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梨庐浅
林春燕他们紧跟其后,也跟着下了马车,张小妹和林桃红两个已经一个健步冲上去要去打施娘。
施娘惊恐的看着张大娘他们,下意识的捂住了脸。
林老爹昨天被打的实在是太惨了,那脸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恢复。
关键是那些个牙都掉了,说话都有些漏风了。
“你捂什么?”张大娘就做不出来这种姿态,看着就来气,“你勾搭男人的可不是这样。”
她说话就这样难听,身边的婆子都听不下去了,“什么勾搭男人不勾搭的,这样的话你也能说出来!”
那施娘也是个机敏的,看情况不对,立刻挡住了头,嘴里不住的求饶,越发让旁边的婆子看的心里难受,在一旁大声的指责起来他们。
那边林光宗见他们这样,也哇哇大哭起来,冲到施娘跟前就要护着她。
张小妹上前就要拉扯林光宗,她倒不至于对林光宗这个小孩做什么,就是觉得他碍事。
可施娘不知道,看到之后只嘴里大声喊着打小孩了,一边上去护着林光宗。
这样一来,围着的人越来越多,有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一靠拢过来就先指责马氏和张小妹他们。
“你们怎么能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他们又去看衙役,这还是在县衙门口呢,这些衙役也都和没事人一样。
施娘听到有人站在他们这边,哭的声音更大了,嘴里说着小孩无辜,不应该对小孩动手云云。
看起来他们倒是无理取闹的恶霸了。
“她一个小娘气焰都这样嚣张,我们怎么不能动手?”张大娘也气的不行,指着施娘这副柔弱的样子就开始骂。
“什么小娘不小娘,人家刚才说了可是明媒正娶的大娘子!”婆子还帮着施娘说话。
推搡间,马氏手上的一镯子也被施娘给砸坏,这可把马氏心疼坏了。
这镯子还是张小舅从外面带回来给她的,这么多年她也就收到这么一个像样的首饰,宝贝的不行,就这样被施娘给弄坏了。
她心里气焰更盛,劈头盖脸就朝施娘打去,林光宗过来护着她也不管。
旁边的人就开始劝架,还有人上去找衙役过来主持公道。
施娘旁边的林光宗看到张大娘和林桃红他们,想到昨天被林桃红扔土疙瘩的样子,立刻就扯开嗓子哇哇大哭起来,指着林桃红一直骂他是坏人。
哭的声音太大了,那边衙役只能过来劝,“别一会儿把县太爷给惊动了。”
施娘就是要把县太爷给惊动了,她就不信林春燕他们一个开铺子的普通老百姓,还能和县太爷有关系不成?
只要能上了公堂,她就能把林春燕他们做所作为都说出来。
哪怕不能让他们如何,也要让世人知道他们不孝不悌。
马氏根本不理会,边打边说:“什么明媒正娶的大娘子,这原就是个外室,为了钱和那畜牲在一块儿,生了儿子之后就把家里的大娘子给休了!”
旁边的人听了议论声更大,都不知道谁说的是真的了。
这时候那经常来买东西的凌郎君骑着马远远的路过,听到大家议论就看了过来,正好看到张小妹和林春燕。
他就翻身下马过来,听了几句就说:“我认得他们,是在白云镇开的食铺,县太爷还去吃过!说的倒是真的,的确听说是因为那小娘生了儿子就把大娘子给休了。”
凌郎君在县城里也是出了名的,一说就有人信了,就连师娘旁边的婆子也犹疑起来。
张小妹也快言快语的和大家解释起来,“要是这小娘真这样无辜,咱们也不会专门来找他们麻烦,谁家的日子也不好过,咱们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偏她不仅知道我姑姑是大娘子,还知道家里有两个女娘,没生儿子的事,只等着生了儿子就立刻撺掇着把家里的银钱都带走,随意写了封休书打发过来。”
她说话又利索又脆响,听的人也跟着忍不住生起气来,“要真是这样,那也太无耻了些。”
“谁家生了两个女娘还休妻的?真要好好过日子的,就是没生下孩子也照样过得好好的。”
施娘被说的都抬不起头来,大家见她这个样子,也知道事情怕就是这样的,指责的声音更大了。
也有人不信,“这女娘长的不错,怎么就想不开就给人家做外室,正经给庄户人家做个大娘子也是行的。”
“给庄户人家当大娘子不用操持家里,下地干活?哪里还能养的她这样好颜色。”
“是啊,不是都说宁为大家婢,不做正堂妻吗?多的是人家愿意做丫鬟通房的。”
反驳的话很快就压了下去,大家看施娘的眼神中就已经没了刚才的同情善意。
“我也是猪油蒙了心,谁知道他是个这样的人,原先也没告诉我家里已经有了妻女。”施娘怕大家都不帮着她,赶紧解释起来。
这样的话也就骗骗不知情的路人,但凡在他们白云镇这事自然就不攻而破了,毕竟谁不知道林老爹是在施娘生了儿子之后才给张大娘写的休书。
要是肚子里的是个女娘,怕施娘也还不能得偿如愿。
身边帮着她的那个婆子也哑口无言起来,看着施娘的目光就带了几分打量,脚步也不由往后退了几步。
趁这个功夫,胡氏已经一步上前,直接拧在了施娘身上。
她嘴皮子没那么利索,早就找机会动手了。
拧完孙捕快才姗姗来迟,他龇着牙花,先看了看地上哭嚎的施娘,对身边的捕快说,“无故扰乱衙门,先拉去打五板子。”
施娘一听就吓得不敢再说话,旁边热心为她说话的婆子这时候却开口催她,“你这个娘子还不赶紧说话,大人在这里能给你好好申冤,把这些无故打人的都给抓起来!你不是说他们说的都是假的吗?”
施娘抬头看了一眼,就见孙捕快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好似只等着她开口,就要把她抓到大牢里去。
她想起来刚才凌郎君说的县太爷还去铺子里吃过东西的话来,心里就打了个突。
孙捕快还在旁边煽风点火,“你们可是要想清楚了,在县太爷面前颠倒黑白,胡说八道可不仅仅是要打板子,可是还要流放。”
这时候外面都还乱着,流放可不是说着玩的。
施娘的身子抖的更厉害了,旁边的婆子刚才就是试探一二,这时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你这样心虚,不敢前去诉说你的冤情,难不成之前你说的都是假的?”
那边林桃红短暂的发出了一个笑声,那婆子脸上却觉得火辣辣的烧起来。
看见施娘这个样子,她还有什么不明白,这是被施娘给耍了。
怪不得旁人都不替这个施娘说话,原来是一早就发现了这个施娘的不对劲,偏她什么也没看出来,还觉得自己挺仗义的。
婆子气极反笑,往地上呸了一口,“亏我刚才还相信你,看你一个女娘带着孩子可怜,以为他们是以多欺少,再不成想你竟然是这种人!”
婆子说完这个,就同张大娘和马氏行礼道歉,“是我这老婆子眼花识人不清,你们可别见怪。”
张大娘他们也不好说什么,倒是刚才这婆子帮了那施娘,他们也没什么心情和她说话。
婆子觉得臊得慌,躲在了人群后面,却也没着急走,她还想看看施娘最后能落个什么下场。
孙捕快刚要让他们散了的时候,远处传来一板车的声音,被打的浑身是伤的林老爹终于赶了过来。
赵来财推了他一路,推的是满头大汗,一路上不知道和林老爹说了多少回让他好好报答的话,林老爹自然是满口应下,给赵来财画了不少的大饼。
两个人一赶到,林光宗立刻从施娘怀里钻出来,跑到林老多那边哇哇大哭起来。
不过他跑过来的时候太猛了一些,林老爹被他撞的身上伤口疼的厉害,眼前只冒金星,嘴里也哎呦哎呦。
林光宗却没有起来,林老爹平复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我的儿,可是谁欺负你了?你别怕,咱们到县衙门口了!”
不知道人群中是谁发出了一声嗤笑,就和刚才笑施娘一样。
林老爹觉得事情有些不对,赶紧去看施娘,见她头巾已经被扯了下来,露出里面坑坑洼洼的头发,眼睛也哭的红肿,看起来好不狼狈。
他想着林春燕他们做的实在有些太过分了,不管怎么说,就是要出气也没有这样的。
林老爹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手指指着张大娘的时候都有些哆嗦,“你个毒妇!”
张大娘平白无故被骂了一顿,立刻暴起,当众就脱了鞋朝林老爹扔过来。
林老爹在板车上根本就躲不开,那鞋直直的扔到了林老爹嘴边,让他好一阵膈应。
张大娘让马氏搀扶着直接走了过来,先把鞋拿过来穿在脚上,可惜的说,“回头就扔了,沾上了臭大粪还怎么穿!”
林老爹想反驳,可看张大娘和他身后的张大舅他们,哪里还敢和她硬碰硬,只让赵来财扶他下来,径直走向孙捕快。
“草民要状告林春燕林桃红不孝!”
围观的人又是一阵哗然,都在那里议论纷纷,“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这两个林小娘子太可怜了!”
“是啊,怪不得刚才这外室这样嚣张!”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林老爹虽然一直弯着腰,可这些话都钻到了他耳朵里。
这时候他才看到施娘脸上焦急的神色,过来拉扯林老爹的手都有些发抖,“咱们不告了,赶紧回家吧。”
林老爹觉得很是奇怪,但他觉得要是被一个妇人这样拉回家了,岂不是里子面子都丢了。
再说,林春燕本来就对他十分不孝顺!
孙捕快唇角已经扯了上去,“既然这样,一会儿我就请县太爷过来。”
又看向那边马氏,“还有你那镯子,既然当众给你打坏了,一并给县太爷说清楚便是。”
林老爹这才意识到事情不对,看着施娘脸色一片惨白,赶紧问,“什么镯子?”
马氏把碎镯子举到他跟前,“你家这个外室刚才故意打碎的。”
林老爹不知道施娘为什么脸色还这样不好,心里却并没有当做一回事。
不就是一个镯子,一会儿把林春燕他们判了,她手里那些钱不都是自己的。
区区一个镯子的钱算什么?
孙捕快和林春燕对了一个眼色,已经回去禀告县太爷了,只等着一会儿就升堂。
“都这个时候了,县太爷还会不会升堂?”那边张大娘悄声问林春燕,却还是被林老爹给听到了。
他身上疼的厉害,站也站不住,只能蹲在地上,一边哄着他怀里的那小儿。
“不知道,希望县太爷能出来升堂。”
林老爹心里突然一个咯噔,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回事,怎么比自己还希望去见到县太爷。
他们不该是这样的。
林老爹的心里还没咯噔完,那边就有人拿了剩下的鸡蛋壳开始往他们身上扔。
林老爹定睛看过去,发现扔鸡蛋壳的人赫然是一个婆子。
他不知道这是谁,那边的施娘却是知道,见那婆子破防之后开始扔这些东西,心里也害怕起来。
果然,那些鸡蛋壳很快就扔到了她身上,她避无可避,周围指指点点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施娘这时候就已经后悔过来这边了。
原先在他们那边的时候,虽然日子过得不怎么样,可她手里也是有几个钱的。
可这才回来几天,她手里的私房已经去了一大半,几乎都不剩下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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