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神仙老虎
“大哥,还是不行,我……”景睿脸涨得通红,大哥也太高看他了。
“你什么?你比他们任何人都有责任心,这就已经胜过他们千倍百倍,咱们宋家的银子亦不是大风刮来的,在你手里才能真正花到实处,而不是被人贪墨了去。”
一听大哥这话,宋景睿的责任感瞬间拉满,但他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原则性问题,“大哥,我这是不是越级了?”
宋景茂意味深长地拍拍二弟肩膀:“辰哥儿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景睿挠挠头:“有,有钱的是大爷?”
“聪明,钱是咱们宋家出的,自然咱们说了算。”
宋景睿:“……”
算了,难道规矩还比人命大,难道要把京城数百万民众的性命交到那帮推卸责任的人手里?
插科打诨,茶楼听曲儿那些人还更在行些。
有了事情可做,且是这样的重大事业,宋景睿一时也顾不上他的不得志抑郁了,满脑子俱被修河道之事占据。
……
这边日上三竿,宋景辰才睡醒,坐起来伸了个懒腰,扯开帐子招呼知夏进来伺候。
穿衣洗漱完毕,小厨房那边送了饭食进来,一小碗冷热刚好的燕窝红枣莲子梗,两碟爽口小菜,两块精致的小点心。
宋景辰刚起床没什么胃口,只喝了一小碗粥,便叫人撤了,令平瑞进来伺候笔墨,他得写信管他爹要银子。
虽然是自家亲爹无疑,但要钱这事总归是门技术活儿,讲究策略。
信纸铺好,笔墨备齐,宋景辰坐在书案后酝酿了一番措辞,提笔开写——
开篇自然是一番想念之词,洋洋洒洒,肉麻得宋景辰自己都有些脸红,不过他爹就吃这一套,所以铺垫必须有。
中间写了整个事件的起因经过,以及自己为何这样做。
书信结尾怕他爹火气太旺,又继续加深铺垫儿子对爹的想念,末了在信纸的最下方写下一句:十万火急,爹爹救我!
写完信,宋景辰自己读了一遍,感觉应付自家爹问题不大,待到墨迹晾干,小心折叠起来塞入信封。
搞定了自家爹,接下来便是搞定京城这帮富户的钱袋子。
上善楼所在的大相国寺街道乃是洛京城的商业中心,也是京城第一繁华之地,因为毗邻着皇城以及大相国寺,周边遍布豪门大户,又有运河要道玉带河贯通,每日里自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不止有京城本地人,更有许多进京外地人,诸如经商谋事的、科举述职的、或是投亲靠友的,总之,但凡来京城之人均会到这里游历一番,或是吃上一顿馆子,或是买些喜欢的物件,或是到鼎鼎大名的大相国寺游玩上香,方算不虚此行。
上善楼位于这等寸土寸金人气汇聚之地的中心地段,一百八十万两买下一点不亏,仅靠广告费就能赚回来。
首先第一步,是要把上善楼修建成洛京城的地标性建筑。
现在的上善楼规模有,高度有,但还远称不上标志性,不足够美观,不足够吸引眼球。
两日后,上善楼门口竖了一条巨幅的“招贤榜”
言明上善楼现要改造重装,召集天下能工巧匠重新设计上善楼,凡其所绘图纸入围者可得银十两、图纸优秀者得银五十两、图纸被最终采纳者得银一千两!
围观群众们都被吓傻了,一张图纸价值白银一千两?
我的老天爷,什么时候咱们大夏工匠们的图纸能与文人士子的书画相媲美了,便是萧衍宗的得意画作在他活着的时候也未见得能卖出这个价来!
一纸砸起千重浪!
整个洛京城的工匠们都被宋景辰这一千两的赏银砸得晕头转向摸不着头脑,耳听为虚,非得自己巴巴跑到上善楼门前,对着那条幅仔仔细细读上三五遍,才敢相信这事儿确实是真的,自己没做梦。
士农工商,大夏朝的工匠地位低下,普通匠人每日的收入不过五十文上下,便是那些能力出众的熟练工每日收入也不会超过两百文,只有达到了大师地位的匠人才会收入高些。
还有就是某些珠宝匠人比较特殊,他们敢于接受客人的私人定制,与客人签订契约,若是做出的东西不能令客人满意,等价赔偿。
不过敢这么干的整个大夏朝也找不出一两个来,权把他们当疯子便是了。
眼下只画张图纸便给一千两银子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莫不是这位景辰公子也是个疯子不成?
“我的祖宗儿,你莫不是犯邪犯糊涂了,画一张图纸你竟给人家一千两银子,便是你爹再能赚钱,咱也可不能这般糟蹋银子呀。”王氏急匆匆跑来宋景辰的院子,一脸着急。
她本是去找相熟的串门儿聊天,结果人家都在谈论自家小侄儿,问她给一千两银子的事是不是真的。
她当时就急了,冲人家嚷道:“说什么胡话呢,你们都跟哪儿听来的瞎话,简直是胡咧咧!除非那纸上画条龙点个眼珠子能活过来,不然我们家辰哥儿怎么可能做这等蠢事。”
对方几人信誓旦旦:“我们原也不信,可你们家上善楼门前的大条幅上都写着呢,林娘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王氏着急回来问清楚怎么回事,走得太急,她又上了岁数,满头大汗,呼哧喘气的。
宋景辰看着她,不由心头一热,看着他长大的大伯娘老了,不光是长了白头发,明显体力也不胜从前。
景辰忙扶着大伯娘坐下,又掏出帕子递给她擦汗,令知夏端了茶水过来。
王氏顾不上喝茶,拉着景辰袖子道:“辰哥儿,你告诉伯娘,这到底咋回事?
不是大伯娘要多管闲事,便是你娘在这也不能同意你这般做吧?”
宋景辰请她稍安勿躁,便把上善楼的风水之说讲了一遍,告诉她重建上善楼亦是为了改善风水。
王氏最是迷信鬼神风水之说,一听说是为了风水之故,没有刚才那般着急了。
宋景辰又道:“大伯娘,咱们这楼光请人画图纸就敢花去一千两银子,你能想象咱们把这楼重建会花多少银子吗?”
王氏迟疑道:“辰哥儿,就照你这么个花钱法,这楼建下来还不得花个上百万两?”
王氏刚才听说给人家一千两银子心都在滴血,这会儿从她自己口里说出上百万两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宋景辰顺着她的话笑道:“大伯娘以为全京城可还有比咱们上善楼更贵的酒楼?”
王氏忙摇头,“辰哥儿,这花银子的事谁也不敢跟你比。”
宋景辰:“那么我就要问大伯娘,你说那些达官贵人若是没有在上善楼吃上一顿,丢不丢人,掉不掉面儿?
还有那些求人办事,请客送礼之辈,是带人来这最贵的酒楼用饭,还是去那些最实惠的酒楼用饭?”
“自然是最贵的酒楼才体面。”
“咱们这么一折腾,大伯娘你说全京城还有不关注咱们上善楼的人么?”
“自然没有,现下若是京城的老鼠识文断字都得跑出来看看热闹。”
“那么大伯娘还觉得咱家这一千两银子是亏了吗?”
王氏激动地一拍掌,“哎呦,我的小祖宗!你脑袋瓜咋就跟人这般不一样呢,上哪亏去?
咱家这是赚翻了,区区一千两银子而已,随便来几桌客人咱就赚回来了!”
“还是大伯娘聪明,一点就透。” 宋景辰竖起大拇指。
王氏老脸一红,忙道:“快别羞臊你大伯娘了,大伯娘在你大伯同你大哥眼里就叫“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宋景辰递了茶杯给王氏,替王氏愤愤不平道:“我大伯同我大哥也真是的,大伯娘就算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又怎么了嘛,大伯娘为这个家操劳一辈子,老了老了,祸祸他们爷俩又能怎样嘛,凭大伯娘的本事还能把天捅个窟窿不成?”
王氏一口茶水差点儿没喷出来,作势要揍眼前的坏小子:“你这混小子,你这是夸你大伯娘呢,还是损你大伯娘呢。”
宋景辰一歪头,嘻嘻笑道:“大伯娘我有样好东西给你。”
“什么好东西?”
“能在你那帮老姐妹面前显摆的好东西。”
“说什么浑话,大伯娘是那种人么?”
“那大伯娘你要还是不要?”
“你这孩子,没大没小的”
……
短短几日的功夫,洛京城甚至是洛京城周边的工匠们奔走相告,喜大普奔,每日前来上善楼报名的人从上善楼门口排队排出三五里地去,成为洛京城一大奇观。
因为上善楼的东家景辰公子说了,不拘任何工匠,都可来上善楼报名成为上善楼“人才库”里的一员,就冲宋景辰这出手的豪横劲头儿,想为他干活儿的人简直挤破头。
天气炎热,刘桂花也就是现在的刘九香,负责现场的茶水甜汤供给,指挥着妇女们给排队的匠人送水。
都是三四十岁的中年妇女,不讲大户人家女人那多规矩,活着更重要,就端个水而已,一天给二十五文钱,打着灯笼找不着的好事,傻子才不干!
全京城的人也是开了眼界,怪不得人家敢叫“上善楼”,这上善楼的东家景辰公子做事是真仁义!
上善楼内,一帮从陈宴安的数理书院请来的学生们正在忙碌地做记录,同样不白干活,每人一天五十文。
他们负责记录报名工匠的基本情况,诸如年龄、住所、从业经历,有何擅长等等之类。
宋景辰将动静闹得这般大,施国公府想不关注他都不行。
端午过后本就一天比一天燥热,施国公气得连摔好几个心爱的茶盏,就连身边两个双胞胎侍女也看着不顺眼了!
他当时怎么就没想到风水不好可以改造呢?
上善楼?上善若水,善压邪,水为财,这名字起得就能镇住这楼。再加上这小子这般大张旗鼓的改造一番,说不得当真能扭转风水。
要知道这酒楼最贵的并非上面的木头,而是下面的地皮呀。
想到自己竟然处心积虑将施楼拱手送人,甚至以那般低的价钱送人,施国公气得想吐血。
东西不在自己手里那便成了香的,其实若当初真有人建议他改造,他自己心底的疑虑也是不能够消除的。
自从对上宋景辰之后,没有一件事是顺的,施国公找人占卜,不成想,那卦象竟显示宋景辰贵不可言!
宋景辰是贵不可言,那自己是啥……
第232章
施国公不信邪, 又接连找京城内有名的卦师占卜,占卜的结果却是大同小异,皆言从生辰八字上来看确实如此。
一时间施国公如临大敌,除掉宋景辰之心犹胜除掉宋景茂。
怪只怪施国公太过迷信风水占卜之术, 以致一叶障目钻了牛角尖儿, 却不想卦师也是人, 也得要吃饭过日子, 越是高明的卦师越会玩心术。
上次他问施楼风水,既然他有此一问,必然是心有芥蒂, 那风水师便只能顺应他的意思,坚定他的卖楼之心, 如此方能皆大欢喜。
若是寻常人家,或许还会说些实话,可遇到施家这般权贵,若说这楼的风水没问题, 到时施家却有了问题, 那便是他这风水师的问题了, 所以唯有说这楼有问题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这次他问生辰八字,谁又能猜到他费尽心思偷了人家孩子的生辰八字来问?
都以为是他自己的子孙后辈, 自然是挑好的说,施家都已经这般富贵了, 再说大富大贵就没意思了, 可不就说贵不可言呗。
说到底,无非是他想听什么人家就替他说出来罢了。
都给你□□了, 还不许人家图你钱?
施国公将卦象之事说与女婿杨志听,杨志听后大感无语, 凡事都要占上一卦,那还要自己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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