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一只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众人都用惊疑不定的眼神看过来。
余幸挺起胸膛,朗声道:“大家别怕,我不是妖怪,而是大活人!”
“这些说书的,为了点钱连底线都没有,胡编乱造些谎话来消遣——我当然不可能死,因为那根本不是凶兽,而是瑞兽!”
说书先生怒喝:“住嘴!来人!把她拖出去!”
余幸也提高嗓门:“别动我!我自己会走!”
她带着斯柳,大摇大摆穿过人群走到门口,然后转身。
“昨夜瑞兽托梦于我,说人间传出种种谣言恶意中伤,让他十分震怒,因此决定七日之后再次降临人间,届时将现身在王城的祭司台之上,亲自口述神谕。”
“大家不妨都到场去看,究竟是谁在说谎,到时候便知分晓。”
“至于那些一意孤行不知悔改,仍然恶语中伤之人,怕是有报应要降临在身上!”
当天,余幸铆足了劲儿一连转了七个茶楼,几乎把桾都城里有名气的都逛遍了,也成功让七日后瑞兽现身的消息传播了个遍。
一时间,整个城内议论纷纷。
彼时,余幸已经在回程的路上,因为实在是困顿的厉害,以至于下马车的时候,一个没留神踩空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哎哟!”
斯柳连忙去扶,关切问她要不要紧,用不用请个大夫来看。
余幸捂着摔的生疼的尾巴根,呲牙咧嘴:“没事儿,这下倒清醒了呢,你也累了一天了,走去先吃点东西,今晚早些睡觉,明天还有别的事情要忙。”
“对了,记得叫人给凌寻凌老板那边送个信儿,顺便借人,让余云辉来这边帮忙几天。”
七天,听起来中间似乎是有很长的时间可以周转,但实际上要反复调试各种设备,还要留心引导城中的舆论,其实时间并不宽裕。
“ ...也不知道凌朝的伤怎么样了。”
原本是在心里想着,却不自觉说出来,余幸连忙给自己找补:“七天后不是需要他出场么,万一伤的厉害,影响了效果就不好了。”
斯柳看透了却不戳破,只安慰道:“殿下身体强健,定然不会有事的。”
.......
而此时的凌朝,也的确不大好。
凌寻挨了两鞭子便爬不起来,他这个挨了二十鞭子的,自然更不必说。
白底黑灰条纹的狸花猫歪倒在软塌上,黯淡的毛发间掩映着一条条深深的鞭痕,食水不进,腰腹干瘪下去,一副出气多进气少的虚弱模样。
负责看护和伺候饮食的家仆进出,满心担忧的反复确认,看凌朝殿下是不是已经断气了。
但凌朝毕竟年轻。
三天之后,他顽强的开始进食,五天之后,已经能七扭八歪的站起来,第六天时,秦管家上门来看,他已经能勉强撑着恢复人形了。
秦管家看他那样子,难免心疼——当凌朝还是猫崽的时候,他就带在身边了,这么些年看着慢慢长大,和亲孙辈没什么区别。
但凌朝张口的第一句话,便是问余幸有没有事。
“老家主有没有迁怒?”
秦管家暗自叹息,然后道:“余老板很好,她还托我带了东西给您。”
他从衣襟里拿出一个小巧的袋子,凌朝迫不及待的夺来打开,里面是一小袋的蜜饯。
余幸不常做蜜饯,这一批是今年的新杏子,用蜂蜜和白糖渍好的,放在窗户下的一个小坛子里,因为做的不多,平时都不允许他吃。
秦管家温声道:“余老板知道您要喝药,说吃个蜜饯,就不苦了。”
凌朝拿着那个小袋子,嘿嘿的傻笑。
第122章
虽然被痛抽了一顿,但凌朝其实没有不服气。
凌氏一族近千年的秘密,其中牵扯甚多,若因自己而毁于一旦,罪孽实在深重。
就算被打死在这里,他也没什么话说。
原本凌朝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没想到的是,隔天院子外面的守卫竟然被撤掉了。
试探性的往外走了几步,也没有人立刻把他叉回屋里。
他自由了?
凌朝心存侥幸,但又不敢多想,只猜测可能是死刑之前的最后一点自由。
想到这里,他一咬牙,拖着歪歪扭扭的身体顽强的跨上马背,直奔大花快餐而去。
不管是怎么样的处置和结果,他得再见余幸一面。
春寒料峭,凌朝只穿了单衣,又有旧伤未愈,在马背上颠簸出一身的冷汗,赶到店门口时,他几乎是跌下来的。
店里的伙计有认识的,连忙去叫人一起帮忙搬进屋里,又抬到床上。
“快去找老板!”
“她早上时候便出门了,我这就去找!”
伙计们一通忙碌,凌朝虚弱的阖着眼皮,躺在床榻上顽强的等待。
大概一个小时后,余幸赶回来了。
她冲到床边,一把抓住凌朝的手,急道:“你怎么跑出来了?”
凌朝只听得眼前一黑。
什么意思?难道是不愿意见到自己么?
他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又死要面子,撑着床铺梗着一口气儿要往地上爬:“你若是不愿意见我,那我现在就走!”
余幸更急了:“谁跟你说这个了?等等,你别晕过去呀,你到底是怎么跑出来的?”
伙计连忙答道:“是骑马来的,马牵到后院去了。”
余幸不自觉的提高嗓音:“什么?他还能骑马?!”
凌朝这顿家法挨的重,皮开肉绽下不来床,饶是身体素质再好,也要狠狠休养一段时间。
竟然还私自骑马出逃......
余幸只觉得脑袋痛,然后让人去凌氏府邸送信。
“先去说一声吧,只怕那边还不知道他已经跑出来了,要是方便的话,把大夫也带来。”
凌朝再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他自己躺在床上,窗边点了一盏灯,又不像寻常的灯。
特别亮,灯芯又稳,被风吹了也一点不飘。
他端详一阵那灯芯,又四下看看,知道是在余幸这里。
窗户开了条小缝,食物的香气从外面传来,顿时觉得腹中饥饿。
原本是要大叫起来找人,可想到之前那会儿,余幸似乎并不是很情愿看到他,顿时天人交战的纠结起来。
好在这纠结也并未太久,随着吱呀一声门被推开,凌朝连忙闭上眼睛。
然后又睁开,不满道:“怎么是你?余幸呢?”
斯柳无语:“对不住了,老板有事在忙,所以只有我来给您送饭了。”
她反手将门关上,端着餐盘走到桌边。
“殿下,能起身吗?”
凌朝眼睛一瞪:“我可是自己骑马来的!”
是骑马来的,还摔下来了呢。
斯柳腹诽,却也不说出口,只是将小桌搬的近了些,餐食一样样摆出来。
米粥,清炒的小青菜,一碟很素的咸菜丝,两角小的可怜的软饼。
凌朝狐疑:“你确定这是给我吃的?”
斯柳面不改色:“是,为了伤口恢复的快些,您现在不能吃的太油腻。”
凌朝气结:“吃这些东西,我哪有力气养伤!”
斯柳面不改色:“是老板亲自配餐,我只是听从吩咐。”
凌朝没话说了。
他拿起汤碗一饮而尽,两个小饼和小菜也都被吃的干干净净。
连半分饱都没到。
眼见他意犹未尽的摸着肚子,斯柳好心道:“府里的大夫晚些会过来,为殿下复诊,如果大夫说没问题,我再给您拿些吃的过来。”
凌朝:“不行,我是偷跑出来的,不能让那边知道。”
斯柳:“并不是,殿下,您只是自己跑出来,并不是偷跑。”
她强调了最后两个字。
凌朝还想再问,余光却看见余幸进门来了,立刻佯装无力的仰面躺倒,连眼皮都半阖了。
斯柳:“......”
余幸端着汤药,小心翼翼走近床边:“还没醒?凌府那边找人送来的药,大夫说凌朝的伤势已无大碍,只要按时吃药就行了。”
“算了,汤药先带出去,等他醒了再热一热,咱们出去说,别吵着他睡觉。”
她拉着斯柳的手往外面走,凌朝却急了,一个轱辘就要爬起来,又呲牙咧嘴的趴下了。
有一鞭子恰好抽在肩膀上,关节来回活动愈合的慢,用劲儿猛了就钻心的疼。
余幸惊呼:“原来你醒着?”
凌朝的委屈劲儿突然就涌上来:“我醒着还是睡着有什么区别,反正你也不想见我!”
余幸哭笑不得:“这又是从哪里说起的?我什么时候不想见你了?”
斯柳察言观色,悄悄退出屋去,顺手把门从外面带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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