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桃花白茶
不查不要紧,一查下去,竟然近两万,刘同知都觉得没法跟纪知州交代。
当然了,发现他们的真正来历之后,刘同知心道:“还不如是未统计的自然村寨呢。”
“这样都涉及两国外交了啊。”
他们宁安州岌岌可危。
纪元听完之后,直接道:“他们当然是天齐国未统计到的人口。”
啊?
纪元道:“去年前年统计人口的时候,不小心把他们忽略了,如今再填补上即可。”
啊?
这是,把人认下?
当作天齐国,乃至宁安州百姓对待?
“若承认,这是景国人,那我们要怎么办?”
肯定要把这些人送回去啊。
可他们愿意回吗?
肯定不愿意。
一边是欣欣向荣的天齐国,一边是虎视眈眈的景国。
他们这会回去,肯定会被景国官员责问。
所以,强行让他们回去,会发生什么后果?
这些人必然会四散而逃,逃到天齐国各地,到时候就更难管了。
堵不如疏。
就让他们留在这吧。
景国来问,就说不知道。
你们说这是景国的百姓?
那拿出证据啊。
等问到最后,必然会回归武力值的对拼。
而那会,他们宁安州的军队,也已经组建起来。
纪元把方方面面分析好,刘同知了然,立刻着手去办。
那些在山上的景国人也很忐忑,不知道他们以后会怎么样。
谁愿意离开家呢。
但在景国,真的过不下去。
景国王室,恨不得把人扒皮抽血,还迷信献祭童女。
既要他们的粮食,还要他们的儿女。
这日子真的过不下去。
这种忐忑当中,他们也没忘记开耕。
开耕梯田艰难,他们又没有工具,只能找趁手的石头,木棍,乃至用手来扒田地。
这在现代人,乃至天齐国许多人来看,都是不可思议的。
可景国人却已经习惯这样做。
刘同知带着农司,户司的人过来时,只觉得被狠狠震撼。
心里也升起一个想法。
幸好他们是天齐国的人。
真的是幸好啊。
官吏们过来,此地村寨的领头人还是很忐忑,只听让他们统计人数,一一报备的时候,他们才回过神。
这,这是什么意思?
刘同知道:“去年宁安州统计人口,把你们遗漏了,如今补上户籍。”
“水渠也要赶紧修了,没有农具的话可以去找农司租借,回头田地有收成了,还租金即可。”
刘同知把纪知州吩咐的事情一一交代。
“若不想租借,那可以经由户司组织,去往宁安州修路,先攒点银钱,也好过日子。”
“再者,会砍木头的,回头伐木会的人过来,你们可以加入,到时候砍木头赚钱。”
“田地会按各家人头分配,大家不要着急。”
一连串的政策下来,当地人听得都有点晕。
但说白了。
先登记情况,拿到天齐国的户籍,成为天齐国百姓。
接着户司给他们分土地,可以租借农具。
又或者趁着这个时间,去外面做工赚钱。
总之!
宁安州的官府不会赶他们走!
还会帮他们安家!
一些会砍木头的人立刻站出来,这里面有男有女,他们都听说宁安伐木会的名号,甚至一些人也是冲着伐木会来的。
有这些人带头,接下来的统计工作就容易了。
最后统计在册的人数,男女老幼加起来,一共两万三千一百九十四人。
在古代,人口就是财富。
虽说一两万人,对天齐国来说不算什么。
但景国的人口差不多三百万,一下子走了两万三,实在不是小数目。
对方的震怒可想而知。
就看他们什么时候会发现了。
这边紧锣密鼓地安置。
他们这一批人,也被称为新宁人。
原来是喊新宁安州人士。
但喊着喊着,就变成新宁人了,这样称呼倒是亲切。
新宁人被户司组织去修路,原本以为是要下苦力才能赚钱。
谁知道在宁安州做事,一个时辰休息一次,每次一定会补充水分。
一天顶多做四个时辰就休息,一天三顿饭管饱不说,工钱按天结算。
这群新宁人揉着眼睛,恨不得把饭菜都塞嘴里。
这看得其他本地人觉得心酸。
新宁人也太惨了。
看他们骨瘦如柴的,干活却格外卖力。
哎,真难啊。
景国来的人,因为没有语言障碍,丝滑地融入到宁安州,成为宁安州的一分子。
与此同时,指挥使张将军到了宁安州。
这座天齐国最边境的城池,让张将军大开眼界。
再看本地跟天齐国风俗没什么不同,不由觉得自己狭隘了,下意识把镇南关当驻守地。
实际上,驻守在宁安州,才是最合理的。
张将军一来,意味着本地征兵即将开始。
征兵主要分为常备兵跟民兵。
前者算是职业军人,这不用说,按照正规模式培养即可。
后者则是让适龄百姓登记在册,平时组织训练,需要的时候,后者会第二批上。
宁安州最近的变化,看在不少人眼中。
张将军先带来五千人,这便是职业军人,在宁安州当地寻找合适的驻扎地。
后者民兵的征调,则由纪元完成。
这原本也是正常流程。
可宁安州的百姓又不是傻子,很快意识到一个问题,也都发出同样的疑问。
“宁安州,是不是要征兵,要交田税,人头税了?”
此事一直悬在整个宁安州百姓的头上。
虽说新宁人还在疑惑。
这不是必须要做的吗。
他们在景国,不单要交这些东西,还有很多杂七杂八的税收。
但对本地人来讲,还是觉得难受。
虽说心里早有准备,可该难过还是难过。
算起来,这已经是他们归入天齐国的第五十二年。
确实要交了?
一想到辛辛苦苦种的粮食,官府要分走两成,不少人都觉得沮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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