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黍宁
少女面无表情,一双清水双眸波光潋滟,嗓音冷清如雪落,“舔。”
王道容抬眸,看她一眼。大概觉得受辱,却仍捧着她的脚,乖顺地垂眸去舔舐她沾了酒液的小腿。
这感觉鬼怪极了,像什么庞大的野兽进食前的安抚。
慕朝游强忍住往回缩的欲-望。任由王道容的轻吻细细密密落满小腿,脚踝,乃至脚面,脚趾。
他面色也渐渐红了,眼里如漾着两汪水光,唇角不自觉溢出淡淡的呻—吟。
慕朝游:“……”
她本意是为了羞辱他,但此刻看来怎么反而让他爽到了?见状,她再不留情面,毫不犹豫地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王道容稳稳地攥住她小腿不松手。
“放开我!”她斥道。
他置若罔闻,吻一路往上,最终落在她大腿。
她使劲儿夹着他的头,拽住他的头发,他头发乌黑韧亮。慕朝游迫使王道容昂起下颔。
她这几年来日日勤加练习弓马骑射,四肢比时人追求的纤弱风流体态更为健硕紧实。
王道容头颅不得进退,便搭着眼帘吐出舌尖轻轻舔她指尖。
她浑身一颤,卸了力。王道容顺势抱起她的双腿,有些乖巧地摆头轻蹭她大—腿肌肤,埋脸下去,唇角溢出一声模糊的轻哂:“娘子既已发话,容定当竭力为娘子达成心愿。”
……
小船悠悠,青灯如豆。
慕朝游浑身被汗水浸透,披着王道容那件雪白的道袍,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靠在榻上直喘气,她眼角还泛着水光。心跳快得几乎快要从胸膛中炸开。太过强烈的余韵,令她眼前还泛着白光。
王道容则已洗手洗脸,披散着湿润的长发,从容对着那一盏青灯在灯下展卷阅览。
慕朝游无言地颤抖着指尖攥紧衣摆。她本意是为了羞辱他,谁曾想人不要脸,树不要皮,最后反倒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险些昏死在榻上。
接下来这几天,少年似乎也喜欢上了这样的情趣,他也不觉污秽,她越激烈,他便越兴-奋,像蛇一样缠上来不断亲吻她,蹭她满身。
直到小船终于靠岸,换乘马车,回到他建康另一处私宅。
这间私宅明显比上间更小,也更隐蔽,仅仅只带一个院子,三间正房,东西各两间厢房,若说有什么独特之处,便是多带一间大的浴室。
一回到宅子里,王道容便将她抱去浴室两人的衣裳在水中如莲花铺展,少年迫不及待地将她压倒在池边,“朝游。”
他轻蹭着她,喟叹般地说:“如今再不会有人打搅你我了。”
第115章
王道容指尖轻轻按压着她柔软的唇瓣, 耳语说:“为我生个孩子如何?”
慕朝游泄愤般地一口咬住他的手指:“做梦。”
王道容拔出渗血的指尖瞧了一眼,平静地将指腹上的血珠都抹在她嘴唇上。
这几天来又是受伤泡水,又是食不下咽, 彻夜难眠。慕朝游显见地迅速憔悴了下来, 眼下顶着两个黑眼圈,面如金纸, 唇白皲裂。
这一点血珠被王道容徐徐抹开,为她平添了几分艳色。他微微偏头, 眼里掠过一点欣赏,亦或者赞叹之色。
慕朝游哑口无言。她长这么大, 头一次见识到什么叫“蒸不烂煮不熟捶不扁炒不爆响当当一粒铜豌豆”。
少年目光清明黝黑。慕朝游意识到,他是认真的。但她绝不可能怀孕生子。现代她都没考虑过怀孕生育, 更遑论在这个生产条件极其恶劣的古代。
“我……”
她目光在浴室内四下睃巡了一圈儿,盘算着夺门而出的可能性。
在抱她进来之前, 王道容便已经将手探入她衣襟内捋了一遍, 收走了一切尖锐的利器, 更将她剥了个一干二净。
她如今手无寸铁, 赤—身—衤果体, 对上王道容这些鬼魅手段, 胜率微乎其微。就算跑出去,也跑不远。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慕朝游顿了半晌,忍气吞声说:“我……暂时不想。”
王道容心不在焉,目光沿着她泡在池水中的前胸轮廓睃巡, 听到她发问, 少年这才回神抬眼,“嗯?为何?”
慕朝游闭上眼, 挤出两个字:“我害怕。我不想生孩子。我怕痛,也怕死。”
王道容静了一瞬,没立刻作出表示。
慕朝游见状,狠狠心,拉住他的手:“求你。”
王道容指尖动了动,没有抗拒。
慕朝游犹豫了一瞬,放软了嗓音,“凤奴。”
她不擅长撒娇示好,也不想跟王道容撒娇,头一回卖起娇生硬尴尬得让她自己都脸红。
王道容静静瞧她,毫不留情地戳破了她心中的尴尬:“容第一次见有人撒娇如壮士断腕。”
慕朝游自暴自弃:“不爱拉倒…… 你就说有没有被媚——”
到。
下一秒,有什么庞大的东西挣了出来,鲜明地杵在腿间,慕朝游震惊地睁大眼。王道容眼睫一动,面不改色地收回视线,反手握住她的手,掌心滚烫,“这一路风餐露宿,舟车劳顿,也未必就在今日。”
“但朝游。你需帮我。”
早知道没有这样轻易,慕朝游松了口气,又警惕问:“你想怎么帮?”
“手、脚、腿,”少年视线在她唇前略略一顿,又略开了那个过分的要求,续说,“孚乚,未尝不可。”
慕朝游:“……”如果不是武力差距太大,她真想把这人头摁进水里淹死。
但王道容哪里会给她再返回的机会,他伸手按住她的双手往下捋带,顺势将她压倒在池边,轻轻说:“朝游。你是个聪明灵秀的女子,你知道要怎么做。”
慕朝游深吸一口气,用力从他身下挣了出来。少年一怔,面无表情地绷紧了唇,眼底有一剎的冰冷阴郁。可王道容还未及发作,慕朝游却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抵在池壁。
他眉眼间的阴郁如春雪般飞快消融,王道容微微一怔,神情竟有几分忐忑不安,“你——”
感觉到下腹被女子柔软的脚掌踩住,王道容表情霎时又变得古怪起来:“你——”
慕朝游才没有给他抗议的机会,毫不犹豫地一脚踩了下去。
王道容面色薄红,忍不住闷哼一声:“唔。”乌黑的眼眸肉眼可见地软成了两汪春水。
柔弱堪怜的模样哪里还见方才的阴沉?
妈呀。慕朝游强忍住一身的鸡皮疙瘩。好变态。
王道容却已浑身泛起薄粉,乌眸潋滟深邃,热情四射,眼角水光莹润,“朝游——”
慕朝游完全没有怜香惜玉之意,公报私仇般地又用力往他小腹踩了一脚,恨不能把这人踩得不能人道才好,也省了她每日提心吊胆。
她用力地一寸寸碾过,清楚地能感觉到脚下王道容腹肌也随之一寸寸绷紧,皙白的颊上难耐地淌下晶莹的汗水,濡湿了乌黑的鬓发。
临到巅峰,他猛地伸出手卡住她的脚踝,隐忍地垂着眼帘深深喘息,她踩得越用力,王道容就不言不语攥得越紧,五指如鬼手一般深深攥进她的皮肉。有好几次,他喘得她甚至怀疑他会下一秒窒息死去。
她看他可笑,忍不住嘲笑说:“谁曾想王氏的公子竟然是个受虐狂。”
王道容置若罔闻。
“你不是问我要如何才能原谅你吗?”慕朝游语气古怪。
跑是跑不出去了,王道容还频频以孩子相要挟——
慕朝游承认他这一招比任何刑罚都来得可怖。在被他抓到的那一刻,在船上时,她疲倦绝望之下,当真想过一死了之。
只是她没有出息,活着的欲望又一次占据了上风。活着不容易,想要活着,她就必须逼自己调整心态,“努力加餐饭”,吃好睡好,继续谋求来时。
自然也要强打起精神继续与王道容转圜。
或许是她本来就不是好人,或许是王道容就是一块沼泽地,或许他是有意同化,也或许是无心纵容,总之,在他不懈的努力下,她的道德底线也成功一路走低,节操逐渐瓦解。也不介意苦中作乐,羞辱王道容给自己找点乐子。
慕朝游顿了顿,继续说:“给我当狗,汪汪叫两声,当得满意了,我说不定会原——”
她知道王道容骄傲入骨,再荒唐也不可能答应给她当狗,嘴上占占便宜而已。
孰料,她还没说完,王道容淡淡抬眸,“狗不会叫,但狗会咬人。”他一把扯过她的脚踝,将她强行压倒在身下,嘴唇吻落下来,咬住她舌尖,将她的桀骜不驯之辞尽数堵回口中,同时又将她推高,居高临下地有什么东西啪地抵在她鬓发间。
……
汤池水暖,兰麝香雾。不知过了多久,王道容这才放过她,将她抱在怀里,为她清洗。她全身上下每一处他都细致地清洗妥当,更不忘替她拆开发髻,细细洗净发间的残余。
他指尖扶着她鬓发,嗅闻着她发间与他如出一辙的兰草香气,不禁心满意足。在他方才孜孜不倦的努力之下,她如今每一个指尖,每一缕头发丝都萦绕着他的气息。
慕朝游不用努力去闻,也能嗅到发丝间缠绕着的丝缕味道,她一偏头,就看到王道容白玉般的手指灵活如蝶般替她洗净发丝间点点污浊。
她双手酸软,浑身都很难受,更不愿搭理他,只闭着眼任由王道容为她沐浴、洗头、穿衣,抱她回房。
慕朝游以为王道容会走,哪知道他竟然吹熄了灯,掀开被褥,自己也跟着上了榻。
慕朝游睁开眼,一双眼在黑暗中也灼灼发亮:“你不走吗?”
王道容指尖轻轻拂过她鬓角发丝,淡淡道:“我与你一起,睡罢。”
这一晚上,慕朝游睡得很不安稳。王道容双臂紧搂着她腰背,如蛇一般纠缠着她。
连带着她做梦也梦到被一条白玉般的大蟒纠缠,大蟒蜿蜒而上,紧紧缠绕着她的身躯,摆动着蟒首,两只碧绿的眼淬着冷光,咬她的手脚,在她胸前穿梭,咬她,戳她。
她从睡梦中惊醒,已经日上三竿。
她出了很多汗,浑身黏糊糊的,低眸间衣襟散落,露出胸前可怕的青紫,便冒了一肚子的火。扭头间王道容呼吸平静,敞胸坦腹,呼呼大睡,慕朝游就怒火就又蹭蹭涨了几分。
日光落在王道容的脸上,照得他面容匀净,如玉韫晖,乌发流水般委了一枕头。
他睡觉时也恪守着礼仪修养,呼吸轻缓,无任何不良嗜好,若不是眼睫偶尔动一下,恍若死人。
她恨不能他就这样死了,她目光忍不住望向手边的枕头,思索着将他捂死在枕头里的可行性。
只可惜,下一秒,王道容便睁开了眼,乌眸清明如雪,明显早已清醒多时。
慕朝游一愣,面色一阵青青白白。这人刚刚是在装睡。
将她的懊悔愤懑尽收眼底,他轻笑,容色在日光下滟滟含媚,“卿卿。早。”
慕朝游索性扭身下床,不搭理他。
王道容倒也不在意,赤着脚跟随她下了床,对于打扮她这件事,他仿佛有莫大的热忱,她刚在铜镜前落座,他便主动拿了梳篦问:“今日想梳个什么样的发式?”
慕朝游回眸见他,赤裸着上身,披头散发,雍容慵懒的模样心里就憋闷:“你很闲吗?”
她没回复,王道容已自顾自替她梳起发来,他淡定地扶正她鬓角的鲜花:“嗯。”
慕朝游:“……”她恨南国这个不干正事才算风雅的官场风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