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可乐姜汤
黄绿二队呆呆地看着金字,骂紫队的嘴型还在,连带着所有被淘汰队伍懵圈。
不是,为什么蓝队留存量为零?等等——
电光石火间,他们一下子醒悟了,五官都气扭曲了:好狡诈的红队!
撵牛一样满山跑的紫队在这时被传送出来,一看最终结果,差点被气吐血,齐齐唾骂:好狡诈的红队!
从头到尾看傻了的掌门和应真长老:好狡诈的红队!
只有观赛席的外门弟子报团感动:好英勇的红队!
第27章
要说本场风头最盛的,无疑是红队。从一开始场上奇葩的光点排布到最后全员幸存的神奇场面,每一步都足够吸睛。
当然,拉仇恨这一点,也是最顶尖的。
当大考时间结束,右胸前玉牌开始碎裂时,秦千凝眼神一扫,扫到了计绥身上。
计绥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秦千凝就过来躲到了他的身后。
传送开启,红队一露面,候场处所有弟子的目光都移了过来。
有恨得牙痒痒的,有好奇的,有羡慕的,还有“好你个浓眉大眼的没想到这么阴”的……
若是放在初相识时,本队其它队友指定承受不住这些目光。但和秦千凝混久了,不知不觉已练就一颗强心脏。
他们面不改色地直视回去,于是大家又默默收回目光。
修真界就是这样,实力为王,只要自己硬气,没人敢置喙。
但像绿队黄队这种被狠狠坑了一把的,实在压不住崩溃,在红队里一扫,眼神最终定在了气质冷厉的计绥身上,红队里他修为最高,而一名女修畏畏缩缩躲在他身后,肯定就是他指使她来诈人的!
计绥不知道她怎么坑了别人的,只觉得有人恨恨地看着他。谁能比他更生人勿进,他一个眼锋扫回去,那些人只能不甘地咽下那口气。
一定就是他!他们记住了!
秦千凝也没想坑计绥,只是怕被人套麻袋打,所以躲在了血最厚的人的身后,出来才想起大家都是体面人,没必要顾虑这个。
往年宣布完结果后,观赛弟子们就会陆陆续续散了,跟看马拉松赛跑一样,感受一下过程,看个最终结果就行。
但今年的却完全不一样,从比赛开始就趣味十足,不像是看考试,而像是在看一场跌宕起伏的武戏。由于实在是猜不到里面发生了什么,观赛席的讨论就没断过,弟子之间打破隔阂进行交流,本来在宗里互不交流的各峰弟子,一场大考看下来,以后见面了还会互相点头问声好。
就像现在,大考明明已经结束了,他们还在看台上交流:“是因为今年大考题目的原因吗,我看了这么多届,第一次感觉意犹未尽。”
“我认为不是题目的原因,而是里面……”归属于戒律堂的弟子压低声音,“你听过那个凡人大闹长老讲堂集体受罚的事吗?没听过?那在凡间碰见修恶鬼道的鬼修,所以心智受损时不时啃人的浮银峰弟子总听过吧,我不是在背后嚼口舌,但是那名饿鬼弟子,听说就在红队。”
“嘶——”
有八卦的弟子,也有被燃到的低修为弟子。
“只是内门大考就如此精彩,不知道本州大比又是什么模样。”
“本州大比还能通过书册和口口相传窥见半分,西境大比却是连记载也不多了,更别提那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五境大比。”
大家变得惆怅起来:“也不知道这辈子能否窥见半分其中的精彩。”
很快,这惆怅氛围被打破,因为候场处走出了本次的参考队伍。
他们也没想到观赛的弟子们迟迟未散,刚一踏出来,整个试炼场都响起了嗡嗡讨论声和呐喊声,雷鸣一般,吓了他们一大跳。
“红队太厉害了!”
“紫队最强!”
“绿队也很不错啊!”
试炼场的队伍面面相觑,这是以往大比从未有过的待遇,本来还在怄气不甘的面皮也绷不住了,不自在地和队员相视而笑。
呐喊声中,外门弟子的声音格外突出,好几个弟子嗓子都喊劈叉了:“秦师姐!”
惹得内门弟子们频频回首:“今日外门弟子是打了鸡血吗?”
试炼场的弟子们个个都因欢呼而感到羞涩不自在,只有秦千凝一个人感受特殊:“果然是得个考试前几就能出名啊。”修真界的娱乐方式也太少了点,这也能成名。
此次总排名前五的弟子可以选派系踏上精进之道,先是由执事登记,最后会由负责的长老们依次评估,流程还挺规范的。
队伍在执事前面排成长列,刚站好,前面的弟子就转过头来对计绥道:“我想约阁下酣畅淋漓地切磋一场,阁下是否有意?”
计绥:?
他非常乐意切磋,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莫名其妙约他,但他立刻应下。
很快,旁边队列的弟子也探出半个身子,是紫队的亲传弟子:“我们虽然在谋略上输了,但还是想领教一下阁下的实力,请问能否赐教?”
计绥:……开始感觉不对劲了。
但切磋就等于做实战习题,卷王计绥哪有不应的,所以一个排队的功夫,他足足应了十一场切磋。
计绥百思不得其解,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和秦千凝有关。
他转头看向身后的秦千凝,她又在偷偷看那本免费赠送的书册,笑得很不正经,感觉到有人看她,她一脸无辜的抬头,发现是计绥后,非常嫌弃:“吓死我了,我以为老师来收我书了,我回去得把它裁一裁做成巴掌大小,好藏一点。”
计绥心累地转回身,不想再看他这个名义上的师姐。
终于排到他们这队了,所有弟子都选了剑修,直到秦千凝上前:“我选炼器。”
张伯修听了很惊讶:“你不会是把我那句玩笑话听进去了吧,为了……销赃你准备学炼器?”‘销赃’二字比的口型,若是他能照镜子,一定会发现到自己这遮遮掩掩的模样和秦千凝偷偷看书时一模一样——终究还是活成了自己鄙视的样子。
秦千凝皱眉:“怎么可能,想什么呢。”
张伯修松了一口气,倒是赤风觉得他这口气松得太早,怀疑地问:“那你为何选择当一名炼器师。”
秦千凝背着手:“剑修每天起早贪黑的挥剑,我不行;符修每天要画要背,手酸,颈椎痛;兽修,铲屎刷毛喂粮……总而言之,只有器修可以躲在自己的洞府里一坐就是几天几夜,多好。”
赤风:我就知道。
执事登记好秦千凝的志愿后并没有马上叫下一个人,而是多看了她好几眼。
秦千凝不解地看着他。
对方抬手假意咳嗽,实际偷偷对她道:“赵执事给我打过招呼,以后多多照顾你。”
秦千凝:蛤?
突然就在内门有了关系。
她若有所悟,和执事点头打完招呼后,悄悄溜达到张伯修身边:“张兄,其实我觉得你有做掌门的潜质。”
张伯修:?
等所有人报完志愿后,执事们会将名单交给各个派系的长老审查,一般来说就是走个过场,长老们都不会有什么意见,直到看到了秦千凝的那一部分。
长老们陷入了沉默。
“这个资质……”有位长老犹豫道。
他只说了前半句,但大家都在心里补上了后半句:这个资质选什么派系啊,去内门元始堂打基础都费劲儿!
再一看来自最不靠谱的浮银峰,郢衡和沧尘都是剑修,怎么收了个想炼器的?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把这个大麻烦甩给了掌门。
掌门或许算不上个绝佳的修炼者,但却是个心善的教育家。他看着秦千凝的资质也很犯愁,半晌挤出来一句夸奖话:“这孩子最起码心思明净。”直白来说就是啥也不上心,头脑空空的样子。
他废了一番口舌,总算把秦千凝塞到了炼器长老的课堂里。虽说修真界各个派系都有,但对于小门派来讲,弟子们大部分都选的是剑修,只因其他派系更考验传承和秘法,就拿符修来讲,大门派有珍稀的高深符篆,小门派学来学去也只能学一些基础低阶的符篆。
炼器长老一看秦千凝这资质,人又苍老了几分。能选其他派系的弟子大多资质都不行,所以不走剑修,他当初选择做炼器师也是这个缘由。但也不是什么资质的人都能往这里塞吧,哎,这样下去,器修这一脉迟早在小宗门小世家断绝传承。
上课第一日,长老一脸愁苦的进入教室,迎面撞上一脸愁苦的秦千凝。
两人面面相觑,活像在照镜子。
长老:不是,你有啥好郁闷的?
秦千凝有苦难言,按道理说大考完得有个假期吧,谁能想到一考完又要紧接着上课,害得她连夜裁剪厕所读物,灯火通明了一个晚上,把沧尘感动坏了。
她照例找了个角落坐下。
炼器课堂人不多,基础知识学完后,一般都让各自琢磨研究,但很多修士迟迟无法领悟进阶,又转过头来回到课堂重头学起,希望能被点悟。
秦千凝的同桌就是个明显的例子,年纪看上去和沧尘差不多大,整个人透露出灰扑扑的丧气,和周围的人搭话道:“若是这回学完还是没能领悟,那我就认命了,在炼器上实在没天赋,只能转行。”
旁边年龄看上去十六七的少女劝他:“师兄你也别灰心,什么天赋不天赋的,若是我们有机会能见识到中阶灵器,拆解分析其奥秘,肯定就能进步的。”
中年人苦笑一声:“中阶,谈何容易?”
秦千凝在旁边咔嚓咔嚓啃着浮银峰上带下来的灵植白萝卜,心里想:我储物袋里就有啊。
炼器课堂气氛一直很低沉,每次上课前大家都是互吐苦水,恨不得抱头痛哭,今日刚开始吐,就不受控制地被旁边“咔嚓咔嚓”的声音影响。
中年人好几次本欲叹气,一开口就被堵住了。
他无奈地回头看向秦千凝,这家伙啃完一根又一根,就不打算停下来。
“小友是新报道的?”他客气开口。
秦千凝点头。
“新来的好啊,还有机会,至少前路没那么迷茫。”他道,“加油。”
秦千凝自然是不可能加油的,长老一开口讲课,她就贼眉鼠眼地准备摸鱼。
和以往一样,教习长老们都爱讲一些过往辉煌史激励一下修士,大家听得热泪盈眶,只有她听得昏昏欲睡。现代打鸡血打多了,什么英勇事迹也不能激励她,唯一能激励她的就是买彩票中大奖的新闻,一受挫了就去买两张。
讲完炼器师的行业历史后,终于开始进入正题,讲炼器入门基础知识。
本来还在东摸摸西扣扣的秦千凝忽然浑身一震,我靠,怎么是建模相关的知识?
前世卷生卷死,结果选了个没落夕阳行业,没日没夜地工作,现在听到这些知识心理阴影就要犯了!
我不听我不听。她赶紧拿出厕所读物,翻到最八卦的那几页醒神,总算隔绝了台上的声音。
但由于掌门的苦心劝说,炼器长老对秦千凝印象深刻,频频关注她,哪怕她摸鱼功力深厚,仍旧被长老发现了端倪。
长老一边传音一边往她这边走,秦千凝本来还在专注看书,忽然感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立刻把读物往袖子一藏,成功躲过长老。
同桌都看呆了,这身手,这灵敏度,这感知能力,居然只是个练气二层?!
一下课,同桌就凑过来,一幅过来人的模样道:“小友啊,纸上得来终觉浅,还是得听课才有效。”他苦口婆心劝说,“我这些年掏空家底把市面上的炼器相关书都买了,还是没能进阶,反而重寻初心,回到课堂听讲,才隐有所悟。”他以为秦千凝在看相关书籍,根本没想到会有人上课看闲扯八卦的书。
秦千凝惊疑不定地看着他:“你好像我认识的一个人。”计绥老了估计就这个样子。
同桌:“……”说了那么多,合着半点没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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