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suer
他对赵培云说想出去,想陪着贺兰月一块吃饭。
也没那么难,赵培云答应的很爽快。
喻星洲松口气,也许是夜色太沉,或是坐在那里那么久有些闷,他看向贺兰月:“还在这里吃吗?你想吃什么?”
贺兰月:“刚刚那顿饭你吃着怎么样?”
喻星洲看了她一会,神色略带尴尬,转瞬平静下来,吐出一句:“什么也没吃,光听他们说话,桌上的菜一个也没吃上。”
说的好可怜。
贺兰月在心里忍不住想,嘴上说: “那行,咱们单独点一桌,跟刚刚那桌一模一样的怎么样?”
喻星洲笑了,两个人并肩:“出去吃吧,这好闷,我都感觉透不过来气了。”
他一边说一边把衬衫扣子解了一颗,看上去是真的有点闷。
贺兰月单独开了车过来,是才买的一辆新车,一打开车门,中控台上摆了个可爱的针织娃娃,喻星洲开车门的手一停,有点敏感的多看了一眼。
贺兰月立马感觉到了,解释道:“这不是别人送的,是我爸自己勾的,他最近喜欢玩手工,喏,后头一堆手工品呢,你看有喜欢的吗?”
喻星洲回个头,后头确实摆了不少手工品,不止是针织娃娃,还有向日葵玫瑰花之类的针织品。
他一边扣安全带,一边说:“我没问。”
“是我想说,好吧。”贺兰月笑着看他一眼,启动车子往外开。
喻星洲凑近点,想看清楚点娃娃,贺兰月示意他可以摘下来。
摘下来,发现这个娃娃眼熟的离谱,他从后视镜里看一眼贺兰月,又看一眼娃娃,再看一眼贺兰月,立马被抓包。
喻星洲有点不好意思,用手指点点娃娃的脸:“有点眼熟啊。”
“眼熟?”贺兰月憋着笑问他:“那漂不漂亮这个娃娃?”
随着车子的启动,娃娃胳膊轻微晃动了一下,像在跟人打招呼,喻星洲用指腹轻轻摸了一下,说:“挺漂亮的。”
那娃娃就是照着贺兰月的脸勾出来, Q版小胖娃,笑的傻乎乎,比起现在的贺兰月,更像小时候两三岁的贺兰月,还不会使坏,只会哼哼唧唧撒娇的小胖团子。
喻星洲没忍住看着后视镜里的贺兰月,她五官精致而秀丽,鼻尖挺翘,嘴唇柔软,漂亮至极的长相。
“我想起来一家,是个私房菜,老板是我朋友,我带你去那吃吧。”
“都行,主要陪你。”
贺兰月喜欢这个陪字,开车到那家私房菜,平常进都得预约,她给朋友发消息,开了后门单独开了个小包厢。
进去点菜,喻星洲就点了份清炒时蔬,别的也没要什么。
等服务员进来时候,贺兰月说了忌口,她过敏源多,说了半天,到最后说是不吃蒜。
喻星洲喝茶的动作一停,没开口问。
他也不吃蒜,但总不能自作多情以为贺兰月是为自己说的,毕竟两个人出来吃饭拢共不过两回。
他低头喝茶,等服务员出去拉上包厢门,就剩下两个人,今晚气氛和往常不太一样,静悄悄里带了点别的感觉。
“刚刚里头坐着的人是你什么人?”贺兰月随口问。
“我姥姥。”喻星洲放下杯子,表情淡然:“我初中那会爸妈车祸去世了,我就跟我姥姥这边生活。”
“哦,刚刚应该进去打个招呼的。”贺兰月瞧着有点懊悔。
喻星洲看着她:“我跟我爸姓,姓喻,我姥姥姓赵。”
“嗯,这个我知道,我小姨说过。”贺兰月看他杯子空了,给他又添上水。
放下茶壶的瞬间,喻星洲靠近了一点,两个人面对面坐着的,这会他俯身的瞬间,贺兰月感觉喻星洲的膝盖碰到了自己的腿,她僵了下,手里茶壶一碰,往前溅出一点茶水来。
越想要自然,越容易刻意,贺兰月轻轻嘶了一声,以对自己的笨手笨脚不满。
她连声说:“不好意思啊。”
抽着纸巾擦着水。
下一秒,她的手背被人盖住,夏天的夜晚,喻星洲的手掌心一片冰冷湿意。
贺兰月有些惊讶的抬头看过去,突如其来的亲密动作让她有点既惊又喜。
“我的意思是赵家的东西跟我没有关系,一点关系都没有。”喻星洲强调道。
贺兰月被他按着手,想笑,忍着表情,露出一个问号的疑惑脸,但喻星洲紧盯着她的眼睛,那双眼睛欲言又止,让贺兰月本来想笑的念头全散了,她只是遵循自己的本能,反手扣着喻星洲的手,十指相扣。
等牵了好一会,两个人你瞧我,我瞧你,谁也说出不出来话。
直到包厢门被敲响,服务员礼貌的告知:“你好,可以上菜了吗?”
贺兰月如梦惊醒,松开手,她举起面前的茶杯,没滋没味的喝了口,茶水润了下嘴唇,刚咽下去,就闻到淡淡的玫瑰香,温热的玫瑰香味,带有午后阳光晒后的温度。
贺兰月猛地意识到,这是喻星洲的信息素香味。
第42章
ch42
玫瑰的香气比现实中闻到的玫瑰更甜一点, 大概是因为它融入人的骨血之中,带有人的体温,所以实际上闻上去带有一点令人心脏麻痹的糜甜气味。
就像是那个下午,贺兰月亲手摘了花园里的玫瑰,因为下午的阳光仍旧有些灼热,她怕玫瑰被晒蔫,从花园到待客厅的一路上,都小心翼翼的将根部还粘带着泥土的鲜花藏进怀里。
处理包扎过鲜花之后,她带着花坐上车,贺兰月满心愉悦,将车窗降下来,灌进来的夏季热风将她的衣袖吹得猎猎作响,但整个车厢内仍旧弥散着那种经久不散的玫瑰香味。
馥郁的香气像一团实质化的蜜糖包裹着整个车厢,连带坐在驾驶座上的贺兰月。
即使夏季的晚风狂热的灌进来,也吹不散。
仅仅是短暂的靠近一瞬, 手掌上缠绕的气味仍旧十分明显。
贺兰月一怔,感觉嗓子干的冒烟。
她尝试吞咽, 但又怕吞咽动作太过明显。
贺兰月尴尬的抿了下嘴唇,这样的动作拉扯脸上的皮肤,让她左边嘴唇边上露出一个小小的喔,既不是酒窝,也不是梨涡,她不抿嘴唇就又消失了。
两个人相对无言一阵, 包间里的安静过于震耳欲聋, 人和人之间的呼吸之间都有些吵闹。
贺兰月不能放下茶杯,只能有一口没一口掩饰性的喝着。
直到服务员上完菜,安静的接连离开, 就剩下俩人。
对面的喻星洲垂下眼睫,也端起杯子喝茶。在这个时候,贺兰月反而放下手里的茶杯。
过了一两分钟,冷场消化的干干净净,她拎起筷子自然的给喻星洲夹了块排骨,放在喻星洲面前的小碗里。
喻星洲垂着眼,直到筷子尖消失在视野之间,他用茶杯挡着嘴唇,声音很轻:“所以你打算散了吗?”
闻言,贺兰月放下筷子,抬头看着喻星洲,下颚微微抬起,唇角一抿微微往上勾,似乎有点迟疑,又有点不明显的伤心:“为什么?你很讨厌我吗?”
喻星洲原本已经拎着筷子去夹碗里的那块小排骨,不知为何筷子很滑一样,总是夹不住,反复四五次后,喻星洲已有些自暴自弃的准备放下筷子,身旁伸出一双筷子,替他按住。
他微微一顿,视线沿着筷子看过去。
贺兰月一定不定的看着他,正等待着他的回答。
喻星洲盯着她的眼睛,脑中却无法自拔的回忆起高中时贺兰月的脸,距今已经十多年的画面仍旧像是昨天一样。
他心里那片地方像是春回大地,野草复生。
手中的筷子都跟着紧了紧,空气静默片刻。
眼前的贺兰月面色不改,仿佛从未开口一般,伸出的手并未收回,仍旧等待喻星洲的动作。
她颇为耐心,擅长等待。
再以为投下的石子已沉入湖底,而湖面再次恢复平静的时候,贺兰月听见隔了时差的回答。
“不讨厌。”喻星洲面色平静,错开贺兰月的眼神。
听见回答一瞬间,贺兰月微微睁大双眼,瞳孔微缩。
几乎是下意识的靠近:“什么?你刚刚说什么?”
她像是没有听清一般。
喻星洲偏过脸,掩饰自己的表情,说:“没听清算了。”
贺兰月坐回原处,看着仍旧偏着头的喻星洲,静了下来:“我听见了。”
他不讨厌自己。
不讨厌是不是代表有点喜欢?
贺兰月笑了下,她重新夹了一筷青菜放进喻星洲的碗底。
喻星洲来之前还说不饿,说是陪着贺兰月一块来吃饭,但不知道为何,在贺兰月一筷子又一筷子的夹菜下,他吃了小半份。
过了会,喻星洲抽了两张纸擦了擦嘴角,他抬头,说:“你知道刚刚我姥姥跟谁吃饭吗?”
贺兰月一时纳闷:“不知道。”
说实话贺兰月跟这些做生意的不算一个圈子,根本不熟,要是赵家的小辈可能还熟悉点,吃过一两次饭。
对面喻星洲笑了下,拎起勺子给贺兰月打了碗汤,他放在贺兰月的手边,贺兰月有点受宠若惊的到了声谢,还没等贺兰月高兴有几秒钟,听见对面喻星洲轻轻的说:“刚刚那个饭局是个相亲局。”
啊?
贺兰月手里的勺子啪的不受控制掉回碗里,溅出来的汤汤水水泼在桌面上,本来鲜香无比的汤泼到桌面上,连油花都看上去油腻无比。
她掀起眼睛,一定不定的看着喻星洲,心里麻麻的,嘴上话赶话问:“那我把你带出来是不是有点耽误你了?”
闻言,喻星洲噗嗤一笑,眼尾弯着,连睫毛都跟着笑一块颤,附和道:“是啊,耽误好大的事情。”
意识到说错话,贺兰月拎着勺子胡乱的喝完碗里剩下小半碗汤,她放下碗,好像才在来回试探拉扯里找回一点主心骨,打量着喻星洲,试探着:“你姥姥不知道我们——”
“我们怎么了?”喻星洲仿佛不知她要说什么,无辜反问。
贺兰月手指点点桌面,点了两下受不了了,抽两张纸把桌面擦干净,把桌面擦得锃光瓦亮,手里纸团图了两下直接丢进垃圾桶里,道:“我们相亲的事情。”
“本来不知道,现在知道了。”喻星洲放下茶杯,他用双手摩挲杯壁,温热的茶水暖着手掌心,道:“客观来说,我不是个合格的相亲对象,不管是家境也好,还是我个人也好。”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眼神有点放空。
可能贺兰月不知道,这次相亲机会是喻星洲耍了心眼换来的,本该来的是个赵家的Omega,喻星洲贪念突起,冒名顶替,一开始他就是单纯想跟贺兰月见个面。
贺兰月从小就是那样的人,读书好,个性不错,家境不错,往往在人际交往里站中心位置,朋友遍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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