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朝游 第148章

作者:黍宁 标签: 东方玄幻 穿越重生

  王道容感受到她的紧张,替她别了别鬓角的发丝,倏地将自己的手指塞入她的口中,耳语说:“别咬得太紧了,倘若怕出声,不妨咬这个。”

  他嗓音如金玉相撞,说出的话却下—流狎昵至极。

  慕朝游身不能动,羞愤交加,自然不会更他客气,一口咬住,尖利的虎牙将他指腹刺穿,淡淡的血腥气在她口腔中弥漫开来。如果不是因为药力影响,她恐怕会毫不犹豫地咬断他的手指。

  王道容呼吸猛地一颤,忽然失了章法,头抵着她的额头胡乱吻她,慕朝游不可置信地咬着他的指腹,睁大眼见他瓷白的面色飞快地涨红。

  这抖M死变态。

  慕朝游愕住,口中的手指仿佛成了烫嘴的山芋,她一时吐出也不是,继续咬着也不是,咬得越用力,他反倒更高兴。

  可即便如此,他似乎犹嫌不足,拉着她的指尖放在他前胸的那处箭伤,顿了顿,将伤口的血洞重新撕扯开。

  她练箭毕竟日短,进步虽已经堪称神速,但雨夜天黑,距离又远,箭矢还是失了准头,只射入他心口往上三寸,锁骨下方。

  王道容如疯魔一般地拉着她的手,撕扯开自己心前的箭伤,吐息越来越急促,姣好的面皮不断痉-挛抽-搐,他从她给予的痛苦之中汲取到了极致的甘美滋味。

  “朝游。朝游。再用力一些——咬罢,喝我的血,吃我的肉——”

  痛又如何,恨又如何?统统成为他的养料。

  只要是她给予,他都欣然接受,全盘接纳。

  夜雨如注,电闪雷鸣间,他瞥见她饱含着痛恨与厌恶的视线,王道容顿了顿,不思收敛,愈发猖狂无度,愈演愈烈,“想恨我,那就恨我罢。”

  “恨到极致,焉能不算爱?”

  说着说着,他停下,从袖中取出一粒朱红色的丹药含在舌尖。

  慕朝游愣了一下,视线忍不住追随着那枚小巧的丹药。

  觉察到她的目光,他微微笑着,朝她张开嘴,姿态有几分乖巧放-浪,将自己的整洁细白的牙齿与殷红柔软舌头展示给她看。“放心,这并非你以为的五石散,这是容自己炼制的丹药。”

  慕朝游浑身发毛,如临大敌!

  “滚……”她虚弱地斥骂,“滚开——”不管是不是五石散,她才不想吃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却抵不过王道容含着那粒丹药,又掐着她的下颌俯身来吻她,将丹药喂入她口中。

  慕朝游挣扎得厉害,喘着粗气,拼命地用舌尖将这东西推出去,但王道容却用力地缠住她的,将那粒血红的丹药往她喉口抵送。

  黄豆大小的药丸,抵不过舌面的交缠,融化在二人的唾液中。

  这一瞬间,身边的芦苇荡被人拨开,火光照落下来。

  王道容箍着她颤抖的身躯,强迫她全盘接纳那粒朱红色的丹药,在她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附耳说: “一起下地狱罢。朝游。”

第113章

  “郎君!!”

  “水匪”们举着火把才闯入芦苇荡, 就被眼前这一幕吓得头发发麻。

  王道容眼疾手快地拢了外袍,将怀里的人遮了个严严实实,自己则不着寸缕,  “退下。”

  “水贼”们噤若寒蝉, 如蒙大赦般地陆续退了出去,想起刚刚那一幕, 心里仍然惶恐难言。

  王道容动作极快,他们虽也什么也没看清, 但仍然瞥见了衣袍下窈窕的人形与那一缕漆黑的长发。

  隔了半晌,少年这才神情淡漠, 赤-条-条地走出芦苇荡,苍白身躯映着银色的月光, 清楚地照耀出情—爱过后残留的痕迹。乌发直垂腰臀,随着紧实的腰臀大腿款款摇摆, 愈发妖冶放浪如艳鬼。

  南国多浪荡子, 在人前从不避忌袒露躯体, “水贼”们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哪里敢再多看。

  等慕朝游再醒来的时候, 身上已经穿戴整齐, 正躺在一床柔软的锦被间。

  船外风雨大作, 小船在风浪中颠簸不断,簌簌的雨丝不断倾斜着敲击着船舱。

  她大脑短暂地卡壳了半秒,忽瞥见不远处一个正在挑灯的少年郎,一身雪白的绉纱道袍,乌发高冠, 收拾得一丝不茍。

  那少年郎莞尔转过脸来, 乌发明眸,清雅如雪, “你醒了?”

  慕朝游没吭声,她亲眼见过王道容的淫-靡放浪手段,自然不会再被他如今的秀雅模样欺骗。

  她转过视线,四下打量了一遍船舱,再难压抑心底的悲怆失落,兜兜转转之下,她竟又落到他的手上。

  王道容替她端来了药,大有要亲自喂她的意思。

  慕朝游没给他表现的机会,端着药碗一饮而尽。

  王道容并未坚持,只静静目注着她,待她用完,这才俯身过来舔去她唇角的药渍,贴着她的唇角说话,“识时务者为俊杰,朝游,好乖。”

  “我船上那些人呢。”慕朝游顿了顿,没有避让,攥紧了碗沿问。

  王道容安静回望:“……”

  慕朝游指尖抽动,险些端不住时药碗,隔了一会儿,复又问:“你是怎么追上来的?”

  王道容嗓音淡柔,徐徐开口:“朝游可还记得容赠你的那条玉玲兰手环?”

  慕朝游回想了几秒,“但我并未带它上路。”

  王道容垂眸拉过她的手,细细摩挲她腕内肌肤,“只要带上,那小小的术法便已深入肌理。”

  慕朝游:“当初你便对我下咒吗?”

  王道容不以为意,微微扬眉:“这不是咒,是爱。”

  “许仙翁呢?”

  王道容静了一剎,眉眼间露出点古怪的神情,“大将军因梁湘之争对陛下不满,去信陛下索要湘州,辞语怨望,狼子野心已昭然若揭。大将军请来师父他老人家为他卜卦,师尊如今正被困他帐中。”

  “朝游。”他叹息,“这是天意。”

  闻言,慕朝游体内最后一丝力气也仿佛被抽空了。难道上天真的注定她逃不过王道容的掌心吗?

  她疲倦地推了空碗,王道容细观她神情疲倦,也不欲再多打搅她,“你受伤不轻,且安心将养着。”

  王道容走后,慕朝游在船舱中静静坐了半晌,天色将明未明,江上雾气横生,她迷茫地走向船尾,俯瞰着船行时破开的江流。

  一川江水在悠悠天地间,奔流不息,亘古不绝,最终奔腾入海,海阔天空……她盯着那江水忍不住痴了,灵魂微微战栗,脑海里仿佛有个声音在喊,跳下去!跳下去!

  她的眼里只剩下这自由浩荡的江流,耳畔听不见船员惊恐的呼喊,她攀上船头,直到身子被一双有力的手臂禁锢,她被惶恐赶来的一道身影飞快扯回船内。

  那道身影松开她,王道容乌黑的眼静静地瞧她,眼里如有风暴汇聚。

  朝阳的余晖照着他雪白的面皮,隔了好一会儿,王道容才淡淡开口,“你就这么想死?”

  死?

  慕朝游脑海中电闪雷鸣,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方才的所作所为,忍不住吓出了一身冷汗。

  不!她不想死!

  她要活着!好死不如赖活着!死了很容易,活着却太难。哪怕终有一死,也但求死得其所,而非自己结束自己的性命!

  “我……”慕朝游苍白着面色,摇了摇头。

  王道容不言不语,伸出冰冷的掌心蹭了蹭她的脸颊,神色淡然,语气却毋庸置疑,“别再想跑,也别妄想寻死。朝游。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也别想摆脱我。生不灭,死不尽。上碧落下黄泉,哪怕魂归蒿里,魄藏道山,容也定当追随你至海枯石烂,山穷水竭,日月无光,神佛同灭。”

  太阳挣脱了云雾,探出了半张脸来。

  王道容吩咐船工准备了朝食,自己也施施然坐下,与她共进早餐。

  慕朝游面色苍白依旧,她没什么胃口,却一边盯紧了对面的王道容,一边逼自己多吃一点。

  滚烫的热粥下肚,她精神重又振作。只要她面前这人不死,她就不可能死。她将他当作下饭的小菜,当作口中的白粥,恶狠狠地咀嚼,一点点重新蓄积了愤怒的力量。

  王道容似乎瞧出来了,又似乎没有,垂着眼睫,自顾自地细嚼慢咽。

  桌上那一小盘牛肉脯味道不错,王道容毕竟是个道士,不吃牛肉,慕朝游知道自己如今需要蛋白质,便默默地夹了一筷子又一筷子。

  直到王道容倏地放下筷箸,冷不丁问:“好吃么?”

  慕朝游没吭声,咬着牛肉脯警惕地注视着他。

  王道容说:“你不是问我你船上的那些人——”

  慕朝游咬着那块牛肉脯一愣,全身血液如冰冻结,胃里一阵翻山倒海。

  她眼前发黑,“呸”地用力将口中的东西吐了出来,扶着桌案吐了个天昏地暗。

  王道容目不转睛地,平静地看她吐了一会儿,才伸出苍白纤细的指尖,抬起她的下颌,“骗你的。”

  “生者我已命人好生关押看顾起来。”

  斩草不除根,做事不尽其实从非他行事风格,会是受了慕朝游影响么?或许罢……

  她眼角含着生理性的眼泪,怒目而视,“你……疯子……”

  王道容容色清淡,俯身过来卡住她的下颌,强行拭去她嘴角的秽物,他十根手指重又带上玉佩韘、玉扳指,冰凉微润的玉石硌着她口腔的软-肉,这才说:“赵国石氏父子荒淫无度,与诸比丘尼交亵而杀之,合牛羊而煮。更有甚者蒸猪糁和人粪而饲左右*。”

  “容也是为朝游考虑。待在容的身边,也好过沦为他人盘中餐。”

  说完,王道容收回身子,拿起桌边细布,细细拭过每一根手指。

  慕朝游喝了口茶水漱口,往着桌上的琳琅满目,却再也没了胃口。

  王道容说得不假,这个时代疯子太多,他甚至还算疯得内敛文雅的。

  放下茶杯,慕朝游问:“你打算带我去哪里?”

  王道容也搁了细布,认真想了想,“去我另一处私宅。那里很安静,从前是容驽钝,这一次不会有别人来打扰你我。你只需专心为我生一个孩子便可。”

  慕朝游毛骨悚然地听着他轻描淡写地说出堪比恐怖片一般的话。

  王道容略微思忖,仿佛陷入幻想: “你说是男孩还是女孩?会像你一点,还是像我一点?”

  他抬起眼,噙着笑,目光灼灼瞧她。

  慕朝游冷嘲:“你难道就不怕我卑贱的血污了你家的血脉?”

  “怎会?”王道容摇摇头,目光落在她平坦的小腹间,乌眸绽放出绚丽的惊人光彩,吐息也变得急促,整个人显而易见地兴奋起来。

  他唇角微扬,不住轻笑,“难道不该是容污了你吗?”少年如稚童一般快乐地笑道,“怀上最恨之人的骨血……想想朝游你怀上容骨血的模样……”

  他说着说着,忽然闭唇不言了,嘴角仍噙着那抹淡淡的微笑,似乎陷入快乐的梦境里,秀美的眉眼在烛光下闪着温润的光,恍若白玉雕成的神像。

  托那盘牛肉的福,更托变态的福,一直到傍晚,慕朝游都没什么胃口。

  王道容亲自端了晚餐来喂,她吃多少吐多少,折腾半天,他才勉强灌了她小半碗白粥。

  到入夜也睡得很不安慰,药效散去之后,全身都在痛,慕朝游撩开身上的衣裳,见满身伤痕,有刀剑伤,也有礁石撞出的伤,当然也有一些淤青与吻痕遍布腰腹前胸。

  淤青吻痕倒不觉有多痛,礁石刮蹭撞出的伤口疼得她稍微翻个身都冷汗涔涔,不住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