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可乐姜汤
她这么一说,大家都兴奋起来,连忙往大能身边靠过去。
大能座下剑童立刻上前来,拿出投影石准备记录这美好一刻。
一边是精神昂扬的后起之秀,一边是关爱后辈的卓越大能,多么动人的一幕……除了旁边那个站姿歪七扭八的女修,穿得也太难看了吧。
剑童:“这位仙子,你这个衣裳……”有点辣眼,这种场合合适吗?
秦千凝再一次被指责穿得丑,有点小破防,但碍着大领导在,不好说什么:“我马上换了。”
她也不避人,飞速地把外面那间破破烂烂的外门弟子服脱了,露出沧尘给她买的防御衣。
众人十分震撼,不得不更加怀疑她的审美。
有这么好看这么贵气的防御衣你不穿在外面,非要套一层邋里邋遢的皮是怎么回事?
画面和谐了,剑童满意了。
“好,我注入灵气,准备留影了。”
这种拍照场合,最难安放的就是双手了。
不能比“耶”,那就只剩下一个姿势了:有人来拍照要记住插袋。
但秦千凝才脱了外套,没有口袋可插,唱不了浮夸,只能退而就其次,把双手往后一背,配上佝偻的站姿,年龄瞬间超级加倍。
剑童留好影后,恭敬退下,并告诉各位弟子:“我会差人将这副影像画下来的。”大能很亲民,很扶持后辈,必须广而告之。
弟子们顿时变得紧张起来,公司年会大合照,很难不点开群聊原图仔细查看自己表情崩没崩。
百里门的忧心忡忡:“刚才他喊开始留影时,我没来得及绷紧肌肉。”
万壑宗的也很焦虑:“我好像眨眼了,没有展现出剑修的杀意眼神。”
沧海宗:“都是身外之物。”
青光宗:“笑死你们真的很装。”
归一寺连忙拦架:“阿弥陀佛。”
唯有秦千凝从头到尾都很松弛,安慰道:“怕什么,能比我本州大比记录上画得丑?”
大家一想,也是,瞬间安慰了。
在众修乘灵舟前往西境大比地点时,合影画像终于画好了,一传十十传百,最后被记录到许多作者的《本州大比后续》里。
买书的弟子看到这副画,皆十分感叹。
“没想到无虚尊者是这副长相。”他们指着旁边的秦千凝道。
“是啊,就算肉身凝成少女模样,但气度仍然在。”这松弛的背手,这随意的站姿,旁边一个个腰板挺得比剑直,谁是大能前辈一目了然。
“只是大能的神情看上去有些疲倦,不知是不是画手没画好。”
“定然是了,虽然神情疲惫,但眼神还是画得很到位,威压十足。”他们对着秦千凝的死鱼眼发出滤镜十足的赞美。
这个误认实在是普遍,以至于第二版《本州大比后续》里对此画像进行了勘误,特意标注出了大能的站位。
说领导谁是领导,一个老油条混进大合照引起的风波,老油条本人并不知道,因为她正在高空的灵舟上认真钻研灵器。
此行去往大比地点,灵舟要飞两个月,不过和上次那种乡村大巴比起来,这此的灵舟可谓是豪华贵宾舱。
每位弟子都分到了有床有桌的大房间,灵舟各处都刻有阵法,驭驶灵舟的修士是经验丰富的老司机,整个过程没有一点颠簸,哪怕遇到打雷闪电也没有声音。
秦千凝甚至有点不习惯这种好日子,由奢入俭难,她本来打算以后攒一点灵石找一方净土退休,浇水种田,自给自足。体验过这种好日子后,怕是回不去那种贫苦人生了。
不过有一点膈应的是,这个灵舟是飞云宗提供的。飞云宗虽然最终没能入围西境大比,但凭着强大的学阀背景和钞能力,占了几个观赛弟子的席位。
利益交换,确实割了一块肉,把宗内最好的灵舟拿出来了,舟上各处无不透露着奢靡。
秦千凝不学习地时候就在舟内散步,偷抠了好几块荧光石,试图合在一起做个照明灵器。
由于本州大比记录里她的形象实在是不够正经,秦千凝痛定思痛,决定在西境大比洗刷自己哆啦b梦的名声,这些日子一直在研究和炼制灵器。
曲文尊者赠予她的神识玉简,她自然尝试用过,虽然神识吃力,只能读完第一章,但已足够她消化了。
她传讯让万壑宗炼器堂的生意合伙人们继续炼制新版平替散夜塔,加强了它的威力,但原理是差不多的,若西境大比真的禁止了她携带此灵器,炼器长老们检查时肯定能认出来。
所以在炼制平替散夜塔时,她也给老金寄去了复刻镲子的图纸,希望他能炼制一批寄到西境大比场地。
带队长老对她的行为表示了赞扬:“选用最次的宣纸,最廉价的驿馆修士,任谁也猜不到这里面是贵重的灵器图纸,小秦,你很会用计。”
秦千凝:“……”也没有那么廉价吧。
本州大比最后一关发生了意外,两名带队长老无力救人只能求助他人,这种情况让掌门十分懊恼,紧急将宗门内目前修为最好的应真长老送到了大比现场,所以现在带队长老一名是原来的那位,一名替换成了应真。
应真眼光一向毒辣,从与弟子们汇合后就不说话装高手,此时看着秦千凝不服的表情,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你前些天从角落里抠的萤石,一个够买十个修士来回送图纸了。”
秦千凝大惊:“除了你,没人看见吧?”
这种同流合污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儿啊,应真额上青筋跳了一下,咬着牙道:“……没有,我当时盯着飞云宗的人的。”
可恶,这小鬼就是来克他的。
计绥与冉家有矛盾,万壑宗与飞云宗也有矛盾,从接人时的为难到比赛时的欺人,万壑宗从上到下都看在眼里,偏偏没法出口恶气。
看着秦千凝这么缺德,应真表面谴责,实则有在暗爽,可他实在不想承认这种事啊!
剩下的时间里,秦千凝一直关在房间里看书研究西境大比,这些记录一个比一个正经,看得秦千凝频频犯困,总感觉不够味儿,想到弃文从八卦的纤纤手,她默默叹息。
纤啊,是我误了你。
他们的房间在船舱顶层,观赛弟子们在下层,而加塞进来的,只能住最底层。
此时已飞行半月有余,冉家姐弟都没能和参赛弟子见上一面。
明明这艘灵舟还是飞云宗出的,他们却要受这种侮辱,被气得头顶冒烟。
不过他们坚信这种侮辱持续不了多久,因为这次西境大比,冉元洲也会跟着去观赛。
在一次停舟整歇时,参加完剑道大比的冉元洲终于上了船。
冉滢几乎是飞奔到登船处迎接,本以为能同父亲倾诉一下这些日子的委屈,却没想到迎面撞上了冉元洲的黑脸。
“你可知这回你们姐弟二人给我带来多少麻烦?”剑道大比时因为子女的事被人奚落议论,他自从担了“剑道天才”的名头后,再也没有受过这种屈辱了。
最可恨的事,当年的那些事也再次被提起,虽然冉家很快派人压下这些议论,但仍让他想起了年少时的屈辱过往。
讨好冉家,他能成为剑道天才;讨好计家,家业和功名一个没捞着。
这么多年了,这种恨意迟迟无法消弭,或许这正是他剑意无法精进的原因。
看着冉滢被训斥,冉清觉得十分不解:“父亲是在怪我们?”
冉元洲斜来一眼,顾及着冉家,勉强压下怒火:“你可知因为你们二人处事不当,让飞云宗和冉家生出了嫌隙。我虽名声赫赫,但并未将飞云宗的全部势力都握于手中,此次落败,还有两三个峰头借机生事,想挫一挫我的锐气。”
冉清自然知道飞云宗没能入围是大麻烦,有点心虚:“父亲……我们也是被万壑宗算计了。”
事情到底是什么样的,冉元洲心中自有分寸,他只是冷冷地丢下一句“以后你们低调一些”便走了。
见父亲并不为自己做主出气,冉清委屈得有点鼻酸,但冉滢却反倒不气了。
她看着冉元洲的背影,不自觉地勾起一抹讥笑。
低调?她冉滢出身高贵,生来就是天材地宝的养着,凭什么低调?因为有一个出身不怎么样的父亲?
这些时日流言再起,难免传入她的耳中。
当年计绥被接入冉家,冉滢自然是坚信了父母的说法,认为计绥是个出身低贱的庶弟。但随着年龄渐增,她发现父母的说法并不那么可信,计绥真的是晚出生的那个吗?
但无论事实如何,真相只能是冉家认定的那一个。否则她的身世将沾上污点,她也无法面对带给她那么多自豪的生父。
冉元洲自然不知道女儿心中那股怨气,进了厢房后,他掏出留影石,仔细观看本州大比的影像。
他记不得计绥的长相,毕竟将这个儿子丢到后院,任由冉家刁难这么多年,他一眼也没去看过。
但他认得出万壑宗中谁的剑法最出众的,剑意凛然,愈战愈勇,计绥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
他暗恨冉家的孩子资质平平,自己的天赋无人继承,没想到兜兜转转,这个令他无比厌恶的孩子却继承了。
他看着影像忍不住想,他在计绥这个年龄时还没能接触修炼呢,不知他将来会不会超越自己?
冉元洲身上的仙风道骨之意荡然无存,看着那个在对敌中不断领悟剑意的身影,讥讽地道:“你该感谢我,若不是逼死了你那累赘的娘,你也踏不上这通天之道。”
*
灵舟平稳地前行,剩下的时日里,秦千凝读完了往届大比记录,心里有了点儿底。
但每届的参赛弟子和秘境都不一样,光看往届的可不够。
他们本次参赛代表的是本州,因此备赛方面倒不用自己出力,很快便有人送来了其他两州的大比记录。
一州名为飞沙州,此次参赛弟子有剑修、丹修、音修、符修。
一州名为西阳州,此次参赛弟子有剑修、法修、体修,里面还有一个宗门竟然是大名鼎鼎的合欢宗。
他们比赛风格各异,获胜宗门都在最后关节进行了厮杀,看上去并不融洽,不知西境大比能不能默契合作。
西境大比是混战,最终角逐出五个宗门送往五境大比,往届常常会出现各自为营、无人合作的局面,靠单打独斗决胜出五个宗门。
万壑宗的单独实力并不强,秦千凝自不可能单打独斗,伟大的领袖也说了,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就是不知其他三个宗门愿不愿意合作,能不能默契。
两月的飞行时间,所有宗门都在紧张备赛,下了灵舟后才有功夫全部聚在一起。
秦千凝提出合作的事宜,有着过命的交情,其他三宗并未拒绝,而是道:“大比秘境多种多样,规则也不一样,若到时候可以合作,我们自然是愿同你们合作的。”
这话确实不是搪塞,有一届秘境极大,有一宗门进去了俩月也没遇上其他宗门。
但既然要谈合作,也不能光提一嘴就行,大家还是要商议一下策略的。
入住西境大比场地后,其他四宗轮流来万壑宗住处商议了一番,其中只有百里门话最少。
“我们一定要好生合作,我娘去找卦师算过了,说我们两个宗门互旺。”
秦千凝不知是应该为他的真诚而感动,还是为他的迷信而无语,最后只是拍拍他的肩:“我明白了,行吧,你们去玩儿吧。”
相比于沧海宗的古板、青光宗的随性,归一寺的大师们最让秦千凝头疼。
无他,跟文化人打交道实在费劲儿。
而且归一寺这次还来了个重量级人物。
“这是我的师兄,筑基期,法号显德。我们这些佛修都注重‘修’一字,但师兄却更注重‘佛’一字,随师父周游五境,渡苦海,见厄难,见性志诚,佛法精湛。”
之前的领头人解释道:“本州大比时,师兄还有最后一方苦地未至,便将试炼的名额让给了小师弟。这次西境大比,师兄将登场带领我们试炼。”
他说着,让出位置来,身后的和尚便缓步迈出来,神色平和地道:“阿弥陀佛,师弟谬赞了。”
他的嗓音清澈空灵,澄心净耳,披着雪白的袈裟,不过十六七岁的年龄,却已修得出尘的气韵,丰姿隽爽,低垂眉眼时,总似带着几分悲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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