元却想告诉好友们。
不用租房了!
皇上真的分房了!
给他一处不算小的宅子!还在内城里面!
他们明天就能搬进去!
纪元笑得眼睛都弯了。
当状元也太爽了吧。
再也不用为租房发愁了!
皇上可真是个大好人!
跟着小太监也被状元郎的喜悦感染,他能感觉得到,状元郎是真高兴啊。
怎么感觉比他考状元还高兴?
纪元心道。
这是给你一套北京内环的房子,你开心不?
纪元还在高兴,却也规规矩矩坐在恩荣宴为首的位置。
皇上看着流露少年心性的新科状元,只觉得年轻人还是有趣。
不过是个宅子,就让他这样高兴,实在是让送礼物的人也觉得开怀。
纪元这年纪,都够当他孙辈了。
或许是看着就觉得隔辈亲?
皇上想了想,又点名道:“纪元今年十五,是不是为未起表字?”
纪元确实没有。
楚大学士适时道:“皇上,今日恩荣宴,不如您给六元及第的状元起一个?”
这下,别说新科进士们嫉妒了。
就连在场的官员们也有些坐不稳。
皇上给起表字?!
这,这合适吗?!
纪元的恩宠,至于这么过吗?!
他们都要嫉妒了啊!
向来会察言观色的楚大学士都这么说了。
肯定摸透皇上的心意了。
纪元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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