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suer
要是这件事发生在自己身上。
贺兰月想了下, 估计会笑笑,反过来说:“那行啊, 那以后他老婆也就是我, 他孩子也是我孩子, 认识一下,你孩子的后妈。”
想到这里,贺兰月没忍住,笑了一声。
对面的盛泠月说:“这话从何说起啊?”
贺兰月喝了口酒,样子斯斯文文,跟盛泠月解释从何说起。
从那个雨夜,喻星洲推错门说起。
贺兰月说的很客观,很仔细, 对面盛泠月听的笑不出来。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盛泠月也听出来她什么意思,不是挑衅来的,是来托孤,把自己的孩子托付给自己了。
盛泠月看她一眼, 说:“把自己的孩子亲手往外推, 贺兰小姐,没想到你还挺大方。”
贺兰月手撑着下巴,笑着摇了下头,无奈道:“不是我大方,是你们不放过我。”
她一点生气的样子都没有,明明是个瞎子, 但气势就是比盛泠月强,盛泠月自己也意识到这点,对话气氛渐渐跌入谷底,面对眼前的贺兰月,她莫名有点气不足的心虚。
想到这里,盛泠月起身:“我觉得还是和小洲面对面聊比较好,毕竟——”
话没说完,盛泠月气不足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甚至感觉眼睛有点花,看不清眼前贺兰月的脸了。
可做到这里,一口水没喝,盛泠月自以为是低血糖。
对面的贺兰月还笑着,似乎发觉了她的不适,很体贴的让侍应生先上甜品,往她面前推了推。
盛泠月尝了一口,巧克力浓郁苦涩,不消片刻,低血糖的症状便被缓解。
盛泠月放下勺子:“放心,既然你都开诚布公,我也不会做个坏人,既然小洲愿意生下这个孩子,以后我会把这个孩子当自己的孩子照顾,如果你想要见孩子,我也不会阻拦。”
“好。”贺兰月举起杯子:“谢谢。”
盛泠月并未举杯,只是说:“但你不能再跟小洲见面。”
“当然,以后我们再也不会见面了。”贺兰月微微笑。
一顿饭吃的并不算久,毕竟两个人的话题只能围绕喻星洲来说,前前后后不到半小时,盛泠月没有耐心打算走,最后看着一直没人来的餐厅,留下一句:“贺兰小姐还真的挺大方,为了见我一面愿意费这么大圈子。”
贺兰月将最后一口酒喝完,脸颊已有些微红,她抬起眼睛,说:“是啊,不过结果总算不虚此行。”
盛泠月以轻笑回应,但下一秒,眼花的症状再次来临,她最后看清楚就是贺兰月打开了一直放在她手边的一个盒子,从一进来盛泠月就注意到了,当时只以为是贺兰月使用的雪茄之类的物品。
现在打开了盒子,里头是一套私人订制的精密的手术刀刀具,刀片折射一道冷光,异常精美。
这是贺兰月她母亲贺兰雪赠送的礼物,庆祝贺兰月考上医学院,并坚定以成为一个最好的医生为目标。
“你——”
话还没说完,盛泠月徒劳无力的揪住自己的领口,大口大口的呼吸,重重的摔了下去。
在眼睛彻底闭上的瞬间,她几乎失声一般,脱口而出:“你不能杀我,我才是这个世界的女主角——”
闻言,贺兰月惊讶之后轻轻蹙着眉,片刻后,她听见了门外的脚步声,贺兰月提高了点声音,冷声道:“出去。”
那大概是前来上最后一份甜品的侍应生,闻声脚步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没有推开那扇门。
贺兰月起身,摩挲着桌边在倒下的盛泠月身边蹲下,她的手指有些凉,触碰到对方脖颈,片刻后,开口:“没关系,我的解剖课成绩非常好,不会痛苦的。”
曾经贺兰月立志要成为一个最好的医生,成为一个医学生后,从来没有荒废过一天,她的每一门课成绩都是最好,最后成为老师最优秀的学生毕业。
特制麻醉剂比日常医院使用的浓度要高,只需一点点就连大象都能悄无声息的药倒,因药效过于强烈,不久之前已经被设置为管制药物品类中。
幸好之前的游艇里还剩下一点,原本只是打算清洗游艇后二次售卖出去,之前好像被谁借出去玩过一两次,没想到还剩下一点这东西放在夹缝里,工人们不敢擅自丢弃,最后送到贺兰月这里来。
“复制我的人生,掠夺我的命运,使我所爱之人都离我远去,爱我的人又将死去,干脆我将我这个悲剧的结局也一起赠送给你,这才不虚此行。”贺兰月微微一笑。
-
喻星洲总觉得奇怪,在楼下咖啡店看见林雪时,这种感觉上升到顶峰。
“你没有陪着她吗?”喻星洲忍不住皱眉。
林雪看着也不好受:“说是不让陪着,说情敌见面场面不好看,她要面子不让人看。”
可能是怕喻星洲担心,林雪又补充了句:“但是楼上有个熟人在帮忙看着呢,不要紧。”
这家餐厅就是之前喻星洲和贺兰月来的那家餐厅,林雪一说熟人,喻星洲就想起来那天晚上那个沉默的像个影子的侍应生。
喻星洲抿唇,越想越不对劲,怕贺兰月真跟盛泠月打起来,他还记得以前纪宁和苏文鹤开玩笑说过贺兰月小时候打架的事情。
不知道真假,但喻星洲还是止不住的担心。
他正要按电梯上楼,但大量的警察端着枪鱼贯而入,喻星洲心咚的一下跳了一下。
有警察温和的请喻星洲和林雪离开电梯,说是顶层发生命案,无关人员暂时不要靠近。
“什么?”喻星洲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再次确认:“是顶层吗?”
那个跟他说话的警察极为老练的察觉不对,一双老鹰一样的眼睛盯着喻星洲:“是,有人自首,说自己杀了人。”
喻星洲颤抖着身体,头脑一片空白,只记得一句话:“我是自首人的家属,我能不能上去?”
他看上去感觉下一秒就要呼吸不过来晕过去,被林雪一把扶住,还是林雪比较镇定,把关系说了个清楚明白。
警察看着两人,思考片刻,允许喻星洲和林雪一同乘坐电梯上顶层餐厅。
在电梯不断向上跳动数字的时候,喻星洲盯着镜壁里自己的脸,脸色苍白又满头大汗,像个下一秒就要崩溃的镇定的疯子。
旁边的林雪看起来比自己好一点,但也没好到哪里去。
就想要电梯快一点,又怕电梯太快了。
最终电梯停在顶层,电梯门打开。
电梯直通顶层餐厅,此刻餐厅门大开着,烈日灼灼透过落地窗折射出一片彩色光芒。
餐厅内自动播放的音乐尚未停止,营造出一种熏熏然的午后氛围,只是空气里铁锈气味像是要溢出来,闻到人直犯恶心。
喻星洲的孕吐反应再次发作,他扭头呕了一声,什么都吐不出来,胃紧紧缩着,端着枪的警察们以十分完美的作战姿势破门而入。
里头只有一个人端坐在餐椅中,她仰头喝完最后一口酒,阳光洒在她的侧脸,尚有血污存在。
身上那件裸色的裙子也被血污泡的皱皱巴巴。
喻星洲下意识要冲过去,被警察拦住了。
而贺兰月似乎知道他的到来,朝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
同时放下手中的杯子,她重新为自己的手术刀换了片刀片,警察们不敢轻举妄动,生怕惹怒眼前的人,但余光不由的注意到落地窗前横躺着的人。
躺着的人安静的像是睡着了,如果不是她身下流淌着的红丝绸一样的血,大概都会这么以为。
警察们死死盯着贺兰月的一举一动。
下一秒,喻星洲看见贺兰月面朝自己,方向并不准确,毕竟贺兰月比瞎子还瞎,她连瞎子都能看见的一点光亮都看不见,只有一个完完全全陷入黑暗的世界。
离得太远,他只能看见贺兰月的嘴巴动了动,喻星洲想要冲过去,又怒又怕:“贺兰月,停下,我让你停下!”
下一秒,耳边传来警察的低声命令:“犯人手持凶器,小心前进。”
在喻星洲分辨出贺兰月口型的那一秒,眼看贺兰月手握着手术刀,她站起来,剧烈的晃了下,谁也分不清她是要前进反击,还是要做什么,就在最后的时刻,枪声响起的瞬间,贺兰月的手更快一点,握住手术刀轻轻划开了自己的脖子。
贺兰月的双目圆睁,脸上表情异常平静,警察的枪只射中了贺兰月的手臂,大量的血从她划开的脖颈里喷射而出。
喻星洲面对着贺兰月最后一眼,感到大脑卡顿的空白,他跌了下去,分辨出来贺兰月最后一句话。
她说:活着
瞎子贺兰月成为自己想要变成的鸟,她的双眼留下最后一颗眼泪,随即便像蜡烛被人吹灭一般,眼皮渐渐地合拢了。
在血液流干后,贺兰月彻底死亡。
系统尖锐的电流声像是最后的鸣钟:“警告!警告!重要角色死亡,世界线崩塌,世界将再次重组!”
喻星洲想要站起来,但耳边的键盘声噼里啪啦的响起来。
和那个夜晚一样,世界开始一层层的剥落自己的色彩,退回最开始的灰白色,从立体变回平面,从现实变成文字。
再次回到那个纯白的世界。
主角死亡后,这个小说世界彻底消失了。
喻星洲感觉有一场大雨正在逐渐的淹没自己,又因为自己的存在,这个世界重新展现在眼前。
只是一切都消失了,有关于贺兰月的一切都消失了。
眼前的顶层餐厅恢复热闹,没有尸体,没有铁锈味道,没有警察,也没有贺兰月。
只有喻星洲和林雪。
身后的侍应生微微笑,询问:“先生,请问有预约吗?”
而喻星洲一把握住他的手,问:“贺兰月在哪里?”
侍应生满心纳闷,但是怀着良好的职业素养,微笑着说:“这位先生是要找人吗?我们这里好像并没有一位叫做贺兰月的职工哦。”
她消失了。
喻星洲不相信,回到海棠湾,这里并没有一个叫做贺兰月的主人,他甚至去找了纪宁和苏文鹤,这两个人既不认识喻星洲,也不记得贺兰月。
好像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贺兰月这个人。
他握住林雪的手:“她在哪?”
林雪筋疲力尽的闭上眼睛,像是失去最后一点斗争的力气:“我不知道,小洲。”
“我也不知道。”林雪搓了搓脸,她甚至有些神经质的说:“一开始我就不该告诉你们的。”
而喻星洲看着她的举动,他起身,再次回到海棠湾,去寻找贺兰月留下的礼物。
他不相信这个人会彻底消失。
只要还有一个人记住贺兰月,那么贺兰月就还存在。
海棠湾的换了个主人,主人成了喻星洲,也许是因为他成为个融合两本小说的世界里仅剩下唯一的主角。
喻星洲几乎要将整个海棠湾都翻过来,什么都没有。
最后坐在贺兰月常停留的书房,他像是想起来什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乘车前往医院,产科检查,在等待检查结果时,喻星洲控制不住的咬着自己的手指,直到医生看着检查报告温柔的告诉他:“恭喜孩子爸爸,孩子很健康呢。”
听到这句话的喻星洲才像是得救一般,坐在医生面前无助的流下眼泪,眼泪像是流不完一样,渐渐地他哭的越来越大声,哭到有些要呕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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