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饭在锅里
一声惨叫,之前还气势嚣张欺负人的男人,痛得捂住了脸颊哀嚎,面容都控制不住地狰狞扭曲起来。
见儿子被打,那个抓人的老太婆目眦欲裂,扔下王春花就朝叶青扑过来!
叶青一鞭子抽在那个老太婆脚边,将人拦在了一步之外,冷声道:
“你再冲上来试试!我这鞭子抽过去,保证你半年内别想下床!”
“我这人平时不喜欢欺负上了年纪的老人,但是如果老人无德,非要送上来讨打,那就别怪我下手太狠!”
这话一出,那老太婆顿时被吓得不敢再挪动半分!
那干脆利落的那么一甩,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叶青手里那藤鞭子就一下抽了俩。
没防备叶青忽然会露出这一手,围观的众村民都被吓了一跳。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叶青已经把那嚣张的母子俩都给震住了。
这还不算,她手里那藤鞭子还在手上不停地甩啊甩,那干脆利落的动作和声音,直听到在场的众人心下都不由得跟着一颤一颤的。
整个院子门口一片死寂,每个人大气都不敢喘。
只有显眼包顾卫南,在看到叶青露出来的这么一手漂亮的挥鞭后,眼睛都在放光,一边吹着口哨吆喝,一边拼命鼓掌:
“我的妈呀,师父你这也太酷了!就是速度快了点,我还没看过瘾呢!”
叶青额头黑线都快要下来了,她这正酝酿气势呢,被顾卫南这么一喊,愣是没憋住,当场就给破功了。
“你把邹阿婆扶回屋里去!这边人多眼杂,当心冲撞了老太太!”
叶青没好气地瞪了顾卫南一眼。
“哦。”
看到叶青那脸色,顾卫南终于意识到她刚刚那一下捧场切入的时间点可能不太对,缩了缩肩膀,赶紧把邹阿婆往屋里带。
前面那会儿口若悬河骂得格外起劲的王家老太婆,这会儿谩骂声早就戛然而止,甚至还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
看清楚那边矮瘦男人脸上和手背肿成了小山丘似的醒目鞭痕后,这位老太婆心下顿生忌惮,惊疑又畏惧地盯着叶青:
“你谁啊?凭什么上来就打人?”
叶青走上前去,把躺在地上的王春花给拉起来,这才回过身来冷笑道:
“真是好笑,你们闯进我家院子,伤了我的病人,还敢问我凭什么打人?”
“来之前你们也没去打听打听,我叶青是什么人?你们把我住的地儿当成你们家菜市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了?”
王婆子还挺怕叶青手里那藤鞭的,但一想到王春花是她闺女,她立马就又理直气壮起来,挺着胸膛叫嚣道:
“我可不是上你家来闹事的,我是来找我闺女的,王春花是我的女儿,我这个当妈的来带她回家天经地义,谁都没资格阻拦我!”
叶青早认出来这个老太婆是谁了。
上次在臭松沟,就是这个老太婆带着娘家人上刘家去闹事儿,把王春花给推搡在地上,才还得王春花难产的。
当时这个老太婆跟刘婆子打了一家,把个烂摊子丢给刘家后就趁乱带着家里人逃走了,根本没管王春花和她肚子里那孩子的死活。
本来以为闯了这么大的祸,这王婆子再没脸来找自己闺女了,没想到这才过了几天啊,竟然就又卷土重来,甚至还打听到靠山屯来了!
这种恶臭的吸血鬼娘家,要是碰上叶青这样的,那绝对一秒钟都忍不了,哪怕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她也一定不会让这家人好过!
但叶青并不知道王春花是个什么想法。
上一世她当医生就是吃过亏的,帮了一个受婆家压榨欺凌饿得都快要奄奄一息的女幸存者,把她从噩梦深渊里面拉了出来,还替她把家暴男给暴走了一顿。
结果那女幸存者得到解救后,没过多久就又跟她那个丈夫和好了,还倒打一耙反过来怪叶青多管闲事把她丈夫打伤,气得叶青差点没当场乳腺增生!
自从吃过那个恶亏后,叶青对这种原身家庭比较凄惨的可怜女性,都不自觉地抱有一种审视和防备心理,就怕好心没好报,最后还被反咬上一口。
所以眼下王婆子来抢人,叶青也没急着跟这个王婆子理论,而是先朝着王春花看去,用眼神观察确认王春花是个什么反应和态度。
似乎是看明白了叶青的意思,王春花心下一紧,立马就伸出手来死死抓住了叶青,不停地摇头,紧张又惶恐地朝着叶青露出了哀求的神色:
“我,我不走,我能不能,留在你这儿,让我干什么都可以!”
叶青闭了闭眼睛,在心里面暗骂了一句:
就再当一次烂好人,信这个王春花一次!
再睁开眼睛时,叶青的脸上已经浮起假笑,眼中不带半点波澜:
“你就是王春花的妈啊?那可真是太好了,我正想要找你呢!”
“你是王春花的妈,要带走她当然是天经地义,天地良心,我可绝对没有要阻拦你们的意思啊,不过在带走她之前,咱们得先把账算清楚!”
“上次你们家王春花难产大出血,是我们大队长带着我去臭松沟帮忙开刀做了接生手术,好不容易才把王春花跟她肚子里的孩子给保住!”
“当时刘家怀疑是我杀了他们家儿子,连手术费都没给我出!结果隔天杀人凶手就落网了,我的嫌疑被洗清了,这笔辛苦费,我本来就打算去找刘家要!”
“结果刘家把王春花给赶出来了,她去哪儿不好,非要往靠山屯钻,又正好被我给逮着了,这不,我把人给扣押在我家,就等着有人来赎来呢!”
“正好,你现在主动登门了,那就把我的一百块钱手术费给了吧!欠债还钱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刘家不愿意出,你这个娘家总不能再推三阻四了吧?”
说着,叶青就朝着王婆子伸出了手,面带笑意看着她。
一听说要一百块钱的手术费用,王婆子顿时懵了,气得当场破口大骂道:
“一百块?你怎么不去抢?”
叶青忍不住掏了掏耳朵,笑道:
“您这话说的,当时那情况,整个臭松沟的村民都能为我作证,我是征求过刘家的意见后,才进去救人的,我要不出手,你闺女连同她肚子里的孩子都得死!”
“两条人命,不会连一百块都不值当吧?这话你问问在场的这些靠山屯的邻居们,你问问他们一百块换两条人命到底值不值?”
马上围观的那些社员们就大声吆喝:“值!我家媳妇儿要是出了这事儿,甭说是一百块了,砸锅卖铁我都得救!”
叶青摊了摊手,朝着王婆子笑道:
“你看,我没有狮子大开口,要价非常合理啊,另外,你闺女昨儿个来我们屯子里后,她已经在外头冻了一个晚上了,人还发着高烧,我给她做了针灸治疗,所以您还得额外付我五块钱的看诊费用。”
“也就是说,一共一百零五块钱,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人,我绝对十分乐意您把人给接走!”
“这人是自己求上门来的,我一个医生也做不到见死不救,但谁家真乐意让个刚生完孩子的产妇在家里头坐月子啊,这满屯子的,谁家不嫌这种事儿晦气?我巴不得你赶紧把这个麻烦给接走呢!”
“但你要是拿不出钱来,那就不好意思了,我这也不是什么慈善机构,你们不是我们靠山屯的人,也没在我们生产大队贡献工分,所以免费看病治疗这种事儿,想都不要想!”
“不给钱,人就不能走,得老老实实在我这儿给我干三年活儿,把这笔医药费偿还完了再说!”
“如果您现在手头的钱不趁手,也没关系,打个借条按好手印,回头我拿着借条上你们生产大队去找你们大队长,等你们家年底结算工分分的时候,先把我的钱偿还了再说分粮食的事儿!”
王婆子当场暴跳如雷,气得直接冲上来就要跟叶青拼命。
但叶青在末世的时候面对异能者的时候是战五渣,但眼下面对这些普通土著,哪怕是再泼辣彪悍的村里妇人,打架她也不带怕的!
叶青甚至连眼皮都没抬,只轻轻一针飞出去,那王婆子就当场匍匐在叶青的脚边,脸朝下摔了个狗吃屎,并且连爬都爬不起来了。
一看到王婆子那滑稽的姿势,围观人群顿时哄笑出声。
叶青的脸上带着笑,眼神里却只剩下凌厉和冷冽,就如同一个地狱阎罗一般:
“大妈,想打架啊?行啊,你快站起来,咱们继续,我今天的事儿正好忙完了,可以陪你多过两招!”
王婆子不想爬起来吗?她眼中都快淬了毒了,可很快她就发现,无论她怎么使劲儿,她腰部以下就是使不上劲儿,只能跟条狗一样趴在地上。
听着周围人群的嘲笑声,还有叶青无情又嚣张的挑衅,这老婆子差点没被气疯了。
“你,你是不是往我身上下了什么妖术?”
王婆子面露惊恐,就好像叶青是什么山野精怪一般。
这问题险些让叶青当场绷不住了。
“这你可别造谣啊,建国以后就不让成精了,我可是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根正苗红的唯物主义青年,信仰是五星红旗和马列主义,我的医学理论和技术,也都是以科学为依据,封建迷信那一套我可从来不碰的啊!”
叶青立马替自己狠狠刷了一把价值观,坚决不允许有人往她身上泼脏水!
马上就有围观群众在旁边哈哈大笑:
“这老婆子被叶知青一根银针就给扎趴下了,哈哈哈,吓得爬都爬不起来了,还以为叶知青是妖怪呢,太好笑了!”
“就这还上咱们屯子里来抢人呢,不给钱就想将人带走,叶知青答应我们都不会答应!”
“欠一百多块钱,干三年活儿就算了?我看起码得干个十年八年的,没见这个王春花都瘦成什么样儿了,这能干啥体力活儿?还要在叶知青家白吃白住坐月子,三年哪儿还得完?”
“就是!三年根本不够!必须得十年八年,干不满这个时间坚决不能把人放走!”
叶青本来就是随口那么一说,没想到围观的这些屯子里的人竟然都跟着帮腔上了,甚至还一个个化身周扒皮,直接把三年愣是网上加到了十年八年,这节奏,是不把王春花给扣押在她这儿当长工不打算罢休了。
叶青听得眼角都不由得抽了抽,暗暗咋舌屯子里这帮人也太狠了。
不过她也不傻,知道这些村里人都是在帮她呢,巴不得大家越狠越好,如果是三五个月的,这王家可能觉得不痛不痒,但三五年甚至十年八年的,他们怕是就得吓得再不敢动歪心思了。
果然,这些人一喊,那王婆子瞬间就缩了缩脖子,眼神里只剩下郁闷跟懊悔,看样子是有点想打退堂鼓了。
眼看着王婆子似乎要中途退缩,那边吃了叶青一鞭子的老婆子顿时不乐意了:
“王家婆子,你可是已经收了我儿子给的八十块钱彩礼了,我们家就指望着娶这个儿媳妇回去开枝散叶呢,人今天我们必须得带走!至于你闺女欠这个女大夫的钱,那我们管不着,你自己想办法还!”
那老婆子气势汹汹,竟然还想要冲上来抓人。
叶青一听这话差点没气笑了。
敢情这王婆子还是先暂后奏,收了人家的彩礼然后才领着男方来抓人的,这是真打算再卖一次闺女!
“想娶个媳妇儿回去开枝散叶啊?那你们怕是打错了算盘,让这个老婆子给骗了!”
“王春花前几天才难产大出血,子宫受损严重,以后想怀孕怕是有点困难。”
叶青笑眯眯拦住了那个老婆子。
这话一出,那老婆子顿时瞪大了眼睛,甚至就连那边捂着脸痛得哭爹喊娘的男人都停下的嚎叫,母子俩均是不敢置信:
“什么?不能生了?!”
叶青摇了摇头,补充道:
“倒也不是真的完全生不了,就是得好好将养,花个七八年才能慢慢调养好,每个月怎么着也得吃上一副药方子吧,花费可能也不多,五块钱就够了!”
这还得了,他们那穷山沟沟里头本来就穷,为了不让三十多岁的儿子打一辈子光棍,东家借西家凑的,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凑了八十块彩礼,就为了买个媳妇儿回去赶紧传宗接代。
结果现在这个物色好的媳妇儿竟然不能生了,甚至还有可能成为药罐子,每个月得花五块钱治病,这哪家能承受得了?
五块钱,都够他们家全家每年的油盐酱醋开销了,每个月要花五块钱,谁家娶回去的婆娘能这么败家?这娶的怕不是媳妇,是娶了个得供起来的祖宗!
那对母子俩当场就破防了,哪里还顾得上去抓什么王春花啊,一转身就齐齐朝着王婆子那边冲了过去,上手就开撕:
“你这个丧了良心的毒妇啊,竟然敢骗我们家那么多钱!我儿子打了这么多年光棍,娶个媳妇儿容易吗?你竟然敢把个不能生蛋的母鸡塞给我们家,是想要让我老孙家绝后吗?真是太欺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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