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漫卷疏狂
就在萧盼儿犯难的时候,外面忽然又传来了脚步声。
萧二婶掀开帘子又走了进来,直接就推萧盼儿,喜气洋洋,语气比刚才可是殷勤多了。
“盼儿你起来看看谁来了?”
萧二婶惊喜的语气惊醒萧盼儿,她迷迷糊糊的爬起来,撩开窗帘往外看了一眼,就看见宋方远推着自行车站在自家门口。
萧盼儿语气淡淡,“他怎么来了?”
“来接你回去呗。”萧二婶朝着外面喊,“女婿你进来吧,我家盼儿醒了。”
宋方远表情一僵,他本来不想进去,谁知道萧二婶喊出来,这下不进也得进去了。
他走进屋子,不着痕迹的皱了眉头,很快又调整好表情,带着几分尴尬的说道:“盼儿,我来接你回去了。”
“你不是说我偷汉子,要跟我离婚吗?”萧盼儿别过头,哽咽着说道。
宋方远:“你走了以后,老娘劝我、附近的邻居们也劝我,劝我把你找回来,我自己想了想,确实是冤枉了你,你那么为家里着想,不可能偷人的,对不起盼儿,是我误会你了。”
他说的半真半假,街坊邻居劝说他是真的,但他一开始想着的萧盼儿既然都走了,那就顺理成章的离婚好了,然后把林晓芳娶进门。
谁知道萧盼儿一走,把自己挣的钱也带走了,这下完蛋,他在外面给林晓芳花钱压根没存下来多少,萧盼儿这个大财主走了,家里没钱花了!
这个时候宋方远才想起来,他那点工资养全家人太费劲了,还是不能和萧盼儿离婚,至少里现在不行,这个家里还离不开萧盼儿。
于是宋方远就骑着自行车过来了,一进村子,他又听说萧盼儿跳河的消息,心里吓了一跳,他不想害死萧盼儿。
宋方远:“盼儿,我听说你在家里想不开,这件事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怪我不该不相信你,这些都怪我。”
萧盼儿心情很复杂,一方面,有了梦里的记忆,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宋方远,她只要看见宋方远就想起梦里那个疯疯癫癫的样子,但另一方面,她现在跟宋方远是合法夫妻,不跟宋方远回去,她能去哪?
思来想去,萧盼儿觉得自己还是应该跟宋方远回去,至少在城里她还可以给人介绍对象,慢慢的攒钱,一旦离了婚,无家可归不说,这个兼职也就黄了。
对了,那本书里还写着,再过几年就会改革开放,她趁着这几年给人介绍对象攒点钱,等开放了再慢慢打算。
萧盼儿本身就是个聪明人,这会儿脑子回归清醒,迅速为自己打算起来。
她也想好了,这次回去以后她不能再像以前那么傻了,傻乎乎的,挣了钱全都给家里花,最后自己累死累活,还被人怀疑偷汉子。
萧盼儿这次是真的被伤了心,再加上那个梦境,让她迅速清醒了。
“盼儿,跟我回去吧,我真的知道错了。“宋方远朝着萧盼儿伸出手。
萧盼儿想清楚了,顺水推舟的把手放进宋方远的手里,轻声说道:“只要你能想明白,直到我是清白的,就是死我也愿意了,方远哥你帮我收拾一下东西,我们回去吧。”
萧二婶在旁边拍手,“哎哎!这样多好,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你们赶紧回去吧。”
很快萧二婶子就笑不出来了,因为萧盼儿不仅收拾东西走了人,还把她悄悄藏起来的衣服也给带走了。
天杀的!那是她偷了萧盼儿的衣服,想留给自己大儿媳献宝的啊!
第247章 乔装打扮去作证
这边,萧盼儿跟宋方远回了大杂院,两人一路无话。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情大喜大悲,再加上跳河受了寒气,萧盼儿回到大杂院以后就病倒了,昏倒在床上,反反复复的发高烧。
宋方远赶紧去请萧宝珍过来看病,他倒是懂规矩,上门的时候拿着两颗鸡蛋。
萧宝珍过去一看,给萧盼儿开了几服药,又给萧盼儿扎了几针。
就在萧宝珍扎针的时候,大杂院和胡同里的老邻居们听见这个消息,也迅速赶了过来。
他们从宋方远嘴里得知萧盼儿跳河的消息,大家伙儿全都愣住了。
小王:“跳河……萧盼儿为啥好端端的要跳河……”
“还能因为啥,肯定是因为前两天胡同里传的那些话。”许大妈后悔的说道:“她肯定是因为被人污蔑了,才想不开跳河的,本身就遭了一趟罪,又被胡同里头那么说,谁能受得了,早知道那会我就不听那些胡话了。”
“盼儿估计真是被冤枉的,委屈的想不开了。”
金秀儿紧紧皱着眉,她最近工作忙,直到萧盼儿走了以后才知道胡同里的话说的多难听。
“这些话到底是谁传的!真是害死人不偿命,这种话能乱传吗?”金秀儿看了一眼萧盼儿苍白的脸色,“以后这些话谁都不许说了!真是的,万一害死了人,我看怎么办!”
不用金秀儿说,其他人都已经知道错了,他们就是因为愧疚,才赶紧过来探病的。
这会儿眼看着萧宝珍在给萧盼儿扎针,众人围了过去,面露愧疚。
“盼儿,对不起啊,我们不该说那些难听的话,我们也是听了别人说,没过脑子就胡乱传起来了,没想到对你影响这么大。”
“是啊盼儿,真是不好意思,以后我肯定管好自己的嘴,再也不捣闲话了,这儿有两颗鸡蛋,你拿着冲个蛋茶补补身体。”
要是没有萧盼儿跳河这一出,大家伙可能没这么好的态度,但自从听说萧盼儿跳河,情况就不一样了。
再过来一看,萧盼儿脸色惨白惨白的,一看就是遭了大罪,大家伙儿心里的愧疚就别提了。
萧盼儿躺在床上看了看这些邻居,也说不上是什么心情,好像再也没有跟他们计较的气性了,但她也不想原谅这些人。
萧盼儿摆了摆手,“你们出去吧,我想好好休息。”
“行,那我们先走了,你好好养病啊。”
“等一下,我这儿也快好了,我们一起走。”萧宝珍见状起身,要给萧盼儿收针。
萧盼儿张了张嘴,“宝珍,我有话跟你说。”
“有什么话,等你好了再说吧。”萧宝珍说。
她拿着针灸包跟大家伙儿一起出门,出去的时候还听见金秀儿在叮嘱,“这次的教训够大了吧!差点就害死一条人命,我平时就跟你们说,不要随便说人闲话,大家伙儿亲眼看见的事情也就罢了,都没看见的事情,你们传的有鼻子有眼,尤其是作风问题这种大雷,这不给人造谣吗!”
“也就是这次萧盼儿没出事,要是她真跳河死了,我看你们怎么办!”
其中几个传的最凶的嫂子悻悻的说,“秀儿,我们都已经知道错了,也跟萧盼儿道歉了,你就别再说我们了。再说,你以前没工作的时候,在胡同里也没少说啊。”
“我给人造谣过吗!我说的都是亲眼看见亲耳听见的事情!”金秀儿说,“我也没把这些事情见人就说啊!”
“算了,这次是吃到教训了,以后肯定不说了。”许大妈出来打圆场了。
几个嫂子摸了摸鼻子,转身回了家。
许大妈看了后院一眼,感叹说,“这次鬼门关走了一趟,盼儿看着稳重了不少,这要是放在以前,闹成这样,她不把院子掀翻了才怪,这次好像是真的想开了,都没说什么难听话。”
“我就希望盼儿以后稳重点,别干那种不靠谱的事情,什么把张俏推下去,又是给宋婷婷对象安排相亲啥的,这些事情可别再干了。”于奶奶说,“对了宝珍,刚才她叫住你说啥了?”
“她说有话告诉我,我看她精神不太好,让她病好了再说。”萧宝珍说完这话,忽然听见大门口传来脚步声,扭头一看,就看见张俏手上提着行李,牵着俩孩子回来了。
萧宝珍:“张俏,你回来了?”
“是啊,不是说我婆婆感冒,在家发高烧呢,我就带着孩子回来了。”张俏在娘家住了几天,还没来得及想出解决办法,就听见别人传来消息说婆婆在家病了,没人照顾,让她赶紧回去,她知道,王大妈一准儿是穿了没干透的棉袄冻感冒的,活该!
不过她病了也好,病了就没时间再折腾那些害人的事情,正好可以给她时间,好好想想该怎么对付这两个丧良心的母子俩。
“你婆婆确实是病了,昨天晚上还跟我要了一片安乃近,你赶紧回去看看吧。”许大妈指了指前院的方向。
张俏瞥了自家屋子一眼,松手让俩孩子回去放行李,好奇的说,“我刚才进门的时候听见大家伙儿叨叨,说谁跳河了,咋回事啊?咱们院子里有人跳河了吗?”
萧宝珍说,“萧盼儿跳河了。”
“啥!为啥啊?”张俏更加好奇了,她眼里闪着八卦的光。
自从那次上山的时候,萧盼儿把她从树上推下去,俩人的关系一直就不好,平时看见了也是互相不搭理,又时候还互相讲对方的坏话,萧盼儿笑话张俏男人不回家,不爱搭理她,张俏就嘲讽萧盼儿跟男人的心一起黑了,把个好好的小姑子逼得再也不回家,总之两个人格外的不对付。
此时听说萧盼儿跳河了,张俏心里是好奇到了极点。
金秀儿脸色却严肃起来,“张俏,正好你这个时候回来了,我跟你说,这两天胡同里头出大事了,前两天萧盼儿去给人说媒耽误了时间,回来的路上被两个混混碰上耍流氓了,后来不知道怎么了,胡同里就传起来萧盼儿风言风语,说她作风不行,又是说她偷汉子之类的,搞得人家夫妻俩回家吵架,萧盼儿气的回娘家,后来直接在娘家跳河了,好不容易才捡回来一条小命。”
她嘱咐道:“我知道你跟萧盼儿不对付,但这件事情你不能取笑萧盼儿,她确实是被冤枉的,这事儿我们街道知道,派出所已经派人通知了我们街道,所以你在她面前别提这事儿,更别拿这个戳她,记住了吗?”
听完之后,张俏直接傻在那里了,她的手再一次不受控制的哆嗦起来,“你是说,萧盼儿前两天让人耍流氓了?在哪?”
“谁知道呢,听她说是在城郊,好像是在火车站附近的位置,她说是一片树林子,骑着自行车到那,在路中间被一块石头挡住,后来就有两个男人从树林子里冲出来,把她给拖进去了。”
“城郊……树林。”张俏抹了把脸,一下子明白了,萧盼儿估计就是被自己看见的那两个小混混给逮住了!
张俏又回忆了一遍那天下午碰见的那两个小混混,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想法。
该不会,那两个小混混把萧盼儿当成自己了吧?
想想也不是没可能,萧盼儿跟自己身形差不多,头发的长短也差不多,要是远远的看一眼,确实有点相似。
这么一想,张俏心里就是咯噔一下。
如果萧盼儿真的是替自己遭了罪呢?
本来应该是她被耍流氓,结果萧盼儿成了自己的替死鬼!
因为这事儿,萧盼儿还跳河了。
“张俏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萧宝珍伸手在张俏眼前晃了晃,唤了一声。
张俏终于回过神,时不时的看着后院的方向。
她咬唇,“我想去看看萧盼儿。”
“咦,你俩不是不对付吗?”许大妈也说,“俏,你不会是想去看她笑话吧?可别这样,咱们做人不能干这种事。”
张俏这时候也想起来,是啊,她跟萧盼儿可是互相看不顺眼的,她这一过去成啥了,她才不要主动跟萧盼儿低头。
但想想萧盼儿的遭遇,张俏心里又不受控制的愧疚起来。
这天晚上,萧盼儿再一次发起高烧。
她之前病就没好,折腾了几天,还跳进冰窟窿一样的河水里,身体根本承受不住,回来以后就病了。
萧宝珍被请过去好几次,又给昏昏沉沉的萧盼儿扎了几次针,终于把她的身体调养过来。
大概过了四五天,萧盼儿的身体才完全恢复了。
病好了以后,萧盼儿干的第一件事就是主动去了派出所,生病在家的这几天,她躺在床上仔仔细细的回忆那天晚上的细节,回忆那两个臭流氓的长相和身形,还真被她想起来不少,就赶紧去派出所提供线索。
好在公安对这件事也很重视,最近一直在忙活着这个案子。
经过公安的层层调查和走访,终于抓到了那天晚上躲在小树林的兄弟俩,抓到他俩的时候,俩人正在黑市游荡呢。
这个消息传回大杂院里头,大家伙儿都帮着萧盼儿松了口气,终于抓到了凶手,而且跟萧盼儿说的一模一样,就是一高一矮的两个混混,这下好了,彻底证明了萧盼儿的清白,就连萧宝珍都莫名其妙的松了口气,她皱眉说,“那这两个人应该怎么判,算是耍流氓吧?”
“哎,要是真能算耍流氓就好了!”金秀儿摘着菜,就说道:“我也记挂着这件事,特地去派出所那里打听了一下,人家公安同志说了,那兄弟俩死活就是不承认自己耍了流氓,这次也不是因为耍流氓才抓人的,是因为他们以前就干了不少坏事,什么偷东西啊,打架斗殴啊,总之就是两块滚刀肉,人家死活不承认耍流氓,能有什么办法?毕竟……毕竟也没真的干啥,就是把棉衣和棉袄撕破了,所以他们不肯承认,一时半会还没办法定罪。”
“都撕破衣服了,还没办法定罪?”张俏突然开口,看着很生气。
金秀儿说,“这也是怕有人污蔑啊,你说又没干啥,又没有证人啥的,万一给他们定罪了,以后随便指着人说耍流氓怎么办?”
好不容易抓到了那两个混混,竟然因为没有证据,事情就这么僵住了。