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杨永烨
同样白殊也没有想过,自己会在银血王城冰冷的大殿之上,看到一张似曾相识脸。
那个被她近距离击穿心脏的暴徒。
那个被人近身虫族侍卫用锋利的前足从背后,深深刺入躯体而死亡的红发暴徒,顶着俊美到妖异的面容跪在王座之下的时候。
高贵的王虫极度厌恶他,但是白殊还是好奇的多看了一眼,感叹了句。
“你可真是....顽强的存在....”
子弹射穿的‘心脏’温热的血液喷溅在衣服的上感觉黏腻腻的依旧温热。
白殊看到那张似曾相识的眉眼轮廓的时候,还是能回忆起那颠狂到令人记忆犹新的声音,即使是呓语都像是恶魔的低吟一样。
只是没想到那暴徒洗干净脸之后竟然长得这个样子。
肆意张扬的像是火焰一样炙热。
第16章
但是那双如同火焰般直勾勾的望着人的紫色眸子,肆意夺目如同信心十足的野狼一样。
因为重伤未愈。
面色呈现不自然的惨白。
纤薄的唇瓣透出一抹浅浅的若有若无的浅笑。
躬身行礼的时候,暗红色外套上隐隐可以看到鲜血在脊背出渗出来的瘢痕。
尚未长出毛茬烧的焦黑艳丽红发,半披在肩膀上垂下头的时候,缕缕发丝顺着肩膀滑落。
越发阿显那张极致妖艳面容极具攻击型。
明明他跪在正殿上的时候,没有血色薄唇里说的是‘参见尊贵的王啊’!
但是坐在冰冷空荡王座上白殊遥遥跟他对上视线的时候,透过那章艳丽夺目的脸对上那双晦难辨的紫色眸子时候。
白殊一瞬间看明白了他眸中的含义。
他为什么没死呢....
『因为绝望流浪者....在即将死亡的时候窥探到了从黑暗边际上漏出一丝若隐若现的光明.....
就不在甘愿沉入地狱了....』
所以在空旷寂静的银血王庭里,灿烂的晨曦照在陈旧奢华的建筑商,透过窗户上有些陈旧玻璃照进来如同薄纱中光晕。
将那些驻守在银血王庭外围,那些如同雕塑的低阶虫族,硕大狰狞的面孔照的像是浑身漆黑的驯养魔兽一样。
视线一动不动。
当然如果它们黑的几乎分不出五官面容上看不到眼睛在哪里。
但是虫族天生头顶上两根接受信息素的虫触,感受到孱弱稚嫩的王虫,在觐见暴徒的时候那一瞬间不自然的抗拒。
几乎是在帕里斯跪在铺满华丽地毯的大殿上的时候,锋利尖锐的虫足轻轻点在冰冷坚硬的大理石地板上发出一声脆响,压得整个银血王庭寂静无声。
白殊一开始坐上这个冰冷到令人毛骨悚然的王座的时候。
源于对于未知情况的畏惧,以及有未知的‘觐见者’,但是她的身侧之后只有梅布尔还有褪去了铠甲的虫族战士尤里西斯两人。
她虽然不紧张,但那是神经有些紧绷。
但是真正当她坐上王座之后。
象征着虫族心脏的王,白殊就感觉到空气里那股若有若无的腥味,像是有一件刀枪不入的铠甲包在她身上一样。
低阶虫族无条件的臣服于王的脚下,同样那些没有高级意识形态的低阶虫族,也是她最锋利的刀刃以及最坚固的铠甲。
所以,梅布尔说只有她和尤里西斯两个人陪着她这个说法。
不对...但是也对....
因为低阶虫族在高傲的王眼里不算是‘人’。
因为那些将孱弱稚嫩的王虫围绕其中的低阶虫族,就是被时间洪流席卷磨砺出最锋利的刀刃。
不会允许任何可疑的危险生物,靠近它们视作心脏视作神明的王。
所以她只要牢牢握住这柄粗制剑刃的刀柄就可屠杀殆尽所有敌人。
所以当那个‘投诚’的血腥暴徒跪在银血王庭之下的时候,白殊隔着轻盈的薄纱只看到了对方烧的有些丑陋的红色长发。
以及斑驳焦黑的发茬中间渗出带血的头皮。
那个极具侵略的红发男人,躬身握住她纤细孱弱的指尖。
对方清晰的皮肤温度,以及如同火焰般亲吻烙在她手背的手上,都嫌恶的令人脊背毛起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白殊毫不留情的拽回手的时候。
孱弱的王高傲的昂起下颚,那双拢在薄纱后面的金色眸子,自上而下蔑视的时候仿佛如同窥视蝼蚁一样。
“尊贵稚嫩的王!”
“我代表反抗军团赤炎....宣誓臣服在您的脚下...”
“成为您手中的刀柄,成为您裙下守卫的战士...为了您的尊严成为可以斩杀一切黑暗的利刃....”
疯狗的宣誓。
其实无法打动白殊分毫。
高高坐在王座上稚嫩的王虫,其实从踏入大殿开始窥探的视线,就在一直在徘徊。
白殊从来不相信豺狼会收起自己獠牙,同样白殊也不相信面前这个眸中燃烧着火焰野心勃勃的红发青年,真的会有‘忠诚’这种见鬼的东西。
她不喜欢过于锋利的人,同样也不喜欢过于野心勃勃的狼。
但是高到几乎一眼看不到头顶的机械女官梅布尔站在白殊身后的时候。
孱弱稚嫩的王几乎可以看到她腰迹,高开叉漏出曼妙身姿的裙摆上坠着的陈旧珠宝,像是浸满了醇厚的鲜血一样。
‘我为什么要留下你?’
银血王庭的前厅大可怕。
所以即使那个野心勃勃的红发青年,亲吻了她的手背离她仅仅只有半米的距离。
但是梅布尔离孱弱稚嫩的王更近,她就像是王背后的影子,就像是王最亲近最忠诚的依仗一样压迫感极强。
“您手上没有兵。”
“整个王庭只留下废墟,以及这些已经褪去了人类皮囊的低阶子民。”
“城市复兴急需人手...您需要我们....”所谓的觐见者其实就是权谋的交易。“就像是我们这些绝望的堕落者需要您一样....”
她收留这些无家可归的流浪者。
而这些可能新鲜或腐烂的血液注入她所在这个衰落的虫巢,让破灭的文明发展复苏。
但其实白殊私心里很排斥现在跪在殿前的红发青年,如果可以的话她其实不太想接纳这群名叫赤炎看起来就是灾难的反叛军。
因为面前牢牢抓着她手掌的红发青年,实在是长得跟‘安分’两个字没多大关系。
残忍阴险而且野心勃勃。
他死死抓住她的手滚烫的像是岩浆一样,被他接触过的皮肤都像是烧起来了,胳膊上密密麻麻泛起了鸡皮疙瘩。
“可是...”
‘收下他....’
就在白殊拒绝的言语即将出脱口而出的时候,突然在她身后想起一声若有若无的温婉声音,像是银血王庭的幽魂一样。
‘收下他...’
第一声的时候白殊以为自己是清风吹过耳际产生幻听了。
但是当第二声在她耳边想起来的时候,白殊终于肯定了在她耳边发出指引的时梅布尔的声音。
所以高傲的王带着沉甸甸的王冠无法回头的时候,白殊只是用眼尾余光撇了眼站在身后,银色身体穿着白色半透明纱裙的机械女官。
以及站在她王座的台阶下方拦在她和红发暴徒中间的黑发贵族。
白殊隔着薄如蝉翼的金色薄纱,瞥了一眼虫族战士尤里西斯俊美至极的面容上,烙印着诡异的红色凹痕斑纹的侧脸。
像是死亡的镰刀割下来的印记一样。
那双暗红色诡异的仿佛死神的注视一样,牢牢盯着跪在地上的红发暴徒。
「疯狗也没有关系!....就是疯狗才是最好用的.....
身份低贱...
永远爬不上高位...
要知道刚刚复苏的王朝里...总有最危险,最肮脏活.....他们就是最好的蝼蚁...
只需要一点点蝇头小利....」
叫他们咬谁!
他们就会撕烂谁的喉咙。
最重要的是各个势力敌对的叛军只能依附于王虫。
同样如果一旦这柄刀刃迟缓或者生出了反叛的意图,想要杀了他也是易如反掌。
所以留下他...榨干他利用价值...
让他永远徘徊在王座的最末端,好像靠近了高贵的‘王虫’身边....但是其实永远都接触不到虚无缥缈的星辰....
永远都不能摸到权柄的中心。
就是最安全的。
所以当梅布尔如鬼魅般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的时候。
‘可是’两个字出口的白殊言语顿了下,一瞬间就理解了梅布尔暗示的意思,略微垂眸暗忖了下。
“可是....你们反叛军的名声烂透了....”
“我不相信您们的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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