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熊大人
“现在出息了,连我都跟踪了。”陈司悬看着陈平,一只手负在身后,低头看去时目光锐利,“你说说你到底想做甚?”
陈平愣愣道,也不敢抬头:“公子恕罪,这边近山,我听说偶有野兽出没,我是担心您和少夫人的安危。”
宋墨玉:“……”少夫人,这称呼也太太太小说了吧。宋墨玉的思维天马行空,一下把自己代入现代豪门阔少的女朋友,一下把自己代入民国军阀之家,一下又脑补了一个古代深宅大院。她忍不住抖了抖,这都什么跟什么。
陈司悬对这声少夫人很是满意,本来还有两分生气,眼下也尽数消失:“暂时还只有阿玉知道我们的身份,所以只在她面前不必遮掩。”
“是。”陈平连忙答应,末了又有些迟疑,“那公子,以后我当着你们俩的面是喊宋姑娘做掌柜的,还是喊少夫人。”
“不喊我掌柜的你还要不要工钱了。”宋墨玉抢在陈司悬说话前开口,决定把少夫人这个称呼扼杀于萌芽。
陈平下意识看了陈司悬一眼,见他没说话这才回道:“是,掌柜的。”
第二天一早宝陵县衙里头,一群衣冠楚楚,平日里甚至不苟言笑的人凑在一块吵翻了天。
分别是宝慈县、宝溪县、怀宁县、怀远县、怀安县、新泽县、新池县、新泗县几大县衙的大人们,齐聚一堂。他们有的属地路远,与宝陵县并不相邻,前天就开始赶路,一路舟车劳顿,困倦得眼下乌青,就因为钦差大人亲笔去信邀请,着实不敢怠慢。
县令一般不得随意离开属地,所以这次赶到宝陵县来见钦差大人参加活动的,不是县丞就是主簿。他们难得有这样好的机会。今天一大早个个穿戴整齐想来拜见钦差大人,结果匡英州跟他们说,人不见了???
“匡大人,什么叫人不见了?”
“钦差大人到底在哪?”
“你知道我等赶来有几多不易吗?”
当然除了质问派,还有疑惑派、摆烂派以及吃货派。
“可是我等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惹怒了钦差大人?”
“不见了就不见了吧。”
“什么时候去全牛宴?现在能去了吗?我们新泗县衙这次可来了六个人。”
匡英州和邵仲平但笑不语。
谁也不会想到从玉京城身负皇命而来的钦差大人,会一时兴起,乔装打扮成普通商户来参加这次的全牛宴。且不要匡英州他们陪同,只带了一个贴身侍卫便这样出门了。
秋高气爽,日光照在身上暖融融的,正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正适合出游。
不说其他县镇的,光说云鹤镇上的人,商户早就在摊上就位准备着,老人孩子小娘子们也都去凑热闹。
连云起书院都休息一日,让书院的学子们自行安排时间。若是有愿意做义工的便跟着宋之衡走。
宋之衡陡然被委以重任,颇有些受宠若惊。
一群穿戴整齐的学子们跟在宋之衡身后,走得浩浩荡荡颇为惹眼。
“我能不能去?”王小虎涨红着脸来问宋之衡。
他以前常欺负陶溯,后来宋之衡来了,又连带着欺负宋之衡,虽说没讨到什么便宜,但两人之间可谓是“不愉快”。
若不是王小虎他娘非要他来问,指望着他在全牛宴上多被那些大人们多看几眼,他才不会来。
宋之衡没说话。
王小虎的脸更红了,手指握成拳,心里更是气恼。他就知道宋之衡肯定不会答应,白白来他跟前丢脸。
却见宋之衡在纸上写下了王小虎的名字:“你去后面一起吧。”
王小虎喜出望外,连忙走到队伍的末尾去了。
陶溯不乐意:“你干嘛带他?”
“让他多干点活不好吗?”宋之衡道,“你当做义工是去玩的?”
“那也是。”陶溯笑了起来。
书院去镇西尚有一段路,去做义工的学子们列队走着自成了一道风景线。
不少人都在后面议论,听说今天全牛宴不止县衙的大人会来,钦差大人也可能会出现。
据说这位钦差大人名叫柳慎,自幼丧父,虽然家贫却极有天赋。他三岁识千字,五岁写文章,历经二十年寒窗苦读,三十岁状元及第,获第一甲第一名,主张“实政”和“改革”,龙颜大悦对其委以重任。如今的柳慎年过四十,已是都御史。都御史职专纠劾百司,辩明冤枉,提督各道,为天子耳目风纪之司。可以说是天子心腹中的心腹。
大俞朝历代状元,大多出身名门望族,从小衣食无忧只攻才学,不少是世家名士、朝中重臣之后。这位钦差大人却是当朝为数不多的寒门状元,也成了天下无数寒门学子的榜样之一。
如果能见他一面,对很多人来说无异于圆梦。
这才是大多数学子争抢着要去全牛宴做义工的原因。
“梅花,你在这干啥呢?不去全牛宴摆摊?”门一开,一个女人朝着钱婶问道。她家是卖炸油条和油果子的,也得了宋墨玉邀请,有一个小摊位。这会她家里人都已经过去,她是过来拿东西。
钱婶看了眼手里端着的一篮子面条,干笑了两声:“去啊,你先去吧。”
“好,那我先去了啊,你也快点,再过会人就该都来了,少摆一会不知道少买多少钱呢!”女人一边说一边走远。
钱婶正是当初在云起书院山脚下,学着宋墨玉摆摊的那位。她手艺不精没摆两天就亏钱歇业了,如今在自家门口摆了小面摊,不知道是位置不好还是味道不好,一天到头也没几个人来吃。
宋墨玉几乎邀请了镇上大半做吃食的商户,就是没邀请她!害得她这么一个要面子的人差点在邻居面前没脸。
钱婶想到这里牙都要咬碎了,宋墨玉这个人一看心眼就坏,居然这么记仇。好好好,她倒是要看看这小贱人能把全牛宴搞出什么花来。
嘈杂声传来,钱婶在路过的人群里看到了兴致勃勃的儿子。
钱问宁正与同窗攀谈,并没有看到他娘殷切的目光,满心沉浸在可能会见到柳慎的兴奋中。
钱婶把篮子里的面条腾了出来,然后把撸上去的袖子褪下来,她朝屋里头一喊:“老钱!人呢?出来出来。”
钱叔正在和面,手上还沾着面粉:“你叫魂啊?”
“叫的就是你!你别和面了,走,我俩去全牛宴去。”钱婶道,“反正今天这边也没什么人,人都到那去了。”
“人宋掌柜都没给我们划摊位,我们自己去不好吧。”钱叔有些犹豫。他实在也不会想到,宋墨玉会把宋家好食从那么一个小摊子,那么短的时间内就开了饭馆,现在又办这么大的活动。若是知道他们也有求人家的一天,当初说什么也会搞好关系。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有什么不好的?我们不是商户去,我们是当顾客去。”钱婶又把空篮子挎到手上,“不是还可以试吃吗?走!我们也吃吃去。”
“那又不是免费试吃,这不是上赶着给人家送钱吗?”钱叔嘀咕道,终究还是跟着钱婶一块走了。
全牛宴入口。
要进全牛宴的顾客都要先去入口处的桌子先登记,然后再领取一个号码牌。旁边还张贴着一张告示,写着全牛宴活动的几项基本规则。
1、进入全牛宴的客人需出示号码牌作为凭证。
2、每份牛肉吃食试吃价五文钱一份,累计试吃五份及以上,并购买一坛香菇牛肉酱的顾客可以在活动结束前参与一次抽奖,绝对大礼,绝对物超所值。
……
有人顿时说道:“这太贼了,一份五文,试吃五份就是二十五文,还有那香菇牛肉酱更不知道多少钱一份了,这不得花个一百多文?什么东西能物超所值,难不成抽一头牛?”
不得不说他真相了。
刘齐敲着一面锣,眉开眼笑地大喊:“牛头来了——”
夏俞和孙骅一人抬着一边,把那卤好的牛头抬到了全牛宴入口处的高台上。
只见那一整只色泽红亮的五香卤牛头抬上去,大气恢弘,顿时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接着在那牛头旁边,又端上来整整一大盘切得薄薄的卤牛肉。卤牛肉的纹理丝丝透光,美到让人惊叹,真不知道吃起来是什么口感。
夏俞清清嗓子说道:“请大家这边排队,五文钱试吃活动现在开始!试吃过的客人我会在你们的木牌后面盖上一枚印章。”
乱糟糟的人群顿时乖乖地排起了队,眼巴巴地盯着那牛头和牛肉。
也有人懒得在这排队,继续朝前走去。再往前走他却走不动道了。
只见左边一处挂着“香辣牛腩”的牌子,右边则挂着“串烤牛肉”。左边的香辣牛腩,取用的事牛腹部靠近牛肋处的松软肌肉,这里的肉肥瘦相间,软嫩却又不失嚼劲,做成香辣牛腩后更香更有嚼劲,吃一口能配一碗米饭。
右边的串烤牛肉是取自牛后腿上的肉,这里的肉肉质紧实,纤维较粗,最适合用竹签穿着做烤串。且这烤串似乎是用蛋清、生粉腌制过,烤得滋啦冒油不说,灵魂在于最后撒上的那一小撮调味料,香味一下就迸发出来。
正当这人犹豫时,那已经排完卤牛肉过来的人群已经分别在两边排起了队伍。他们嘴里还仔细嚼着那一口卤牛肉,回味无穷。
这人也不敢再多想,当即朝排队人数较少的串烤牛肉冲过去,管他呢!先排到一个再说!五文钱尝一口牛肉,哪里还有这么便宜的事!
钱婶和钱叔很快也到了这里。他们先观察了下看到入口处没有宋墨玉,这才过来。
“两个牌子,您两位拿好。”在入口处发牌子的是宋家百味鸡的伙计,他并不认识钱婶和钱叔。
“搞得莫名其妙的。”钱婶拿着牌子撇嘴,“走!吃肉去!”
钱叔以为媳妇终于大方一回,也摩拳擦掌跟了上去排队。
“怎么还要钱啊?不排了!”钱婶看着那诱人的牛头肉和卤牛腱子肉,“也就看着还行,未必好吃。牛肉还是要少吃,吃了伤胃。”
钱叔:“……”
钱叔只得跟着钱婶继续往前走,一路经过了好几个排着长队的摊位。人人手里仿佛都拿着一个极小的碗吃着香喷喷的牛肉,只有他俩手里什么都没有。
钱叔都觉得有点抬不起头:“要不咱也去排一个?”
“排你个头啊!你非要在这花钱是吧?”钱婶骂道。
“这不是你要来的吗?”
“我是来看儿子的。等会看儿子在哪个摊位帮忙,我们就去哪个摊位。”钱婶道。
为了容纳下这么多摊位,这么多人同时进入,这里被布置得极其巧妙,宛如迷宫,颇为有趣。夫妻俩找了半天都没找到儿子,却忽然听到旁边有人在说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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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鲜牛肉火锅
◎一头牛最鲜的部位与最鲜的汤底结合◎
那两人的口音不像是云鹤镇的, 像是隔壁哪个镇还是县的。好在大差不差,仔细听,总是能听懂大半。
钱婶攀着一处矮树, 侧耳听去。
“哎呦, 我不就该贪嘴多试吃了几份,这牙签牛肉好吃是好吃, 辣,实在是辣。眼下这胃又抽痛起来。”一人哎哎呦呦说道。
“刘兄,你一向能吃得辣, 怎生这就不行了?”另一人调侃道。
“这其间不知加了何物, 比茱萸和水蓼加一块都辣。只不过辣虽然是辣, 香也是真的香。我们县哪里见过这种,他们宝陵县吃的可真好。怪就怪我自己,最近酒喝多了伤了胃,大夫本嘱咐我吃得务必清淡。”这人似乎很是懊恼自己这身体,早不坏晚不坏偏偏这个时候出问题。
“刘兄, 要不我还是先送你去医馆吧?”又有一个人的声音出现。
“不去不去, 前头还有鲜牛肉锅子吃,我们先去吃了再说!痛不痛的, 我忍!”这人也是个拼了命的吃货,胃痛都能硬生生忍得,非要吃爽了再说,“赶紧走我听说那锅子是有数的,去晚了怕是排不上。”
几人连忙小跑着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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