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嫁给渣过的佛子 第88章

作者:余何适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重生 复仇虐渣 穿越重生

  “是我之失。我不知那人竟已如此之快地恢复视力。我以为她跟着他,暂时会很安全。”

  高僧冷淡的声线近乎淡漠,道:

  “乌兹已为大梁暗自所控,那人没有理由伤害她,也没有伤害她。”

  洛襄手中缓缓垂落的佛珠一滞,拇指攥紧了一颗顿住。

  一切逻辑道理,利弊衡量,他早已了然于心。

  可没由来地,他不想她靠近那个人。他从那个梁人身上看得出他对她的情和欲。那双眼望着她时,几乎和他自己一样的烧着火,燃着焰。他看到他,仿佛就看到了自己。

  洛襄拢手在背,掌心方才被银链割破,一道划开的血痕隐隐腌疼,仿佛是在敲打他为她陡生的戾气。

  他缓缓沉下心,目光下敛,落在清浅的水滩中虚幻的倒影之间,道:

  “我不放心她。她今日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个法子也不知是从哪儿学会的。”

  “是不放心,还是放不下?”跟着他的高僧幽幽道,“她要走的这条路,道长且歧,艰险重重。你能护她一时,可以护她一世吗?”

  万千佛光中,洛襄点点头,淡淡道:

  “一生一世,直至我形魂俱灭,不入轮回。”

  以闭关佛塔之名,他默默跟着她北上乌兹,已是违律,已是逾矩。

  他不该再见她,也不会再见她。

  每见一面,心底的欲念与日俱增,生怕终有一日失去控制,生怕身上无法压抑的火,会最终灼伤她,犯下无法弥补大错。

  ***

  翌日。

  洛朝露是被寺中晨钟的早课梵唱吵醒的。

  有一瞬,她以为回到了莎车王寺。一睁眼却看到截然不同的僧舍,心底莫名的欣喜稍纵即逝。

  身下是僧侣平日里睡的木板床,硬如坚石,却铺了一层极为柔软的绒毯。

  朝露起身之时,发现自己是和衣睡的,前胸的伤口却包扎得整整齐齐。她飞快趿上鞋,冲出房门,看到邹云在外头和几个属下在商谈。

  看到她出来,邹云屏退众人,笑道:

  “殿下你醒了。”

  “他人呢?”她的气息有些几分急,心跳也很快。

  邹云却茫然道:

  “谁?”

  朝露巡视四周,明黄土砌的院墙,石雕的浮屠塔,红柳的枝桠割裂了四角的天空。她沉眉问道:

  “我问你,北匈人突袭,你们是怎么逃到这寺里的?”

  邹云回忆道:

  “殿下可还记得那支商队?我们当时被围攻,商队忽然变为一支近千人的骑兵护送我们分批上山入寺。”

  “北匈目标本来就是梁军,且不会来进攻佛门寺庙,我们便顺利逃脱。我当时一心想去梁军营中救你,结果得知你已经被救上来了。我到的时候,你都睡熟了。”

  朝露眉头一蹙,道:

  “商队?那支商队现在在哪儿?”

  邹云摇头道:

  “我早上起来,就不见商队的人。当时夜里太暗,也实在没看清人。”

  朝露不由跺了跺脚。哪有那么巧的事?

  她中箭昏过去前,虽未看清那道黑影,也听不到他的声音,没有任何证明,也没有任何理由,可女人不讲道理的感觉告诉她,就是洛襄。

  一个人来过,怎么可能连一点踪迹都没留下?

  朝露一路奔走,从最前的大雄宝殿寻至最后的药师殿,挤散了下了早课的比丘队伍,误撞了藏经阁出来的一行僧人,他们手捧的经书漫天飞扬,散作一地。

  最后,她跌坐在石阶前,失魂落魄。

  方才听到邹云吩咐属下。明日,最快明日,她就要进入乌兹王庭,她拼力一搏,无论事成与不成,或许余生都要在那里渡过。

  他与她,可能从此相隔千山,再也见不到了。

  一滴泪从眼眶里滚了出来。又被她很快地抬指擦去。

  她历经千辛万苦回到乌兹,已不是原来那个洛朝露。她要做的事,要杀的人,要坐的位,近在咫尺。她已有万全之策,不能在此时有一丝的软弱和懈怠。

  明亮的晨光里,朝露微微仰首,闭了闭眼,将脑中残存的幻象抹去。

  再睁眼时,恢复平静的眸光里,一缕玉白的僧袍在墙沿处,静静拂动。

  作者有话要说:

  要铺垫和处理多条感情线和多条剧情线。

  接受批评的声音,但我仍会照着我的大纲写。因为我想要写的是完整的故事,也向大家保证,不会写废的情节。待最后所有线收束,就会觉得“哦,原来之前这一段是这个意思”。

  这一本无论剧情架构还是人物细节都比上一本精细和宏大,我尽力而为,如果你们不满意,我就……退圈哈哈哈哈哈

第56章

  天蒙蒙亮,乌兹王庭尚在酣睡。

  明黄色的土夯城墙上,火杖点点暗沉的红光被天边明亮的鱼肚白揉散,渐渐熄了下去。

  王庭的城门外聚集了大片的流民,衣衫褴褛,面有饥色,不知行了多少里路才赶来此处。城门一开,蜂拥而上,却被城门守军尽数拒之门外。

  一支近百人的队伍,人人身着黑色斗篷如墨云翻涌,自远处疾行至城门口。行马张弛有度,训练有素,不曾伤及沿途挡路的流民一分一毫。

  城门守军打了一个哈欠,接过其中一人递来的度牒,只看了一眼便连忙命人放行。

  破晓的暗光中,为首之人的斗篷下随风扬起,微微露出一角玉白描金的袍边,浮光熠熠,霎时迷了人眼。

  守军微微屈膝,面露崇敬,却不敢再多看一眼。

  入城后,为首之人放慢行速,清冷的目光望向流民来的方向,面色变得有几分凝重。

  此时,一僧人行色匆匆从后头赶上来,禀道:

  “歧城来报,莎车使团已动身启程。”

  “提前了几个时辰。为何?”

  “是因为王女,王女她要求的……”来报的僧人欲言又止。

  洛襄勒马的手一顿,眉头蹙起,冷冷扫过去一眼,示意他接着说。

  那僧人额上都冒出汗来,才低声道:

  “也并非什么怪事……只是听闻,听闻王女昨日忽然扯住一比丘的僧袍不肯松手,落泪不止,但说了一句话后又转身跑走了。”

  那僧人说着说着耳根已泛起薄红,闭着眼,心一横,飞快地说完:

  “那比丘事后不肯再修行,说是、说是要为王女还俗……”语罢,僧人见许久不闻声响,不由微微抬头望了一眼马上的佛子。只见他面上冰冷依旧,不辨喜怒,薄唇轻抿,轻嗤一声:

  “胡闹。”

  而后,他眉头紧皱,又问道:

  “她到底与那人说了什么?”

  僧人一愣,回忆片刻,艰难地组织语言,小心翼翼道:

  “当时只有三俩人在场,隔得太远实在没有听清。那比丘也不肯明说,只说不能辜负王女云云……”

  此句说完,一直静了许久。久到僧人额上的汗都落了一滴下来。

  死寂中,僧人感到脊背微微发凉,听到头顶传来一句令。音色极为平静,像是潮涌的深潭表面,看似没有一丝波澜:

  “将那比丘带过来。”

  ……

  与此同时,出了歧城,是连绵百里的一片黄土荒城。

  今日万里无云,毫无遮蔽,日头毒辣得很。一路西行尽是荒田破屋,寸草不生,杳无人烟。

  邹云轻踢一下马腹加速上前,为疾驰在最前头的洛朝露递上水囊,道:

  “殿下,过了这片荒原前面就是王庭了,歇歇吧。”

  见她不语,看到她蒙着脸的纱巾飘荡开去,唇瓣赌气似地微微咬着。邹云忍不住道:

  “认错了人,是常有的事。”

  “你闭嘴。”少女偏头,一双漂亮的明眸狠狠剜了他一眼,随后猛地扬鞭,朝前头去了。

  邹云哭笑不得。

  只因昨日,洛朝露抱着一个年少僧人涕泗横流的事传遍了整个千佛寺。她气得在寺中待不下去,连夜整装出城,提前往王庭进发。

  一路上,更是少见的闷闷不乐。

  邹云不知为何她如此介怀,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得策马跟了上去。

  路过一处村庄外,只见房屋破败得被沙尘掀去了顶,无人耕种的田地不见,牛羊牲畜的骸骨零星散落,被黄沙掩埋在土里,被风吹得发白。

  朝露秀眉拧紧,喃喃道:

  “我当日逃出乌兹王庭的时候,这片地方还不是这般荒无人烟。分明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

  邹云也觉意外,王庭周围的城镇向来颇为富庶,数月不见,怎变得这副模样。他细思片刻,问道:

  “会不会是北匈人来劫掠过?”

  “不大可能。”朝露坚决地摇了摇头,道,“乌兹现在是大梁在西域的命脉,不会让北匈人染指分毫。”

  她只想到一种可能。

  前世,洛须靡称王后就大兴土木,耽于享乐,将父王积攒下来的巨大国库一日日败光,民不聊生。后来,他干脆听命于大梁,不管国内混乱成什么样子,有梁人给他撑腰,他便做得一日乌兹王。

  这样的人,从来不配为王。

  邹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见满目凋零之景,亦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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