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系庶女生存手册 第118章

作者:天行有道 标签: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爽文 轻松 穿越重生

  经?由此事,徐宁倒想起其他来,好?歹跟着自己背井离乡、同甘共苦到现在,不能太委屈这些忠仆。半夏不须提,徐宁根本没要她身契,向来由她自己收着;至于白芷,徐宁有意?放人,白芷反倒是态度坚决,并非她奴性坚强,而是她本意?就要在王妃娘娘身边当女?官的,至今也还在为这个目标不懈奋斗着。

  徐宁觉得这位比自己更像个穿书的,事情发展到现在,连她都没把握一定能当上皇后,反倒是白芷坚信不疑,难道是直觉?

  只得将底下人的月例都提了一等,以示褒奖。

  半夏克服了心理障碍,规规矩矩去红芍跟前道歉,尽管见到人家仍会发憷,可红芍待她一如往昔,仍旧会为鸡毛蒜皮拌嘴吵架,她方才好?过?多了。

  半夏抽空也会在红芍出勤时去帮她忙,一个跳舞,一个就在旁拼命敲着大鼓,轰隆隆如千军万马,什么邪祟都得吓走?。

  相应的,她也会分到人家给的小费,看半夏美滋滋来跟前?炫耀,徐宁实在忍俊不禁。

  曾经?最?正?直不阿的半夏也学?着招摇撞骗,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难道是她这个主子的错?上行下效。

  可她只骗富人不骗穷鬼,徐宁自认为还有挺有侠盗风范的。

  汪云海的处置成了难题,反正?他已是活死人了,掀不起什么大浪,齐恒干脆扔给葛太医试药去,倘能为人类的发展做点贡献,也算给从前?的罪愆赎罪。

  但据葛太医实践,病人尽管无法动?弹,头脑与肌肤仍有部分触觉,试药时的痛楚可想而知——自求多福吧!

  勤政殿里。

  首领太监郭槐狠狠瞪了眼那几个窃窃私语的内侍,清了清喉咙,向着殿中道:“陛下,已经?子时了,太后娘娘适才派人垂询,问您可曾就寝。”

  这回?新炼制的金丹似乎分外管用,皇帝每到夜间便精神焕发,能御数女?,可早朝的时辰却?越来越迟,叫郭槐这些人苦不堪言,他倒不是怜悯那些白等的大臣,实在夹在其间难做——皇帝风评败坏,倒霉的都是他们这些身边伺候的,太后娘娘一怒之下将他们全都杖杀了,又能找谁说理去?

  里头并未作?答,只见一个瓷盏斜斜飞出,亏得郭槐闪避及时,否则额头上定得缺个角儿,血流如注。

  看着铺了一地的碎瓷,郭槐仍是心有余悸,景德帝却?又不耐烦地唤他,“取朕的金丹来。”

  还要?今晚上已经?第四盒了。郭槐有些踌躇,是药三分毒,这东西如此厉害,可想而知副作?用该多凶猛,万一出了岔子,他可担不起干系。

  可皇帝的脾气一天比一天差,他能有什么办法?郭槐叹口?气,到底认命地打开抽屉,翻出仅存的一盒丹药,琢磨着明天必得找太医来瞧瞧,就说是太后娘娘的意?思,谅来能对付过?去。

  服下金丹后,景德帝面上笼罩一层赤色,像庙里红脸膛的神像,“方才是哪个怀疑朕气力不支的?”

  帐钩放下,里头的声音愈发不堪起来,郭槐默默退下,他虽是个太监,天天听着也难以心如止水,如今宫里的气象跟当初真是大不一样了!

  正?欲借尿遁出去松松筋骨,里头忽然传来一声尖叫,像夜枭凄厉的呼喊。

  郭槐便知不好?,忙冲进去,也顾不得让那两?个赤身露体的美人闪避,只定定望着榻上:景德帝面如金纸,早已人事不省。

  好?在气息尚存,郭槐只得一面叮嘱她们守口?如瓶,自个儿且携了对牌,匆匆到慈宁宫报信去。这样大的事,终究得太后娘娘拿主意?的。

  小太监们虽一头雾水,可凭借在宫里生存的本能,知道利害,一个个守在殿外严阵以待,避免有人擅闯,却?未发觉有个内侍悄悄来至后殿天井里,从袖中放出一只信鸽,看它展翅翱翔飞入天际,唇边露出诡秘的笑。

  *

  齐恒收到来自京城的急报时,已是接近年关,距离事发过?去两?月之久。

  离奇的是吴王竟早早赶到京城,并以雷厉风行之势逼入宫中,要为他父皇讨回?公道。景德帝至今仍昏迷不醒,太医诊断说是阳气亏损,内里虚耗。

  炼制那金丹的道士已被下狱,一番折磨后受不住刑,吐口?说是受东宫指使,陈皇贵妃与太子自然不认,架不住人证俱在,于是由皇太后下旨,将此二人禁足,那几个美人也被丢进冷宫。

  徐宁诧道:“如今莫非吴王监国??”

  齐恒摇头,“太后不问政,朝政大事皆交由内阁裁决。”

  大哥的平庸是公认的,因此当景德帝立安王为太子时,内阁没什么理由反对,一个碌碌无为的君主远比一个野心勃勃的要容易打发,他们只需要大哥当个吉祥物?便够了。

  如今太子被关押,吴王也未趁机揽权,反倒在皇帝榻前?扮起了孝子,每日延医问药嘘寒问暖,好?不体贴。不但内阁满意?,连邓太后也深受感动?,不便追究其私离封地之罪。

  看起来无懈可击,可总叫人觉得哪里怪怪的。炼丹的主意?最?早是吴王提的,如今却?得以全身而退,一跃成了功臣,当然这锅陈皇贵妃跟太子也不算白背,谁叫她们一股脑往坑里跳?

  徐宁对景德帝没什么感触,死活不与她相干,她只关心家里人。

  “贵妃娘娘呢,如今可还安好??”

  齐恒颔首,“母亲很好?,但为了宫里头现下忙乱,她一人独木难支,皇祖母又请了胡嫔出来帮忙。”

  到底胡嫔以前?也是协理过?六宫的。

  徐宁神色微妙,邓太后可是最?讨厌胡氏的,就算非常情况,怎么会松口?放胡氏出来?何况胡氏是皇帝亲口?下令幽禁,太后娘娘有什么理由跟亲生儿子对着干?惠妃丽妃也不是死人呐。

第160章 回京

  如果胡嫔不是太后下令放出?来的, 那就说明邓太后连宫内事都?做不了?主了?。

  徐宁心念一动,“咱们是否该回去瞧瞧?”

  时间越长,吴王对朝政的把控只会越厉害, 他现?在是不敢轻举妄动,可再过半年呢?到?那时, 皇帝醒不醒来都?无关紧要了?。

  齐恒叹道:“再等?等?吧。”

  他心里的忧虑不比妻子?少, 尤其母亲就在宫中,万一……恨不得腋生双翅飞回到?京城去, 可藩王无诏返京乃是大?罪,严重者可以?谋反论处, 就算人家贼喊捉贼,他们又?有什么办法?

  只能遣密探勤加打听,时时将京城消息报来,可到?底如盲人摸象, 雾里看花。

  这个年过得了?无滋味,尽管巴郡已?经步入正轨, 齐恒的话也被奉为圭臬,如今再无阳奉阴违之辈。可看着鱼贯来请安的太太们, 徐宁只觉得坐困愁城, 何况郭氏都?走了?, 哪里还有个说真心话的人?

  唯一值得慰藉的, 是阿庆嫂送的节礼,竟是一整头肥旺旺膀大?腰圆的野猪,据说是踩着捕兽夹不幸身亡的, 她们一家子?消化不完, 索性借花献佛。

  都?说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何况这么有分量的表示?徐宁兴高采烈打算做成烤乳猪——说乳实在有点冒犯, 这猪怎么看都?上了?岁数,好几百斤呢!

  再好的东西吃多也腻,徐宁干脆办成篝火晚会,请附近的人都?来飨宴,所谓与?民同乐大?抵正是如此。

  宴会到?了?最高潮处,红芍还乘兴来了?一支舞,当然不是那种求雨祭祀的舞蹈,而是纯粹娱乐性质的。

  安夫人很?不高兴,觉得大?巫就该有大?巫的架子?,哪能随随便便给?人跳,那不是太低贱了?么?

  可等?红芍拉着她共舞时,安夫人便无话可说了?,反倒有些受宠若惊,本地民风开化,并不以?伎乐为耻,她年轻时跟姊妹们一同春游,也会在河边载歌载舞什么的,勾得那些青年男子?们频频回顾。

  如今在这灿烂的篝火下,众人的注视中,安夫人仿佛重拾了?年轻时候的热情,翩跹作细步,舞得比红芍还卖力。而众人也捧场地予以?喝彩,到?最后竟手拉着手,跳起本地盛行的土风舞来,欢笑一堂。

  徐宁感慨,果然艺术是相通的,而红芍已?懂得其中真谛。如今的她已?不再需要静王府的名头作靠山,仅凭自?身也能一呼百应,游刃有余。

  这大?巫舍她其谁?

  事实证明安夫人多虑了?,红芍放下身段反而财源滚滚来,陆续有人家请她过去——到?年下,家家户户都?得祭灶神祭祖宗,若能请大?巫主持祭祀,该多么风光荣耀,祖宗们也脸上有光。

  红芍可没那么多功夫敷衍,挑挑拣拣,价高者得,还得是人品良好家中没出?过丧德败行之徒的,她才肯去光顾。显然,她比葵婆更懂得如何约束民众,以?药害人,不如以?德服人,瞧瞧,没有阿芙蓉她不也干得很?好么?

  新年过去,京城仍旧一片死寂。没有消息,反倒越发让人觉着诡异。

  她们在这地方无亲无故,徐宁也无须抱着阿笨四处拜年——尽管这小子?见钱眼开,很?愿意收那些太太们的红包,每见到?一个穿金戴银的夫人,笑得总是格外甜,哄得人家心甘情愿掏出?压岁钱来。

  徐宁就纳闷这小子?到?底随了?谁,不像她,可也不像齐恒呀,难道是隔代遗传?想起便宜爹当初是怎么哄王氏跟杜氏的,徐宁知趣闭上嘴,三?岁看老,或许阿笨的教育她得上心了?,以?后得请个严师才行。

  这地方师资力量太薄弱,还是得从京城找,唉,不知几时才能回去。

  进二月里,京城终于有信函至。是关于赈灾的。

  去年地震时,齐恒便送了?奏疏上报灾情,理?论上地方财政无法覆盖时,中央也应予以?支持。尽管他靠着宰杀汪云海这条大?鱼勉强渡过难关,可百废待兴,作甚要打肿脸充胖子??

  怎料过了?一年才有回应——当然也属常事,未免瞒报误报,皇帝得先着人打听具体情况,灾情严重到?什么程度,再召集百官商议,由户部拨给?相应款项,拖延再正常不过。

  令齐恒意外的是这等?诏书并非出?自?景德帝亲笔,而是内阁共同拟旨,末尾有阁老的落款。看来景德帝连执笔都?不能了?。

  送来的赈灾款子?比之实际所用,也不过区区三?分之一之数。

  徐宁冷笑,“这定是吴王主意。”

  国库里再捉襟见肘,不会连这么点钱都?拿不出?手,何况过去大?半年了?,早该打听清楚,要么干脆不给?,给?这么点哄傻子?呢!

  齐恒冷静道:“他倒是想,可要如何堵住悠悠之口?”

  为了?怕他起疑,将他牢牢稳在巴蜀,吴王才被迫送来这道折子?,却不料招惹更多怀疑。吴王自是不愿齐恒壮大?,可赈灾却又?名正言顺,才捏着鼻子给点银子敷衍敷衍,齐恒虽然不缺,却已?看出?,如今内阁已?渐渐式微,否则必得撑住这场角力,跟吴王继续缠斗下去。

  “咱们该回京了。”

  再这么坐井观天,还不知会发生什么事。

  徐宁表示赞同,“我?这就收拾行李。”

  看齐恒面露踌躇,她顿时意会,眉立道:“休想撇下我?们母子?。”

  她一个人孤零零留在巴蜀该怎么熬,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她也要跟他一同直面。

  齐恒略一沉吟,点头道:“好,咱们一起回去。”

  徐宁方才满意,老实说,这地方她待得已?有些腻了?,风景虽好,看久了?也觉无聊,吃的玩的用的更是远不能跟京城相比,换个环境正好重整一下心情。

  半夏也如此想,尤其看见红芍混得风生水起,分外令她心酸。尽管两人已?经化干戈为玉帛了?,可人比人气死人,天天站她旁边就跟丑小鸭似的,还是回京自?在。

  白芷亦然,她本就不惧危险,反倒更看重随之而来的机会,不过一场豪赌,输了?无非一死,可若赢了?,她便可获得梦寐以?求的女官之位——毫无疑问,这就是储君之战。

  最为难的当属红芍,她自?然愿意追随王妃,可若就此回京,等?于放弃她在巴蜀打下的一切基础,她能顶替葵巫,自?然也能有人顶替她,时间是不等?人的。

  况且,她是个无根之人,家里当初把她送进宫是因为养活不起,也不求她有何回报,早已?老死不相往来,她还有什么好牵挂?

  徐宁温声道:“你即便随我?回去,将来也不过相夫教子?,随便找个好人家嫁了?,何如留在此地发光发热?”

  她是不赞成女人放弃事业的,何况红芍如此姿容,注定了?狭隘些的男子?只会将她视作花瓶,京城更是鱼龙混杂良莠不齐,几时能找到?知心人?

  巴蜀对她而言却是众望所归,诚然巫术的力量不足以?通神,可却切切实实能起到?振奋人心的作用,如同安慰剂一般。

  红芍对这里的人便是一出?强有力的安慰剂。

  经她一番开导,红芍总算下了?决心,可仍旧眼泪汪汪的,“那您以?后还会来看我?吗?”

  这个,徐宁不能随便许诺,乱发誓是会遭天打雷劈的。她只能微笑,“就算我?不来,你难道不能回京城去?”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到?她这个地位想全国旅游都?行,当然,前提得京城稳定下来。

  红芍听出?她在敷衍,扁了?扁嘴,所以?还是留自?己一人孤孤单单的嘛!

  葛太医轻咳了?咳,怎么都?把他忘了??他可没说要走。

  昨儿?就已?向殿下递了?辞呈,或者说请个长假,那些深山密林他还没逛完,不多走走多看看怎么能行?

  正好留下来跟干女儿?作伴。

  红芍看他两眼,嫌弃地撇撇嘴角,“你太老了?。”

  感觉以?后两人会干坐着打呵欠,怎么解闷?

  葛太医气得吹胡子?瞪眼,翅膀硬了?是不是,敢这样咒你义父?他只是看着仙风道骨,内心活泼得很?呢。

  玩笑归玩笑,红芍对义父好意还是挺感动的,趁机又?从他那里搜刮了?两张养颜方子?。

  既然送出?去了?,葛太医也懒得再藏私,索性又?给?了?徐宁一份,并求她帮忙转交给?家中那几房美妾——虽说看到?吃不到?,也算他这做丈夫的一番心意。

  徐宁谑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大?人就不怕适得其反吗?”

  全是一屋子?漂亮女人,小心后院起火呀,京城最不缺登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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